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期鶴走過來,眉眼間一片溫柔,看了眼睡得口水直流的自己兒子,低聲說道。
“之前我們剛回京的時候,皇上就已經下了令,削藩令對咱家不起作用,咱家的爵位不會一層一層削減下去。這次這件事,皇上早就想要做了,不論咱家往後有幾個子嗣,都會世襲爵位。”
苗豆兒疑惑,擡頭問道:“可是……相公你明明還在啊?若咱們心兒成了安期候,那你怎麼辦?”
安期鶴脣角一揚:“那當然是恢復祖宗的爵位,成了安期王了。”
苗豆兒張了張嘴,有些訝異。這一下子漲了三級啊?
“皇上說了,安期王只有我這一個了,後面世襲的是安期候的爵位。畢竟後代如何,皇上也並不清楚。不過光是這樣,就已經是咱們安期氏之福了。”
苗豆兒弄不懂這些玩意,反正既然皇上要給咱們心兒爵位,那心兒便受着就是了。
家裡多了一份俸祿,誰不樂意呢?
兩人話說到這裡,搖籃裡的心兒漸漸哼唧了起來。他扭動着被子底下的小手小腳,扭着腦袋漸漸睜開了眼睛。
“呀?呀!”心兒醒了並沒有哭,他眨巴眨巴眼睛,一眼瞧見了自己爹,頓時咿咿呀呀跟爹打招呼呢。苗豆兒伸手抓過心兒的小腳丫,手指撓了撓小腳心:“跟爹打招呼呢?會不會喊爹爹?”
“大大?”
這兩個字一出來,苗豆兒和安期鶴頓時傻住了。
“他說啥?”苗豆兒張口結舌,咯啦啦扭過頭來,傻傻看着安期鶴。
再看安期鶴,整個人更是傻的不行。
“是……是叫我麼……”
“大大……大……”
苗豆兒又一次聽見這個字,頓時激動,撲到心兒小臉前面:“叫媽媽!不對,叫娘!”
心兒張着長出一顆小嫩牙的小嘴,流着口水,瞪着大眼睛看着瘋瘋癲癲的孃親,嫩嫩的小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咦?”
“不是姨!是娘!”苗豆兒心有不甘,雖然“大大”離“爹爹”距離還很遠,可是開口先喊老爹,沒先喊老孃,實在是對不住她十月懷胎不是!
“大大……”
苗豆兒小心臟嘩啦就碎了,她伸手將心兒小腳丫拽過來咬:“小沒良心的!”
倒是安期鶴樂壞了,他將冒着鬍渣的臉湊過去,猛地在心兒小嫩臉上親了好幾口,倒把心兒扎地撇了嘴。
鬧了半天,苗豆兒這才接受了殘酷的事實。她將自己碎了一地的小心臟收拾收拾塞回胸膛裡,幽怨地瞧着那邊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湊在一塊笑成一堆。
“他爹,這兩天將阿古借我用用。”苗豆兒的聲音依舊幽怨。
“阿古?他最近也沒什麼事,你喊他做什麼?”安期鶴臉上依舊閃着“老子是傻爹”的笑容,問向苗豆兒。
苗豆兒幽幽嘆了口氣:“我想讓他去趟硝城,幫我給張大夫遞封信。畢竟外頭傳了心兒不是我兒子這麼久了,我也得有點防備不是麼?”
說完,她又傷感地看向趴在自己爹爹胸口咯咯亂笑的小傢伙,喃喃念道:“難道真不是我兒子麼,都不喊孃親一聲……好傷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