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與哪吒、紅孩兒、楊家將打了兩場,回到山洞檢查神斧。神斧因被遲泊天搗毀了煉爐,一時不能修煉,而且上面粘了遲泊天的焦肉,已被污損了。恐怕還要再修煉一兩年才能煉成。
刑天心裡煩悶,獨自坐在山洞裡嘆氣。
窮奇帶着幾十個小妖進來,重新修補煉爐。
窮奇向刑天說道:“我知道大帝心裡有氣,小的何嘗不氣呢?小的保舉一人,保證張行遲老婆手到擒來!”
刑天大喜,急問窮奇是何人。
“鹿吳山滂水蠱雕,善變化,嗜食人。能飛行,能游水。他現在我帳中。待我叫他前來。”
窮奇出去不久,帶着一隻妖獸走進山洞。
刑天仔細打量一遍,這妖獸果然長得兇惡。
這妖獸身高約有一米六七,長着一顆西瓜一樣大小的鷹頭,半米長的一隻彎鉤鷹嘴,鷹嘴根部自額頭,長着一根扁而寬的尖角,一身黑褐色羽毛,一對巨翅,兩隻鷹爪,指如鋼勾。聲音有如同嬰兒啼哭。
此獸正是《山海經》中記載的蠱雕。
蠱雕向刑天施禮道:“窮奇將軍已對屬下吩咐明白,不知大帝還有什麼指示?”
刑天說道:“聽說你善變化,變一個與我看看。”
蠱雕答應一聲,搖身一變,變成一位英俊少年。果然長得眉清目秀,英氣勃勃。
“好好好!且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蠱雕聞言,現出真身,大步踏出洞外,刑天也跟着他出來,看他顯弄。
只見蠱雕展開雙翅,扇了幾下,頓時黃沙滾滾,遮天蔽日。蠱雕一躍而起,宛如一團烏雲,飛到常羊山頂。一爪撈取去,把個常羊山頂擊成粉碎。
刑天連聲叫好。
蠱雕落下來。
“屬下曾與大鵬激戰三天三夜,不分勝負!大帝若肯重用,屬下必當效死!”
刑天大喜,封蠱雕爲大力神馳將軍,與窮奇職位相等。
蠱雕急忙謝恩,沖天而去。
再說張行遲與哲別道別,回到觀中。肖玉燕與曹妮偉、楊志偉迎了出來。
“寶貝兒,深更半夜的,你怎麼來了?”張行遲見肖玉燕半夜獨自來觀裡,不覺一陣心疼。
肖玉燕笑道:“懷了寶寶,身上總感覺不舒服,就過來看看你忙什麼。聽徒弟說,豬兵侵略天狼星,寶瓶幾個去助戰了,不知道危險不危險?”
“豬兵現在人數不多,一時還佔不了天狼星。咱們又有成吉思汗在那邊,想來不會有危險。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要不要躺會兒?”
“我沒事。只是心裡煩想叫你陪我出去走走。後天我就要去學校了。”
張行遲嘆了口氣。
他是真的不想讓肖玉燕走,但是沒辦法,肖玉燕還在讀書,仍要以學業爲重。這一走,要等到暑假才能再見。
良宵苦短,張行遲陪着肖玉燕來到原州城閒逛。
時間已是晚上九點多鐘,地下商場那裡的大電視正在直播球賽。
天氣雖然很冷,但仍有不少人圍在那裡觀看。
肖玉燕拉着張行遲走了過去。
“寶貝,你也喜歡看球賽啊!”
肖玉燕一笑:“我是國足拉拉隊員呢!”
“嘿嘿!真沒看出來!”
“我們中國人的足球夢,一定要在在我們這一代實現,否則真的太遺憾了!我們每一箇中國人都應該爲中國足球加油!一定要把大力神杯捧到中國來!”
“就憑這幫臭小子?我看懸得很!你們恐怕要做黃粱夢了。”
一個聲音帶着鄙夷的口吻說道。
肖玉燕與張行遲看去,只見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長得虎背熊腰。攏發包巾,三綹髭鬚,器宇軒昂。看樣子像是一名武將,手裡提着一杆銀槍。
張行遲向那人施禮道:“看先生樣子,像是玄外之人。足球乃現代運動,先生乃古代之人,如何懂得?”
