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天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打開手機一看,已經是上午九點了,擡頭看看對面的牀鋪,林子已經不在牀上了,突然之間天佑覺得自己臉面可真大,現在完全可以不用按照建叔定的規矩起牀上班了,但林子就不同了。
但俗話說無規矩不成方圓,雖然建叔現在一度忍讓自己,但自己也不能太過,總得給建叔留些臺階下。於是天佑起牀,還是老規矩現抽上一根菸再說,現在的天佑總感覺從牀上爬起來不抽菸的話,一天都不會有精神。
來到店中天佑把林子和建叔聚集到一起,說張思凡的事已經想好了解決辦法,但是現在必須得回一趟老家。天佑之所以這麼想就是想回到自己的村中,問問和自己母親一輩的人,把夢境中女子的外貌給他們說一遍,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母親。
從小到大,雖然天佑不曾離開過村子,但天佑從來沒有問過任何人關於自己母親的事,或許是因爲天佑心中有些自卑,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從小到大,雖然天佑也受過村子中不少人的幫助,但留給別人的印象都是這孩子還真堅強呢。
聽到天佑這麼說,建叔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畢竟此去是爲了別人的生命安全。建叔只是不知道其中摻雜的還有天佑的私人恩怨,天佑問道:“你自己能行嗎?還是讓林子給你一起去吧。”
天佑擺擺手道:“我自己就行了,只是回去調查一件事情,不會遇到什麼危險的,林子就留下幫你的忙吧。”
天佑先是來到王靜家,走進家門口的那一刻,天佑感覺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壓力,令人窒息,不過天佑並沒有在意,畢竟牀上的年幼的張思凡在痛苦的呻吟着,天佑能理解他的感受,也知道他的無助,畢竟天佑經常遭遇這類事情,也曾無助彷徨過。天佑看看門窗之上的破煞符,只見它們都已經焦了,有些都經飄落。
天佑知道此屋中一定充滿了煞氣,因爲破煞符只要不是小夜狐接觸過,不會焦黑的。於是天佑掏出開路符連忙打開冥途。果不其然,眼前的哪裡還是房屋,分明就處在一個排廢氣的管道之中。
借用冥途天佑看到滿屋的黑煙,看到的所有東西也都是如夢似幻的,這玩意兒比霧霾的能見度還要低呢,不用說天佑知道這一定是迷霧鴉所爲,因爲周圍貼滿了破煞符,小夜狐以及夜狐羣肯定是不會過來的,只能迷霧鴉有能力通過這些阻礙。
天佑知道,如果再繼續呆在這裡的話,不但是張思凡,就算是張思凡的母親王靜也會出現生命危險,只是現在沒有辦法解救她們母子,但天佑總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們死去。天佑想着如果讓她們繼續待在這裡等待着自己消滅迷霧鴉,恐怕她們母女等不了那麼久的時間,畢竟天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消滅迷霧鴉,他清楚自己的本事,短時間之內,肯定鬥不過迷霧鴉的。
於是天佑讓王靜抱着張思凡先去無人居暫居一下,雖然天佑知道迷霧鴉可能會追到無人居,連累建叔,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無人居的保家仙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畢竟在自己管轄的範圍之內有人鬧事,誰都不會不管的。
如果只讓王靜抱着張思凡過去,建叔肯定不會相信她所說的話,畢竟這不是去看病,而是暫居在無人居,天佑只好一路護送王靜母子倆離開,因爲誰也說不準在去無人居這一段路途之中迷霧鴉會不會襲擊王靜兩人。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迷霧鴉不會放過她們娘倆,雖然天佑現在沒有能力消滅迷霧鴉,但是總有能力護送她們娘兩安全到達無人居。
到了無人居之後,建叔並沒有驚訝天佑怎麼和王靜娘倆一起出現的,只是熱心去幫助王靜抱孩子。天佑說想讓王靜兩人暫時居住在無人居。建叔則表現得有些猶豫,天佑擔心建叔不同意,眼睛一轉想出了個好主意。
天佑拉着建叔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說:“建叔,咱們無人居的名號,恐怕沒有人知道吧,現在有人得了癔病,想要留在無人居治療,你若不收留的話,恐怕會授人以柄啊,到時無人居的名聲臭了,咱們就沒有辦法吃飯了。”
建叔一聽,覺得天佑所說在理,但是建叔有些擔心,畢竟這裡不是醫院,如果以後別人都效仿王靜娘倆怎麼辦?再說無人居也沒有那麼大的空間容下那麼多人啊,恐怕那時纔是無人居臭名昭著的開始。
聽建叔這麼一說,天佑搖頭笑了笑,心裡想着,建叔這麼笨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把無人居做的這麼大?
建叔看着天佑一臉笑容,心裡有些發毛,問道:“你笑什麼?我說的不對嗎?”
“不對!”天佑斬釘截鐵道:“世上有醫院,恐怕沒有治癔病的醫院吧?這正是我們無人居壯大起來的機會,你想別人要是得了癔病肯定會擔驚受怕的,只有留在這裡纔會安心,讓他們住在此處難道不用花錢嗎?”
