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窮奇回去拿來詩稿和筆墨紙硯,遞給遲泊天雅正。

遲泊天本就是個老實人,而且愛詩如命,既然答應了窮奇,豈能不真心實意給他提意見。一邊用心閱讀,一邊用筆勾畫,細細地改了一遍。

一時改完,交給窮奇看。

窮奇看着看着,虎臉漸漸拉了下來。“遲兄,你改得也太不像話了吧!都說文人相輕,你再輕視我,也不能這樣侮辱我吧!”

遲泊天確實認認真真改得,見窮奇不高興,便說道:“你我雖是仇敵,但出於對詩的尊重,我也不敢亂改,你且說說,哪裡改得不對?”

“哼!就說這一句吧!牆外樹上兩隻蟬,一隻公來一隻閹。這句怎麼不好?看看你改得:牆外柳上蟬鳴聲,兩個情敵不相容。這像話嗎?首先,我描寫的是兩隻蟬,在柳樹上鳴叫。它倆都在尋找自己的配偶,但一隻是健康的,一隻小時候玩耍的時候受傷閹割了。因此勝負已判,結局已定,結果不言而喻。其次,蟬和閹字押韻。你改成了什麼?牆外蟬鳴聲是兩隻蟬嗎?如何得知?兩個情敵不相容,怎麼不相容了?後面有交代嗎?聲字和容字押韻嗎?你這不是侮辱我是什麼!”

“窮奇兄錯了!古詩之所以押韻,是爲了便於吟唱。而今已是二十一世紀,誰還唱古詩呢?因此,押不押韻無關緊要。其實詩句以文采爲重,押不押韻尚在其次。牆外樹上兩隻蟬,確實沒有詩意,不如改做牆外柳上蟬鳴聲的好,至於有多少隻蟬,第二句就說清楚了,兩個情敵不相容,讀者已然知道是兩個,而且是追求同一雌性的情敵。這樣寫來,就很有詩意了。至於這兩隻蟬生理上有什麼缺陷,那不是詩人應該關心的事,而是取決於雌性的選擇。無論這兩隻蟬都是健康的,還是生理有缺陷的,雌性都會憑自己的喜好選擇。你後面寫道:母蟬飛來嗡嗡叫,歡歡喜喜把家還。也不曾說明雌性選擇了哪個?也不曾押韻不是嗎?”

窮奇大怒:“強詞奪理!除非你說好,改我一個字你都得死!”

遲泊天一躍而起,笑道:“去你孃的爛詩,老子讀了就來氣!廢話休說,吃爺爺一拳!”說着雙拳電光閃閃,向窮奇打來。

窮奇氣得狗吠連連,一獸一人在沙地上打得難分難捨。

窮奇蝟毛倒豎,雙翅扇動,爪撲嘴咬,誓要報仇雪恨。遲泊天雙拳迸射電光,護住萱萱,絲毫不敢放鬆。

打二十幾個回合,不分勝負。

遲泊天心道:“我與窮奇交過手,窮奇能變巨獸,他若變了,如何能夠抵擋?萱萱必然要被他害了!看我假裝逃跑跌倒,誘他伸嘴過來,一拳把他結果了吧!”拿定主意,便佯裝逃跑,跑了幾步,一個跟頭栽倒在地。

窮奇大喜,心道:“這小子逃難至此,又與我打了一陣,力盡倒地。我不趁此時機吃他,更待何時?”窮奇張大虎嘴,向遲泊天奔來,滿以爲這一口下去,腦袋就得稀碎。

遲泊天假裝閉着眼睛,一動不動,覷他近來,猛地使出全力一拳,正打在鼻尖上。窮奇長嚎一聲,栽倒在地。

遲泊天一躍而起,抱起萱萱,騎着老虎向前奔去。

窮奇這一聲嚎叫,驚動了刑天和檮杌、混沌。

刑天急忙從山洞裡出來,兩隻巨眼看了看,笑道:“搗爐的又來了,叫你有來無回!”手持巨斧往地上劈下,頓時黃沙滾滾,遮天蔽日,在常羊山四周和空中築起一座沙城。

檮杌和混沌也趕了過來,刑天命令檮杌、混沌速去追殺遲泊天。自己仍回洞中,修煉神斧。檮杌、混沌急忙前往。混沌飛在半空中搜尋,檮杌在地面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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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沙塵,更比前日厲害。遲泊天抱着萱萱,騎着老虎,只是走不出去。四境昏黃,兩步之外辨不出人影。俗話說凡事有利必有弊!混沌和檮杌也在沙塵中迷了道路,卻也遍尋不到遲泊天。

雙方無意中,在常羊山玩起了捉迷藏。

遲泊天走累了,把萱萱放到地上,自己也坐在一邊休息,老虎蹲在地上,警惕的轉動着耳朵。忽然,老虎低吼起來。

遲泊天示意萱萱不要出聲,撫着老虎背,仔細查看究竟。只聽見一陣腳步聲慢慢靠近,一個聲音問道:“是窮奇兄嗎?怎麼你平時叫聲似狗,今天怎麼虎吼起來了?是不是受傷了?”

