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石頭人原地轉動，帶起一陣陣的微風。
而木桶中的檸檬汁也隨之轉動，就像一個泡泡一樣將石頭人包裹在裡面。
隨着石頭人的持續轉動，檸檬汁泡泡也越來越小，最後完全而均勻地吸附在了它表面。
“嘻~嘻~嘻~”
那些骷髏發出歡快而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同時空洞的眼窩看向劉正。
“給。”
十三幺遞給他一個帶針頭的超大號注射器。
“部長，您給我這個幹嘛？”
劉正不解地問道。
不會是因爲給石頭人按摩太累，所以開始之前要先給技師打針雞血吧？
“當然是幹活用的。你拿這個抽檸檬汁，然後把石桑身上沒有塗到的地方全都塗上。”
十三幺說道。
“啊？哦。”
他接過注射器，又去抱了一堆檸檬擺在了石頭人的腳邊。
“石先生，我要幫您塗精油，啊不是，塗檸檬汁了。”
劉正仰着頭說道。
雖然在大都會體型不代表實力，但以石頭人的塊頭和材質，站着不動也依然充滿了壓迫感。
“嘻~嘻~嘻~”
儘管幅度非常小，但石頭人確實做出了應該是點頭的動作。
“看着很可怕，脾氣倒是挺不錯的。”
他暗自點頭。
十三幺確實沒白收錢，給他安排了一個非常好的練手對象。
他抓起幾個檸檬，用超大號注射器吸滿了汁水，然後用目光在石頭人的身上尋找了起來。
“找到了。”
劉正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個骷髏頭附近，那裡有一個微微凸出的鉤狀石頭，石鉤下面剛剛沒有淋到檸檬汁。
該說不說的，大都會這幫傢伙總是在奇怪的地方很寫實。
他拿着注射器墊了墊腳，卻發現並夠不着。
他在屋子裡掃了一圈，並沒有發現能用來墊腳的東西。
“你東張西望些什麼呢？”
十三幺問道。
“我在找能墊腳的東西。”
劉正老實回道。
“蹄子不就在你旁邊嗎？”
十三幺指了指他的腳下。
“呃”
他看着腳下的梯子，又看了看石頭人。
“不好意思，石先生，我能把梯子搭在您身上嗎？”
劉正有些尷尬地問道。
石頭人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調整了一下姿勢，好方便他搭梯子。
“這脾氣也好過頭了吧？和大都會這幫王八蛋畫風完全不符啊。”
當他通過梯子爬到石頭人脖子左右的位置時，不禁在心中感嘆。
可惜對方不會說話，不然劉正還真想找它聊兩句。
從十三幺的態度來看，對方的地位和實力都不會低，脾氣還這麼好，要是能結交，又是一條上好的人脈啊。
一邊想着，他一邊把針頭插進了石縫裡。
注射器的針頭足有筷子那麼粗，屬於小朋友看了會昏迷，尖銳恐懼症患者看了會休克的那種。
然而在石頭人巨大的體型面前，也就剛剛好能填滿它的縫隙而已。
“滋~”
劉正按下活塞，檸檬汁緩緩灌滿了這一道溝壑。
肉眼可見的，這一片區域的石質被軟化了一些。
“效果這麼強的嗎？”
他有些驚訝。
劉正曾經做過自來水水質相關的調查，知道檸檬酸可以用來軟化頑固水垢，再以微電腦控制水流與氣動，產生水流震盪，使水管內的陳年積垢剝離脫落，讓水管暢通清潔。
但自來水公司用的那是食品級檸檬酸，相當於咖啡豆焯個水和十五倍高濃縮咖啡的區別。
“你很奇怪嗎？”
十三幺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麼。
“是的，部長。”
劉正點頭。
“想知道的話，嘗一嘗不就知道了。”
十三幺帶着一絲壞笑說道。
“這是工作用的，員工拿來嘗不好吧？”
他表示拒絕。
“沒關係，我不介意，石桑也不會介意的。對吧，石桑？”
十三幺並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嘻~嘻~嘻~”
石頭人似乎做了個點頭的動作，而且這次它動的幅度大了很多。