那人笑道:“先生有所不知。中國乃足球發源地。足球起源於上古練習逐獵之戲,週末戰國時始爲搏技比賽,漢代用於訓練兵士,到宋代已成爲全國性的體育運動。足球,其實就是古代的蹴鞠。”
“先生既知來歷,未必通曉技法。”
“足球技法,無非傳、停、帶、射;足球陣法,無非攻、防、守、扼;足球之勢,有如兵勢,講究前中後,左中右。以前爲攻,以中爲助,以後爲備,以左右爲翼。要求攻必克,防必嚴,守必堅,扼必力。此足球之要,知此必定無往而不利!”
張行遲聽了這一番話,十分激動。
“先生一席話,正中足球比賽之本質。敢請教先生,以我國足目前之情形,失在哪裡?”
那人笑道:“若論技法,國足並不差。所失一在陣法,佈局不穩;二在心怯,士氣不足;三在同心,專的要死!所以遇敵則敗。”
“先生此言,正中要害!敢問先生大名?”
“在下岳飛!”
張行遲與肖玉燕都吃了一驚。
難怪此人說起足球來頭頭是道。宋代乃是足球最爲興盛的時代。上自皇帝、文武羣臣,下自黎民百姓,莫不精於此道。與岳飛同時代的高俅,更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足球高手。宋代文恬武嬉,“文恬”說得就是宋代文人的詩詞,“武嬉”指的就是足球運動。
張行遲和肖玉燕緊忙向岳飛行禮,岳飛也還了禮。
張行遲道:“將軍神居江南,緣何到此?”
岳飛道:“我因在天上聞說,紫微帝星誕一仙子,今已落入母胎。這仙子能知宇宙奧妙,能知過去未來,能解萬古之謎。玉皇大帝與我等鬼民,皆仰望與她。適逢着西楚霸王,他說如今瀟湘有難,非忠勇之將不能保全。他也曾來保過,只是自己性格太過剛猛不能勝任。所以在玉帝面前保舉了我。我因此辭了玉帝,來這裡保護瀟湘。因爲天晚,怕擾了人家休息,因此在這裡看球賽消遣長夜。
肖玉燕聽了,感動的掉下淚來。
“說什麼打擾不打擾的,嶽爺爺是千古第一的大英雄,我們請都請不來!”
張行遲笑道:“不瞞將軍說,她就是瀟湘的母親。瀟湘是我倆的女兒。請將軍到我觀裡一敘!”
岳飛大喜,跟着張行遲和肖玉燕回到沖天觀。
曹妮偉做了飯菜,端上來招待岳飛吃了。
岳飛與張行遲一直聊到深夜,纔到廂房睡了。
天還未亮,岳飛早已起來收拾齊整,在院子裡把一杆瀝泉槍舞得如銀龍一般,把那隻大老虎都看呆了。
張行遲和肖玉燕起來,見岳飛持着槍在門口站着。
張行遲急忙道:“嶽將軍這是做什麼?快請到客廳坐着。早上天冷,又有霜氣,不要着涼了!“
岳飛笑道:“瀟湘乃宇宙之福祉,命世之主宰。岳飛此來專爲保她,豈能不盡心盡力!”
肖玉燕笑道:“嶽爺爺不要這樣,您要這樣,就是折我們的壽了。這觀裡有老虎看門,房裡還有蕩魔神劍護持,一般妖怪不敢進來。您只管在這裡住着,有事我們叫您就行了。”
張行遲和肖玉燕勸了半天,才把岳飛勸住。心裡對他是真心的感激,如此忠心的一位將軍,當年死地確實太可惜了。
張行遲、肖玉燕和岳飛吃了早飯,正在客廳坐着閒聊。
忽然聽見外面有人喊門。
張行遲出來一看,驚了一跳。
“媽媽,你怎麼來了?”
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奶奶站在院子裡。
“我來看看你,都是媽生的兒子,媽怎麼能不想你呢!”
