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蘭芷坐在座位上哭了半晌,房間裡一片寂靜,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該說些什麼出來。
淑夫人陪着嘆了兩口氣,便又問了出來:“既然如此,此刻你又爲何將這事給說了出來?”
筱蘭芷擦了擦臉上的淚,說道:“蘭芷也是有相公的,自然不忍看到因爲蘭芷,貴府上家宅不寧。可是因着相公又在他們手裡,又不得不聽人吩咐來誣賴安期將軍。蘭芷早就聽說夫人的賢名,便良心實在過不去,只能坦言相告,希望能讓夫人莫要爲了蘭芷傷心費神……”
淑夫人聽到這裡,心已經徹底軟了下來。
“可憐的孩子……”
筱蘭芷稍稍歇了歇氣,然後又起身跪在地上:“蘭芷求夫人一件事。”
“你說。”
“蘭芷相公如今在人手裡,求夫人容蘭芷留在貴府上。就是當丫頭下人,都可以。只求別讓外人知道夫人已經知道了蘭芷將事情都說了出來,不然表哥性命堪憂……”
淑夫人趕緊站起身來,親自去扶了筱蘭芷:“可憐的孩子……可憐的孩子!快起來,我答應你,你就在府上安心住下吧。可知道抓了你相公脅迫於你的人是誰?”
“蘭芷不知,只知道是當官的……”
淑夫人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筱蘭芷的手:“莫怕,等鶴兒回來,讓他去調查清楚,定能讓你們夫妻團聚。”
筱蘭芷陪着淑夫人說了一會子話,便又準備告辭回到柴房裡好好呆着。淑夫人忍不下心了,便讓人給收拾出了一間偏房,讓筱蘭芷住了進去。
筱蘭芷再三謝過淑夫人,這才離開了靜鯉園。
人一走,淑夫人望着筱蘭芷略顯瘦弱的背影,雙手合十往東方拜了拜,這纔回了房中,準備洗漱睡覺。
鄒嬤嬤看着事情的經過,一直塞着一肚子的話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揮退了上來伺候的小丫頭,親自爲淑夫人散開了頭髮。
“唉,那孩子真真可憐,大着肚子便受人脅迫……也不知那脅迫她的人是怎麼想的,難道就是爲了給咱府上添添堵?”
鄒嬤嬤眼睛從鏡中看了淑夫人一眼,心裡醞釀了一下話,然後開口說道:“夫人菩薩心腸,那筱蘭芷姑娘也確實挺可憐的。不過……夫人難道就這麼將那蘭芷姑娘留在府上?”
淑夫人順着鏡子看了鄒嬤嬤一眼:“如今還能怎麼樣呢,難道看着他們小兩口陰陽兩隔?”
鄒嬤嬤搖了搖頭:“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筱蘭芷如今身份實在尷尬,若她說的都是真的,侯爺回來後還要分神去尋她的相公這點先暫且不提,若是一直尋不到,難道等孩子生下來,還果真佔一個庶長子的身份不成?”
淑夫人微微一怔:“自然不會……可,如今除了讓蘭芷姑娘留在府上,旁的也沒別的法子啊!”
鄒嬤嬤也想不出辦法,陪着嘆了兩聲氣:“夫人心太軟,奴婢卻還是有些不信她的話。”
這邊廂淑夫人與鄒嬤嬤睡前說了一陣子體己話,那邊下人房小偏院子裡的小餃子,這夜裡也是翻來覆去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