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雲娉娉一臉驚慌欲泣的模樣,李青川也不禁看着師弋,欲言又止了起來。
如果是按照正常情況,師弋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拒絕。
畢竟,這雲娉娉和雲天父女,只不過和師弋照過面而已。
熟人都談不上,更別說是朋友了。
更何況,昨天師弋才救過雲娉娉的性命。
不過只過了一晚,現在又要去她父親雲天,師弋又不欠他們父女二人。
按照師弋的估計,現場這種突發狀況,有很大可能是朝吟閣的仇敵所爲。
甚至與昨天來犯的藤道勢力,都或多或少有些關聯。
畢竟,這時間僅僅是前後腳,趕得未免有些太巧了一些。
作爲勢力之間的恩怨,師弋一介散修,還不是才國當地人。
那樣,就更沒有必要將自己,捲入他們雙方的恩怨之中了。
雲天作爲朝吟閣長老,他既然選擇加入朝吟閣,那就該有遭遇今天這種狀況的心理準備。
不過,話雖如此。
畢竟,李青川與雲娉娉關係匪淺。
而師弋今天晚上來參加這晚宴,也是衝着促成此事而來的。
如果就這樣坐視不理,又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就在師弋陷入猶豫之時,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直接幫助師弋下定了決心。
原來就在這個時候,原本非常安分的待在師弋識海當中的螟母,突然之間活動了一下。
接着,螟母的身體之上,開始散發出微弱的白光。
感應到螟母的變化,師弋瞬間顯得有些驚愕。
不過片刻,師弋就由驚愕變爲了驚喜。
作爲螟母宿主,師弋對於螟母的這種表現那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畢竟,師弋憑藉螟母,已經先後找到了木屬性和火屬性兩隻螟蟲了。
沒錯,螟母身上出現的奇異發光現象。
正是感應到了失落螟蟲,纔會出現的特殊反應。
而才國所存在的螟蟲,只有土屬性螟蟲這一隻而已。
換言之,那土屬性螟蟲的宿主,就在這困陣範圍之外。
雖然因爲周圍土黃色的法術屏障阻擋,師弋根本無法看清困陣之外的情況。
但是,感應着螟母光亮的強弱變化,師弋對自己判斷有着十足的信心。
就這樣,師弋收回了看向周圍土黃色屏障的目光,重新將視線轉向了眼前的雲娉娉。
接着,師弋開口說道:
“我可以出手去搭救你的父親,不過我也希望你心裡能夠清楚。
我之所以選擇趟這渾水,究竟是爲了什麼。”
雲娉娉眼見師弋願意出手幫忙,自然是千恩萬謝了一番。
另一邊,李青川顯然也聽出了師弋話中之意,雙眼中充滿了感激之色。
隨口對陳然交代了幾句,接着師弋騰空而起,向着那土黃色的壁障衝了過來。
師弋的舉動看似與之前,那些中階修士一般無二。
不過有着陰符在手的師弋,註定不會落得被彈回地面的結果。
只見,在快速接近土黃色屏障的同時。
師弋手掌一翻從儲物口袋當中,拿出了一張神行符。
接着師弋手上微微用力,陰符瞬間化爲烏有。
與此同時,陰符的無礙效果也被加持到了的師弋的身上。
憑藉無礙擺脫困束的效果,師弋很輕易就穿過了那層土黃色屏障,來到困陣之外。
師弋沒有停留順着螟母的光亮感應,就開始朝土屬性螟蟲的宿主追了過去。
既然直接在此地意外遇到了目標,那自然是沒有直接放過的道理。
畢竟,師弋此次來到才國。
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爲了尋找這隻土屬性螟蟲。
只要能夠將之拿下,師弋此行的目的就可以算是達成了。
不過,在全力追了片刻之後,師弋發現事情有些不對。
千步範圍應該沒有多遠纔對,不要說師弋是在天上飛了。
就算是單純在地上走,此時也該看到那螟蟲宿主了纔對。