來的正是檮杌。

遲泊天也不說話,雙拳蓄力,只等他靠近了再打。

檮杌聽了聽,只聽到老虎和遲泊天肚子裡“咕咕”地叫聲。用鼻子嗅了嗅,聞到一股人的味道和老虎的味道。

檮杌不敢向前,在附近停了下來。“窮奇兄?是你嗎?”檮杌側耳細聽,還是沒有迴音。檮杌心道:“莫非窮奇兄已遭毒手?或者,是他吃飽了,懶得說話嗎?那搗爐子的小子有些本事,我可不能讓他騙了!”

遲泊天等了半天,不見檮杌過來,忽然心生一計,細聲哼哼道:“牆外樹上兩隻蟬,一隻公來一隻閹。母蟬飛來嗡嗡叫,歡歡喜喜把家還。”

檮杌心道:“這首詩是窮奇的新作,在我們面前不知道唸了多少遍,外人如何能夠知道?”於是不再猶豫,快步跑了過來。

遲泊天奮起一拳,檮杌哀叫一聲栽倒在地。遲泊天看着檮杌栽倒,急忙抱起萱萱,騎在老虎背上,繼續向外逃走。尋到邊界,不料四周已然築起沙塵。流動的黃沙接天連地,只是突不出去。

遲泊天嘆道:“我今天死在這裡,咎由自取!只可惜連累了萱萱。”可憐一個打虎英雄,到此時不禁淚如雨下。

萱萱靠在遲泊天懷裡,嫣然一笑:“泊天!大丈夫視死如歸,聽說你上次戰刑天的時候,一邊想着瀟湘,一邊嚼着自己的肉唸詩。爲什麼今天爲了我反倒哭起來了?”

遲泊天擦了擦眼淚道:“湘湘是我的夢中女神,當時我萬念俱灰,念一首詩給她聽,算是師哥向她道別。可你不一樣啊!你與我非親非故,是我害你落到這步田地。你因我而死,我心裡多少歉疚!”

萱萱一笑,“那麼,你把我當做瀟湘,是不是會坦然一點?和心愛的人一起死,你覺得值不值得?”

遲泊天滿臉羞紅道:“瀟陽是我師妹,你是你!”

“難道我不漂亮嗎?我願意和你一起死,心裡毫不後悔!能和你這樣的英雄死在一起,我也值了!女孩子一輩子,不就希望能有個頂天立地的男兒做丈夫嗎?雖然你不愛我,但我願意,事實就是如此,黃泉路上,我們再訴說吧!”萱萱是明知道要死,也愛遲泊天是個人才,此情此情,不由得說了這些話。

遲呆子雖呆,這樣透明的話怎麼會聽不懂。好個呆子,一把摟緊萱萱,叫道:“萱萱!你的心意,我遲泊天心領了。既然是死,讓我們死在衝鋒的路上吧!”

遲泊天抱着萱萱,心知必死,調轉虎頭,向刑天的山洞方向奔去,要和

遲泊天知道在這沙漠裡面,不被刑天抓住殺死也得餓死。倒不如豁出這條命與刑天鬥一場,或者還有一線生機,即便是死,也死的轟轟烈烈。因此抱了必死之心,抱着萱萱、騎上虎背,向刑天的山洞走去。

混沌在半空中搜尋遲泊天,找了半晌也沒有找到,卻尋到了窮奇。窮奇被遲泊天一拳打中鼻子,鼻子噴血、口吐白沫,所幸沒有生命危險。他與狍鴞、窮奇、檮杌並稱“四凶”,狍鴞被荊軻一劍刺死,窮奇又被遲泊天電暈,如何不怒?

混沌在半空又搜了一遍,又找到了檮杌。檮杌也被遲泊天電暈了。混沌大怒,吼聲震天動地。

遲泊天騎在虎背上,聽見混沌的怒吼聲,便對萱萱說道:“這是窮奇的兄弟、那個長翅膀的面口袋妖怪。他一定是看見窮奇和檮杌被我打暈,在那裡發火呢!我們先不去打刑天,把他撂倒再說!”

