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苗豆兒,卻對外面發生了什麼一無所知。之前睡了太久,如今猛然醒了,也睡不着,便拉着水芽問了許多的問題。
“那就是說,這裡是南邊?南邊哪裡呢?離我的家鄉有多遠呢?對了,你口中的主子,又是誰呢?”
水芽被問得狼狽不堪,萬幸此時苗豆兒看不見,不然她面上尷尬的表情可要出賣了她的。
“……就是,就是挺南邊的,離小姐您的家鄉大概兩千多裡,主子……主子就是主子,等他回來,您自己問他便是。”
苗豆兒歪着頭想着,腦子裡很多片段混亂一片,她分辨不出那些是真那些是假,也無從求證,只能微微嘆了口氣,揮去這一身的苦惱。
眼睛看不見了,耳朵卻意外地更加敏銳了些。她隱隱聽見了門外猶豫不決的腳步聲,好似是路過的,卻又不太像。不等苗豆兒張口詢問水芽,水芽便瞧出了苗豆兒又有話要問。
“小姐,您的藥要冷了,您先喝了吧。”水芽趕緊將藥端了起來,抓過苗豆兒的手,讓她摸到碗邊。
這藥,便是她真正的主子給她的,能暫時混亂一個人的記憶,讓人忘記一切。只是她之前還不知道,原來喝了這藥,還會致人眼盲。
不過,她的使命便是讓苗豆兒喝了這藥,將人帶給接頭的人,與她一同回到南蠻而已。既然苗豆兒如今竟然像是要回憶起什麼一樣,她可不得趕緊再加大藥劑,讓她一絲一毫都想不起來。
“慢着。”門外的腳步終於頓住,而後推門而進。秦無月制止住水芽遞給苗豆兒藥碗的動作,雙眼盯着那藥湯,心情複雜。
水芽一聽有人進門,回頭便瞧見了她未來的新主子。既然新主子說慢着,她便慢着就是了。
水芽將藥碗放在了桌子上,起身向秦無月規矩行了一禮。
秦無月的目光依舊落在那藥湯之上,下巴輕揚,示意水芽離開。
苗豆兒聽見了陌生男子的聲音,雖然這聲音帶着絲絲莫名的耳熟,可她卻依舊覺得心慌。她偏了偏頭,聽見水芽離開了房間,手腳慌亂地抓住被子,身子又往牆邊上靠了過去。
秦無月自然看見了苗豆兒的動作,加之她臉上脆弱的惶恐,心中一痛。
他的聲音軟下來,也不貿然靠近,只是輕輕地說:“苗小姐,你不用擔心,我不是壞人。”
苗豆兒也不知自己果真是與這人相熟,還是這人的聲音溫柔得讓人放鬆警惕。她聽到這話,竟是嘀咕了一聲:“壞人從來不說自己是壞人。”
秦無月自然聽見了這聲嘀咕,苦笑一聲:“是啊,我不見得不是壞人……”他說着,走到桌邊,端起那碗湯藥稍稍聞了一聞,而後眉頭一皺,再擡頭看了一眼苗豆兒,心中明白了大半。
“這藥你暫時不要再喝了,你情況複雜,到時候我請大夫再爲你診斷診斷。”秦無月將藥碗放在桌上,目光落在了苗豆兒的面龐之上,便再也挪不開來。
他第一次可以如此放肆地看着苗豆兒,目光貪婪流連在她白皙的面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