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云和琴兒立刻停了下來,豎耳細聽,那邊的玉瑾雖是責問,但明顯沒給華晴解釋的機會,只聽她又接着嚷道:“當日我可憐你的處境,才願意拉你一把。如今你翅膀硬了,就想來害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
皺着眉頭疑惑地看了琴兒一眼,詩云索性拉過她在昏暗的角落站定,也不多話,只繼續聽她尖叫道:“說!是不是你幹得好事兒?難怪我從晚上到了西花園就覺得怪怪的,原來你對我動了手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啊?!”
詩云隔着牆,都能想象得到玉瑾怒吼時的模樣,肯定又是眼睛瞪得圓圓的,眉毛挑得高高的,真想不通她那麼好的家境身份,怎麼會連一點兒大家閨秀的氣質都沒有。說起來亦瑤姐姐的出身雖連自己都不如,可那天生的氣質卻像空谷幽蘭,比玉瑾強多了。
終於,裡頭的人可能是罵累了,華晴細弱的才聲音飄了出來:“玉瑾,你別冤枉好人,我是那種人嗎?咱們本來就說定了,我什麼都聽你的,將來你得了好處,也不可忘記提攜着我。我怎麼可能害你?我又不是腦子有問題。。。”
“誰知道你是不。。。”玉瑾似乎又被激怒了,音調比剛剛又明顯高了一層,但話還沒說完,聲音就沒了,應該是被人捂住了嘴。
詩云拉着琴兒站在角落,心裡頭有些好笑。從前這女人雖行爲上驕縱了些,但畢竟還是有幾分能耐的,可現如今竟突然變了個人一般,她就不知道吵鬧聲音這麼響會讓旁人聽見不成?
眉頭皺了皺,詩云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了。就算玉瑾真的很生氣,也沒道理連這個都不懂啊。難道果真是她們三個人聯合演得一齣戲不成?可問題是,就算演戲,也得有觀衆吧。這齣戲究竟是要演給誰看,詩云想不明白。
“你聲音小點。。。玉瑾,你究竟怎麼回事?今兒一天都怪怪的。。。不是我說你,剛剛還聽說。。。”華晴壓低了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飄出來,詩云再想細聽,卻怎麼都聽不清究竟在說什麼了。無奈地朝琴兒輕嘆了口氣,也罷,這事兒反正不會這麼簡單結束,明兒再說吧。
兩人就這麼拖拖拉拉,低着頭,各自心中翻江倒海地回去了。直到詩云即將進屋子,琴兒才叮囑道:“注意些吧,這幾天。。。哎。。。我想你定是明白的,明兒晨起請安回頭再說吧。”
夜,萬籟俱寂,難得傳來一兩聲夏日的蟲鳴。
無盡的黑幕吞噬着大地,卻怎麼也藏不住即將爆發的濃濃陰謀。
第二日一早,本還想先去請安的詩云突然聽到玉瑾院子裡再次大哭大鬧起來。慌忙間穿好衣裳,走出院門時,外頭琴兒、華晴、飛雨都到了。她們幾個住的最近,因此也是第一時間發現狀況的,裡頭的小宮女早就嚇壞了,此刻全擁在門口,根本不敢進門。
畢竟和她們不是一波人,詩云也只得拉着琴兒在外頭旁觀。飛雨和華晴兩個掙扎了半晌,才狠心進去了。其實也不能怪她們,實在是裡面玉瑾的情況有些嚇人。
也不知她究竟在幹什麼,只是拼命對着空氣,一會兒大哭大叫,一會兒抱頭鼠竄,凡是擋在身前的東西,都被她巨大的衝擊力撞飛了出去。外頭的詩云看得瞠目結舌,還從來不知道這女人力氣這麼大。
只是她這一大早的,怎麼又發起瘋來了。幾個小宮女眼見鬧的不像,也不敢進去勸,只得叫人去稟告皇上和柳妃娘娘,心裡頭卻又自嘆倒黴,不知怎麼就跟了這麼個主子。若是上頭怪罪下來,只怕一頓打是怎麼也少不了了。
詩云冷眼看着,只見玉瑾在裡頭,一會兒停下來看看四周,一會兒突然又尖叫起來,嘴裡喃喃喊道:“什麼東西!不要過來。。。不要過來!走啊!走啊!”
“不。。。不是的。。。你們死了。。。跟我沒關係,那時候我不過剛好聽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誰?究竟是誰要害我。。。詩云!你這個賤人。。。你想害我嗎,啊?!我不怕你。。。我不怕你。。。”
聽到自己的名字,在外頭只管看戲的詩云嚇了一跳,以爲這瘋女人又要撲上來,連忙細看,才發現她依舊對着空氣在亂吼,邊吼邊手舞足蹈。那表情就像要吃人,滿是猙獰,眼露兇光。剛好飛雨和華晴走到她跟前,被她雙手猛地一揮,直接甩出去跌了個狗吃屎。
飛雨看上去壓根兒就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此刻被玉瑾打倒在地,卻突然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詩云有些無力,這女人不會是因爲沒睡醒氣得哭了吧。她看得出來,剛剛那一下其實並不重,只是打了個出其不備罷了。
華晴此刻卻沒那個功夫去管飛雨,只得自己七歪八扭得爬起身,焦急地大喊道:“玉瑾,你這是怎麼了?你清醒一點,你究竟怎麼回事?從昨天就是這樣,你究竟怎麼了啊?!”
可玉瑾卻似乎根本不認得人一般,瘋狂地叫喊起來。捧起旁邊擺着的樹栽盆景就到處亂砸,飛雨早嚇得“哇”一聲大哭起來,狼狽地逃竄,然後柔柔弱弱得蹲在門外的角落,只顧着抽噎去了。華晴也被嚇了一跳,也是一擡腳跑了出來。
詩云看着眼前這一幕,隱隱覺得不對了。這飛雨,從前只是傻愣愣的,怎麼如今還變得這麼膽小?又沒怎麼,她哭成這副快死過去的樣子幹什麼,而且瞧她那身子,哆嗦得跟篩糠似的。。。
真是處處都透着古怪。
沒等詩云再細想,一身龍袍的慕容旭和一身深藍色繁花宮裝的柳妃終於到了。衆人連忙請安,可慕容旭卻一步都不停留,直直衝到了門前,眯着眼睛掃看了一眼,才突然爆喝道:“究竟是怎麼回事,誰來跟朕解釋一下,恩?!”
裡面的玉瑾突然聽到他的聲音,眼中閃過莫名興奮的光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對對對。。。我想起來了,我要侍寢了。。。我要侍寢了!!飛雨那個死丫頭總算有點兒本事,還拿了御賜的茶葉。。。我的茶葉呢。。。我的茶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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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是誰幹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