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節 留手與做戲

眼見活口已滅,解雁行伸手在儲物口袋上一摸,一塊陣盤瞬間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傳送法陣的陣盤在手,解雁行在面對師弋時終究是有了一些底氣。

解雁行一邊用陣道功法激活手中的陣盤,一邊看着師弋大笑道:

“想抓我,門兒都沒有。

你殺了我陣天門如此之多的高階,我派圓覺境高手必然震怒。

下一次見面,就是我陣天門傾巢而出之時。

介時我倒要看看,有圓覺境修士介入,你還能有什麼能耐。”

說罷,解雁行手一鬆,在他手中的陣盤脫手向着地面落去。

在這個過程中,陣盤快速的展開。

按照上一次師弋應對解雁行師兄時的情形,其人頃刻之間,就會被這展開的傳送法陣帶離這個地方。

正是因爲知道這個過程的速度很快,所以解雁行纔會顯得這麼有恃無恐。

就在解雁行以爲,師弋只能眼看着他離開之時。

解雁行的法華之上,突然傳來了一聲脆響。

接着,其人的整個法華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崩成了無數碎片。

在解雁行一臉驚愕的表情之下,一滴血珠就好像吹氣球一般膨脹了起來。

眨眼之間,那滴血珠就變成了一隻黑毛惡犬。

那隻惡犬方一出現,就對着身前的解雁行張開了大嘴。

看着惡犬口中雪白的獠牙,解雁行的呼吸都不由得爲之一窒。

驚慌之下,解雁行擡起手臂想要格擋。

然而,在犬噬的利齒之下,一切活物都只能是它的食物。

伴隨着解雁行的一聲慘叫,其人的整條胳膊直接被惡犬給撕了下來。

不過,解雁行淒厲的慘叫聲,在半途直接戛然而止。

這倒不是因爲解雁行,直接死在了犬噬的撕咬之下。

最終傳送法陣的發動,還是救下了解雁行的一條性命,其人成功的被傳送法陣帶離了天藤山。

師弋略帶遺憾得看了眼,犬噬口中叼着的那條手臂。

解雁行可以算是第一個,在犬噬的撕咬之下逃生的修士。

不過,這並不是說解雁行的實力有多麼的強大。

究其原因,還是師弋留手所產生的結果。

如果不留手的話,趕在傳送法陣發動之前,犬噬就能一口將的解雁行給了結掉。

師弋追殺解雁行最根本的目的,還是要搞到他身上的土屬性螟蟲。

師弋如果在此地將解雁行殺死,其人魂魄帶着螟蟲又不知道會飛去哪裡。

時間本就不充裕,師弋可沒有那個功夫。

再花費幾個月甚至半年時間,重找一次螟蟲宿主。

對於解雁行的逃脫,師弋雖然心有遺憾,但是並沒有太過在意。

從師弋知道解雁行乃是勢力高階之後,其人就已經無路可逃了。

畢竟,勢力出身的中高階存在,他們全都會被符契所束縛。

解雁行身爲陣天門高階,就註定了其人不可能丟下門派單獨跑路。

此時此刻解雁行能待的地方,有且也只有陣天門這一個地方。

所以,師弋並不擔心解雁行會跑太遠。

而陣天門作爲殺死李道純的罪魁禍首,師弋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放過他們。

如此一來,解雁行的威脅倒是正合了師弋的心意。

一念及此,師弋將雲天從神倉當中放了出來。

出來之後的雲天,看了看地星所造成的巨大深坑,其人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面對這樣威力的法陣,如果是他自己應對,那絕對是必死無疑的。

想到這裡,雲天心懷感激的看了師弋一眼。

不過,師弋對此並沒有什麼表示。

畢竟,這對於師弋而言,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接着,師弋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直接御空向着一個方向飛了過去。

