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足回國後假稱有病,沒有上朝,作爲鄭國託孤重,不上朝商量國家大事可不行。
大臣們商量着去祭足府上問安。祭足埋伏一百多名武士,讓家臣把各位大臣請到內室見面。諸位大臣見祭足紅光滿面,衣冠齊整,大吃一驚,紛紛議論說:“相國沒事,爲什麼不上朝呢?”
祭足嘆了一口氣,說:“我是沒有病,可是咱們鄭國的病很嚴重啊!先君寵愛子突,曾囑託宋國立公子突爲國君,現在宋國將派南宮長萬爲將,率領戰車六百乘,幫助公子突討伐鄭國,誰能抵擋?國君剛剛即位,禍亂就來,鄭國沒有太平日子了。”
諸大臣沒想到祭足從宋國回來帶的是這個消息,面面相覷,沒人敢答話。
祭足用餘光掃視了在座各位大臣一眼,接着用無奈的口氣說:“想讓宋國退兵,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讓新君退位,迎立公子突。”稍微停頓一下說道:“公子突就在這裡,大家說怎麼辦,說個痛快話吧!”
高渠彌因爲子忽還是世子的時候,勸阻鄭莊公提升自己爲大將,對子忽心有怨恨,只見他站起起身來,手按寶劍說道:“相國的話,全是爲社稷着想,國家的福氣,我們願意迎立新君!”
衆人一聽高渠彌這麼說,懷疑他與祭足是商量好的,又在院子了見有人舞刀弄槍,都很害怕,雖然心裡犯嘀咕,表面上全都恭恭敬敬的贊同。
祭足招呼公子突出來,坐在正中間,祭足和高渠彌先跪下,大臣們也跟着唏哩嘩啦跪倒一大片,給新君主問好。
祭足把預先寫好的表章,讓各位大臣都簽上字,讓人送給子忽,大概是說:“宋國派重兵擁立子突,我們不能伺候您了。”又寫了一封密信說:“你能作爲君主,不是你爸爸的意思,是我祭足替你爭取來到的。在宋國莊公把我囚禁起來,讓我立子突,我恐怕就是死了也對你沒有好處,就口頭答應了。現在南宮長萬帶兵殺來,大臣們都害怕,全部商量好了迎接子突。主公不如暫時避位,等有機會我再接回來復位。”信的最後還發了誓。
古人對發誓是很重視的。
鄭昭公接到表章和密信,知道自己孤立無援,跑去衛國避難去了。
公子突即位,稱爲鄭厲公。大小政事,根據約定全都由祭足決定。祭足把女兒嫁給了雍糾,給雍糾封了各大官。
雍糾與公子突(鄭厲公)本來就是親戚,鄭厲公在宋國的時候,倆人就經常在一塊玩兒,所以厲公十分信任雍糾,僅次於祭足。
自從厲公即位,其他人都沒什麼意見,只有他倆弟弟公子亹、公子儀二人心懷不滿,又怕厲公加害他們,當月公子亹投奔蔡國、公子儀投奔陳國去了。
宋莊公知道公子突位子坐穩了。就派人來祝賀。單單是祝賀嗎?人家是來要報酬來滴,你還不主動點。
宋莊公派人來祝賀,屬於無利不起早,索取三座城池、玉璧、黃金、糧食。鄭厲公和祭足商議。
厲公說:“當初急於得到國君的位置,沒考慮太多,怕他不幫助咱們,所以答應他用這些財物報答。現在我剛剛即位,如果給他,國庫恐怕全都空了。況且初爲國君,就割讓三城,豈不被人恥笑?”
祭足說:“可以先給宋國推辭說‘人心未定,割地的事情,恐怕臣民不服,容易出亂子,把三城的賦稅獻給貴國。'玉白璧、黃金,暫且給三分之一,三萬鍾糧食全部送去,再說些好話,剩下的等到明年再給。”
厲公覺得也只能這麼辦,親筆寫了封信,找了位能說會道的大臣帶着玉璧三十雙,黃金三千鎰,三城賦稅賦和糧食,給宋國送去。
宋莊公一看就給這麼點東西,勃然大怒道:“子突這小子,流亡在外,窮困潦倒,是我收留了他,弄死他就像踩死個臭蟲,是我讓他登上君主的位置,享受榮華富貴,當初許諾我的財物,那都是子忽的,本來就沒他的份兒,居然現在摳門不想給!”當下,又派使者去鄭國索要,必須全部送來,包括三座城。
厲公又與祭足商議,又送去糧食二萬鍾。宋國還是不答應,傳過來話說:“如果不把許諾的禮物全部送來,讓祭足過來親自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