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爍正在糾結的時候,他的手機鈴聲響起,接聽電話,那邊傳來微微壓抑的聲音,“算了,我不過去了。”
程爍馬上嗓音變得清亮,說了一聲好。也不問那邊爲什麼臨時改變想法,放棄這次機會。
第二天,程爍叫的早點外賣剛剛送過來,寧夏就起來下樓了,看得出來,她沒怎麼休息好,有黑眼圈,表情也倦倦的。
不過,當吃過早點之後,寧夏開始親自動手加工那些翡翠毛料,她的精神就變得非常好,似乎一下子就變得精氣神十足了。
加工翡翠手串是最容易的,比翡翠手鐲開料取料的容易,這屬於翡翠加工的基礎活,寧夏對這類加工已經遊刃有餘。
程爍說他閒着也是閒着,就幫寧夏加工那塊三彩翡翠的手鐲。
“這些毛料,你都加工成首飾自己留下嗎?什麼多了都不值錢了,也沒必要,你何必放到翠玉軒賣一些。”程爍知道寧夏要將這些翡翠全部自留,就隨口說了這麼一句,他發現這丫頭對翡翠可是瘋狂的迷戀,有種恨不得收納全天下翡翠的勁兒頭。
寧夏歪着頭想了下,點點頭說,“那麼我每樣毛料都留兩對鐲子,剩下的就放到翠玉軒去。”現在的翠玉軒已經在玉石街有些名聲,她在跟着葉芳華回蘇城前,已經招聘到比較理想的店員,葉芳華爲了讓她安心,專門從聶氏調了一個非常不錯的營銷人才,擔任翠玉軒的經理,並且之前在聶氏的珠寶店裡附帶的翠玉軒專櫃,效益也挺不錯,翠玉軒的品牌開始略見影響,雖然中低檔的翡翠首飾銷售業績只是行業的一般水平,但中高檔的翡翠首飾卻行情非常好,這全因爲寧夏的那些翡翠品質都極好,逐漸建立了口碑。寧夏這個翠玉軒的老闆,底氣越來越足了。
寧夏已經初步打算以翠玉軒的品牌參加三月份的珠寶展,之後,她還準備參加香港,以及臺灣的珠寶展,讓翠玉軒能逐漸擴大成一個有規模的珠寶公司。
程爍笑着指着那些毛料對寧夏說,“呵呵,這些毛料都不怎麼大,你每樣留兩幅手鐲,剩下的也就只能做掛件什麼的了,三彩和春帶彩的做掛件還有市場,做手鍊銷路就不怎麼火了。”
寧夏笑笑,她也知道每塊毛料留兩副手鐲也就剩不下多少毛料了,她也不是真的很貪心,說是留兩副手鐲,其實她自己也就會留一副,剩下的她是準備留着參加珠寶展的,不過是礙於程爍這個同行的身份,沒說實話罷了,朋友是一回事兒,商場的又是另一回事兒。
至於翠玉軒那邊,聶琛出事前,她收購的那些翡翠毛料做成的首飾還有很多沒銷售完呢,她也不急着囤貨。翡翠又不是大白菜,誰都願意消費,誰都能消費的起。這翡翠首飾跟古玩是一個性質,都是半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她的翠玉軒只要賣出一隻帝王綠手鐲,就夠翠玉軒十年的店鋪租金和所有店員的工資。
尤其相對於日常銷售,在珠寶展上珠寶銷售纔是最好的,到時候各翡翠收藏家、翡翠愛好者、高端消費層,都會齊聚珠寶展,那時候正是翡翠銷售的好契機。
不過,此時寧夏也就是有心爲聶琛加工出一隻手串出來,她要帶着這藍翡的手串去緬甸。
“我什麼時候去緬甸?”手串是非常好加工的,寧夏沒用太久時間就將手串加工打磨好了,她一邊將翡翠珠子穿繩,一邊問程爍。
“暫時過幾天吧,我和那邊通過電話了,我們找的那個人有自己私人的問題要處理,所以翡翠礦的事只能延後些日子,你等一等吧,這畢竟不是在買一般的東西,不是有錢就行的。”程爍那邊在幫助寧夏加工手鐲,一邊量着做手鐲需要的口徑,一邊對寧夏說。
寧夏有些無奈的點頭,嘆了一口氣,她急匆匆的回到廣州,沒想到結果還是讓她等,讓她不介意真的很難。
程爍看出寧夏有些不高興,轉移她的視線說道,“瞧這藍水果然是奇珍,做出手串這麼的漂亮。”
寧夏的眼神也落到那藍水手串上,翡翠玉質細膩通透,如海水之藍色,似藍色之幽靈,似高檔海藍寶石之奢華,使人感覺有靈性之寶藏,美麗而富有遐想,的確靚麗誘人。這塊藍水翡翠真是讓人越看越喜歡,寧夏更是想着這樣的藍水手串戴到聶琛的手腕上,貼合他如朝露般清冷的氣質,一定是相當和諧。只是——,當心中有畫面出現,寧夏覺得這樣的藍水翡翠本來就有清冷的感覺,戴到聶琛的身上後,就會顯得更冷了。
寧夏的目光落到另幾塊毛料上,那陽綠的不算什麼出彩,春帶彩和那三彩的翡翠,做鐲子會很出彩,做成手串就有點黯淡了,寧夏的眼神最後鎖定那塊紅翡,現在挺流行撞色的,紅和藍撞在一起的效果會很不一般。
