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魯世子養虎爲患

齊桓公平定北方戎族的當年八月,魯莊公薨,魯國大亂。

魯莊公有弟兄三人,公子慶父、叔牙、季友,公子慶父是魯莊公異母哥哥,叔牙是公子慶父同母弟弟,季友是魯莊公同母弟弟。

季友因爲出生是手掌中的文絡顯示一個“友”字,起名叫季友。

兄弟三人同朝爲官,一來是因爲嫡庶之分,二來是因爲季友最賢能,所以莊公對季友格外信任。

而公子慶父,有篡位之心。

魯莊公即位後第三年,出外遊玩,看到一位容貌俊美的女子孟任,便派人將她召來,孟任堅辭不肯,莊公說:“你如果能夠跟隨我,我將把你立爲國君夫人。”孟任讓莊公對天發誓,莊公應允。當晚孟任便與莊公同宿。

孟任隨莊公回宮,一年後生下一子,取名爲般。

以後,魯莊公的另兩個妃子相繼生次子叫申,三子叫啓。

申的母親想把兒子託付給季友,想立爲繼承人,季友回話說:“般是哥哥。”

都不是糊塗人,聽季友這麼一說,這件事也就到此爲止了。

由於孟任出身低微,魯莊公的母親阻撓,沒有立爲夫人,但魯莊公一直沒有立夫人,讓孟任主持後宮。

這一年,整個冬天沒有下雨下雪,莊公決定祭祀龍王求雨。祭祀的前一天,先在樑大夫府中演練。

樑大夫有個女兒,十分漂亮,公子般很喜歡,二人兩情相悅。

現在做祭祀演練,樑大夫的女兒就在自己繡樓上翹首觀看,有位養馬的官犖(luo)在牆外經過,聽到府內熱鬧,爬到樹上往裡看,正好與樑大夫的女兒相距不遠,看到漂亮美女,養馬官犖就對着繡樓大喊大嚷,言語挑逗。

公子般這天也來了,聽到養馬官犖(luo)對自己心上人出言不遜,怒由心生,命令左右護衛,把養馬官犖擒住,拿起鞭了就抽,打得血流滿地,犖再三哀求,公子般纔出了氣,放了他。

事後,莊公知道了這件事,父子倆在一起的時候,莊公說:“犖無禮,應該殺掉,不應該鞭打他,犖勇武敏捷,天下沒人能比,你用鞭打他,他一定會嫉恨你,這是後患啊!孩子。”

原來養馬官犖(luo)天生神力,曾經登上城樓,飛身躍下,七八丈高,落地一滾,站起身來,手攀牆角,徒手又登上城樓,縱身抓住城樓的一個角,雙手抱定用力搖撼,整個城樓都震動起來。魯莊公勸公子般殺犖,是畏懼養馬官犖的勇猛。

子般涉世不深,對父親說:“匹夫之勇,不用放在心上?”

魯莊公看了看子般,沒有說什麼。

養馬官犖(luo)果然對子般懷恨在心,投靠在公子慶父門下。

第二年秋天,魯莊公重病臥牀,考慮自己的後事,心裡懷疑慶父,故意先召見慶父的同胞弟弟叔牙,徵詢繼承人的事情,叔牙對慶父的才能大加誇讚,又說:“如果能夠主持魯國,是社稷之福。”莊公沉默,沒有表態。

叔牙離開後,魯莊公又召來季友詢問。季友回答說:“主公忘記了對孟任誓言了嗎?沒有名正言順的立爲夫人,已經對不起她了,還要廢掉人家的兒子嗎?”

莊公沉吟一會兒,說:“叔牙勸我立慶父,你看何如?”

季友說:“慶父殘忍沒有親情,不適合做君主。叔牙對慶父有私心,不能聽他的建議。我堅決支撐公子般。”莊公點點頭,因爲實在病重,不能說話了。

季友隨即出宮,假傳莊公命令,讓宮中侍者傳話叔牙到樑大夫府中。季友帶着一瓶鴆酒先到樑大夫府中,叔牙到達後被讓到客廳。

季友提前在樑大夫附中準備,等叔牙來了以後,季友手捧鴆酒,傳達莊公命令:“主公有命,賜公子死,特別爲你準備了此酒,公子飲此而死,子孫不失富貴。”

叔牙不肯,轉身想走,樑大夫拽住他的耳朵,幾位僕人模樣的人上來捏着他的鼻子硬灌下去一杯,沒一會兒,叔牙九竅流血而死。

當晚,莊公去世,季友奉公子般主喪,訃告各國,曉諭百姓,第二年更改年號,由新君繼位。

就在這年秋冬交替之時,子般的老爺去世了,爺倆的感情很好,子般親自去老爺家奔喪,由於距離較遠,需要住宿一晚。

慶父知道這個消息後,把養馬官犖(luo)召喚來,秘密的說:“你還記得被鞭打的仇恨嗎?現在子般在外住宿,戒備一定不如平時,正是你報仇的好時機。你報仇成功,我保證你榮華富貴。”

犖知道慶父有篡位之心,自己行刺成功也算是頭號功臣,憑自己一身本領,行刺並不難,就答應說道:“感謝公子相助,我這就去辦!”回去收拾整齊,白天踩好地點,晚上,帶上一把快刀,穿上一身黑色衣服,矇住面部,只露出兩隻眼睛,乘着夜色逾牆而入,直奔子般的住處。

雖然說戒備不如宮內,犖也一時找不到下手的時機,在牆角樹叢蹲守了一晚上,凍得全身發抖,快到天亮的時候,小內侍開開門出外取水,侍衛正好換班,養馬官犖(luo)縱身闖入寢室。子般正坐在牀邊穿鞋,突然看到一個蒙面人闖入大喝道:“你是什麼人?”

犖咬着牙恨恨的小聲說道:“來報被鞭打之仇!”

子般急取牀頭寶劍,劍沒有拔出來,犖已躍到身邊,刀從右肋扎入,貫通左肋,子般呼叫不出。養馬官犖(luo)把子般的屍體蹬到一旁,拔出腰刀,門口已有腳步聲,他沒敢從門口出去,便從窗戶跳出,打到幾名侍衛,跳牆而逃,後邊人追趕不上。

季友聽到子般死亡的消息後,知道是慶父所爲,擔心慶父會加害自己,就跑到陳國避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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