萱萱道:“大丈夫就該這樣,我支持你!”

遲泊天聞言,更添了幾分豪氣,調轉虎頭,來尋混沌。

混沌氣沖沖地尋找遲泊天,遲泊天豪氣萬丈,也來尋混沌。兩個冤家對頭、生死仇敵,碰個正着。

混沌一見遲泊天,氣得兩隻老鼠眼睛冒火,“好狗賊,傷了窮奇、檮杌,你還想活嗎?納命來!”張開來巨口,大如門樓,一氣吸來。

遲泊天只覺一股強風從背後推來,老虎馱着他和萱萱,直往混沌的大嘴跑去。

別看遲泊天瘦瘦弱弱的,渾身都是筋肌,在兄弟之中是最有氣力的一個。情急之間,一把將萱萱扔到沙地上,拳頭冒着電光,向混沌砸來。

那老虎也知道如果被混沌吸到肚子裡,就只能變成米田共了。看看奔到混沌嘴邊,老虎猛地一轉身,擦了而過。

遲泊天看準混沌的老鼠眼睛,猛地砸了一拳。

混沌向來吃人只需一吸,從來沒有失手過。這次他信心滿滿,眯着眼睛,滿以爲一吸之下,兩人一虎穩穩當當落入腹中。沒想到這老虎自從被遲泊天養着,每天用一隻羊款待,比往日的力氣更大了十倍,因此能從混沌口中掙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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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始料不及,被遲泊天在眼睛上狠狠砸了一拳,把一隻右眼打瞎了。

混沌受了傷,怒吼一聲,震得天搖地動。一張巨口左右搖動,拼了命想把遲泊天吸入肚中。

遲泊天知道厲害,急忙跳下虎背,推開老虎,向混沌衝去。

混沌這次卻學乖了,他見遲泊天推開老虎,豁牙呲出,舉着一對電光閃閃的拳頭過來,驚道:“我又差了!這狗賊雙拳有電,倘在我舌頭上打一拳如何得了?”猛地合上嘴巴,就要退走。

遲泊天腳快,早已到了跟前,照着混沌的巨嘴狠狠地砸了一拳。

混沌負疼,扇動翅膀,往刑天的山洞飛去。常羊山此時一片昏黃,混沌需要根據沙漠沙漠景物辨別方向,因此只飛起來三米來高。混沌急慌慌地飛了一兩百米,猛地和一人撞了個滿懷。

那人身高足有兩米五六,騎着大黑烏騅馬,背後坐着一位白衣女子,手裡攥着一把門扇大刀。那人見混沌撞到懷裡,一把將混沌推到地上,大喝一聲:“妖怪受死!”手起刀落,將混沌劈成兩截。

這人正是西楚霸王項羽。

原來項羽斬了火鳥機甲,卻來尋找毒蛛機甲和惡龍機甲。不料路癡的毛病又犯了,走來走去,陷在常羊山不能出來。依他的路癡病,即使沒有這場黃沙,怕也出不來的。也是命中註定,混沌急慌慌地飛過來,反被他一刀斬了。

遲泊天聽見一聲大喝,因爲遲泊天最崇拜的英雄就是項羽。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必定是西楚霸王項羽。

遲泊天急忙對萱萱說道:“萱萱,我聽這是楚霸王項羽的聲音,他一定又迷了路,跑到這裡來了。我們有救了!”

萱萱也知道項羽厲害,從古至今,也只出了這樣一位可以獨自力敵萬人的戰神。

遲泊天急忙喚來老虎,抱着萱萱騎上虎背,向項羽的方向奔去。

老虎幾步竄過去,只見項羽橫刀立馬,威風凜凜。遲泊天怕他誤傷自己,人未到,聲音先到:“伯父!刀下留心啊!我是你泊天侄子!”

項羽笑道:“人小鬼大!快來見過你嬸子吧!”說着翻身下馬,雙手把虞姬扶了下來。

遲泊天也抱着萱萱下了虎背,把萱萱放到地上,方纔向項羽和虞姬施禮。

項羽問道:“賢侄,你怎麼會在此地!”

遲泊天便把事情說了一遍,又說道:“伯父在這裡就好了!但那刑天兇惡,伯父千萬要小心!”