可是,在師弋的一番全速飛行之下,螟母的光亮僅僅增強了一點點。
這種現象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土屬性螟蟲宿主,此時正在往遠離師弋的方向逃。
師弋猜測,對方多半使用特殊手段,感應到了自己的威脅。
所以,纔會尚未照面就開始逃走的。
也只有這個解釋,才最符合眼下的狀況。
畢竟,在尚未脫離困陣之時。
師弋可是清楚的感應到,那螟蟲宿主就在困陣範圍之外的。
師弋方一脫困,對方就開始朝着反方向逃。
如果說是巧合,那未免有些太巧了。
不過,不管這是不是巧合。
那土屬性螟蟲宿主,正在全力往別處飛這乃是事實。
一念及此,師弋直接在空中止住了身形,沒有再繼續追趕下去。
以師弋的速度,如果繼續追下去的話,對方絕難逃出師弋的手心。
不過,師弋還是明智的選擇了放棄。
畢竟,如果再繼續追下去的話,固然能夠將對方追上。
不過,這一來一回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
等師弋回過頭來再去找雲天的話,估計其人都已經涼透了。
既然師弋已經選擇了出手,那自然是不希望僅帶回雲天一具屍體的。
不過,這也不意味着師弋就要與,土屬性螟蟲擦肩而過了。
之前,師弋在參加宴席時,螟母可是半點反應都沒有的。
而且,師弋在進入才國境內時就已經用羅盤確認過,土屬性螟蟲在才國的西北方。
從這兩方面就基本杜絕了,土屬性螟蟲宿主在朝吟閣內部的可能性。
而之前參與此次晚宴的賓客,大多都已經趕來。
就算沒有趕來的,在發現地震異狀之後,也不大可能硬着頭皮往這來了。
排除了朝吟閣和賓客兩方人員之後,那麼之前出現在困陣外圍的土屬性螟蟲宿主,他的身份已經顯而易見了。
沒錯,其人有九成可能,是今晚佈下困陣一方的人手。
也就是說,其人出自與朝吟閣敵對的勢力。
當時,在發現那土屬性螟蟲宿主出現之時,師弋馬上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而這也是師弋答應,去救雲天的一個主要原因。
畢竟,師弋的主要目的就是爲了得到土屬性螟蟲。
而土屬性螟蟲宿主只有反覆死亡,師弋才能從對方身上,把土屬性螟蟲給搞到手。
這樣的一個前提,就讓師弋與螟蟲宿主,從一開始就站在了對立面。
木屬性螟蟲,師弋沒有見到宿主,直接得到了已經析出的螟蟲。
火屬性螟蟲那次,宿主只是一個快要嚥氣的嬰孩。
並且在那嬰兒死後,師弋十分走運得找到了析出的螟蟲。
前兩次雖然尋找過程一波三折,但是師弋並沒有,爲從宿主身上搞到螟蟲而發愁。
然而,這一次的情況有些不一樣。
之前的一番追趕已經看出,這一次土屬性螟蟲的宿主並非凡人。
並且,對方很有可能乃是與師弋,同等修爲的高階存在。
畢竟,如果是中低階修士。
憑藉師弋的速度,在剛纔的追趕過程中,絕不至於會如此費力。
這種情況下,師弋是與那土屬性螟蟲宿主,是站在完全對立的立場的。
畢竟,只有對方徹底死掉,師弋才能把土屬性螟蟲給拿到手。
而既然那土屬性螟蟲宿主,乃是勢力高階。
師弋與之爲敵,其背後的勢力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
也就是說,師弋在這個過程中,勢必會被捲入才國勢力爭鬥當中。
既然註定會被捲進去,那麼師弋自然不需要去糾結,到底救不救雲天這個問題了。
畢竟,雲天乃是朝吟閣長老。
其人與那土屬性螟蟲宿主背後的勢力,天然就處在敵對關係。
救下雲天既能爲抓捕土屬性螟蟲宿主鋪路,又能幫李青川一個忙,如此何樂而不爲呢。
一念及此,師弋拿出了羅盤法器,以雲天的樣貌作爲源頭,開始尋找其人大致被傳送的方向。
羅盤法器根據師弋所提供得線索,在瘋狂旋轉了一陣之後,很快就指出了一個方位。
師弋見此不再猶豫,直接向着羅盤所指的方向飛了過去。
師弋之所以會答應雲娉娉的請求,那是因爲師弋有十足的把握,能將雲天給找出來。