張行遲把母親扶進客廳坐了,肖玉燕和岳飛、曹妮偉、楊志偉一起過來問好。
張行遲的母親看看了這些人。
“這個女孩子看着還順眼些!這是誰家的閨女?長得多乖呢!要是能給我們老二做媳婦兒就好了。這幾個是什麼人?怎麼都長得怪里怪氣的?兒子,你學點好吧!媽這輩子沒本事給你娶媳婦,你打光棍就打光棍吧!不要出去偷人、搶人。你也別在這裡裝道士騙人了。原州城那麼多的建築工地,你好好找個活幹着,掙得錢,一分一釐交給我替你存着。等我和你爸再苦幾年,給你二哥買了房子,給你二嫂開一間服裝店,我再給你張羅着找個寡婦。你是個沒出息的人,從小就是個窩囊廢。不知道人家寡婦能不能看上呢!”
張行遲的母親一邊說,一邊哭。
肖玉燕想說話,卻都忍住了。
倒是岳飛氣不過,張開口爲張行遲說好話。
“嬸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怎麼你二兒子要娶媳婦,三兒子就要打光棍呢?聽你的話,你二兒子已經娶媳婦了,怎麼看見人家小女孩子,還想給你二兒子做媳婦呢?你老人家看着有六十多歲了,張行遲是你三兒子,也有三十歲了。這樣大的兒子,十幾年前都應該自立了。後人自有後人的運數,你這個年齡,應該想開、放開了。讓兒子們自己去管自己的事,你儘管照顧好自己就行了。張行遲是我的朋友,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怎麼你一句一句,把自己的兒子貶得一文不值呢?難道你二兒子就是金子打得,三兒子就是糞堆裡撿的嗎?”
張行遲母親聽了這話,氣得臉拉得老長。
“媽以前就對你說過了,你交得這些朋友,都是些流氓!你看這個四五十了,估計還是光棍!一點臉都不要。讓我二兒子看見你,不把你打死纔怪!”
張行遲的母親又對張行遲說:“你嫂子回來了,我和你爸都病着,沒人伺候。你趕緊回去伺候你嫂子幾天,等我病好了,能做飯了,你再到這裡和這些流氓混去!”
張行遲聽了母親話,他是個孝順兒子,怎敢怠慢。急忙扶着母親打車回家。
肖玉燕第一次見婆婆,就受了這麼大的氣。她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心裡面怎能服氣。於是也跟着張道士一起回家去見識見識。
岳飛來這裡就是爲了保護瀟陽,手裡提着銀槍,也跟着去了。
四人打了一輛出租車,一路回到北山村。
下了車,只見一座泥土牆的院子,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蹲在外面的羊圈裡面綁籬笆。
張行遲喊了聲爸爸。
老人看了看張行遲,繼續綁籬笆,似乎張行遲只是個熟人而已。
走進院子,只見裡面破破爛爛的。
張行遲請肖玉燕和岳飛到北屋大房客廳裡坐了,倒了一杯水給他們。然後到廚房裡做飯。
廚房裡亂糟糟的,張行遲正收拾着,肖玉燕進來了。
“遲兒,你出去吧!像個老爺們一樣給我好好的在客廳坐着,把腿翹得高高的,聽見沒有!”
張行遲見肖玉燕發火了,也不敢頂嘴,回到客廳和岳飛沒話找話地聊着。
肖玉燕把廚房裡打掃了一遍,蒸上米飯,發現這個家裡除了土豆,再沒有什麼菜。
肖玉燕出來,見院子裡停着一輛電動車,便向婆婆要電動車鑰匙,說要出去買菜。
婆婆嘰嘰咕咕,說這是二兒子買的,就是不肯給肖玉燕鑰匙。
肖玉燕也不多說,自己步行走到大棚,買了些菜回來,做了七八道菜。
飯菜端到大房客廳,張行遲見是好菜,急忙跑出去,把他爺爺也叫來吃飯。
張行遲的爺爺、父母、岳飛、肖玉燕都在飯桌邊坐了。
張行遲的母親說:“你去把你二嫂叫一下,人家娟娟都沒有吃呢,我就是想吃也吃不下去啊!”