天佑這麼一解釋,建叔淡然的笑了笑,拍了拍天佑的肩膀道:“好主意,那就讓她們娘倆住在這裡。”
其實在天佑的心中並不是想着一味賺錢,只是想着該如何說謊讓王靜母子倆暫居下來,本來想着利用建叔愛財這一點來勸說呢,可每曾想倒給建叔出了一個斂財的好主意。不過天佑並沒有把這些說辭放在心上,畢竟現在王靜母女倆已經經過建叔的同意暫居下來了。
建叔讓天佑領着王靜娘倆來到之前黃瑩瑩住過的房間,自從黃瑩瑩走後,並不曾有人進來過,剛一進去就聞到一股撲面而來的清香,靈神心曠神怡。聞着這股清香天佑又想起了黃瑩瑩,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了,以後還沒沒有機會在見面。
安頓好之後,天佑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間中,畢竟現在天佑已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託大了,只能先解決了眼前的難題才能安心回到自己的家鄉尋找證據。於是天佑拿出毛筆已經畫符用的黃紙,作起了破煞符已經淨靈符。
作好符咒之後,天佑又迅速來到王靜母女倆的房間,先是把淨靈符貼到張思凡身上夜狐的‘巢穴’之上,只是不知道這淨靈符對夜狐的狐毒沒有作用,只是記得以前幫助保家仙就是利用淨靈符來抑制毒氣的。
做好這一切之後,天佑則又把手中的的破煞符貼在房間之中,這麼做的目的就是希望能阻止迷霧鴉再次過來禍害人,雖然天佑知道破煞符對於迷霧鴉沒有用,但是加上保家仙在這裡,想必也會有一點作用的。
天佑臨走前,又把無人居店中貼的到處都是破煞符,並交給建叔和林子一人一張破煞符,畢竟此事關係重大,只是建叔和林子還不知道此事背後的危險,要是真讓迷霧鴉來了,最起碼手中還有個抵抗的東西,說不定就能保住一條性命,然後天佑走到供奉保家仙的神位旁拜了三拜,心中想着保家仙一定要明白自己的苦心啊。
一切安排好之後,天佑才離開,只是天佑的心一直在懸着,畢竟自己所做的一切在迷霧鴉的眼中都是無足輕重的,要是保家仙肯出面的話,應該不會造成人員傷亡,希望保家仙能夠賞臉。
走在陌生的大街之上,天佑有些失落,連一個人的生命都保護不了,還把自己弄的提心吊膽,如此狼狽。扣心自問,自己算是一個合格的陰陽先生嗎?但是不管合不合格,天佑已經盡職盡責了,張思凡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的命了,畢竟天佑已經努力過了。
上了車之後,天佑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天佑也不知道爲何自己不管在哪裡,只要看到窗口上有位置,不管偏僻不偏僻,都會毫不猶豫的坐上去,他也說不清道不明自己爲何這般喜歡有窗的位置。
或許是因爲自己想看着外面的世界,坐在車上天佑並沒有因爲自己搶到了靠窗的位置而暗自高興,相反的是一臉憂愁,滿腦子都在想着張思凡的事,偶爾望向窗外的風景,天佑覺得有些變味了,風景並不像以前那麼美麗了。
不知什麼開始,張國榮的歌聲已經衝進了天佑的耳朵,車上放的是張國榮的歌曲《我》,聽着張國榮陶醉的演唱,天佑也從擔憂中走了出來。是啊,我就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天空海闊,要做最堅強的泡沫。
很多時候天佑都在想,這些事情是自己這個年紀所能承擔的嗎?以前張瑾勸過天佑換個職業,說這樣下去天佑一定會崩潰的,殊不知,天佑幾乎每天都在崩潰的邊緣所度過,自己遭遇的一切,不應該是自己所處的年齡所能承擔的。
但是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不是人人都能承擔的,但也都承擔了,不爲了別的,就是爲了給自己爭一口氣,讓別人不會在背後嘲諷自己是個窩囊廢。
天佑靠在座位之上,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想着自己從家鄉出來,一路上的遭遇,雖然很苦,但也有甜,畢竟這一路讓自己明白了自己該努力的方向,雖然理想很平凡,但總算是看清楚了自己該奮鬥的目標,也讓天佑明白了生命的意義,以前總是盜墓,感覺有錢纔會擁有一切,現在天佑則認爲,生活,只要做到無愧於心,纔是最大的幸福。
車子一路顛簸,窗外的風景一閃而過,只是天佑再無心情去欣賞沿路的風景了,只是想着儘快趕回家鄉,弄清楚夢境中女人的身份,然後再回來找夜狐和迷霧鴉算賬,只有這樣能保住張思凡的性命。
想着這些事,聽着車中播放的有些難以入耳的流行歌曲,天佑靠在座椅上慢慢睡去。希望這一睡能一洗心中的睏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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