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節 局勢與姻緣

那三家勢力有着,比盜取傳承更大的圖謀。

師弋作爲整個事件的親歷者,對於耀羅宗他們的打算,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他們三家勢力想要獲取控制汲魂之地的核心,也就是心協鏡。

心協鏡所量產的實體魂魄,不僅可以作爲特殊的煉器材料。

而且實體魂魄的特殊性就在於,將魂魄由虛化實,使得虛無縹緲的魂力能夠被量化。

藉此可以人爲補充魂力,達到延長修士壽命的目的。

並且,心協鏡作爲聖胎境修士所煉製的心器。

本身的位階就要高於,現在修真者明面上最強的圓覺境。

對於本身境界卡在圓覺境的高階存在而言,心器的誘惑力可想而知。

如果能通過研究心器,來窺破抵禦天劫的手段。

那麼,達到聖胎境層次對於三家勢力的高階來說,將不再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幻夢。

由此可見,心協鏡對於三家勢力,有着多麼巨大的誘惑。

與心協鏡比起來,存在於汲魂之地內的各家傳承,也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了。

不過在當時,這種事情也只有三家勢力自己心裡清楚。

他們爲了獨佔心協鏡,根本不可能將潛入汲魂之地的真實目的全盤托出。

更不可能將已經派入汲魂之地的人手撤出來,以供聲討他們的勢力進行調查。

畢竟,守住心協鏡存在的秘密,對他們而言纔是最重要的。

就這樣,三家勢力也只能對外界的質疑來了個默認。

在旁人看來,這更加坐實了三家勢力盜取傳承的行爲了。

於是,衝突在當時就這樣爆發了。

原本白龜窟和朝吟閣這一方,應該是佔據上風的。

畢竟,三家勢力盜取傳承的行徑,是觸怒了整個才國修真界的。

才國大半勢力都站在了,他們的對立面。

不過,當年耀羅宗和明霞派高層未雨綢繆。

將作爲才國頂尖勢力之一的八景宮,也拉到了他們這一方。

再加上諸多以防萬一的佈置,所以在開戰之時,雙方可以說是勢均力敵。

朝吟閣和白龜窟帶着衆人,攻打三家勢力的駐地。

幾次三番的進攻,都被三家駐地之外,環繞的強大護山法陣給擋了回來。

不過,就像之前所說的那樣。

這一次三家勢力擅入汲魂之地的行爲,幾乎惹惱了一整個才國修真界。

再加上汲魂之地大量派駐門人,以至於三家外部勢力空虛。

在對抗圍攻之時,只能採取守勢。

並且,這種被動防禦的方式。

也在朝吟閣和白龜窟一次又一次的進攻當中,逐漸顯露出了難以招架之勢。

就在衆人皆以爲,三家勢力終究難擋才國修真界的怒火之時。

白龜窟在一次關鍵性的進攻當中,突然反戈一擊,重創了作爲同盟的朝吟閣。

隨後,三家勢力聯合白龜窟來了個裡應外合,直接擊潰了整個進攻的聯軍勢力。

而朝吟閣作爲領頭者,直接在此戰當中遭到了重創。

從頂尖勢力的寶座上被踢下來,從此一蹶不振。

每個修真勢力的崛起,都會伴隨着一路血腥,擁有仇家可以說是在所難免的。

在輝煌之時,這些仇家藏於暗處隱忍不發,一旦仇家受到重創。

這些對敵勢力必然會冒出頭來,在那傷口上狠狠地補上一腳。

而之前的藤道勢力潛入朝吟閣勢力範圍,擄劫門下修士的行爲,其因正源於此。

昔日的頂尖勢力,落得現在這步田地。

由此也能看出,朝吟閣已經不復當年的輝煌了。

而朝吟閣的不支,以及白龜窟的背叛。

直接就導致,針對三家勢力的聯盟土崩瓦解。

沒有了帶頭大哥領導,再加上因爲勢力範圍之爭,各家勢力原本的矛盾逐漸暴露了出來。

就這樣忙於互相爭搶地盤,以及清算昔日仇怨,再也沒有人去找那幾家勢力算賬了。

“哎,才國修真界就這樣,陷入了長期的混亂之中,直至今日。”陳然嘆了口氣,對師弋開口說道。