張行遲急忙出去,“嫂子!嫂子!”喊了半天,才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扭着屁股從西屋裡出來,臉拉得比驢臉還長,鼻子裡哼了幾聲。
“你們吃吧!”說着,扭着又進去了。
張行遲無奈,只好揀好菜盛了一碟子,又拿了筷子,端了一碗飯,走到西屋門口,“嫂子!嫂子!”地叫了半天。
那女人出來,鼻子裡哼了一聲。
“不吃!”
張行遲無奈,只得端了回來。
張行遲的母親說:“你二哥說要回來呢,怎麼還不回來?誰叫你帶這些流氓回來的,我也是倒黴了,養了你這麼一個兒子,把你二哥、二嫂都害苦了!”
老太太正埋怨的時候,一個肥胖的三十多的男人拐了進來。
張行遲的母親撲上去,一把將胖子抱到懷裡。
“兒子!人家說你在深圳賭博欠了幾百萬,你把老媽都快愁死了。欠點錢不要緊,讓汽車把老三撞死、把媽撞死,媽總要給你還了的!寶貝兒子,你千萬不能跑啊,你跑了,媽這輩子靠誰去啊!”
老奶奶哭得死去活來,誰都勸不住。
張行遲的父親看見二兒子回來,想撲過去抱,卻已被老伴抱住了。
老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老淚縱橫,抽抽噎噎,一個勁地哭。
胖子也不和任何人打招呼,推開母親,雙手把自己的老婆從西屋裡面扶進大房客廳,在飯桌邊坐了。一邊夾菜,一邊喂着老婆吃飯。
張行遲等人只能眼巴巴看着他們吃飯。
胖子伺候老婆吃罷,把老婆扶到媳婦,纔回來坐了,把那些飯菜湯水都一起吃得乾乾淨淨。
岳飛盯着胖子,一言不發。
胖子吃完,坐到沙發上,一邊剃着牙,一邊嘿笑。
“老三,這個女的是你從哪裡騙來的?聽說你拐騙人家女孩子,被人家砍了幾刀,你還沒死啊!你怎麼不死呢!你活了這些年,害了老子多少!我媽養了你這個窩囊廢,少說也花了幾百萬,加上利息,你給老子一千萬,老子叫你滾出這個家門!不給老子錢,老子要你的命!”
胖子說着,撲過來打了張行遲幾拳頭。
胖子氣哼哼地,又跑到廚房拿了一把菜刀,一刀把張行遲肩膀砍傷,血流如注。
胖子暴跳如雷:“給老子錢!錢!錢!”
肖玉燕再也忍不住了,指着胖子道:“你去過我家嗎?你見過我家裡人嗎?誰給你說得這些混話!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怎麼就這麼不公平?我爸爸還巴不得行遲做他老人家半個兒子呢!你憑什麼和行遲要錢!”
胖子大怒,掄起菜刀向肖玉燕砍來。
岳飛忍了半天,見胖子要砍肖玉燕,哪裡還忍得住,一槍把胖子打倒在地。
張行遲父母撲過來,又抓又撓,把岳飛撓得滿臉是血。
肖玉燕氣急了,轉身出來,一路小跑到公路上,想打車回去。
她一個大小姐,從來沒受過這樣的氣。心裡一煩躁,也不管張行遲,就想回到父母身邊。因爲此刻只有到父母身邊,她才能感覺到——她還是個人。
肖玉燕一腔委屈,站在路邊等着打車。
突然走過來一個年輕人,對着肖玉燕一笑。
“美女,你今天終於落到我手裡了。”
肖玉燕驚道:“你是誰?你要幹什麼?”
“我是刑天大帝手下大力神馳將軍蠱雕!專門來吃你的!”
