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兩旁立着高大的石柱,差不多每一邊有十幾根的樣子,直通幾十米開外的一座大殿。
大殿有六扇對開的大門,全部開啓着,但裡面黑黢黢的,只是隱約可見一些朦朧的高大塑像。
“劉鯤,你有沒有覺得這裡很詭異?”
宋黑子有意停住了腳步,等到劉鯤靠近,他輕聲說道:“鬼村這麼多年沒有人煙,村子裡的那些房子全部都破爛不堪,但這個宗祠爲什麼還保存的這麼好?除了有些灰塵矇蔽以外,並無破敗之處。”
“宋哥,我早就想提醒大家注意點兒,我剛剛在門口還發現了一些‘現代’垃圾,這說明近期內這兒有人活動過……”
劉鯤的話還沒說完,沙紅走過來一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將他的話打斷:“走,跟我去大殿。”
旁邊,藍嬈納悶兒:“幹嘛?去大殿幹嘛?”
劉鯤從沙紅的臉色上反應過來,這是要拉着他去大殿給相族老祖先磕頭。
於是他衝着藍嬈道:“不關你的事兒!你和宋哥一起,千萬別亂跑。”
那七主管後勤補給,此刻他將一個大包裹從那匹黑馬的背上卸了下來,拿出很大一塊兒餐布鋪在右邊迴廊的地上,衝着宋黑子和藍嬈道:“來來來,人家一對兒去辦事兒,咱們先吃着,餓死我了呢!”
宗祠四周都是槐樹,巨大的樹冠遮蔽了陽光,整個宗祠裡很涼快,而回廊是個吸風之所在,不時有習習涼風掠過,更是一個歇息的絕好之地。
突然,那七的三隻狗一起狂吠了起來。
剛剛,幾人進了院落只顧着四處打量,卻是沒人注意這三隻狗撒歡一般已經將整個院子轉悠了一遍。這會兒,三條大狗正待在大殿門口,伸着頭豎着尾巴衝着黑黢黢的大殿裡叫個不停。
劉鯤和沙紅正走向大殿,經過領頭的那隻“大頭”身邊的時候,劉鯤拍了拍它碩大的頭顱,調侃道:“噓,別叫,否則驚擾了神靈,它就不分配給你母狗了!”
“大頭”嗚咽了兩聲,擡頭看看劉鯤又低下頭去。
它不叫了,旁邊的“狐仙”和“二貨”也都停歇下來,只是還不停的在大殿門口轉悠。
“沒正經!”沙紅抿嘴一笑,偷偷擰了一把劉鯤的胳膊:“你整天腦袋瓜裡想什麼呢?”
“想你!”劉鯤飛快接了她的話,小聲道:“是不是等下我在老祖宗面前磕完頭我就是正兒八經的相族人了?”
“嗯。”
“那是不是從磕完頭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正式是我的女人,我就可以對你行使男人的權利?”
沙紅的大眼睛裡閃過一絲熾熱的光:“對!但你也要記住,一輩子不能拋棄我,要對我好,否則的話你吃進肚子裡的花蟲會直接咬斷你的腸子,咯咯!”
劉鯤嬉皮笑臉的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沙紅拉住了胳膊:“別耍嘴皮子了,磕頭吧!等下還要趕路,前面的路會是怎麼樣,現在心裡還沒底兒呢!”
沙紅嘴裡說的“老祖宗”也就是兩個泥胎塑造的人形,看上去穿着古代的衣服,應該是一男一女,就站立在劉鯤面前的供桌上方。
地上有幾個蒲團,應該是以前相族人使用的,現在誰看落滿了灰塵,但還是要比直接跪在地上的好。
沙紅已經跪在了其中一個蒲團上,雙手合十,一邊對着那兩個泥塑磕頭一邊嘴裡輕聲道:“老祖宗在上,受沙紅一拜。沙紅雖泄露了族人秘密,但劉鯤他自願成爲我族之人,還請老祖宗見諒!”
旁邊,劉鯤看着沙紅磕頭時微微撅起的美屯,不由心動不已。她豐腴的身材正是他所喜愛的,當下在沙紅身邊的另一個蒲團上跪了:“老祖宗,我給您磕頭了!磕完頭,請您收下我成爲相族子弟,而且把沙紅賜予我!”
說着話,正兒八經的對着那泥胎磕起頭來,嘴中又輕聲道:“說起來,相族人是爲保護恐怖魔谷中的陵寢而成,而我和恐怖魔谷中的陵寢則有着息息相關的聯繫,這樣一算,我和沙紅倒是有着上千年的緣分,我倆成一對兒,那應該是上天早就註定的!”
一旁的沙紅嫵媚的飛了他一眼,抿嘴假嗔:“怎麼那麼多廢話?磕頭就是磕頭……”
劉鯤衝她眨巴兩下眼睛:“行,那我就再和老祖宗說一句話。老祖宗呀,我這次經過鬼村就是要到恐怖魔谷裡去揭開陵寢裡的秘密,還請老祖宗不要怪罪,暗中保佑的好!……”
突然,高大的空間裡響起一陣哀怨的嗩吶聲,聲音急促而高亢,就像是有誰在耳邊吹響。
劉鯤迅速站起:“嗩吶聲,沙紅,你聽,我之前說過的嗩吶聲!”
