第543章 龍神之亂
“吼——”
響徹天地的龍吟聲與迸裂聲絡繹不絕，通過投放讓霍雨浩的大腦持續震顫，雖然沒有觸覺上的感受，可於他而言這種靈魂深處的擾動影響更爲劇烈。
霍雨浩意念微動，虛幻的身體便隨着心意在空中自由漂浮。
驚天的戰鬥不知是從何處傳來，又好像來自於四面八方，精神探測感受不到東西，霍雨浩只能依靠視力去觀察。
但只是微微升空，往盡頭的地平線一望，他便愣住了。
在高空俯瞰地面這種事情，霍雨浩已經無比熟悉。每當翱翔於天際，蒼茫大地盡匍匐於自己身下，帶給人一種睥睨一切的傲意。
可是此時此刻，位於這片七彩氤氳的天地之間，霍雨浩卻只覺得自己無比渺小，腳下的大地彷彿有千萬裡之寬廣，比威力最大的九級定裝魂導炮彈還要讓人感到恐懼。
整個斗羅大陸在這片天地裡，或許也和霍雨浩一樣渺小。
下一刻，霍雨浩的視角便轉移到了天空上方，饒是他再怎麼見過大場面，此刻也不由驚得瞳孔震顫。
那是八條身形足有萬米長的巨龍，每一條巨龍身上都散發着顏色各異的能量，那些能量是無比的純粹，彷彿蘊含着世間最極致的法則。
霍雨浩敢斷定，這些能量的強大絕對遠遠超過了他迄今爲止見過的所有存在，包括僅僅一面之緣的情緒之神融念冰。
他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其中散發着藍色光芒的那條巨龍，如果沒有猜錯，對方應該就是隕落前的冰龍王了。和它一個層次的，應該便是傳說中的其它龍王了。
除卻八大龍王，遠處還有數道其它顏色的能量，不過霍雨浩暫時無法細緻查看到。
而八大龍王帶給霍雨浩的震撼，很快就被他們圍在中間的巨大光球所撕碎。
“昂啊——”付一聲瘋狂的怒吼從光球中央爆發，恐怖的能量向外劇烈擴張，連帶着整個天地都如同浪潮般狂卷。
突然，那層層迭浪的能量在同一個時間點集中，向外部徹底席捲而去。
那身形萬米的八大龍王，在光球能量的大爆炸前也毫無抵抗之力，被掀飛出去。
爆炸帶來的巨大氣流與震動向外飛速蔓延，一直席捲到地平線的末端。
半空中的霍雨浩下意識擡手阻擋，氣流徑直穿過他的虛幻身體，但精神上的痛苦卻讓他面目猙獰。他死死咬牙承受，就在此時，聽到上空傳來一道驚恐焦急的聲音。
“必須要攔住主上，不然神界就完了！”
主上？難道那個就是傳說中的龍神嗎？
霍雨浩剛循聲望向開口的龍王，卻見一隻鮮血淋漓的猙獰龍爪從先前的光球位置朝它揮來。
“轟——”
只見它的身軀驟然炸裂，龍血與龍鱗飛落，毫無尊嚴地灑在地上。空間震顫，彷彿在爲它草率的死亡而悲愴。
霍雨浩一時間呆滯了。
這就死了？
那可是傳說中的龍王，就這樣被像攤上的死魚一樣撕碎了？
將它撕碎後，龍神並沒有就此罷休，龍爪狂亂地向其它龍王揮去，又是一尊龍王就此隕落。被他的龍爪掠過，就算沒有直接喪命，也會被撕扯下大塊皮肉。
霍雨浩不知道前因後果，他只知道龍神確實瘋了，無差別毀滅着一切。
“請你們幫幫我們，一起阻止祖上，不然所有人都會死。”身放光芒的龍王請求道。
那幾道龍王外的強大身影聞言也紛紛加入戰鬥，氣勢絲毫不在龍王們之下。
一時之間，共計十幾位強者同時對抗瘋狂的龍神，這時，龍神的暴虐氣息才堪堪被壓制下來。而這時，空中的巨龍身影已經只剩下了五條。
但針對龍神的壓制只是暫時的，哪怕所有龍王都毫無保留，依舊無法阻止自己的主上。
龍神彷彿擁有無盡的生命與能量，傷口不斷癒合又不斷裂開，鮮血如同瀑布般傾瀉在地表。
很快，空中的巨龍身影只剩下了三條，冰龍王便是爲數不多的倖存者之一。而龍王之外的強者，也僅剩餘五位。
付出瞭如此慘痛的代價，龍神終於停止了攻擊。他拖着殘破不堪的身軀跌落在地，眼中的血色光芒逐漸黯淡。
他的氣息在快速下降，可依然沒有恢復清醒，渾身的暴虐氣息依舊，似乎只要恢復一點元氣，就會重新陷入暴走。
冰龍王發出悲痛欲絕的呼喊：“主上，求求您清醒過來吧。”
另一名非龍王強者沉聲勸道：“水龍王，不要再喊了。龍神已經無法清醒，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如何在他恢復力量前徹底阻止他。”
聽到他口中的稱呼，霍雨浩有些意外。
原來冰龍王的原名竟然是水龍王，他不只掌管冰屬性，更掌管着水之法則。
水龍王更加悲痛，它其實也心知肚明。已經擊殺了這麼多龍王，龍神仍沒有停手的意思，清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剛纔發出請求的龍王也倖存了下來，堅定道：“我相信主上一定會清醒過來的。”而另一名全身被黑色長袍籠罩的身影則嚴肅道：“就算他能夠清醒，知道自己親手擊殺了你們，也會無比痛苦。不會原諒自己。”