蠱雕現出原形,張開鷹嘴,向肖玉燕啄來。
蠱雕現出原形,伸出鷹嘴,向肖玉燕啄來。
猛聽一聲虎嘯,一隻斑斕猛虎一爪推開鷹頭,擋在肖玉燕身前。
原來這老虎只信任遲泊天和肖玉燕。遲泊天去天狼星打仗,它一個呆在觀裡就感覺悶得很。還好肖玉燕來了,心裡才稍微安定了些。
今天張行遲和肖玉燕、岳飛去了張行遲家,這老虎捨不得肖玉燕,就在後面悄悄跟着。
出租車開得快,老虎跟到半路,就被甩掉了。
幸好老虎味覺靈敏,一路慢慢嗅着氣味跟來。
到了北山村馬路口,正碰見蠱雕要害肖玉燕。
這老虎是隻義虎,對肖玉燕和遲泊天忠心耿耿,豈能讓蠱雕得逞。
老虎低頭聳背,怒吼一聲,向蠱雕撲來。
一獸一禽,在馬路邊展開生死搏鬥。
蠱雕兇猛,扇動雙翅撲打,兩隻鋼夠一樣的爪子,爪爪抓向老虎。
老虎護主心切,也不避皮肉傷痛,爪撲嘴咬,不肯讓蠱雕迫近肖玉燕一步。
鬥了一會兒,老虎便已全身是傷。
老虎趁空回過頭,兩隻黃眼睛掉着眼淚看了看肖玉燕。意思是說:“主人,快跑吧,我快頂不住了。”
肖玉燕看見老虎掉眼淚,知道是勸她快點逃走。可是她知道,她逃走了,老虎一定會被蠱雕殺死。她是個善良的女孩子,實在不忍心看着老虎爲她而死。
人
到絕境的時候,往往會做出反常的事情。
肖玉燕自知手無縛雞之力,一把將老虎抱住,對着蠱雕說道:“它只是只動物,因爲我養它,它才護我的。你不要傷害它。你吃我的時候,別讓它看見了。走遠一點再吃我吧!”
蠱雕笑道:“小姑娘,算你識相!我不害它,你跟我走吧!“
那老虎雖然聽不懂人言,心裡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掙出肖玉燕的懷抱,準備再和蠱雕打一仗。掙扎了幾下,因爲傷重,只是掙不起來。
肖玉燕摸着老虎的頭哭道:“謝謝你,不要擔心我。人都要死的,早晚都是一樣。你好好活着!”
肖玉燕說完,走到蠱雕跟前,閉了眼睛,已抱定了必死之心。
蠱雕伸出爪子,剛要抓肖玉燕走。
突然一杆瀝泉槍猛地刺了過來,擋開蠱雕的爪子。
岳飛一躍擋在肖玉燕身前,大聲喝道:“畜生!岳飛爺爺今天送你上西天!”
原來張行遲的二哥胡鬧,岳飛一時分心,沒看見肖玉燕出去了。等到張行遲父母把胖子哄好,這才發現肖玉燕不見了。
岳飛心急,也不管張行遲家事,一路追了過來。剛好看見蠱雕要抓肖玉燕。
岳飛手把瀝泉槍擋開蠱雕爪子,舉槍就刺。
蠱雕撲騰雙翅,狂風呼嘯,黃沙滾滾,巨爪鋼鉤一般,劈頭抓來。
岳飛手中持槍,退後把肖玉燕擋住。一杆瀝泉槍舞得宛若銀龍,槍槍扎向要害。
蠱雕見岳飛槍法精奇,心道:“好個岳飛,怎麼如此厲害?看我使個絕招,把他一爪捏碎!”
蠱雕飛起來,宛如一團烏雲,凌空撲下,伸爪撈來。
岳飛早看出它的意圖,把瀝泉槍晃一晃,變得足有三四丈長,抵住蠱雕。
蠱雕在半空忽高忽低地旋飛,尋找下爪的機會。
岳飛手持長槍,槍尖指着蠱雕,就等他撲來一紮。
蠱雕在半空嘆道:“憾山易,憾岳飛難也!此人只可智取,不能力敵!”
蠱雕一個迴旋,向西北飛去了。
岳飛收了瀝泉槍,對肖玉燕道:“這妖怪厲害!我們先去找行遲!”
肖玉燕撫着老虎,哭哭啼啼地。
那老虎受了重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正勸不住,走不得的時候,張行遲急急忙忙跑了過來。
岳飛把剛纔的事情對張行遲說了一遍。
張行遲檢查了一下老虎的傷口,給它餵了一顆丹藥,施法爲老虎治了傷。
過了一會兒,老虎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竟然能慢慢地走動了。
張行遲道:“我二哥自小被母親寵壞了,你們看在我面上,不要計較吧!”
