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預謀廢長立幼

晉獻公的心全被驪姬迷惑住了。

這個人啊,年齡大了有個孩子,格外喜歡。就想把驪姬立爲夫人,就讓掌管卜卦的官員用龜來占卜是兇是吉,找個藉口。

太卜郭偃(yǎn)用龜占卜的卦辭是:

“專之渝(yú),攘(rǎng)公之羭(yú)。一薰一蕕(yoú),十年尚有臭。”

獻公問:“怎麼解釋?”

郭偃(yǎn)說:“渝,就是變的意思。‘專之渝'是說,表面上顯現專一,實際上想改變。攘,奪的意思,羭,美的意思,改變以後,美惡顛倒,‘攘公之羭',就是奪去了美好;香草叫作薰,臭草叫做蕕,香不勝臭,穢氣十年不消,所以說‘十年尚有臭'。”

獻公一心溺愛驪姬,一甩袍袖,鼻子裡“哼”了一聲,轉身離去。過了幾天,又把郭偃找來,讓他用蓍(shī)草卜卦,還是這件事,想看看結果是否吉利。

郭偃說:“開天闢地以來,先有龜象,然後纔有的卦數。已經用龜占卜,就不必用蓍(shī)草卜卦了。”

獻公沒擡頭,一挑上眼皮,眼珠一翻看了看郭偃,說:“讓你卜卦,你就卜卦!”

郭偃(yǎn)只得用蓍草卜卦,卦象出來以後,還是不吉。

晉獻公不爽,低着頭說道:“如果占卜能夠解決問題,我們就都聽鬼的吧,要人有什麼用!”

不容易啊!在封建社會竟然逼出唯物主義觀點來。

獻公不再顧慮,讓郭偃挑選良辰吉日,到祭奠祖宗的太廟祈禱後,立驪姬爲夫人。

郭偃和大夫裡克關係很好,二人在一起小聚時,郭偃心情低落,說道:“晉國就要滅亡了,沒有辦法啊!”

裡克大驚失色,知道他精於占卜,不知道這句話真正的原因,問道:“誰能把晉國滅掉呢?”

郭偃說:“驪戎。”

裡克疑惑不解,說道:“驪戎只是個荒涼小國,已經被我們征服,根本沒這個能力。”

郭偃看裡克疑惑,就解釋說:“早前,夏朝桀王討伐施國,施國敗,送美女妹喜給桀王,桀王寵愛妹喜,國政亂,夏朝隨後就滅亡了;殷紂王討伐蘇國,蘇國敗,送美女妲己給紂王,國政也隨即混亂,紂王寵愛妲己,隨後殷紂王亡國自焚;周幽王討伐褒國,褒國敗,送美女褒姒給幽王,幽王寵愛褒姒,亂國政,隨後西周滅亡幽王被殺。現在,我們晉國討伐驪戎,驪戎進獻驪姬給主公,受主公寵愛,立爲夫人,晉國能不滅亡嗎?”

說到這裡,好像想起來什麼,若有所思地說:“也未必!”停了停,裡克看着他。

郭偃(yǎn)接着又說:“當年唐叔虞(yú)封到這裡時,也曾占卜過,卜辭是 ‘尹正諸夏,再造王國。’看來晉國會出現大亂,亡國還不太可能。”

裡克問:“如有大亂,會在什麼時候發生?”

郭偃似聽見也似沒聽見裡克的問話,繼續說:“善有善報,惡有惡環,因果循環,不出十年。十是最大的數。”

小聚散席後,裡克把郭偃的話刻在了竹簡上。

獻公把驪姬立爲夫人後,看驪姬生的兒子子奚,越看越喜歡,一天對驪姬說:“我想把子奚立爲世子!”

驪姬當然求之不得,但是這個女人很有心機,她知道申生已立做世子,沒有原因擅行廢立,羣臣一定不服,並且重耳、夷吾都與申生關係很好,三位公子都在跟前,如果說出去,辦不成,反而被他們提防,再想辦反而就更難了。

就一轉眼的時間,她就能考慮這麼多。

只見她立即跪下對獻公說:“世子已經確立,各國諸侯都已知曉。並且申生賢德沒有罪過,主公因爲愛我們母子,就廢掉申生再立子奚,那樣我寧願自殺,也不如您做對晉國不利的事。”

獻公認爲她說的是真心話,沒有私心,誇讚幾句以後,不再說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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