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期鶴的聲音輕緩,將馬車駛到了協和醫院的門口,將苗豆兒扶下來之後,如是說道。
苗豆兒點了點頭,與安期鶴進了醫館的門。
“看病請先到這裡掛號……喲,是您二位啊,我家先生說了,若是夫人您來,可以不用掛號。您二位請來這裡喝着茶,我這就去知會我家先生一聲。”
門口的小童很是機靈,三四個月前苗豆兒曾來過這裡,又被張大夫特意囑咐過,便更是記得清楚。
苗豆兒見醫館裡的人果真認識自己,心裡想着,大約自己果真認識這家醫館的大夫。
等了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那古古怪怪的大夫便匆匆趕過來了。
“喲,老鄉,你想通啦……咦!”張醫生原本樂呵呵地小跑了過來,結果突然發現了坐在一旁的煞星安期鶴,又是嚇了一跳。
他心裡是有點怵這個男人的,雖不知道爲什麼,但總覺着這個男人身上有殺氣。
苗豆兒見大夫與自己熟絡,然後眨了眨眼,看向了安期鶴。
安期鶴心中閃過一絲不自在,自己要將豆兒放在這醫館裡,日日與這個大夫相處。他雖然自信這個大夫比不上自己,可也不曉得爲何,總覺着這大夫能把豆兒給搶走了。
不得不說,安期鶴還是有點先天的危機意識的。
他站起身來,向張醫生一拱手,然後開口說道:“張大夫,這次我與內人豆兒前來,是有事相求的。”
張醫生嚥了一口口水,然後回了一個亂七八糟的禮:“您說……”
安期鶴低頭看了一眼苗豆兒:“內人……兩個多月之前,突然失憶。”
張醫生疑惑地低頭朝着苗豆兒看了一眼:“咦?失憶?是不是腦袋被門夾了?”
苗豆兒撇了撇嘴:“好像是被人擠了……有人說是我被人羣推擠,撞到了橋柱子。可是我剛一醒過來,腦袋上就摸不到疼的地方,後來又有人說,我是被下了藥。”
苗豆兒不知道爲什麼,總覺着跟這個大夫說話比較輕鬆,於是話也多了起來。
“哦對了,我剛醒過來的時候,眼睛還看不見了。後來又被治好了。”
張大夫好似好奇心被勾起來了一樣,朝着苗豆兒招了招手:“來來,來裡頭給我看看。”
苗豆兒站起身來,卻被安期鶴的身子擋住了去路。
她擡頭疑惑地看了過去,只見安期鶴不自在地遊移了一下目光,然後突然抓起苗豆兒的手,深情狀說道:“豆兒,原諒爲夫必須前去京城覆命,你要在這裡好好照顧自己,等着爲夫歸來接你回家,知道嗎?”
說罷,他自懷中掏出一大把銀票,放在了苗豆兒的手裡:“這些銀子你先拿着,平日裡有個花銷用度也不手緊。”這句話丟下來之後,還不等苗豆兒有所反應,他突然傾身,在苗豆兒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然後這才讓開身子,讓苗豆兒往前走去。
苗豆兒有些愣住,這是這些日子以來,這個男人對她做的唯一一件出格的事情。
奇怪的是,自己居然沒有推開他!
張大夫在一旁看得一哆嗦,然後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眼觀鼻鼻觀心地立在一旁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