“喂，你這次絕對是真的在笑吧？”
劉正虛着眼看着它。
“快點，別讓石桑等急了。”
十三幺催促道。
官大一級壓死人，在領導和客戶的雙重壓迫下，他只好舉起了注射器。
劉正張開嘴，一道微黃的細流落入他的口中。
“嘶！”
當檸檬汁和味蕾接觸的一瞬間，劉正就感覺自己的腦子整個爆炸開了。
極致的酸味就像是一萬個舔狗在他的味蕾上目睹了女神給男朋友做口播體操，而且女神的男朋友還是他從不洗腳的上鋪。
“嘶溜~嘶溜~嘶溜~”
劉正不斷地吸溜着，但強勁的口腔肌肉還是無法抵擋爆炸的涎腺。
口水一瀉而下，順流成瀑。
“哈哈哈哈哈！”
“嘻~嘻~嘻~嘻~”
十三幺和石頭人一起發出猖狂的笑聲。
看新人被酸成一個揉皺的紙團，也算是他們兩個的保留節目之一。
“兩個惡趣味的老東西。”
劉正一邊吸溜口水，一邊無語地看着他們。
足足吸了一分鐘，他嘴裡的酸意才緩解了一些，勉強把嘴巴給閉上了。
“看來你也沒有那麼能幹嘛，我第一次可是吃了一整個。”
十三幺得意地說道。
“嘻~嘻~”
石頭人搖晃着身體，似乎在認同他的話。
“那您，吸溜，一定生了一堆，吸溜，兒子。”
劉正艱難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
十三幺驚奇地說道。
“酸兒辣，吸溜，女。”
“哦，那倒是。嗯？不對，那說的是女人，又不是男人。”
十三幺反應過來瞪眼道。
“嘻~嘻~嘻~嘻~”
骷髏頭的聲音在障屋中迴盪。
“話說部長，你不是沒老婆嗎？哪兒來的一堆兒子？”
劉正吞了一大口口水，好奇地問道。
“誰跟你說我沒老婆？”
十三幺奇怪地問道。
“那您不是跟我叔叔？”
“有老婆了也可以找女朋友啊。再說了，誰說沒老婆就不能有孩子了，我那些女朋友都願意給我生孩子。”
“像你這種小屁孩兒，是不會懂我們這種成熟男人的魅力的。”
他得意地說道。
“呵呵。”
劉正翻了個白眼，接着幹起了填縫的活。
“嘻~嘻~嘻~”
石頭人看向十三幺。
“石桑覺得他很有趣嗎？我也這麼覺得，所以才讓他剛來就來服務您。”
十三幺笑道。
“嘻~嘻~嘻~”
“是的，他是今天剛入職的，代號是人和。您是他接待的第一位客人。”
十三幺說道。
“嘻~嘻~嘻~”
石頭人聽到之後，忽然蹲下了身體。
“誒，石先生，你這是怎麼了？”
劉正差點翻梯了。
“看看石桑的頭頂。”
十三幺說道。
他依言看向石頭人的頭頂，上面有一塊凹下去的盆地，裡面生長了許多不同顏色的小花。
“挑一朵花吧。”
十三幺說道。
“部長，這是什麼意思？”
劉正問道。
“石桑成功的被你逗笑了，又知道了你是第一次接客，所以給你包個紅包。”
十三幺說道。
“呃”
不知道爲什麼，他有一種出賣了自己身體的感覺。
“快點，別讓石桑久等。”
“那部長，我應該怎麼拿呢？”
劉正問道。
“隨便挑一朵你喜歡的就行了，除了石桑之外，沒有人知道規律。當然，它也不會告訴你。”
十三幺說道。
“嘻~嘻~嘻~”
石頭人表示贊同。
讓新人自己選小費，也是保留節目之一。
“會有不好的那種嗎？”
他謹慎地問道。
“當然有，不然還有什麼樂子。你放心，不會把你弄死的。”
十三幺滿臉壞笑地說道。
“最好是這樣。”
劉正白了他一眼說道。
他一邊朝着花盆伸出手，一邊把快遞單拿在了手裡
待會兒要是情況不對，他就先把這兩個傢伙狠狠揍一頓，然後再跑路。
“挑哪朵花呢？”
劉正陷入了思考。
他最喜歡的顏色是黑色、白色和大紅色，但花盆裡並沒有這三種顏色的花，只有接近顏色的。
既然如此，那就挑一個他最不喜歡的吧。
劉正把手伸到花盆中，摘下了一朵粉色的花。
花朵有七瓣，花瓣呈愛心狀，中心的花絲密密麻麻，還分泌着綠色的粘液。
從各種意義上，這朵花都觸碰到了他審美的雷區。
“直接吞下去，不用嚼。”
十三幺說道。
隨着他話音落下，物品介紹立刻跳了出來。
“名稱：石甜甜的小花花”
“類型：道具”
