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豆兒走出了牢房的門,背後卻突然傳來一陣似哭似笑的聲音。她腳步沒有停頓,與小餃子最後匆匆瞥了一眼這個牢房,然後離開了天牢。
走出了天牢,苗豆兒擡頭,眯着眼看了看午後和煦的陽光,回頭朝小餃子灑脫一笑。
“小餃子,剛纔那個牢房,我也呆過呢。”
她說着,面上帶着一絲回憶:“就是在那裡,我失去了心兒的哥哥或者姐姐。”
第二日午後,苗豆兒正與淑夫人抱着心兒說笑。小餃子被另一個下人招呼出去了一會兒,再回來時,便走到了苗豆兒身旁,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莫佩貞被斬了。”
苗豆兒面上表情紋絲不變,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繼續捏着心兒肉肉的小腳丫,與淑夫人說笑着。
這一天,下了龍年的第一場雪。
潔白的大雪,彷彿掩蓋了所有的污垢和罪孽,將世界覆蓋得無比干淨。
沒過幾天,便開始忙年了。苗豆兒早已在過去的一年之中,將王府治理得井井有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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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的時候,周邊各個國家,幾乎都派了使者來大周覲見聖上。去年,原本與大周並沒有什麼交集的西戎,因爲子夏公主的出嫁,而與大周交往頻繁了些。
開了春便要宮中選秀,西戎也不知道哪裡得來的消息,也送來幾位絕色美女,說是爲皇帝擴充後宮。
這幾位絕色美女,一個個帶着西域女子獨有的熱情妖冶,五官立體,雙目幽深璀璨,笑起來別有一番風味。皇太后雖然看不上這些衣着暴露的女子,可卻依舊欣然接受了,放在皇帝的後宮之中,雖然沒名沒分,可卻多少也讓還未滿二十的小皇帝長長見識,以便開春之後的選秀時,皇帝不至於因爲沒見識過什麼女人而挑花了眼。
這些都是宮中之事,其實與苗豆兒並沒有什麼關係。她最近心心念念所想的,就是過了年之後,能回到苗家鎮住上幾天。
這日晚上,苗豆兒正在等下細細縫製着一件心兒的小衣裳。雖然府裡的繡娘很多,總用不着堂堂安期王妃親手爲安期候縫製衣裳。可苗豆兒畢竟是個當孃的,當孃的總是希望自己孩子身上,穿着的是自己爲其縫製的衣裳。
房裡的燈火雖然點地足,可卻依舊顯得有些昏暗。苗豆兒洗完了澡,長長的髮絲披散在了身後。她穿着潔白的內衫,臉蛋因着房裡燒的足的地龍而有些紅暈。
當安期鶴收拾妥當,走進了房裡的時候,正是看到了這一幕。
他在宮裡忙碌了一天,每每回到家裡,只要一看見自己的妻兒母親,便全身鬆緩。
“在做什麼呢?”安期鶴將散下來的長髮隨意一揚,精緻的五官越發堅毅,可脣角的那抹溫柔的笑意,卻始終未曾變過。
苗豆兒輕輕揚起頭,笑眯眯地回答:“給咱兒子縫衣裳啊,兒子過了年又得竄個子,上個月縫的小衣裳,如今就有些嫌小了。”
安期鶴俯身,拿起苗豆兒的一縷長髮放在指間滑動着:“交給下人做吧,別弄壞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