肖玉燕哭道:“我跟他計較什麼?只是我長這麼大,我爸媽罵都沒罵過我一句,你二哥怎麼就拿刀砍我?我心裡真的好害怕!”
肖玉燕哭哭啼啼地,張行遲安慰半晌,才哄着不哭了。
張行遲正想弄一陣風,回東嶽山沖天觀。
只見遠處甩啊甩地走過來一個人。近了纔看清是張行遲的二哥。
胖子笑呵呵地,對着岳飛和肖玉燕施了一禮。
“實在對不住的很!我今天多灌了些馬尿,一時不知道天高地厚,把你們得罪了。酒醒了,我心裡也後悔的不得了。我來給你們賠禮道歉來了,希望你們別記恨我!”
老虎看見胖子,爬起來,嘴裡低聲吼叫着。
肖玉燕摸摸老虎的頭,示意它不要咬人。
張行遲道:“二哥,都是自己人,說什麼道歉呢?你以後改了就行了。”
胖子見張行遲不怪他,死纏爛打,說自己欠了幾百萬的賭債,要跟着張行遲去沖天觀躲幾天。
張行遲無奈,只得答應。
因爲有胖子在,張行遲不便弄風,四人一虎,慢慢地步行回東嶽山。
走到東至河,肖玉燕附着張行遲的耳朵悄聲說道:“遲兒,我想去上廁所,你們在這裡等我一下。”
張行遲會意,對大家說道:“走累了,休息一會兒再走吧!”
張行遲一屁股坐到地上,老虎也趴下來,岳飛就在老虎旁邊坐了。
胖子嘿嘿嘿笑了幾聲,在他們背後坐下。
肖玉燕邁着蓮步,往他們背後的、遠處的一個土坑走去,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
岳飛與張行遲聊了幾句。
老虎猛地回身,怒吼一聲,拼命往土坑那邊跑。
岳飛急忙回頭,早不見了胖子蹤影。
岳飛持着瀝泉槍,一躍而起,向土坑一陣衝刺,猛地一把將瀝泉槍擲飛出去。
瀝泉槍頓時變作一條銀蛇,閃電一般飛向土坑。
只見土坑裡面突然跳出一個黑影,正是蠱雕。
瀝泉槍箭一般飛至,自蠱雕當胸穿過,紮在身後的土中,仍是一杆銀槍。
《說岳全傳》裡,有關此槍的來歷是這樣描寫的:“岳飛出了庵門,轉到後邊,只見半山中果有一縷流泉,旁邊一塊大石上邊,鐫着‘瀝泉奇品’四個大字,卻是蘇東坡的筆跡。岳飛看到,那泉上有一個石洞,洞中卻伸出一個斗大的蛇頭,眼光四射,口中流出涎來,點點滴滴,滴在水內。岳飛想道:‘這個孽畜,口內之物,有何好處?滴在水中……待我打死他。便放下茶碗,捧起一塊大石頭,覷得親切,望那蛇頭上打去。不打時猶可,這一打,不偏不歪,恰恰打在蛇頭上。只聽得呼的一聲響,一霎時,星霧迷漫;那蛇銅鈴一般的眼,露出金光,張開血盆般大口,望着岳飛撲面撞來,岳飛連忙把身子一側,讓過蛇頭,趁着勢將蛇尾一拖,一聲響亮,定睛再看時,手中拿的哪裡是蛇尾,卻是一條丈八長的蘸金槍,槍桿上有‘瀝泉神矛’四個字。回頭看那泉水,已乾涸了。並無一滴。”
這杆瀝泉槍,本是靈蛇所化的神槍,情急之間,投出成變作靈蛇,救了肖玉燕一命。
肖玉燕從土坑出來,撫着心口道:“嚇死我了!妖怪死了!“
老虎撲過去,一口咬住蠱雕脖子,把他拖到在地。
張行遲急忙過來查看肖玉燕受傷了沒有。見她沒有受傷,方纔放心。
岳飛把瀝泉槍從土中拔出,擦擦上面的土。
“這個妖怪果然狡猾!多虧這隻老虎,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張行遲安慰了肖玉燕一會兒,弄一陣風,回到沖天觀。
自此對這隻老虎另眼看待,把它當做自己徒弟一樣的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