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發生了不愉快的事,寧夏也不打算記到心上的。
反而是香椿比寧夏還要介意,應該是她將事情告訴了聶琛,吃完飯的時候,聶琛對寧夏問鄭嚴竣的事,看他那眉頭緊蹙,臉色冷如冰山的樣子,寧夏皺皺眉,這個傢伙還想怎麼着?將鄭嚴竣扒皮啊。
事情已經過去了,寧夏是真的懶得提了,她以爲她和鄭嚴竣也就是這樣偶然的遇到,以後也不會再見面的,所以真的沒必要追着不放,好像她還多在乎那個人似的。她可是高傲的人,當年那個鄭嚴竣可是將她當垃圾一樣的甩了,她現在也還他垃圾一樣的無視就行了,沒必要對一攤垃圾還緊追不放的,不是嗎?
深深的凝視聶琛一眼後,寧夏在心裡琢磨,眼前的聶琛真的不知道比那個鄭嚴竣好多少倍呢,當年爲什麼青梅竹馬這樣的事,就沒發生在她和聶琛之間呢,要是發生了,她也省的喜歡上鄭嚴竣那個渣了。仔細想想,她還真是有眼無珠呢,也怨不得被鄭嚴竣那樣的騙了。
“說話啊,告訴我那個人的名字,你不會是還被人打了還想着袒護那個人吧。”聶琛眼神裡微微的有幾分怒氣,因爲寧夏死活都不說出那個打了她的人。他聽香椿說了,那個人的女朋友說了的,寧夏喜歡過那個人……,想到這裡,聶琛的拳頭就攥緊了,好不容易消失了一個情敵,現在又冒出寧夏的前男友……,聶琛不禁的想起詩經裡的那首有名的詞,“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寧夏擡眼瞄了聶琛一眼,淡淡的笑笑說,“別瞎說,只不過是一個老同學,我都差不多忘記他是誰了。”舊事,寧夏不願意多提及,尤其是那種既不美好,又沒什麼營養的故事。她旨意改變話題,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到聶琛的碗裡,說,“你太瘦了,要多吃點肉,太骨感了,握一下你的手都會被你硌着。”
聶琛微微一怔,眸中淡染笑意,即使他從不喜歡吃豬肉,還是相當開心的將那塊紅燒肉就着米飯吃下去。還突然間覺得紅燒肉配米飯相當和胃口,轉而對香椿說,“明天中午還要有這道紅燒肉,味道不錯。”
香椿趕緊扶住下巴,生怕自己的下巴一不小心再掉下來。她可記得呢,她的這個大少爺不喜歡吃豬肉的,今兒中午的這道紅燒肉,她是特別爲了蚱蜢做的。不過,這樣好像——,香椿偷偷的望一眼蚱蜢,看到他那碗裡除了米飯幾乎都是紅燒肉了,心裡開心的不得了,大少爺都發話了,那麼以後她每天都可以往餐桌上加這道菜了。心裡這麼歡喜着,香椿又忍不住暗裡罵了蚱蜢一聲豬,瞧他那吃飯的樣子,也太難看了吧。
寧夏很快吃完飯,沒有離開,而是看着聶琛,眼珠偶爾的骨碌碌的轉動一下,不知道在想什麼?
聶琛被她看得也吃不下去了,他本來就飯量不大,這會兒也吃的差不多了,就放下碗筷,問寧夏是不是有事?
寧夏點下頭。
聶琛暗地咕噥一聲,怪不得她今天特別的對他好,原來是有求於他?這丫頭就不能讓他少傷心一些嗎?站起身,他走到客廳,坐到沙發上問寧夏什麼事?
“晚上有時間嗎?”寧夏眨眨水盈盈的大眼睛,望着聶琛問。
聶琛心跳馬上漏了一拍,寧夏這樣問他,難不成想要跟她約會?但是他的理智馬上提醒他,別做夢了,不被這個丫頭算計,就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挑挑眉,聶琛讓寧夏直接說。
“上午蚱蜢幫我磨出一塊蘋果綠的毛料,我想着要是做成一個翡翠蘋果。以前聽說慈禧太后有個翡翠西瓜的,我小時候就想着能見一見就好了,今兒正好磨出一塊蘋果綠來,我纔想着我沒有翡翠西瓜,那麼就做個翡翠蘋果,也不錯啊。所以呢……”寧夏搓搓手,臉上染上淡淡的紅暈,有些微微的羞窘,好像既不好意思開口似的。
聶琛心裡真是激動了,他真想立馬跑到陽臺上,看看今兒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兒出來的,今兒的寧夏還是平時的她嗎?她以前那小臉皮兒,不是厚的用米尺都不夠量的嗎?
