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三節 籌謀與營救

降府府主身爲魂道修士,習慣了躲在幕後操縱分魂,本體親自戰鬥並非其人所長。

再者,自開始戰鬥以來,其人表面上沒什麼異樣。

然而,他暗地裡一直都有着其他動作。

獄卒爲何只盯着師弋等人,反而對其他人視而不見。

主要原因就在於,降府府主利用魂道秘術,隔絕了他們一行人的神魂氣息。

獄卒的嗅覺敏銳,能夠嗅到神魂的氣味。

相對的,獄卒其他方面的感官都非常弱。

在降府府主的操作下,獄卒自然會對他們一行人視而不見。

不過,長時間維持大規模的隔絕手段。

對於降府府主而言,也是極其消耗心力的。

其人之前放棄對師弋的追擊,除了怕死之外,其實還有這方面的原因。

如今,隗鴻和降府府主實力全都受限。

雙方有一下沒一下的互搏,你來我往之下,倒顯得勢均力敵。

然而,這一切都逃不過師弋的眼睛。

降府府主不在狀態,很輕易就被師弋給捕捉到了。

至於上述原因,對於心思縝密的師弋而言,也並不難猜。

畢竟,也只有魂、鬼兩道的手段,能達到迷惑獄卒的作用。

一念及此,師弋直接傳音讓林傲配合自己。

另一邊,心領神會的林傲。

直接朝着降府府主迎了上去,對其人展開了攻擊。

面對林傲這個胎神境修士的狂攻,降府府主心中大怒。

以圓覺境之尊,他何曾受過這樣的欺辱,就連師弋也最多是和他的分魂過招而已。

被胎神境修士近身狂攻,這還是第一次。

林傲的攻擊對於降府府主而言,攻擊力不強,但是侮辱性卻極大。

降府府主雖然不在狀態,但圓覺境又豈是隨意就能欺辱的。

只聽見啪嗒一聲機括響起,降府府主打開了身上的一隻魂匣。

冒着白光的分魂,嗖的一下飛入了林傲的體內。

魂道精通奪舍,只要是不是同階之人,這個成功率高達七成以上。

以分魂反控敵人,並將之轉化爲己方戰力,這是魂道修士的拿手好戲。

之前,在與師弋的交手中。

降府府主反手控制了師弋的雪軀,已經展露過這項能力了。

正是因爲奪舍能力的霸道,使得修爲稍低者,少有人敢與魂道修士近身纏鬥。

稍有不慎,就會着了魂修的道,最後變成對方的傀儡。

另一邊,隗鴻對於魂道的厲害是十分清楚的。

當他看到分魂飛入林傲的身體之後,他的臉色變的很難看。

同時,隗鴻還在心中暗罵林傲大意。

以胎神境修爲,居然敢上前與降府府主這個圓覺境的魂修纏鬥,簡直就是活的不耐煩了。

這個時候,隗鴻幾乎給林傲判了死刑。

以降府府主的實力,想要奪舍胎神境修士,簡直不要太容易。

一念及此,隗鴻心中已經生出了拼命的心思。

畢竟,如果林傲被對方控制,隗鴻要面臨以一敵三的不利局面。

敵人壓倒性的優勢,再不拼死一搏那就真的來不及了。

另一邊,降府府主奪舍的過程很順利。

其人僅僅只是操縱分魂,就在識海之內將林傲的神魂殺的丟盔棄甲。

沒費什麼功夫,降府府主就佔據了主導地位。

緊接着,其人輕車熟路的操縱分魂,入主神竅穴。

最後,只需要將神魂波動與這具肉身保持一致,他就能徹底接管這具身體了。

而眼前的女修,將會成爲他的分魂。

想到這裡,降府府主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畢竟,血道分魂他還從來未曾擁有過。

就在降府府主懷揣着期待,將神魂波動調整完成的一剎那。

其人腦中突然一痛,隨即降府府主發現,他竟然失去了與分魂之間的聯繫。

而另一邊,林傲卻彷彿沒事人一般。

藉着降府府主愣神的剎那,直接棲進了他的身前。

緊接着,一串血珠如水銀一般,從林傲的衣領下滾了出來。

隨着血珠快速膨脹,一隻黑毛惡犬突然現出了身形,一口朝降府府主咬了過去。

“啊!”

