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弗蘭德正站在大操場上,盯着着眼前六名學員,他的愛徒馬紅俊還躺在牀上沒法下牀,所以今晚的課程他不會參加。
“奧斯卡,你們跑完二十圈了?”弗蘭德的目光給人一種銳利的感覺,令人不敢與他對視。
奧斯卡扭頭看向寧榮榮,寧榮榮也正在看着他,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裡滿是無辜的神色。
奧斯卡點了點頭,道:“是的,院長。”
“很好,奧斯卡,沒想到你很有友愛精神,你過來。”弗蘭德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位置。
奧斯卡不明所以,大步走到弗蘭德面前站定。
弗蘭德右手緩緩擡起,輕飄飄地拍在奧斯卡的肩膀上,“你的友愛精神我很欣賞,既然如此,你就再去跑二十圈,讓我看看你的友愛究竟有多深,不跑完就不用吃飯。我已經封住了你的魂力,不用妄圖解除,去吧。”
奧斯卡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轉身就向外面跑去。他們確實跑完了二十圈,可弗蘭德不相信,他辯解也沒用,只會換來更多的懲罰。
弗蘭德的目光轉向其他學生,“你們是不是不明白我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要讓他繼續去跑?”
戴沐白很熟悉弗蘭德的脾氣,並沒有吭聲,朱竹清生性冰冷,只是靜靜地看着他,猜想也許是嫌奧斯卡跑得太慢。而唐三和小舞卻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他們確實不明白弗蘭德爲什麼要這麼做。
弗蘭德臉上依舊掛着那令人有些不寒而慄的笑容,“因爲他說謊!儘管他是爲了友愛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才說謊的,但依舊是說謊了。你們都還是孩子,謊言是最不好的品德,我希望你們明白。”
說着,他的目光轉到一臉無辜之色,看上去楚楚可憐的寧榮榮身上,“告訴我,你有沒有完成我早晨佈置的課程?”
寧榮榮點了點頭,“完成了。不過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說奧斯卡說謊?難道他沒有跑完嗎?還有你說的友愛又是什麼意思?”她跑完二十圈就進城乾飯了,吃完飯還被藍莛絮盯着進行了一番久違的體能訓練和實戰,所以並不清楚奧斯卡到底有沒有完成弗蘭德佈置的課程。
弗蘭德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他當然跑完了,倒是你,中途就拉着朱竹清去了索托城,剛剛纔回來找到奧斯卡,我說的對不對?如果說奧斯卡說謊是因爲不忍心讓你受罰,還情有可原的話。那麼,你犯下的錯誤就是罪無可恕。擅自離開學院,不遵從學院安排,讓學長替你說謊,任何一條都不是一名優秀魂師應該犯下的錯誤。如果這是在戰場上,你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軍法處置,一死而已!”
寧榮榮皺了皺眉,臉上溫柔的神色漸漸消失了,“我確實去了索托城,但那是在我完成課程的情況下去的。你憑什麼說我撒謊?你看着我跑了嗎?奧斯卡跑得慢也要怪我嗎?你可以問問竹清,我到底有沒有跑完二十圈!”
弗蘭德冷笑一聲,“這麼說你是死不認錯了?還想再拉一個同學替你說謊是嗎?”
朱竹清上前一步,冷冷道:“她跑完了,我以武魂起誓,若有半句假話,就讓我武魂破碎不得好死!”
弗蘭德一怔,“朱竹清,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爲了幫寧榮榮撒謊,你打算賠上自己一輩子嗎?”他只當朱竹清不知輕重,執意要爲寧榮榮打掩護才這麼說的。
“我知道!”朱竹清眼神堅定,“那麼,院長你敢不敢也發個誓,如果你污衊寧榮榮撒謊,那就讓你武魂破碎不得好死?”
弗蘭德慌了,他終於意識到也許不是寧榮榮在撒謊,而是他誤會了寧榮榮和奧斯卡,可這是第一堂課,他要是就這麼承認了,那他在學生面前還有什麼威嚴可談?
而且在他看來,寧榮榮不過是個被寵壞了的宗門大小姐,二十圈的距離可不短,他也不相信寧榮榮能夠跑完。這樣一來,他就能借題發揮,趁機修理一下寧榮榮。這幾天他在司晨那裡受了不少氣,拿寧榮榮出點氣,雙方也算是扯平了。沒想到朱竹清會跳出來替寧榮榮說話,還逼着他發這麼毒的誓。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難道不是爲了她好嗎?倒是你,一進學院就拉幫結派,幫着同學頂撞師長,你家裡人是怎麼教你的?朱竹清,你的魂力等級是整個學院裡最低的,你不好好修煉,反而結黨營私,你就不會感到羞愧嗎?”弗蘭德的臉色相當難看,由於憤怒,他甚至向朱竹清釋放出了魂聖級別的威壓。
朱竹清畢竟只有大魂師的實力,面對魂聖的威壓還是忍不住冷汗直流,但她仍然冷冷地盯着弗蘭德,弗蘭德今天的所作所爲,已經讓她徹底看不起這個學院了。黑白顛倒,死不認錯,偷換概念,以勢壓人,這所學院的創始人就是這麼個爛人,學院還能好到哪去?
