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的地面上,血糉被砍斷的手臂就像是一截乾柴。
劉鯤不由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軍刺:“宋哥,爲啥你的鎮邪尺能弄死血糉我的軍刺砍在它們身上,一點兒作用都沒有呢?”
“血糉事實上也還就是屍體,你拿刀在屍體上隨便砍,你覺得屍體會有反應嘛?”
宋黑子從門縫裡注視着外邊,一邊道:“我的鎮邪尺是祖上傳下來的,有着非同一般的靈力,自然能對付得了血糉。”
“黑子,照你這麼說,這特麼的邪門玩意兒血糉除了你之外,我們就沒法對付了?這可怎麼辦呀,那麼多血糉,等下都圍過來,就是擠也把鐵門給擠開了!”
那七像是一條在開水中被煮的活魚,不斷的來回走動,發泄着心中的膽顫。
“血糉是在人即將嚥氣的時候,用鐵水封住其七竅,讓身體裡最後一口活氣兒憋在體內,然後用陰氣養着,經歷時間就成了現在這樣。它們的身體不怕被尋常人傷害。”
宋黑子正說着,門口突然傳來一陣狗的哀叫聲,很悽慘的那種。
那七眼睛一瞪:“惡霸!這是惡霸的叫聲!”
隨即,他一把推開門後的宋黑子,從門縫裡向外望去
“但血糉是不具備意識的屍體,所以它們的動作都是靠肌肉條件反射,只要切斷它們肌肉的神經反射,血糉自然就‘癱瘓’了。”
宋黑子急切切的指了指劉鯤手中的軍刺:“你就要用軍刺砍斷血糉腰部的肌腱,切斷它身體的中樞神經,它就動彈不了了!還有一種辦法,軍刺直接砍斷它的脖頸,讓憋在氣管兒裡的那口氣噴出來,它們就徹底‘死了’。”
那七在宋黑子身後叫了起來:“臥槽你八輩祖宗!我的惡霸被它們活生生給撕扯了!”
與此同時,門外狗的哀鳴聲更大更加悽慘。
劉鯤忍不住好奇,從旁邊的另一條門縫看出去,頓感頭皮發麻。
外面不到二三十平方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已經聚集了至少不下於幾十個血糉,看那樣子,應該是正如宋黑子所說,整個村子裡所有棺材裡的血糉都被喚醒了。
惡霸強壯的身軀此刻正被
四個血糉抓住了四條腿撕扯。狗皮撕裂,狗血噴涌,狗腸子狗肝什麼的呼呼啦啦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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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啦”一聲,惡霸的軀體徹底分成了四份,不,應該說是五份——四條腿加上一個狗頭。
狗頭上的狗眼睛還睜着,兩行狗淚流淌下來,惡霸的狗嘴裡還嗚嗚咽咽的叫着……
“咳咳咳,咳咳!”劉鯤連忙扭回頭,用手捂着嘴,差點兒沒吐出來。
他見過死人的場面,但卻沒有這麼慘烈噁心。
“死了!死了!我的惡霸死了!它們弄死了我的惡霸!”那七受了刺激,伸手抓住宋黑子:“黑子,怎麼辦?怎麼辦?咱們現在怎麼辦?要是那羣東西衝進來,咱們不是都要和惡霸一樣,被生生扯成幾塊兒?”
或許因爲內心的極度恐懼,此刻的那七身體在激烈的抖動。
忽然,後窗戶處傳來嗤嗤啦啦的一陣響動,幾人連忙將目光投了過去,卻見七八個血糉正從草叢中趟了過來,嗤嗤啦啦的踩倒成片成片的野草。
眨眼之間,那七八個血糉已經走到了窗戶邊,透過窗戶鐵欄杆的縫隙,血糉將手臂伸到屋子裡,狂亂舞動。
血糉有蠻力,幾個血糉都將身體貼在鐵窗欄上,使勁兒往屋子裡擠,那幾根鐵窗杆開始一點一點彎曲。
屋子大門外,血糉的骨爪在門板上撓出吱吱啦啦的聲音,分外刺耳。
那聲音,就好像它們能用骨爪把門板給抓出洞來。
數個血糉推門,鐵門後的插銷開始鬆動。
前後夾擊,即便是劉鯤經歷過無數次殘酷生死考驗,這會兒也不禁頭髮一根根炸起,頭皮一陣陣發麻。
“宋哥,咱們被困在這裡,血糉遲早是會破門或者破窗而入的,到時候那麼多的血糉衝進來,咱們只有死路一條,這可咋辦呢?”
劉鯤眼光看向宋黑子。
“躲在這裡也是死,衝出去也是死,宋黑子,你不是祖傳吃這碗飯的嘛,你倒是快想個辦法呀!”
那七急紅了眼,一臉哭喪樣,使勁兒晃動着宋黑子的肩膀。
宋黑子一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甩向一邊:“那七你能不能讓
我安靜一會兒?再這樣下去,不用血糉來撕我,我都要被你給晃死了!”
那七住了手,雙手抱頭,一下蹲在了牆邊,後背靠在牆上,身軀慢慢溜滑下去,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喪一般嚎起來:“我就是想找當地土狗,沒想把命留在這兒呀!這鬼地方咋這麼邪門兒呢!”
宋黑子不理會他,將自己的黑皮包拿在手中,取出那個裝着屍蟲的盒子,打開盒蓋,屍蟲一個個都從裡面爬了出來。
那些紅色的蟲子看起來非常興奮,頭頂兩個和身體不太相稱的大螯揮舞着,在宋黑子的手掌裡轉悠兩圈之後,就像停在停機坪上的飛機,“嗡”的一聲振翅飛起,有的飛向後窗戶,有的則從門縫裡擠了出去。
劉鯤詫異的看着,卻見那飛往後窗戶的屍蟲從鐵柵欄間飛出,準確的落在血糉的臉上,然後分別從鼻孔,耳孔或者是眼洞鑽進血糉的身體裡。
片刻工夫,那些身體裡鑽進了屍蟲的血糉開始收回自己伸的長長的胳膊,在自己身體上,頭上,臉上,拼命的亂撓。
有的東倒西歪,趔趄着沒有目標的亂跑,有的直接搖擺幾下撲倒在地上。
原本貼在後窗戶鐵欄杆上的那幾個血糉離開了,看着已經被擠的有些彎曲的鐵欄杆,劉鯤鬆出一口氣。
就連鐵門上血糉骨爪抓撓的嗤啦聲此刻也沒有了,想必,那門前的血糉也經歷了和後窗戶前的血糉一樣的怪異。
“跑了,跑了,嗨,黑子,還是你有辦法,那些該死的血糉都讓你放出去的蟲子咬跑了!”
那七“嗖”的一下站了起來,欣喜說道。
“屍蟲,專喜吸食屍體裡的骨髓和腦髓,啃噬屍體裡的肌腱和骨頭,它們頭頂上的那對兒大螯,即便是遇見鋼釘一樣可以輕易夾斷,更別提屍體裡的骨頭了。它們嗅到血糉身上屍體的味道,簡直就是美餐一頓的信號!”
宋黑子臉上並沒有太多的喜色,只是淡淡說道。
“那太好了,靠着這些屍蟲不就能讓這些血糉一個個倒下嘛?”
那七蒼白的臉上終於迴歸了一些血色。
哪知道,宋黑子卻是重重的搖了搖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