三大龍王都沉默了，眼中盡是痛心無奈。
水龍王再次自責愧疚道：“都是我們的錯，如果我們能堅持勸諫主上繼續積累，暫時不要急於成就神星，主上就不會被反噬……”
神星又是什麼？
霍雨浩皺了皺眉，暫時不太理解他們之間的談話，但也能推斷出是某種盛大儀式。
“水龍王，不用再自責了。我們必須爭取時間，現在必須要做出決斷。”
這個人口中的決斷是什麼，三大龍王都很明白，那就是趁龍神現在元氣大傷，合力徹底殺死他，才能夠阻止所有災難。
然而，水龍王卻無法接受，它的語氣無比顫抖：“不，不可以！主上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另兩大龍王對視一眼。
遍體鱗傷的光明龍王平靜訴說道：“諸位，身爲龍王的我們，所有的一切都是主上所賦予的。沒有主上，就沒有我們的今天。”
“就算主上要我們死，我們也死而無憾，而我們絕不會殺害主上。如果你們要對我們的主上出手，那麼，首先就要跨過我們的屍體。”
最後一名龍王附和道：“不錯，主上不只是我們的領袖，更是我們的父親。”
一名白衣人鄭重問到：“那麼，請二位龍王告訴我，如果不這樣做，我們應該怎麼辦，才能夠阻止神界被毀？”
“龍神的恢復能力你們再清楚不過，不需要太久，神界就會重新陷入危險。”
光明龍王淡淡道：“我們知道，修羅神，你一向以公正著稱，連主上都讚譽你爲最合適的執法者，我代表龍族有一事相求於你。”
修羅神這個名號令霍雨浩瞬間警覺起來，仔細觀察對方的樣貌，他確定與唐三的雕像沒有絲毫相似之處，想必是上一任修羅神。
“請說。”修羅神一愣。
光明龍王苦笑道：“今日之後，龍族必將衰落，請您善待我們的族人。”
修羅神聞言渾身一震。
緊接着，便看光明龍王轉身飛向水龍王，右手已經按在了水龍王的頭上。
也就在此刻，周遭所有的景物突然支離破碎，所有的霞光、廢墟，全都湮滅於黑暗的虛空之中。
寒泉下的霍雨浩突然猛一睜眼，光芒透過泉水刺破黑暗重新映入眼球，精神探測與觸覺上的感知也在同一時間迴歸。
他在水底靜靜躺了一會兒，這才重新浮上水面。體內涌起一陣舒暢的冰屬性魂力，帶動極致之冰魂核高速旋轉着，此刻霍雨浩的冰屬性層次已經超過了冰帝與雪帝，而這一切，都是那隕落已久的水龍王帶給他的。
但此時的霍雨浩並沒有對剛剛獲得的強大力量感到驚訝，而是緊蹙眉頭，仔細整理着方纔看到的所有信息。
寒泉水重新凝聚成龍魂的樣子，在霍雨浩上空盤旋。
霍雨浩嘀咕道：“你的記憶就到此爲止了嗎？”
龍魂沒有回答他，只是疑惑地和他對視，彷彿聽不懂霍雨浩的問題。
水龍王的意識已經徹底消失了，這最後的殘魂也只是當一個留影機，告訴霍雨浩這一段早已被人忘卻的歷史。
霍雨浩陷入了沉思，他分明看見，剛纔帶走水龍王生命的，正是光明龍王。
不需要太多推理就可以得出，光明龍王最後是在向修羅神託付，並且已經決定殺死龍神來挽救神界。而水龍王心中對於龍神過於敬重，絕不可能同意，因此它纔會提前殺死水龍王。
之後事態的發展雖然沒有看見，但也能預見了。所有龍王全部隕落，剩下的神祇最終殺死了瘋狂的龍神，龍神死前終於恢復清醒，分裂成了金龍王與銀龍王，並定下了獸族不能成神的規則。
這麼一看，修羅神的資歷竟然這麼老嗎？
霍雨浩腦中快速分析着，沒有什麼傳說比當事的親歷者更具有說服力的了，更何況現在的水龍王已經沒有意識，根本撒不了謊。
只不過事情的起因他還是不清楚，什麼叫成就神星？龍神和其它神祇那麼執着於這件事做什麼？
可惜，水龍王的殘魂只記得這些事情了。
但霍雨浩隱隱感覺，對於他而言，這是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甚至是水龍王帶給他的比力量更加重要得多的信息。
“雨浩！”見到霍雨浩重新出現，岸上等待已久的天夢迫不及待地問道，“成功了嗎？”
霍雨浩這才緩緩上岸，藍色龍魂一直在身旁環繞。
極致之冰武魂的魂環全部釋放，前七個，閃爍着血紅或是帶着金紋的紅光。
而第八個，則是這片大陸從未出現過的顏色，藍色。
而第八魂環顯現的時候，還能聽見一聲若隱若現的龍吟。
霍雨浩輕鬆地微笑道：“應該是成功了。”
翻了原著才發現水龍王有個天然正統性，她是龍神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