雲天見狀緊隨其後,兩人很快就來到了天藤山之旁的一個地方。

看着眼前一座損毀嚴重的山峰,失去了幻陣的遮蔽,這座山已經完全看不出有天藤山的樣子了。

之前,朝吟閣一行不幸中了埋伏,被束神龕敵陣給帶入了陣中。

如今,師弋就是想要看看,是不是有幸存者存在。

接着,師弋和雲天分頭展開了搜救。

然而,最終的結果實在有些遺憾。

除師弋和雲天以外的十三人無一倖免,師弋和雲天忙碌了半天。

在那山上的法陣當中,也只找到了這十三人的遺體。

雲天看着這些屍體,之前絕境逢生的喜悅,一下子被拉回到了低谷。

爲了對付天藤山,朝吟閣一方可以說是傾巢出動。

可是這一戰下來,白龜窟和同盟方的八人死了個精光不算。

朝吟閣的高階修士,如今也只剩下雲天這一個光桿司令。

如此悽慘的結果,雲天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

如今,雲天真不知道該如何領導朝吟閣,繼續在才國修真界生存下去。

一想到往後將會面臨的困難,雲天不禁長嘆了一口氣。

如今,唯一利好的消息就是。

天藤山這個朝吟閣的昔日仇家,比朝吟閣還要慘。

他們的高階修士被地星大陣一擊團滅了不說,甚至就連天藤山駐地當中的中低階修士,都被解雁行給殺了個精光。

除了外派的少許弟子,天藤山這家勢力已經可以說是完全覆滅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如果就此了結的話,雲天倒還可以接受。

其人只需要帶領朝吟閣,低調的休養生息即可。

然而,事情很明顯還這遠沒有結束。

天藤山雖然已經覆滅,但是陣天門可還依舊存在着呢。

經此一役,陣天門死了九名高階修士。

這樣巨大的損失,換了哪一家勢力都不可能不聞不問。

更何況陣天門作爲一家一流勢力,其門內是有圓覺境修士坐鎮的。

如果陣天門找上門來,朝吟閣又能拿什麼和對方鬥。

僅靠他雲天一人,恐怕陣天門的圓覺境存在,一隻手就能捏死他。

面對這種退無可退的局面,雲天下意識又將目光看向了身側的師弋。

如今,也只有師弋能夠拯救他和朝吟閣了。

待雲天吞吞吐吐的將心中所求說了出來,其人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畢竟,雲天知道師弋的修爲也只有胎神境而已。

師弋雖然展現出來的實力很強,但是每個境界之間,都存在着十分難以逾越的鴻溝。

要求一名胎神境修士,去對付陣天門這樣存在有着圓覺境修士的組織。

正常聽起來,就好像是在要別人去送死一般。

雲天真的擔心師弋會在大怒之下,斷然拒絕他。

“師道友請一定要救救朝吟閣啊,無論你有什麼樣的要求,我都可以答應。”未免師弋拒絕,雲天直接對師弋哀求道。

師弋聞言,直接開口說道:

“真的什麼條件都可以麼,那麼我需要一捧無源之水。”

師弋原本就有對付陣天門的心思,不過此時對雲天提要求,倒不是有挾恩求報之意。

之前就已經提過了,如今的寒天報身對於師弋而言已經有些雞肋了,師弋有心想要重新選擇一個報身能力。

而陣天門畢竟有着圓覺境存在,師弋想要借改變報身能力的機會,增加一些對付敵人的勝算。

聽完師弋的要求,雲天不由得愣了一下。

倒不是說師弋的要求有多麼的過分,對於雲天而言,師弋的要求可以說太簡單了。

原本雲天都已經做好了,師弋藉此機會獅子大開口的準備。

無源之水雖然珍貴,但相比於朝吟閣這麼大一家勢力,那真的只能用毛毛雨來形容。

不過,現在雲天爲難的一點就在於,朝吟閣已經沒有現成的無源之水了。

之前,存放在秘庫之內的兩捧無源之水,可以說是朝吟閣所僅存的。

可之前也已經被,那三名白龜窟高階修士拿走了。

想到這裡,雲天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屍體,其人不由得心中一動。

雲天沒有多說什麼廢話,直接動手從甘談的儲物口袋當中,把之前其人取走的無源之水又給拿了出來。

甘談三人雖然已死,但是他們屍體最後肯定是要還給白龜窟的。

這種情況之下,三人的儲物口袋自然是不好輕動的。

不過,這無源之水本就是甘談來到朝吟閣之後,朝吟閣方面附贈的。

真個重新拿走,也應該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這種情況,除非甘談他們重新活過來親自指控雲天。

