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銀草?”葉瑩瑩明顯一愣,作爲史萊克學院的弟子,對於藍銀草的傳說自是不會陌生,她眸色一深,指尖拂過那些藍銀草碎末,“這氣息竟不是武魂?這是,植物系魂獸!”
瑟縮的萬壑祀耳朵動了動。
他的情緒明顯還陷在剛剛的驚惶中,但質疑的話卻還是倔強的如同他的人設般迅速:“這不可能!”
“爲何不可能?”
“誰不知道萬壑峽谷寸草不生!”萬壑祀擡眸,惡狠狠的瞪了霍雲澈一眼。
“哦?這樣麼,我不知道。”霍雲澈長睫微顫,表情無辜。
笑紅塵迎着萬壑祀的目光,紳士的聳了聳肩,笑道:“雖然我也想知道,但我確實不知道。”
“你們萬壑聯盟不是向來避世,拒絕外來者進入麼?”葉瑩瑩拉過霍雲澈擋在身後,沒好氣的代替她瞪了回去,“我只知道萬壑峽谷在百年前還是大陸公認的旅遊聖地,風景如畫!
誰知道你們萬壑聯盟入駐的這百年間做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好好一高山流水知音續緣之地,竟然被你們造的寸草不生!
現在好了,怕不是被仇家找上門了吧?”
“你!”萬壑祀神色一慌,氣急揮袍。
他橫,葉瑩瑩更橫。
只見少女大馬金刀往前一站,揚眉冷笑:“你什麼你,求人辦事是你這種態度嗎?”
“我”萬壑祀還想說些什麼,結果被葉瑩瑩凶煞一瞪,瞬間萎了。
“花、花宿,金蟾,夜鶯她平日裡不是這樣的。”小白眨眨眼,手忙腳亂的比劃,“就是、隊長說,遇到不講理的人,要比他還不講理才能鎮、鎮得住場子。”
“嗯,我受教了,小白學長。”霍雲澈揚脣衝着小白點點頭,隨即轉頭看向若有所思的笑紅塵問道,“怎麼樣?”
笑紅塵睫毛顫了顫,回過神來後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根莖錯雜,從地底的情況來看,怕是個龐然大物。”
霍雲澈:“能找到本體在的位置嗎?”
“可以試試。”笑紅塵從儲物戒中拿出幾塊流狀金屬絲,緊接着,魂環一閃,指尖在那金屬絲上迅速捏了幾下,分別遞給了霍雲澈、葉瑩瑩和小白學長,“這是追蹤器,只要距離我不超過一百米就可以。”
“可以啊金蟾!”葉瑩瑩瞬間瞭然,興奮的擡手就要拍笑紅塵的肩膀。
笑紅塵不着痕跡的側身躲過,也不居功,只是笑着搖搖頭,眸光有意無意的瞥向某人所在的地方。
喲,原來是少年懷春!
被“嫌棄”的葉瑩瑩也不惱,反而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眸中閃過一絲興味。
霍雲澈並沒有察覺兩人間詭異的氣氛。
她早就發現笑紅塵在俯下身去撿那個藍銀草殘骸的時候,順手利用三足金蟾武魂捏了個小型金屬人丟進了撤退的黑影所在的疽洞之中。
之所以不急於出去查探的原因也是基於此。
避免打草驚蛇。
畢竟總不能人家一撤退,他們就精準的摸過去吧,這樣愣是一顆笨草怕是也會發現有詐!
“差不多了?”霍雲澈看向笑紅塵。
笑紅塵點點頭:“走吧。”
這兩人倒是默契。
葉瑩瑩美眸一轉。
左等右等沒等到笑紅塵給他也來一個追蹤器,結果等到一個謎語人的“走吧”指令的萬壑祀:???
他震驚的一骨碌爬起來就要開嗓。
葉瑩瑩眼疾手快,拉過小白的手就捂住萬壑祀的嘴巴。
小白的眼裡瞬間蓄滿了一泡水,嗚嗚嗚,他的手髒了!
葉瑩瑩“撲哧”一笑:
“白啊,別讓他嘰歪,回頭獎勵你嗷!”
熟諳順毛的道理。
還不忘笑眯眯的伸手呼嚕了下小白的腦袋。
“昂!”小白眼睛一亮,瞬間是腰也不疼了,手也不酸了,雄赳赳氣昂昂的應聲。
四人拖着一個被狼狽捂嘴的半人爬出藏身的溝壑,輕巧落地。
萬壑峽谷千溝萬壑的地形可不是說着玩的。
連綿的溝壑,裸露的山體,斑駁的石痕,四處遇路而斷的清流,霍雲澈四人頂着不絕的血霧,循着追蹤器指引的方向,走的路,不是碰壁,還是碰壁。
別說是人影了。
一個時辰,他們怎麼甚至都沒能翻過千米地去。
再一次翻過一座攔路虎。
眼前瀰漫的血霧瞬間濃郁了許多。
“哈!這是得殺了多少人,才能形成這麼濃厚的血霧?”
葉瑩瑩蹙眉,眼底閃過一絲憂慮,雖然她不爽萬壑祀這個人,但萬壑聯盟的人卻是暫時無辜的,他們動作慢上一分,裡面的人就多一分危險。
“是有點太慢了。”霍雲澈有些懊惱的喃喃。
笑紅塵側頭,眸光晦澀:“你很急?”
霍雲澈看了他一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並沒有作答,反而仰首朝四處觀望了一下。
雖說整個峽谷被血霧包攏,但畢竟不是完全不能視物。
而萬壑峽谷既然生存有人影,那必定會有一條適合人類行徑的路線,而不是像他們現在一樣,一直在翻完這座山又翻這個嶺再淌這條河,然後又玩個峽谷漂流這樣的循環往復。
“萬壑聯盟向來以鑄造之術爲生。”笑紅塵淡淡道。
霍雲澈腳步一頓。
笑紅塵:“他們的鑄造手藝精巧,經常會承接一些皇室、宗門需要大批量製作的魂導器的金屬類的鍛造工作,偶爾還會向外出售一些聯盟宗族製造的魂導器。”
“那他們還挺厲害的。”霍雲澈不走心的誇道,眸光定定的落在某處巍峨之上,心裡盤算着什麼。
“你知道世人稱萬壑聯盟爲什麼嗎?”
“什麼?”
“小唐門。”
“轟——”霍雲澈一掌拍向笑紅塵,掌心的火焰受到主人的心緒索引,變得暴虐異常,“唰”的一下暴漲高燃,擦着他的耳畔飛掠而過。
一縷垂在他身前的銀髮瞬間化爲煙塵消弭。
“這是警告,不要再有下一次!”霍雲澈冷冷的看了一眼笑紅塵。
笑紅塵垂眸盯着某人仍舊系在眼前的紅綢,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隨即揚脣輕笑,眼中的探究化爲肯定。
“小花宿,你在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