“品質：優秀”
“效果：食用後獲得一層石皮，受到攻擊時爲玩家抵擋一部分傷害。持續當前副本，觸發後消失。”
“備註：一朵小發發，送給你我他。誰要敢不收，送他回老家。”
“是否可帶出副本：是”
“其實我覺得戴着也挺好看的。”
看完物品介紹後，劉正說道。
優秀級的純防禦道具，對現在的他來說沒什麼大用。
但如果是給下個副本狀態清零的他用，那用處可能就大了。
所以如果可能的話，劉正還是想攢起來。
“這樣可以嗎？石桑。”
十三幺詢問石頭人。
“嘻~嘻~嘻~”
石頭人微微點頭。
“你運氣不錯，石桑同意了你的請求。還不快謝謝石桑。”
十三幺對劉正說道。
“謝謝石先生。”
他真誠地說道。
“太小聲，根本沒有精神。就你這樣，還想成爲按摩部的明星技師？”
十三幺不滿地嚷嚷道。
神他麼明星技師，再給個298就能起飛了是吧？
“謝謝石先生！”
雖然並不情願，但劉正提高了音量。
“不夠，不夠，大聲點，再大聲點。”
十三幺喝道。
“謝謝石先生！！！”
他拼盡全力喊道，受到刺激的涎腺再次噴出最後一口口水。
“嘻~嘻~嘻~嘻~”
目睹這一幕的石頭人劇烈地晃動起來，連着劉正和梯子也一起晃動。
看得出來，它這次是笑得不輕。
“你小子，比起當按摩師，去當個漫才役可能更有前途。”
十三幺忍住了笑說道。
漫纔是扶桑的一種站臺喜劇形式，通常由兩人組合演出。
一個人負責擔任較嚴肅的找碴角色吐槽，另一人則負責較滑稽的裝傻角色耍笨，兩人以極快的速度互相講述笑話。
從表演形式上來看，和對口相聲非常像。
但從表演內容上來看，漫才更像是對口相聲的輕量版。
時間更短、道具更少，內容也更新。
“我還是更想當一個按摩師。”
劉正敷衍道。
這種話他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牛馬說他比起外賣員更適合去當牛郎。
小說家說他比起外賣員更適合當作家。
夜鶯說他比起外賣員更適合當桌遊主持人。
等等等等。
反正他幹哪一行，就有另一行更適合他。
劉正都不知道這到底是在誇他還是在損他。
“但願如此。”
十三幺的目光銳利了一瞬間，又渾濁了下去。
收好小花花，劉正繼續填縫。
這次沒有別的事情干擾，他順順利利地填完了所有的縫隙。
其實總共也沒有多少，只有一些被贅生的石頭擋住的地方需要他人工干預一下。
“完成了。”
劉正長出一口氣，然後下意識地按壓了一下石頭人的表面。
入手微硬，但稍稍用力之後便傳來鬆軟的觸感，就像是剛剛炸好的粗薯條。
“舒服嗎？”
十三幺冷不丁地問道。
“舒服。不好意思，部長，石先生，我剛剛在欣賞我的勞動成果，一時情不自禁。”
他馬上道歉。
“沒關係，大部分新人第一次都會忍不住摸一下，可以理解。”
十三幺說道。
“那他們第二次以後就忍住了？”
“不，他們就會放心大膽地摸了。”
十三幺搖頭道。
“嗯行吧。”
劉正面色古怪地說道。
怎麼有種小孩子摸隔壁家看上去很兇的大狗的既視感。
“不過他們其實沒有多少摸的機會，因爲石桑更喜歡用新人。”
十三幺說道。
“明白了。”
他懂，他認識的凱迪拉克車主每次去老地方的時候也喜歡點新人。
“石桑，您泡好澡了嗎？”
十三幺問道。
“嘻~嘻~嘻~”
石頭人一邊發出聲音，一邊盤腿坐下。
它坐到地板上的一瞬間，整個屋子都震動了一下。
“好了，下面到真正考驗你的時候了。”
十三幺說道。
“部長，說不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很少給非人按摩的。
而且還是連血肉之軀都沒有的非人。
“很多給人形客人按摩的手法，在石桑身上也可以用，你要自己判斷。不過，記住我告訴你的話。”
十三幺說道。
什麼話來說？
劉正回憶了一下，然後很快想了起來。
“這位客人，喜歡S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