對於整件事的走向,師弋也有些沒想到。

原本師弋以爲,三家勢力在承受不住聯軍壓力之後,會將心協鏡之事公之於衆。

在換取和平的同時,合五派之力也能加速心協鏡的攻略速度。

雖然這樣的結果就是,會有更多人蔘與進來分一杯羹。

但是,退而求其次,也不失爲一個比較妥帖的選擇。

不過,很明顯三家勢力雖然選擇這麼做了,但是手段更加的狠辣一些。

他們在看不到戰勝聯軍的希望之後,直接策反了白龜窟,聯合起來將朝吟閣給踢出了局。

師弋猜測,這可能是他們早就預謀好的。

畢竟,朝吟閣在才國五家勢力當中,勢力一直是首屈一指的。

將最強的一家擺平,更加符合剩下四家勢力的利益。

師弋甚至能夠由此推斷,這才國的亂局幾十年的時間都不得平息。

這其中應該也有四家勢力,從中作梗的因素在裡面。

畢竟,只有才國國內勢力保持混亂的局面。

纔沒有人起頭,對他們進入汲魂之地的事情展開清算。

而四家勢力可以安安心心的蝸在汲魂之地,爲獲取心協鏡而拼盡全力。

一念及此,師弋擡頭看了看,身爲白龜窟一方的兄妹二人。

李青川心思敏捷,眼見師弋看了過來,其人苦笑道:

“我兄妹二人加入白龜窟之時,雙方的大戰早就已經結束了。

宗門在其中具體扮演了什麼角色,我二人也實不知情。

並且,宗門之內也嚴禁討論此事。

不過,據我所聞。

白龜窟已經以補償的方式,與朝吟閣達成了和解。

如今時過境遷,兩家勢力的關係還算和睦。

如果依舊是敵對關係,我們就是再怎麼蠢,也不敢登門來送死。”

師弋聞言,不由得點了點頭。

對於李青川的話,師弋並不感覺意外。

畢竟,大勢力之間的關係本就錯綜複雜。

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轉眼間又和好的事情並不少見。

師弋自己不就,親身經歷過這樣的事情麼。

當年,遁甲宗聯合至妙宮這個元兇。

一起來嫁禍師弋,這種魔幻的事情,師弋前不久才徹底將之了結。

這種事情會發生,歸根結底還是因爲利益二字。

恩怨只源於個人,勢力永遠會向着利益看齊的。

通過陳然的一番話,師弋理順了才國如今的形勢。

雖然心有感慨,但師弋最多也不過是,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出發而已。

畢竟,無論才國勢力再怎麼打生打死,也不關師弋的事情。

師弋也不過是,一個過客而已。

找到土屬性螟蟲之後,師弋勢必會離開才國的。

就這樣,師弋一邊想着心事,一邊隨口對李青川問道:

“所以呢,你們兄妹此行,是奉了師門之命來到朝吟閣辦事的麼。”

李青川聞言,支支吾吾半天沒有把話說全。

師弋見此不由得皺了皺眉,隨即將視線轉向了陳然。

陳然見此,不由得面露苦笑,接着開口對師弋說道:

“如果是白龜窟之事,我這無關之人便不會出現在此地了。

其實,我們此來完全是爲了一樁私事。”

“私事?”師弋略帶疑惑的反問道。

“不瞞師弋兄弟,其實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朝吟閣了。

幾次三番而來,都是爲了李青川的姻緣。

之前,那位朝吟閣的長老雲天,想必師弋你也已經見過了。

那雲天的女兒雲娉娉,與李青川之間有過一段情緣。

當然,這些都是在雲天尚未加入朝吟閣之前的事情了。

兩人彼此之間兩情相悅,我這作爲義父的,自然也想要他們二人能夠終成眷屬。

只是,師弋你也是知道的。

修真界當中最爲看中的,乃是實力。

李青川雖然與那雲娉娉都是中階修士,但是耐不住人家的父親乃是高階存在。

所以,我幾次三番來到朝吟閣,最終連雲天的面都沒有見到。

今次如果不是遇到了師弋兄弟你,估計我可能還是白跑一趟。”陳然面帶苦笑,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師弋。