然而,這明顯是不可能的。

事關朝吟閣和他自己的生死,雲天拿的是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甚至爲了不漏破綻,剩餘兩人身上無源之水和無焰之火,都被其人一併給收了回來。

最終這三件無本之物,全都到了師弋的手上。

拿到自己需要的東西,師弋也是心滿意足。

師弋當即就答應了雲天的請求,幫助朝吟閣應付下陣天門這一關。

“師道友你準備用什麼方法,來抵擋陣天門的進攻呢。

不如我再傳書一封,舍了一張老臉,向白龜窟求些援兵吧。”雲天愁眉不展的對師弋說道。

雖有師弋的親口承諾,但云天還是有些沒底。

畢竟,陣天門在才國可是僅次於,耀羅宗之類的大勢力。

師弋聞言,隨意的擺了擺手,十分平淡的對雲天說道:

“沒有那個必要,相比於被動挨打,我更喜歡主動出擊。”

…………

陣天門駐地之內。

解雁行跪倒在地上,大聲的哭嚎道:

“門主,我師兄以及一衆同門死得好慘啊,請門主一定要爲他們報仇。”

說着,聲淚俱下的解雁行將頭邦邦的磕在身前的石階之上。

不一會兒,石階就變得一片殷紅。

站在石階之上的人,乃是陣天門的當代門主。

同時,其人也是一名圓覺境修士。

陣天門門主聞言,有些不敢相信他自己得耳朵。

其人三步並作兩步,直接來到了解雁行的身前。

扶起解雁行的同時,陣天門門主一臉焦急的問道:

“天藤山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與你一同前往天藤山的那些同門,又究竟遭遇了什麼。”

“門主可還記得,之前我與師兄一起向門內傳回來的一封符傳。

我們二人雖有預料到朝吟閣方面找了厲害的幫手,但是卻沒有算到對方遠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強。

我們一行十人,最終只有我僥倖從對方的手上活了下來。

其餘的師兄弟,盡數死在了對方的手上。”解雁行一臉悲傷的開口解釋道。

陣天門門主聞言,不禁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一戰損失了九名高階修士,這對於任何勢力而言,都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那人到底是誰,我定要將其人碎屍萬段。”陣天門門主咬牙切齒的對解雁行問道。

“據我所知,其人乃是一介散修。

不過,其人與朝吟閣的雲天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只要將朝吟閣作爲目標,一定能夠將那人給逼出來。

門主,請您一定要爲那些死難的同門報仇啊。

我親眼看着師兄死在對方的手上,如果不是爲了回來通風報信,我定然要與對方血拼至死。”解雁行滿臉熱淚的哭求道。

說罷,解雁行又要向陣天門門主跪下。

陣天門門主見狀,一把扶着解雁行的手臂。

其人看着解雁行那不斷涌出鮮水的手臂斷口,頗爲感動的說道:

“雁行快請起,我知你們師兄弟向來感情深厚。

你放心好了,此事無論如何也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殺了我陣天門的人,就算對方死上一萬次,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如今,這件事已經是一個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雁行,你下去將傷口重新包紮一下吧,剩下的事情自有我來做主。”

解雁行聞言,自然又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不過,就連那陣天門門主都沒有發現。

在解雁行轉過身之後,其人的臉上帶起一絲莫名的微笑。

在解雁行看來,有着陣天門門主親自出馬,這一次師弋是必死無疑了。

一想到這裡,解雁行的臉上就忍不住想要露出笑容。

然而,很快其人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伴隨着地動山搖一般的劇烈晃動,幾架猶如上古魔神一般的巨大傀儡,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了陣天門的駐地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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