沙紅也緊張的站了起來,一臉狐疑。
還未等她說話,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從大殿的房樑上躥了下來,長臂揮動,爪子前端的“指刀”向着劉鯤的喉嚨就掃了過去。
“劉鯤小心!”沙紅恐懼的大喊一聲。
但那白色的身影下落的速度實在是太快,眨眼之間就已經到了劉鯤面前。
劉鯤唯一能做的就是下意識的躲避,好在他受過嚴格的體能訓練,身體的敏捷度高於常人數倍,此刻情急之下,他連忙歪頭躲避!
“刷”的一下,白色身影的指刀從劉鯤右肩和脖頸的交匯處劃過,一個長長的傷口畢現,殷紅的血瞬間流了出來。
“傀猴?”劉鯤叫了一聲。
傀猴的身影落在了離着他兩三米遠的地方,腳剛着地,藉助它良好的彈跳力,它倏然又跳了起來,齜牙咧嘴的雙臂揮動,兩爪前端,十根指刀齊刷刷向着劉鯤面部抓去!
沙紅在一旁嚇的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慌亂的大嚷大叫:“救命呀,救命呀,宋哥,七哥,救命呀!”
她的話音未落,卻見從大殿的老祖宗塑像身後忽然走出來兩個面無表情之人。
那兩人面色發黑,眼光呆滯,頭髮亂如野草,一步步逼向劉鯤,從左右兩邊對他進行夾擊!
“槍!槍!沙紅用槍!”
大殿外,那七和宋黑子以及那七的三條狗都飛快的跑向大殿。那七邊跑邊對着大殿裡叫喊。
一語驚醒沙紅,她伸手在腋下拔出了手槍,按照劉鯤教授的使用程序,打開保險,上膛,隨後慌亂的對着離着劉鯤最近的傀猴扣動了扳機。
“砰!”,槍聲
在空曠的大殿裡被放大,有些震耳朵,槍口火光閃耀,手槍的後坐力震的沙紅虎口有些微微發麻。
傀猴凌空的身體突然落下,原本伸出的雙臂飛快的收了回來,然後居然如同一個小孩子一般,一雙白色的猴爪捂在了耳朵上,嘴裡恐懼的“吱吱吱”叫着,一個躥躍上了供桌,再一下躥上了老祖宗泥塑的頭頂,長臂一攀,腳下一蹬,身體蹲在了房樑上,猴眼裡滿是恐懼的看着沙紅手中拿着的槍。
嗩吶聲依依呀呀的傳來,聲音幽怨。這聲音劉鯤記得老家的鄉村裡死了人之後,纔會有人吹奏。
一瞬間的慌亂過後他已經迅速平靜了下來,左右看去,走過來的正是三皮和姚虎兩人。
不,宋黑子說過,他們已經不能稱爲“人”,準確的叫法是“鬼仔”。
隨着嗩吶聲,三皮和姚虎毫不猶豫的向着劉鯤揮舞起了拳腳。剛剛沙紅開的那一槍,他們像是沒有聽到,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向沙紅一眼。
三皮飛起一腳踹向劉鯤胸前,劉鯤連忙伸手就去抓他的腳踝。
這是一招擒拿術,劉鯤在特務連的時候最得意這一招,對方往往不會防備對手會用手來抓自己的腳踝,所以大多數情況下,這一抓一定就能抓住。
而抓住了對方的腳踝之後,不但破解了對方踹來的攻勢,還能迅速控制對方,通常情況下,劉鯤會利用胳膊的力量,使勁兒一扭,讓對方的腳踝脫臼或者是骨折。
果然,他如願以償的抓住了三皮的腳踝,只是還沒有等他用力去扭,卻發覺自己根本不能控制住三皮的這隻腳。
三皮的力道出奇的大,大到劉鯤即便是抓住了他的腳踝,依舊不能阻止他踹過來的攻勢!
“嘭”的一聲悶響,三皮的腳正踹中了劉鯤的胸前,劉鯤的身體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飛出三米開外,撞在了笨重的供桌上這才“噗”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那七的三條狗和那七以及宋黑子疾呼是同時衝進了大殿裡,只剩下藍嬈還差幾步之遙,拼命在外邊大喊大叫着。
“大頭,狐仙,二貨,上,咬!”
那七定下腳步,指着三皮和姚虎。
而宋黑子飛快的舉槍對準了姚虎,但很快他又垂下了手臂。
畢竟,曾經同事一場,他應該是不忍心開槍。
大頭驍勇善戰,兩隻後腿兒用力一蹬身體已經脫離地面,箭一般的向着姚虎射去,狗嘴張開,犬牙暴露,要看着就要咬住姚虎的大腿。
突然,嗩吶聲變得更加急促,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之前在迷局中那個弔詭的峽谷之中經歷那場幻象雨一般,風大雨急,風雨交加。
與此同時,姚虎忽然精神大振,擡起一隻腳就衝着衝過來的大頭踢了過去!
這一腳正中大頭的頭部,大頭“飛”起來的身子砰然落地,連着翻滾了兩個跟頭,這才又哀叫着站立起來!
“鬼仔力大無比而且應該是被訓練它們的人教授了拳腳功夫在身,僅僅憑咱們幾個很難對付,還是開槍吧!”
宋黑子有些悲壯的嚷嚷道。
對於他來說,這或許是無奈之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