師弋聞言,心中有些恍然。

怪不得李青川在初見自己之時,會冒着認錯的危險,出言與自己相認。

怪不得其人在確認師弋身份之後,反應會如此的熱切。

怪不得雲天在知道師弋與李青川的關係之後,會說出那番交淺言深的話語。

原來,原因是出在了這裡。

師弋身爲高階,在身份上與雲天相當,實力方面更是碾壓對方。

如果此事由師弋出馬,而不是陳然來做的話,八成就已經成了。

畢竟,從雲天的表現看來。 шшш ▪ttкan ▪¢ 〇

其人最不滿意的,應該就是李青川毫無靠山的背景了。

客觀原因就是,雲天他本人壽元將近。

已經無法長久作爲雲娉娉的保護傘了,雲娉娉作爲雲天最爲疼愛的女兒。

其人勢必會想要給女兒,找到一個足夠可靠的道侶。

此前的李青川,很明顯是不符合條件的。

所以,雲天連見都沒有見陳然一面。

然而,隨着師弋的出現,情況已經出現了逆轉。

畢竟,在雲天看來,師弋這條大腿確實足夠粗。

所以,其人一路上言辭纔會如此的懇切。

弄明白原委之後,師弋不由得會心一笑,

雖然多少會耽誤一些時間,但是誠人之美這種事,師弋也是挺樂意做的。

既然他們已經註定,無法離開才國了。

那麼在此地開枝散葉,延續李家血脈,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一念及此,師弋直言願意幫忙促成此事。

此言一出,李青川作爲當事人自然是喜不自勝。

陳然也如同卸下了重擔一般,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畢竟,以陳然胎息境的修爲。

讓他面對身爲高階的雲天,要說沒有壓力那是絕無可能的。

如今師弋接過了這些,那自然不需要他再出面了。

暢談至深夜,隨後幾人各自返回了,由雲天所準備的客房。

師弋剛剛來到房間,就看見房門之外侍立着一名朝吟閣弟子。

其人不知在此地站了多久,不過眼見師弋到來,他的臉上沒有半點不耐。

反而十分恭敬的,將一份請柬遞到了師弋的手上。

師弋接過請柬打開一看,原來朝吟閣要爲雲天正式成爲閣中長老,而舉辦賀宴。

師弋身爲高階,正是受邀嘉賓之一。

師弋看了看這賀宴的舉辦時間,恰巧正是明天晚上。

似乎是察覺了師弋心中得疑惑,那送出請柬的朝吟閣弟子,十分貼心的爲師弋解釋道:

“雲天長老的賀宴,原本是訂在下個月舉行的。

不過,今天發生瞭如此惡劣的劫人事件。

所以,未眠夜長夢。

閣中高層在商議之後,決定將賀宴時間提前到明日。

所以,還請前輩能夠賞光,參加此次宴席。”

對於這種事情師弋表示理解,畢竟今日之事放在哪個勢力,都已經可以稱得上惡劣了。

如果雲娉娉當真被敵對擄走,那麼雲天加入朝吟閣之事,恐怕真的會泡湯。

這種情況下朝吟閣方面自然會着急,想要把事情徹底給定下來。

不過,這對於師弋而言,同樣也是一件好事。

師弋打算借這宴會的時機,將李青川與雲娉娉之事對雲天挑明。

儘快將事情給定下來,師弋也好抓緊時間去尋找土屬性螟蟲。

一念及此,師弋笑着對那朝吟閣弟子說道:

“你儘管回去覆命好了,明日我定會前去赴宴的。”

…………

一夜時間對於師弋而言,那可以說是過得相當快的。

畢竟,夜晚是師弋日常修煉的時間。

修煉使人專注,當師弋再次睜開眼睛時,太陽已經從天邊升起。

對於今晚參加宴會之事,師弋一直都記在心上。

不過,此時時間尚早,師弋打算利用這段時間做些其他事情。

這件事情說來正常,乃是煉製修煉所需的丹藥。

自產自銷對於師弋這樣一個散修而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更何況,師弋的煉丹技藝本就不俗。

中階丹藥的煉製對於師弋而言,完全就是手到擒來。

不過,這些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自晉升高階以來,師弋花費在煉丹上的時間,甚至比修煉的時間還要多。

畢竟,高階丹藥的煉製難度與中階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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