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想,這一輩子過的實在是艱難,而且日後恐怕會更艱難……不過現在我忽然覺得沒什麼了,因爲始終會有你在身邊,是嗎?”王龍輕聲道。
絳雪初次與別人這般親密接觸,忍不住渾身微微顫抖,但聽了這話卻重重地一點頭,輕輕地卻是決絕地道:“嗯,我也是。”
二人再不言語,就在這前所未有的寂靜的龍城之中,相互的擁抱着,寬慰着,彷彿一幅亙古的畫卷。
第二日,龍頭竟是力排衆議,親自出戰,率領一衆長老級別的人物來到了正門城頭之上,面對着上萬的蛇妖一族。
“你們的族長何在?!”
龍頭在城頭之上大聲喝問道,聲音有如洪鐘,傳遍四野。
蛇妖一族有二使者,四護法,十八長老,而組織進攻龍城正門的頭目,正是他們的左護法,名爲曲池。
他見龍頭這般喝問,滿心憤怒,不過見了他的氣度威嚴也不禁一怔,高聲迴應道:“難道你便是這龍城的當代龍頭不成?!”
龍頭應道:“不錯!喊你們族長出來說話!”
曲池冷笑一聲道:“要見我們的族長大人,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
龍頭身旁一羣長老勃然變色,紛紛怒聲喝罵道:“放肆!你是什麼東西也配和我們龍頭這麼說話!”
“你是蛇族左使曲池吧?”龍頭止住衆人的喝罵,沉聲說道:“如果你能夠替你們族長拿主意的話,也可以。”
曲池神色一變,一來不曾想到對付的情報居然如此周密,二來也不敢說出自己一言九鼎這種話來,只得冷哼一聲道:“想見我們族長,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
“大言不慚,就憑你的身份也想跟我們龍頭交手?且讓我來會會你!”一個聲音從龍頭身側傳出,不待龍頭阻止已然直接飛了出去,落到了城下。
這人正是張家家主張銘寒!
王龍望了一眼絳雪,他知道絳雪的親生父親是張家一位德高望重之人,但卻並不知道是何人,是以望見張銘寒出手便看了絳雪一眼。
但絳雪卻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來者何人,報上姓名!我曲池手下不殺無名之輩!”
張銘寒哈哈大笑,冷聲道:“誰又知道你曲池是什麼東西?少廢話,打得過我再說!”說罷一揮手,已然有數十道雷火猛然迸射而出,瘋狂地向着曲池射去。
後者面沉如水,冷哼一聲將袍袖一揮,彷彿一道水幕憑空出現,竟將那雷光盡數捲入其中,又隨着他猛烈揮舞,盡數消散在了一旁。
“果然有兩手,不過就憑這兩下子就敢來我龍城猖狂,真是不知死活!”張銘寒冷笑一聲,猛的高吼一聲,一掌猛的拍了上去!
曲池也不敢怠慢,迎面而上,一掌猛的擊出,要以力道硬抗這一記。
二人在陣前轟然對撞,當先的蛇族軍士被這股罡風吹動,猛的後退,各個面色駭然,自行退出了丈餘的距離。
“龍頭,你看這蛇族左使與張家主誰能取勝?”一位老者在龍頭耳邊輕聲問道。
龍頭搖了搖頭道:“看起來應該是不相上下,不過張家主似乎稍遜了一籌,長久下去恐怕……會有閃失也說不定。”
王龍望了龍頭一眼,見他依舊如同往常一般沉穩鎮定,然而心中卻知道昨日一戰對他影響很大,內裡已然受了很重的傷勢,此刻卻在強自壓制。
更何況他早就知道,在十幾年前迎戰鬥龍之時,龍頭已經強行催動自己的功力至極限,更動用了龍城的鎮城之寶——羣龍無首,使得魔力反噬入體,早就落下舊傷。
此時新舊傷勢交加,恐怕他也只是爲了安穩人心在強自支撐罷了。
王龍猛的握緊拳頭,深恨自己無法更爲強大,不能爲自己的父親分擔更多的責任。
龍頭似乎看到了他的注視,偏過頭來對着他笑了笑,不爲人知地點了點頭。
此刻那張銘寒與曲池的戰鬥已經激化到了極點,二人都是絕頂高手,這一番對戰可謂是王龍前所未見的精彩震撼。
但見他們對於龍技龍法的運用,已然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很多時候所放出的招式並不同於傳承下來的龍法本身,而是加入了自身的理解,和戰鬥之中隨時的情況變化。
這種等級的高手對戰,對每個人來說都幾乎是可遇而不可求,一旦碰上必然是目不轉睛,仔仔細細地觀看學習。
王龍也不例外,很快便忘卻了別的雜念,專一地投入到了二人的交手之中。
那曲池作爲蛇妖一族左使,幾乎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論修爲也是高高在上,自信除了族長之外無人可敵,然而此刻到了龍城,發現居然一個區區家主,自己就鬥了這麼半天都拾掇不下,怎不讓他惱怒?!
卻不知那張銘寒更是心驚,他可是龍城除卻龍頭之外,地位最爲超然的八部天龍之一!雖然他自認自己的功力還沒有達到龍頭,或者龍隱大長老,王家那個神秘的家主等人的水平,但在這些人之下,自己應該是沒有敵手!
然而此刻對於這麼一個小小的蛇族使者,不過是一個只敢躲躲藏藏上千年的種族,自己居然還要略遜一籌!
要不是仗了幾十年的修爲和戰鬥經驗,恐怕自己早已落敗了。
龍頭也看出了此刻的張銘寒不過是在苦苦支撐,眉頭緊皺,忽的長嘆一聲,大聲道:“好了,張家主,看來你二人不相上下,再打下去短時間內也難分勝負,不如就此罷手吧!曲左使,我龍城的實力你也應該見識到了,還是去請出你們族長爲妙。”
張銘寒知道這話是給自己面子,什麼不相上下之言也不過是說給衆人聽得,便也順勢而爲,冷笑一聲道:“曲左使果然好身手,佩服佩服。”
說罷便抽身便退,那曲池卻哪裡肯罷休,自己明明佔據上風,怎的就成了不相上下了,冷笑一聲忽的屈指成爪,五道極烈的罡風化作五道利箭,猛的抓向已然背過身去的張銘寒。
龍頭見狀面上一寒,忽的身子一動,已然消失在了城頭之上。
那曲池這猛烈的一爪,竟忽的遇到了銅牆鐵壁,生生地被頓止在了半空之中!他心中一驚,猛的擡頭卻發現,自己身前已然立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