等寧夏按照她的想法又加工出一隻紅翡手串,那藍水手串和紅翡手串配在一起的效果,真的很有視覺效果。連程爍也在佩服寧夏想法不俗,讓傳統的翡翠更多了加入了時尚元素。
寧夏馬上笑道,“那麼你也這樣做一副手串吧,我用紅翡手串,再換你一隻藍水手串。”之前她跟程爍許諾的,她只要夠做一隻藍水翡翠手串的毛料,剩下的藍翡都送給程爍,這會兒,這藍紅翡翠手串,讓她心思大動,除了送給聶琛之外,她也想着另外做一對這樣的手串去參加珠寶展,所以想着用紅翡手串跟程爍交換出一隻藍水手串的毛料。
程爍呵呵一笑,將寧夏手中的那兩隻手串都拿過去,戴到他的手腕上,然後才說,“你就割愛,將這對手串送給我,那塊藍水翡翠毛料,我就不要了。”
寧夏覺得這樣的話還欠程爍人情,手串比不上手鐲,同樣是手腕上的飾物,但是價格天壤地別,畢竟手鐲是整塊的玉料,而手串可以用下腳料,價錢算下來,那藍水的手串雖然也價值在三百萬以上,但是那紅翡的價格就差太多了,最高也超不過八十萬的。寧夏想了一下,指着那三彩的翡翠說,“這樣的話,我就另送你一對三彩的翡翠手鐲,那三彩雖然算不是正統的福綠壽,但是我覺得色彩過渡帶比較寬,而且顏色漸變,更像是多彩,尤其這樣的翡翠,難找第二塊玉料的,你就將就下收下,怎麼樣?算我感謝你爲了幫我做了很多事。”
程爍想都沒想,直接搖頭說,“不要,你還是欠着我點吧。這樣哪一天,我攢個大頭兒的,讓你一次還個夠!”
寧夏眨眨眼睛,有些疑惑的望着程爍,那大眼睛清澈如水,瞬間將程爍的眼神吸引過去了,溺在裡面竟然無可自拔。
程爍的喉結猛地抽動,狠狠的嚥下了一口口水,在那個瞬間,他竟然有種想輕吻眼前這個清麗女孩的衝動,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對一個女孩有這樣“色狼”的衝動感。
“好吧。那麼隨你。”寧夏有些尷尬的笑着,她感覺到程爍的眼神如火,像是快將她燒着了似的,讓她突然的窘迫起來,面對這樣的程爍,開始不知所措。
程爍死死的握拳,勉強抑制住想狠狠將寧夏抱進懷裡的衝動,他不能對眼前的這個清純如水的女孩有半分的懈怠,除了能守護在她的身邊,他現在還沒有資格靠近她。
似乎一瞬間天氣就變熱了似的,寧夏的臉蛋紅紅的,程爍的也好不到哪裡去。寧夏是感覺到程爍對她的感覺似乎很不同,有些排斥,有些尷尬,而程爍則是心怦然而動,兩個人的感覺還是差異很多的。不過,各自的情緒散發到空氣裡,還是讓兩個人之間的氛圍變得很詭異。
“有些累了,我要回家了。”寧夏有些想用逃避的方式處理和程爍之間的這份微妙變化,認識這麼長時間,她知道程爍是好人,但是她不能接受這個好人給她的任何情愫。因爲在她心裡的那座城池,早就被那個叫做聶琛的人強掠而去,在城門上插上了他的旗幟,此後不管她願不願意,都沒辦法將城門打開,放其他人進去。
“嗯,那麼這些毛料,我就幫你放到地下室的保險櫃,我再給你一把這裡的鑰匙,你隨時都可以到這裡來加工那些毛料。”程爍將他的鑰匙給了寧夏,對他來說,這座別墅是他的禁地,他抑鬱痛苦的時候,在這裡發泄情緒,心情好的時候,在這裡打磨時間,從來,他都沒允許過異性到這裡來,更別說摸到他這房子的鑰匙。可是今天,他將鑰匙交給了寧夏,這不算是破例,在他心裡的感覺,就像是終於等到了一個他願意交鑰匙的人!
只可惜,寧夏不會知道這個秘密,因爲他不會說出來!
寧夏接過鑰匙的那刻,微微的歪頭,那如黑綢緞似的頭髮從她的肩頭滑下來,像是一道黑色的瀑布,竟然有着無法言說美麗,程爍的眼神望過去,就被吸引,並且不願移開。
“那麼,你不妨將這裡租給我如何?我白天的時候過來加工毛料,也好打發時間。”寧夏覺得她現在需要這樣的一個加工坊,她住的聶琛的那房子是密集住宅區,實在不合適每天有噪音出現,程爍的這別墅倒是很好的選擇,除了加工設備一應俱全,又是獨立於四周,噪音可以降低擾民的。
程爍馬上就笑了,“你這丫頭,和師父這麼見外做什麼?這房子隨便你用,你將你加工毛料剩下的下腳料白送給我,比給我交房租還合算。”
寧夏覺得這有何不可,笑着點頭,用手拎着鑰匙對程爍晃了晃說,“那麼,師父大人,你的地盤可就有了侵略者咯!”
歡迎侵略者,如果你能將房子和人一起侵略了,那纔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