項羽笑道:“賢侄果然英雄了得!連打兩隻妖獸,可謂智勇兼具。賢侄尚且誓死如歸,我何懼哉!這裡有顆大力丸你先吃了。待我們吃頓飽飯,再戰刑天不遲!”說着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遞給遲泊天。

遲泊天打開紙包,果然有一顆仙丹。

遲泊天最好吃,看見什麼都想嚐嚐鹹淡。項羽以爲這小子見了仙丹,必定連紙包一起吞下肚子。沒想到遲泊天把仙丹看了看,往兜裡揣了。

項羽道:“賢侄,這可是仙丹,你爲什麼不吃?”

遲泊天道:“我還有些氣力,吃這個沒用。我想把它留給五師弟,他本事沒我強,比我更需要這個。”

項羽笑道:“哈哈哈!沒想到賢侄還有這份胸懷,伯父是越來越喜歡你了!你儘管吃吧,吃了還要打仗呢!你師父師兄師弟都吃過了。”

遲泊天大喜,謝了又謝,張口把仙丹吞了。只一會兒時間,就覺得精神抖擻,渾身似有使不完的勁。

項羽從馬上取下包袱,拿出牛肉、燒酒。他因爲經常迷路,所以每次出來都帶有四五天的吃食。四人坐在一起吃了。那老虎也走到混沌屍體邊,盡力吃了一飽。

吃過飯,項羽騎着烏騅馬在前,虞姬與宣萱騎着老虎居中,遲泊天步行在後,一起往刑天修煉的神斧的山洞走去。

西楚霸王項羽在騎着烏騅馬在前,萱萱和虞姬騎着老虎走在中間,遲泊天呲着豁牙跟在後面,直奔刑天的山洞而來。黃沙遮天蔽日,走到好長時間才摸到常羊山山洞。

項羽立馬橫刀,大聲叫道:“刑天老妖,西楚霸王項羽在此,還不出來受死!”

刑天正在修煉神斧,猛聽外面一聲大叫,再聽那人自報的姓名,差點嚇得走火入魔。人的名,樹的影,他知道西楚霸王非同小可,急忙收了三昧真火,從爐中取出燒紅的神斧背在背上,提了巨斧盾牌走出洞外。但見眼前一員大將,騎着烏騅馬,手裡輕輕拎着一把三百斤重的門扇大刀,怒目圓睜,威風凜凜。

刑天知道必是項羽,施禮道:“項王何事至此,在我門前叫戰?”

項羽喝道:“你罪有三!聚集妖衆,圖謀不軌,此其一也!暗殺瀟湘,擄掠婦孺,此其二也!卷弄沙塵,辱我國威,此其三也!”

“項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要說聚集妖衆,卻是事實,但圖謀不軌我卻不認!我神龍族是盤古開天地闢地之嫡系宗族,向來爲天下之共主,百姓安居樂業,少有衝突。軒轅不過我族中一小部落酋長,私建軍隊,挑起戰爭。先戰炎帝於阪泉,逼炎帝做紅白調和板,逼迫炎帝承認他的部落與神龍族齊名。後又斬殺蚩尤、侵略九黎。時至今日戰亂不休,皆軒轅之過也!我與老賊曾是同僚,今日不共戴天,怎能說圖謀不軌?”

刑天看一眼項羽,接着道: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我確有派人暗殺剋星,只可惜失敗了。此人若生,必然壞我大業!但擄掠婦孺,都是我手下所爲,不關我事!第三條更是無理,怎麼卷弄沙塵都有罪了嗎?”

刑天心裡也有些畏懼項羽,因此拿這些話開脫。他知道項羽是個重義達理的英雄,聽了這些話,一時失了道理,就不會爲難他了。

項羽聽了刑天這番話,冷笑道:“呵呵!刑天,我今日殺你,不爲第一條,不爲第二條,專爲第三條!”

刑天怒道:“卷弄沙塵,我招誰惹誰了?”

項羽橫刀躍馬,用門扇大刀指着刑天說道:“你這妖怪無知!你弄得這場沙塵,都吹到小日本國去了!小日本人罵說是我們中國人放的!你挑撥國家關係,撥弄時局,罪該萬死!”

刑天持斧罵道:“狗崽子小日本,我總有一天要劈了他們!”

項羽舉刀叫道:“刑天,念你無頭,我先讓你一斧頭!”

刑天施了一禮,也不再客氣,舉斧砍來。

項羽輕輕一刀架住,笑道:“都說刑天了得,果然是實!”舉起門扇大刀,向刑天劈了一刀。

刑天舉盾架住,項羽刀重力猛,震得刑天倒退兩步方纔站住。

“好大刀!好氣力!西楚霸王果然名不虛傳!”