羅盤法器的前身,乃是耀金鉤這件異寶。
說到尋人,耀金鉤可以說做到了極致。
羅盤法器雖然在精準度上,比起耀金鉤略有不如。
但是,師弋此時也不需要太過精準。
畢竟,雲天是一個大活人,而非一般不會動的死物。
只要能夠指出一個大致方向,師弋相信自己一定能順着動靜,找到雲天所在的位置。
再者,法陣就算再怎麼強,那也是有其極限的。
之前的那座困陣,一看就不是專門的傳送法陣。
那些巨柱之上的傳送裝置,也只是爲了防止巨柱被破壞。
同時,將困陣之內動手的修士一個個分化,然後單獨處理掉而進行的佈置。
既然並非專用於傳送,那麼這個距離一定不會太遠。
果然,大概飛行了一刻鐘之後,師弋便聽到了一陣激烈的打鬥聲。
師弋沒有多做猶豫,直接向着聲源傳出的方向飛去。
不一會兒,師弋就來到了目的地。
方一到此,師弋就發現了雲天。
不過,此時現場的狀況有些不太妙。
朝吟閣一方包括雲天在內,有三名高階被傳送至此。
至於被傳送至此的朝吟閣中階修士,此時已經撲了一地。
就連三名高階中的一人,都已然死在了當場,那就更不用提中階了。
另一名朝吟閣高階修士雖然沒死,但是身上多處受創。
看起來也是傷的不輕,雲天反而是三人中狀況最好的那一個。
不過,這個好也只是相對而言的。
面對一衆高階修士的圍攻,雲天也只有招架的份。
並且,其人身體之外的法華。
在對面高階修士神識觸手的攻擊下,裂紋也在不斷的增加,眼看已經到了破碎的邊緣。
至於另一邊的圍攻之人,他們一共有九人之多,並且個個都有高階實力。
這夥人的服飾顏色雖然混雜,但師弋還是從其中兩人。
那一身熟悉的墨綠色服飾,判斷出他們這一行人。
與昨天擄掠雲娉娉的藤道勢力,應該是脫不了關係的。
師弋的突然出現,自然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對於雲天他們而言,師弋的出現簡直就是一根救命稻草。
雲天忙不迭得對師弋大聲呼救道:
“救命啊,師道友。”
這種大聲呼救的行爲,固然有損高階的顏面,更不符合雲天自視甚高的心態。
當初,如果不是看重了朝吟閣頂尖勢力的名頭,其人也不可能加入其中。
不過,此時命都快沒了,雲天也顧不得什麼體面不體面了。
眼見師弋只是孤身一人,那九人當中一名身着土黃色衣袍的高階,直接使了一個眼色。
其餘人等馬上會意,有四名高階修士脫離了對雲天二人的圍攻。
反而朝着師弋這個方向,迎了過來。
眼見分出四人去解決師弋之後,剩餘五人便沒有再關注這邊的情況。
而是抓緊時間想要一舉拿着雲天,以及另外一名朝吟閣高階。
在他們看來,四對一的情況下,師弋根本就沒有還手的機會。
然而,這種想法放在普通胎神境修士身上或許沒錯。
可放在師弋身上,卻完全不適用。
畢竟,師弋可是曾以一己之力,覆滅一國頂尖勢力的人物。
就在那五人打算加大力度,攻擊雲天二人之時。
一道人影呼的一下,朝着他們這邊斜飛了過來。
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那五名高階修士根本就沒有料到。
шωш. ттkan. CO 其中的一名高階修士,直接被那人影砸了個正着。
他身體之外的法華,在這重擊之下應聲破碎。
接着,那名高階修士整個人,與那人影一起橫飛了出去。
當其人在地面上滑出老遠之後,那剩下的四人才看清楚。
原來砸中其人的並非別的,而是他們九人其中的一個。
那個被甩過來的高階,此時倒在地上。
身體完全呈扭曲狀,很顯然已經死透了。
至於被砸中的那人,雖然有法華的緩衝,讓其人開啓了報身能力。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嚇軟了腿。
其人試了幾次,竟都沒能重新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