寧榮榮下意識地擋在朱竹清面前,“弗蘭德,你不就是看我是七寶琉璃宗出身,想拿我開刀立威嗎?你憑什麼平白無故這樣的針對我和竹清?”
弗蘭德臉色有些尷尬,越是這個時候他越不能承認自己的錯誤,於是他冷哼一聲,將矛頭對準朱竹清,道:“我們史萊克學院不需要攀附權貴的學生,朱竹清,你爲寧榮榮說話,不就是因爲她出身於七寶琉璃宗嗎?”
向來以冷漠示人的朱竹清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好歹也是星羅帝國公爵府的二小姐,雖然並沒有什麼實權,可她本身就是權貴,還用得着攀附權貴嗎?
“既然如此,那你把學費退給我吧,你退錢,我馬上離開。”朱竹清收起笑容,冷冷地對弗蘭德說道。
提到退錢,弗蘭德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想讓他把吞下去的錢吐出來,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對啊,退錢!你要是不退錢,我們就去找城主!”寧榮榮雙手叉腰,氣勢洶洶地說道。
“你敢!”弗蘭德又驚又怒,他今天好不容易纔把司晨應付過去,要是寧榮榮再把對方引過來,在他不佔理的情況下,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寧榮榮,你爸爸捨不得管教你,不代表我也捨不得,你可不是我的女兒,也不是我的寶貝。在我眼裡,除了朱竹清,這裡任何一個學員都比你強。七寶琉璃塔武魂確實是輔助類武魂中最強大的存在之一,可惜,你卻只會讓它蒙羞。”弗蘭德只能再次轉移話題,試圖把寧榮榮的思路帶歪。
“你胡說,我的武魂明明是九寶琉璃塔!”寧榮榮在憤怒之中胸前劇烈的起伏着,她確實是七寶琉璃宗的大小姐,可是自從武魂覺醒之後,她過得比任何一個宗門大小姐都要艱難,每天的體能訓練和實戰對抗課結束之後,她還要練習七寶琉璃宗的分心控制魂技,閒暇時間幾乎沒有。如果她哪天被通知可以暫停修煉,那並不意味着她可以休息,而是要跟在寧風致身邊學習如何待人接物。
“我胡說?就算你的武魂是九寶琉璃塔又如何?那不過是個變異武魂罷了!你告訴我,除了朱竹清,你比在場的哪一個強?”弗蘭德不屑地看着寧榮榮,“在我看來,也許你連朱竹清都比不過,畢竟你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輔助系魂師!”
朱竹清氣得發抖,恨不得自己有司晨那種實力,這樣她就能打爛弗蘭德那張厚比城牆的臉。怎麼老是拿自己當反面教材?還有,他居然敢看不起天下第一的輔助?到底是誰給他的自信?
寧榮榮不服道:“我是輔助類魂師,當然不能和他們這些戰魂師比武力,但我在戰場上的作用,卻要比他們都大。有我的幫助,一個魂師團體的整體實力就會大幅度提升。”
弗蘭德伸出食指向寧榮榮搖了搖,“不,你錯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在戰場上的作用都會比你強。因爲他們在戰場上都有生存下去的可能,而你,沒有!以你的性格,如果到了戰場上,也只能是炮灰而已。”
寧榮榮恨不得掰斷他的手指,但有人替她實現了這個想法。
一道藍光閃過,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弗蘭德的食指搖晃着掉在了地上,接着,鮮血從食指斷裂的部位噴涌而出,弗蘭德慘叫着捂住食指,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轉變爲驚恐,他完全沒有察覺到周圍還有人潛藏在暗處。會是另一名封號斗羅嗎?
其中最爲震驚的當屬唐三,他自己就是玩暗器的,而那人投擲暗器的手法竟然比他更勝一籌,當他用紫極魔瞳觀察令弗蘭德受傷的暗器時,卻發現所謂的暗器不過是一片藍銀草的草葉。
難不成他的暗器就是被那個暗中偷襲的人偷走的?一定是這樣!唐三毫不掩飾眼中的殺意,他一定要抓到那個小偷,將自己的暗器全都拿回來,還要從那個人嘴裡逼問出更高級的暗器手法!
想到這裡,唐三泛着紫光的眼睛緊盯着黑暗中的某處,冷冷道:“竟敢用這種下作手段偷襲院長!宵小之輩,出來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