項羽輕輕舉起大刀,烏騅馬一聲長嘶,向刑天奔來,門扇大刀看準刑天又是一刀。刑天不敢輕視,側身閃過,巨斧快如閃電,向項羽劈來。

項羽橫刀架住,兩人在黃沙上面你來我往,殺了一百多個回合,不分勝負。

刑天力怯,持斧叫道:“項王!你我近日無怨往日無仇,何苦鬥個你死我活?不如就此散了,待我煉成神斧,再與你一決勝負不遲!”

項羽戰了一百多個回合,烏騅馬早已疲憊不堪。

項羽下了烏騅馬,手提門扇大刀笑道:“除惡務盡,何須來日!你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與我再戰一百個回合!”

刑天大怒,大眼睛冒出火光,“項羽,我敬你是個英雄,你何必苦苦相逼!既然如此,納命來吧!”說着,嘴裡噴出三昧真火,宛如一條火龍直奔項羽而來。

好個項羽,絲毫不懼。用刀身擋住三昧真火,大步奔向刑天。刑天見他不怕火燒,急忙把三昧真火收了,舉起巨斧向項羽劈來。

兩人這一場廝殺更比剛纔兇險。

項羽一把門扇大刀,刀刀有千斤之力;刑天一把巨斧,招招有雷霆之勢。兩人打了一百多了回合,都把對方佩服地五體投地。

刑天心道:“項羽驍勇,非用智不能取勝!看我用計殺他!”主意拿定,招架幾下,佯裝逃跑。

項羽提着大刀追來,邊跑便叫:“刑天老妖,往哪裡跑!”

刑天聽着項羽追近,猛地轉身齊腰一斧頭。項羽早有防備,把刀擋開斧頭,翻轉刀身,自上而下一挑。刑天急忙用盾擋住。

項羽心道:“老妖用計賺我,我也使一招背砍,看他認不認得!”口中叫道:“刑天老妖,我用背刀砍你,你敢不敢來?”說着,拖刀就走。

刑天叫道:“看你什麼背刀,我何懼哉!”舉着斧頭大步追來。

項羽瞥見刑天追近,猛地回身一刀。刑天左手以盾來擋,右手斧頭看準項羽腦袋就劈。不料項羽這一刀是虛的,劈到一半,猛地躲過斧頭,與刑天擦肩而過。門扇大刀趁機橫掃過來。

刑天沒料項羽有這一招,躲閃不及,一刀正砍在背上。

刑天“哎呦”一聲,栽倒在地。幸好出來時背上揹着神斧,項羽一刀正掃在斧檳上,不然刑天身子和腰當時就得分家了。

項羽轉身,舉刀就砍。刑天急忙爬起來,半跪在地上舉盾擋住,兩腿趁機站起,又廝殺起來。

刑天因爲忙於修煉神斧,氣力有些虧損,因此與項羽打鬥先在氣力上輸了。正自暗暗叫苦,不知道該如何擺脫。忽見一個赤身裸體巨人奔來過來。

這巨人身高有四米左右,長髮披肩,面若黑炭,手裡持着一杆木杖,對着項羽叫道:“夸父在此,有本事與我大戰一場!”說着舉杖就打。

這人乃是傳說中的星神夸父。

項羽舉刀迎住,力戰兩妖,絲毫不懼。夸父杖法威猛,項羽大刀猛重,正是勁敵。

刑天一心想修煉神斧,不想與項羽糾纏,見來了幫手,急忙叫道:“項王!夸父乃北方巨人,與你鬥幾百回合不是難事!我若趁機殺你妻子,也是易如反掌!今日暫且休戰,你可願意?”

項羽見夸父厲害,也擔心刑天趁機傷害虞姬和萱萱。刑天一語道破,便知道刑天想和平休戰。他知道再戰也只會兩敗俱傷,收刀笑道:“也好!今日暫且休戰,來日定取你的老命!”

刑天也笑道:“來日再見分曉吧!”說着,息了黃沙,與夸父一起回山洞去了。

一時黃沙落盡,天色已然黃昏。

項羽和虞姬騎上烏騅馬,遲泊天與宣萱騎着老虎,一起回到道德殿。

張道士見項羽與遲泊天一起回來,又驚又喜,急忙吩咐做菜擺酒,衆人一起邊吃邊聊。

遲泊天把鬥窮奇、檮杌、混沌,和項羽大戰刑天的經過講了一遍。衆人一會兒驚,一會兒喜,一會兒笑,真如身臨其境一般。

張行遲笑道:“兄長與泊天這一仗,足使刑天老妖膽寒!長了我們多少威風!”

酒飽飯足,衆人都各自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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