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後,苗府正屋裡,小餃子正一臉擔憂地端着一碗雞湯麪,小心翼翼地喊着她家小姐。
“小姐,這面已經熱過三次了,若再不吃,可要糊成一碗麪湯了。”
苗豆兒仿若未聞,只是呆呆看着手中的花燈。
這是一盞蓮花造型的花燈,燈芯裡,半截還未燃燼的蠟燭,正靜靜黏在裡面。
蠟燭底下,是用蠟封好的一張小紙條。那張小紙條已經被苗豆兒打開過了。
紙條上,頗具風骨地寫着一行小字。
“願娶苗豆兒爲妻。”
小餃子見她家小姐依舊發怔的樣子,心下又是着急又是上火,乾脆將面往桌上一放,一把將苗豆兒手中的紙條給奪了過來。
“小姐,先不管姑爺到底是去哪兒了,您若是繼續不吃東西,若是姑爺回來,可是要責備我們當下人的沒照顧好您的。”
苗豆兒手中紙條被奪走,這才彷彿回過神來。
“我不太餓。”
“不餓也得吃!您每日都得奴婢逼着你,才堪堪能吃上半碗麪,而今日卻是日頭快落了都還米水未進,怎麼得了!”
苗豆兒恍然,扭頭看向窗外。
“都快日落了啊,”苗豆兒聲音裡帶了些不確定:“小餃子,你說今晚姑爺能回家嗎?”
小餃子心頭一酸,眼瞧着淚珠子就要往下掉。
自那日逛完花燈會,姑爺便突然就不見了。家裡的衣物都還在,也沒有任何他回過家裡來的跡象。
只是人不見了。
苗豆兒那日晚上,反反覆覆將市街幾乎翻了個遍,而後拎着這花燈在那姑爺失蹤的柳樹底下又等了三日,直到昨日,這才被知縣大人胡老爺給勸回了家。
可是小姐人是回了家,可那魂卻還沒回來。
這一日一日的,只顧着發呆,連吃飯都不樂意去吃。
“小餃子,你說姑爺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了?他不見之前,跟我說讓我等他,我還當是他要給我買點什麼東西去,誰知卻一去不回……”
苗豆兒擡頭看了眼小餃子,彷彿一心想從她那找到答案:“或者是,姑爺舊傷復發,暈在某處了?”
小餃子被問得說不出話來,她幾乎不敢低頭去看自家小姐那雙灼灼的眼睛。
小餃子咬着牙忍着淚,狠狠將腳一跺,也不再理會自家小姐,扭身便走出了正屋。
小餃子快步走過院裡,伸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淚。
“呀,紙條還在手裡。”小餃子這時才發現,那張從小姐手裡奪來的紙條,此時還在自己手裡握着呢。
她剛準備回頭,將紙條再還給苗豆兒,便被一直窩在一旁院子角落裡,抽着旱菸的老刨頭給喊住了。
“小餃子,來來來。”
小餃子不明所以,走了過去。
老刨頭伸手問小餃子將那紙條給要了過來,然後就着夕陽眯着眼擺在遠處看了看,而後輕輕將紙條折了起來。
“我去勸勸小姐,這個,我帶給她吧。”
小餃子眼圈紅紅地,點了點頭。
老刨頭將最後一口旱菸抽完,將煙壺放在腳底磕了磕,將菸灰磕淨,然後把煙桿別到了腰繩上,吧砸吧砸了嘴。
老刨頭往主屋走了過去,敲了敲門。
“小姐?我老刨頭,跟您說兩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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