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科堡,穆罕默德二世,和衆多奧斯曼將領,聽取完細作的彙報。
一個面色陰沉的傢伙,向前一步,看向穆罕默德二世說道:
“四王子,不能讓瓦拉幾亞人,順利的在布加勒斯特集結。
我提議,派三千封邑騎兵,趁着那裡兵力空虛,將其一舉奪下。”
“我同意查卡將軍的觀點,奪下布加勒斯特,粉碎瓦拉幾亞人的計劃。
同時,可以將那座要塞,當做我們進攻瓦拉幾亞的跳板。”
在場的奧斯曼將領,都有豐富的作戰經驗,立刻就有人站出來附議。
隨後,人們看向坐在上手的穆罕默德二世,等待這位年輕的首領,做出最後的決定。
十六歲的穆罕默德,表情嚴肅的沉吟片刻,他也認爲,奇襲布加勒斯特,是一部好棋。
“目前,尼科堡集結了三千八百封邑騎兵,查卡將軍,你帶領着他們,三天之內拿下布加勒斯特。”
兩地相距一百二十公里,騎兵奔襲,三天時間足矣。
況且,據可靠消息,布加勒斯特守軍總數,不超過三百人。
以十幾倍的兵力發動進攻,取勝沒有任何難度,簡直就是主動送到手邊的功勞。
查卡將軍,欣然接受任務,不論從什麼角度,採佩什的計劃,都將成爲泡影。
……
塔爾戈維斯泰,人們對奧斯曼的突襲計劃一無所知。
三千瑞士傭兵,收拾好行裝,正準備前往布加勒斯特。
當然,在出發之前,需要先去一趟跳蚤街。
儒略曆1448年4月14日,午夜將至,跳蚤街像往常一樣,充斥着各種骯髒的交易。
三千瑞士傭兵,從跳蚤街外圍聚攏,對這裡形成包圍圈。
卡爾男爵,作爲案件偵破者,成爲這場清剿行動的指揮官。
除了傭兵之外,還有幾名貴族,帶着他們的家臣,在一旁躍躍欲試。
其中,年近半百的克拉克伯爵,穿一身暗黑色盔甲首當其衝。
他要親手爲兒子報仇,爲了參與行動,甚至給卡爾送去一千金幣,同時好好感謝了卡爾一番。
“大公爵有令,賦予頑抗者,格殺勿論!”
所有人部署完畢,卡爾男爵用力一揮手,傭兵們收縮包圍圈,衝進骯髒的跳蚤街。
見到有傭兵闖入,跳蚤街上立刻亂成一團,他們四處狂奔,想要逃離這裡。
畢竟,在跳蚤街廝混的人,要麼是罪犯,要麼正走在成爲罪犯的路上。
見到有軍隊圍剿,他們的第一反應,肯定是逃跑。
上千人,在狹窄的街道上狂奔,踩踏事件無法避免。
那些喝醉酒,躺在大街上睡覺的傢伙,最先倒了大黴。
其他人,也沒好到哪去,隨着包圍圈縮小,有人開始反抗。
而反抗的結果,顯而易見,被利劍剁成肉泥。
殺紅眼的克拉克伯爵,更是見人就殺,無論男女老少。
不遠處的卡爾,絲毫沒有要阻攔的意思,畢竟他收了人家的錢,而且很享受這一幕。
跳蚤街上的血腥味兒越來越濃,在這裡廝混的人們意識到,他們即將大難臨頭。
於是,人們紛紛跑進街上店鋪,希望能借助建築物,尋覓一線生機。
可雙方實力差距太大,幾百暴徒而已,怎麼可能和三千精銳傭兵相比。
非法酒吧被攻破,酒吧老闆的腦袋,不知被誰割下來扔進啤酒桶。
銷贓窩點被攻破,猶太鑑定師雙眼被戳瞎,舌頭被割掉。
殺手中介被攻破,幾位掮客,被人從背後割斷了喉嚨。
風化場所被攻破,上百個女人被控制起來,傭兵們都有錢,這些女人養精蓄銳,準備等會兒接筆大生意。
截止此時,行動半個小時,已經殺死四百多人,還有兩百多人被逮捕。
整條跳蚤街,只剩下奴隸賣場和格鬥場,還在負隅頑抗。
奴隸賣場地下室,最深處的一間辦公室,泣伏利臉色蒼白,左肩膀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利諾,你帶兩個人躲進密室,等風頭過了離開。”
泣伏利心裡清楚,他必死無疑,所以吩咐起給他包紮傷口的利諾。
“你是頭腦,更重要,我是手指,可以犧牲。”
社團分子,有明確的分工,也有嚴格的地位體系。
頭腦與手指之間,非要選一個犧牲的話,死的一定是手指。
利諾身爲社團打手,即便知道自己要死,也要把活下來的機會,讓給泣伏利。
然而,泣伏利卻冷笑着說道:
“這裡至少要被封鎖一週,以我現在的傷勢,不可能活下來。
我比你更懂規矩,如果我能活,死的一定是你。可惜,我活不下去了。”
泣伏利很坦然,利諾點點頭沒有推辭,他們深知,出來混,早晚都要還。
利諾帶着兩名親信,躲進奴隸賣場密室,苟延殘喘的泣伏利,留下來送死。
自由社團自瓦拉幾亞獨立以來,不知被查抄過多少次場子,自然有一套給關鍵人物保命的方案。
十五分鐘後,生死格鬥場被攻破,三十幾名斯拉夫打手,十幾名等待上場的戰鬥鬣狗,以及三百多倒黴的觀衆,無一倖存。
傭兵方面,也出現了傷亡,七名傭兵死亡,十二人重傷,輕傷人數過百。
又過幾分鐘,奴隸賣場被肅清,三十多名長相俊美的少男少女,被解救出來。
同時,抓到八十多名買家,這些傢伙,都頗有資產、地位。
按採佩什的吩咐,這些人沒有被殺,但他們想重獲自由,必須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才行。
奴隸賣場地下室最深處,堅固的房門從裡面反鎖。
泣伏利脫掉上衣,靠在柔軟的座椅上,若無其事的喝着生命之水,他要享受生命的最後幾分鐘。
隨着一聲巨響,房門被撞開,卡爾男爵、克拉克伯爵,帶着幾十個人衝進來。
“克拉克伯爵,歡迎你的到來,可惜,賣場無法再爲您提供服務。”
顯然,克拉克伯爵是奴隸賣場的常客,味道甜美的少女,一直都是他的最愛。
不過,與死去的愛子相比,身份卑微的女奴,根本算不了什麼。
他向前一步,對泣伏利怒吼道:
“可惡的傢伙,我要宰了你,爲我親愛的兒子報仇!”
一瞬間,泣伏利表情僵住,對話雖然簡短,但足以讓他意識到,自己爲別人背了黑鍋。
“我……”
他想要解釋,可惜卻永遠不會再有機會,一支羽箭,釘到他的額頭,穿透他的大腦。
出手的,自然是卡爾男爵,採佩什囑咐過他,一定要把案子辦成死案,只有死人,纔不會反駁。
克拉克伯爵沒能手刃仇人,稍稍有些惱火,不過想到卡爾男爵,幫他查出真兇,心中也就釋然了。
當然,將來的某一天,當他知道真相時,恐怕會被氣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