伴隨着降府府主一聲慘叫,他的半邊身體,直接被黑毛惡犬給撕了下來。

受此重創,降府府主儘管沒有當場死亡,不過也是出氣多於進氣了。

想必,其人身死不過只是時間問題。

然而,降府府主到死也想不明白。

爲什麼奪舍明明已經成功了,林傲卻半點反應都沒有,反倒是他的分魂先失去了聯繫。

世人皆知,血修以血液這種廉價材料,作爲修煉資源。

不用丹藥也可修真,這樣的低成本,是萬年前血道風靡一時的主要原因。

然而,少有人知道。

血道的真正厲害之處,在於以他人作爲軀殼。

不需要任何實際的載體,甚至就連神魂都可以捨棄。

只要有血修存在,便可化身千萬,對這些人予取予奪。

當年的血神宗宗主,就是利用了血道這一特性,潛伏萬年一直活到了近代。

和血道軀殼一比,魂道的分魂就有些落了下乘。

畢竟,魂道要將本體神魂分裂,以此創造分魂。

這樣做麻煩不說,並且還是要以魂作爲載體的。

當降府府主的分魂進入林傲的識海,他固然可以憑藉,豐富的奪舍經驗佔據識海。

可是,其人想要接管肉身,就必須入主神竅穴。

並且,還要將神魂波動,調整到原身相匹配的程度。

如此一來,這和之前的神魂基本沒什麼兩樣。

而林傲體內的神魂,原本就不是她本人的。

那是師弋用鴆血能力,強行捏出來的神魂。

換言之,對於林傲而言,誰到神魂掌管身體根本不重要。

反正,在血道能力作用下。

只要入主這具身體的神竅穴,都會變成她的形狀。

降府府主想要奪舍一具血道軀殼,根本是不可能的。

正因爲了解血道的特性,師弋才讓林傲配合自己,趁機偷襲降府府主。

在降府府主不瞭解血道流派隱藏特性的情況下,自然是中招了。

隨後師弋借犬噬能力,直接將降府府主一擊打入了瀕死狀態。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將一旁的隗鴻給看愣了。

而另一邊,那名陌生的雁國高階,則是大驚失色。

局勢的變化實在是太快了,剛剛明明是他們一方佔優。

誰成想轉頭,降府府主就被打的快要嚥氣了。

陡然出現的變故,讓袁崇海的臉色異常難看。

他沒有想到,在他的窮追猛打之下。

師弋竟然還有餘力,用計偷襲他的同伴,這實在是太不把他袁崇海放在眼裡了。

一想到此,袁崇海滿臉怒容的對師弋咆哮道:

“師弋,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對於袁崇海的威脅,師弋沒有放在心上。

因爲師弋知道,一會兒袁崇海就沒心思再針對自己了。

表面上看,師弋一下偷襲快把降府府主給打死了。

然而,對方生死只是附帶的。

師弋的根本目的,只是爲了救出被困在熾燃鐵屋當中的耀羅宗高階而已。

偷襲降府府主,只是爲了達成這一目的,僅此而已。

就在降府府主倒下的同時,原本正在與白猿搏鬥的獄卒,突然之間停頓了一下。

隨後,它轉動起它那如骷髏頭一樣的腦袋。

將包括袁崇海在內的雁才兩國高階,全部都掃了一遍。

那感覺,就好像第一次注意到他們一樣。

看到這一幕,師弋微微勾起了嘴角。

而另一邊,被獄卒掃到的袁崇海,馬上意識到了不妙。

降府府主重傷不治,那麼他所操控的魂道手段,自然也就維持不下去了。

之前,獄卒一直對他們一行人視而不見,只對這師弋等人窮追猛打。

就算袁崇海對獄卒施展牽星之術,那獄卒也只當無事發生。

也就白龜窟洞主變身白猿,這獄卒才正視這個敵人。

然而,獄卒對於一旁不斷襲擊它的八景宮宮主,以及向雲間還是當做看不見。

這一切,都是降府府主的魂道手段所產生的效果。

如今,這一層僞裝外衣被扒下。

雁才兩國修士,盡數落入了獄卒的眼中。

突然發現如此之多的生人,獄卒的第一反應就是開大招,利用熾燃鐵屋將周圍這些人一網打盡。

爲防敵人逃走,距離最遠的自然最優先被攻擊。

而此時,距離獄卒最遠的。

恰恰就是降府府主,以及守在他身邊的另外一名雁國圓覺境。

隨着獄卒這一指,根根鐵柱拔地而起,毫無懸念的將兩人困在了當中。

隨後,獄卒調轉手指,又朝着林傲和隗鴻兩人指了過去。

早就預料到的師弋,瞬間召出了心協鏡。

憑藉心協鏡的瞬移之能,在千鈞一髮之際,師弋帶着兩人躲過了鐵屋的圍困。

另一邊,獄卒並沒有因爲失手,而停止發動天賦神通。

它繼續由遠及近,對另外幾人開始點名。

當獄卒將手指指向八景宮宮主的時候,一旁白龜窟洞主所化白猿,自然不可能再繼續看下去。

他一把衝上去,直接抓住了獄卒的手,阻止它繼續釋放熾燃鐵屋。

“袁道友,事到如今你難道還打算冷眼旁觀麼。

如今,被困住的可不止我才國之人,你雁國同伴可也被鐵屋困住了。

如果大家不齊心協力幹掉這獄卒的話,今天被困之人要死,我們剩下的人恐怕也很難逃掉。”白猿一邊與獄卒角力,一邊口吐人言,對袁崇海說道。

打了這麼久,白龜窟洞主已經認識到。

憑他們才國方面的這幾人,根本無法戰勝獄卒。

而袁崇海身爲雁國第一,實力在整個修真界也屬於第一梯隊。

如果有其人幫忙,他們的勝算也會大許多。

另一邊,袁崇海聞言之後,臉色青紅不定。

其人知道,這一切都是師弋的詭計。

如果他放棄追殺師弋,轉而對付獄卒,那就完全隨了對方的心意。

不過,當袁崇海看了一眼遠處的鐵屋。

降府府主和另外一名雁國高階,也被困在了裡面。

想到這裡,袁崇海不禁仰天長嘆了一口氣,心裡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儘管如此,他還是朝着才國幾人的方向飛去,加入了對獄卒的攻擊。

有袁崇海的加入,在他星道的強橫威力之下,才國幾人的頹勢才就此止住。

另一邊,師弋看到自己的目的已然達到。

於是,也一同加入的到了對獄卒的攻擊之中。

有白龜窟洞主以變化道在前,限制獄卒釋放神通。

再加上袁崇海等人提供的強有力攻擊,外帶師弋利用鴆血所催生的地獄植株。

獄卒雖然難纏,但是面對這諸多手段,也難以抵擋太久。

前後大概用了半個時辰左右,在衆人合力之下,終於將這獄卒給幹掉了。

看着獄卒巨大的身形轟然倒下,在場諸人都不禁鬆了一口氣。

不過,在場諸人都明白,獄卒在地獄之內不死不滅。

此時它雖然被衆人合力給幹掉了,但是在地獄環境的加持下。

要不多久,它還能夠重新復生。

當然,復生是需要時間的。

當它活過來的時候,衆人恐怕早已經離開這一層了。

所以,這獄卒復生與否,和衆人的關係並不大。

衆人只知道,獄卒死後它的天賦神通會暫時性失效。

果然,隨着獄卒倒下,那三座熾燃鐵屋也開始不斷崩塌。

被困於其中的三人,終於從鐵屋當中脫困了。

最先走出來的是陳抱一,其人雖然顯得有些狼狽。

但他好歹也是圓覺境修士,鐵屋之內的火焰雖烈,但還要了他的性命。

第二個走出來的,乃是那名陌生的雁國圓覺境,其人也沒有什麼大礙。

不過,他攙扶着的降府府主,臉色更加蒼白了一些。

很顯然,經過熾燃鐵屋這麼一折騰,降府府主的傷情更加嚴重了一些。

對於他們這些人,師弋並不關心。

師弋唯一關係的,就是那名耀羅宗高階的死活。

當師弋看到那耀羅宗高階,顫顫巍巍的從鐵屋當中走出來的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雖然其人狀態不佳,但只要人還活着就好。

一念及此,師弋再度召喚出了心協鏡。

以心協鏡的傳送之能,帶着林傲與隗鴻兩人,向那耀羅宗高階的方向傳送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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