“我知道了,晚上我就去翠玉軒,幫你做出來。”聶琛說完站起身,問寧夏有別的事兒嗎,沒有的話他就出去了。
寧夏笑着說沒事了,晚上翠玉軒見。
等聶琛一離開,香椿馬上就湊過來,問寧夏,“上午那塊毛料,你要做成翡翠蘋果,那多可惜?剩下的毛料,也就夠做掛件的了。”
寧夏讓香椿坐下後,才說,“還可以磨成珠子,做成翡翠項鍊,晚上的時候,你也和蚱蜢一起留在翠玉軒吧,我看着蚱蜢學東西很快的,讓聶琛教教他,剩下的翡翠,讓他學着做珠鏈。”
香椿馬上側目,說那樣做出來的珠鏈,還能值錢啊。
寧夏笑着說,她本來也沒想着什麼值錢不值錢的,就是爲了讓蚱蜢學手藝,無論加工什麼首飾,總會有下腳料的,那些下腳料只適合磨成珠子,做成珠鏈,但是要是拿到金翠坊去加工,別說他們懶得理這單子,即使會接,她也會覺得蝕本呢,那裡的加工費太高,所以她纔想着讓蚱蜢學會磨珠子,做成珠鏈或者手鍊,這樣以後下腳料也不會浪費了。
香椿瞭然的點點頭。
寧夏又說,“等蚱蜢學會磨珠子了,我讓他將那珠子穿成項鍊,然後送給你,怎麼樣?”說完,她別樣的眼神有些壞壞的望着香椿,剛纔吃飯的時候,她可是瞧見香椿看蚱蜢的眼神了,覺得蚱蜢這次真的是燒高香了,這香椿應該是看上他了。在寧夏心裡於公於私,她都挺希望蚱蜢和香椿能在一起的,一是讓蚱蜢有了歸宿,而是以後蚱蜢就能永遠留在她身邊了,這世界上讓她能信任的人,真的不多了,所以她不願意再少一個。
香椿心眼兒多多,從寧夏的眼神裡一眼就瞧出來,寧夏說這些話別有深意,臉差點就紅了,佯裝着不在意的說,“我就怕他笨蛋的要命,磨出來的珠子是有棱角的,會扎着我,還是讓他送別人去吧,我可不敢要。”
寧夏笑出來,心裡本想着再逗香椿兩句的,香椿卻瞧見蚱蜢已經吃完飯,在收拾餐桌,就急忙過去幫着收拾去了。
寧夏望着那兩個人,不停拌嘴,卻配合默契的樣子,心裡其實還挺羨慕他們的,蚱蜢是個好人,即使人粗了點,香椿和他在一起了,也不會有什麼虧吃。而且香椿看人的眼力還是真不錯,不像她,兩次愛情,都愛上了渣!
深深吸了一口氣,寧夏將那些不願意想的事都甩開,現在她不想談愛情了,要愛的話,就愛翡翠,她一想到那套帝王綠的首飾,還有會讓聶琛幫她做出來的翡翠蘋果,心裡就開心的不得了。不但愛情會讓人着迷,其實喜歡某種東西也一樣,她現在就是喜歡翡翠喜歡的入迷了。
晚上,寧夏在翠玉軒等到聶琛,親眼見着聶琛利落的切割翡翠毛料。
聶琛將他要做成翡翠蘋果的原胚切割好,剩下的就是打磨。這個翡翠蘋果做起來沒什麼高難度,主要的工序都在打磨上,磨出蘋果的形狀後,唯一的雕刻呈現就是蘋果的肚臍和柄根處,這些簡單的雕刻在聶琛那裡都不算什麼的。最花時間的就是拋光了,即使是鑽石,不經過拋光後,也是很難體現它的璀璨晶瑩的,翡翠也是一樣。
聶琛剩下那道拋光的工序,去教給蚱蜢怎麼用專用工具打磨珠子,剛開始接觸翡翠加工,蚱蜢想着一下學會是根本不可能的,看着他試着學習,卻笨手笨腳的樣子,香椿開始不停的埋汰他,後來看他真氣急了,發着狠說再學不會就將自己的手剁下來,才嚇得口氣變軟,慢慢的哄着蚱蜢。
不能一下子吃個大胖子,十點左右的時候,寧夏就讓蚱蜢和香椿回去了。她留下來陪着聶琛將那翡翠蘋果剩下的工序做完。
聶琛又從那些剩下的翡翠毛料裡去了一塊片狀的,在燈光下反覆透視了,纔對寧夏說,“這果綠色,其實做個胸針會很漂亮的,那帝王綠雖然矜貴,顏色卻還是深了些,這果綠色,反而看上去青春有朝氣,和你的氣質很相配。我可以給你做個葉子的胸針。”
寧夏“嗯”了一聲,擰開礦泉水遞給聶琛,聶琛在伸手接過礦泉水的時候,手指觸到了寧夏的,寧夏下意識的猛地往回縮手,聶琛卻不惜丟掉礦泉水,也要抓回寧夏的手,然後逼問她,“在躲什麼?我的手上有刺?”
寧夏嚇得花容失色,不知道怎麼回答聶琛的話,手被他的大手握着,極爲的不舒服,好像她和聶琛的手是正負極似的,這一握在一起,就等於接通了電源,她的骨頭被被電的酥麻了。
“水,水灑了。”寧夏喃喃的說着,想躲避聶琛的話題。
聶琛皺皺眉,心裡冷哼,裝什麼過日子啊,要是她真的懂得這麼節省,這麼好的翡翠毛料,就不會用來做成翡翠蘋果了。他嘴上卻說,“是哦,好可惜,水灑了,我正口渴着,看來只能口渴下去了。”
寧夏頭低到不能再低了,她不敢看聶琛的眼神,心裡闖進一頭瘋狂的小鹿,在裡面蹦躂的,讓她都快承受不了了。她結結巴巴的說,“沒……關係……,樓下……還……有,我……去拿……”
聶琛猛地將寧夏攬入懷中,頭壓迫着靠近寧夏的同時,低聲說,“其實……還有個辦法,可以解決口渴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