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父親失業,家庭出現變故”
聽完三日月同學的自述後,江鳥老師露出了凝重的表情,雙手撐着下巴。
“江鳥老師,其實我打算最近輟學,出去找工作。”三日月同學撓了撓頭,沮喪地說道:
“老爸一蹶不振,媽媽也不想出去找工作我們家還有房貸要還,再這樣下去很快就要坐吃山空了。”
江鳥老師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但是你高中輟學,還是未成年,能找到什麼好工作嗎?”
三日月同學被問住了,他咬着乾癟的嘴脣一言不發。
“其實這個問題並不是很難解決。”江鳥老師用手指揉了揉太陽穴,娓娓道來:
“我先通過學校的渠道幫你找一份能夠暫時應付日常開銷的兼職工作,也會幫你申請‘特招獎學金’嘛,其實我們學校的‘特招獎學金’基本上就是‘貧困補助金’的意思啦~”
“我也會把你的情況告訴教務主任,讓校方和你的家人面談一下。你是個有潛力的孩子,至少要高中畢業才行。請問你意下如何?”
聽着江鳥老師滔滔不絕地講了一堆,三日月同學陷入了驚訝:
“老師您您真的願意爲我做到這個地步嗎?”
“沒關係的,這對老師來說只是舉手之勞~”江鳥老師看了一眼還在通話的手機,隨後微微歪頭,露出和藹的微笑: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三日月同學願意繼續回來上課嗎?”
“嗨!能夠在江鳥老師的班級裡讀書是我的榮幸!”三日月同學激動地站起來,向老師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
第三個進來的是藤井同學。
江鳥老師記得他的學習成績不錯,家庭條件也好,還是吹奏部的成員,學校裡的朋友也不少,用流行術語來講就是“陽角”。
“藤井同學,請問你有什麼心事嗎?”江鳥老師問道。
藤井同學卻只是板着一張臉,很普通地說道:“大概是考試前沒睡好吧抱歉,讓江鳥老師擔心了。”
“僅僅只是這麼簡單嗎?”江鳥老師明顯看出他沒在說實話。
“是的,我下次一定會好好學習的!”藤井同學連連點頭,語氣波瀾不驚:“抱歉讓老師擔心了!”
江鳥老師只得嘆了口氣,道:“那藤井同學先回去吧,有什麼困難可以和老師說。”
“謝謝你,江鳥老師。”藤井同學敷衍了事地笑起來,離開了辦公室。
“……”
片刻後,九州誠走了進來。
“看不出來,你還蠻會說話的。”九州誠當面掛斷電話,隨口問道:
“明明你這麼會安慰學生,爲什麼還要做缺德教師呢?”
江鳥老師卻撇過頭,沉默了片刻後才忍不住反駁了一句:“不是有能力就必須要做吧?”
“那你就別當老師啊!”九州誠也當仁不讓地訓斥:“既然不把學生當回事,不願意爲他們付出真心,那你做老師的意義是什麼?”
“”江鳥老師沒敢再回嘴。
“小泉同學的心事已經解決了;三日月同學就拜託你了,我也會監督你的進度。”九州誠掰出三根手指,總結道:
“最奇怪的是藤井同學。他好像沒有說實話,是吧?”
“考試前沒睡好這種理由太牽強了。”江鳥老師搖頭道:“我以前也經常熬夜備考,不至於會從優等生掉到不及格。”
“但是他不願意說,我們也沒法幫他。”九州誠搖了搖頭:
“今天就這樣吧,我先告辭了。”
九州誠來到公關店時,店面還沒有開張。兩個牛郎懶散地坐在員工休息室裡,百無聊賴地聊着天。
“哦,來得真早啊小春!”有個牛郎向他打招呼。
就在九州誠換衣服的時候,那兩個牛郎繼續聊起了天:
“說起來,最近總感覺神室町有點不太平。”
“街頭犯罪的人變多了,居然還有高中生”
“誒,真不太平啊~據說澀谷那邊也有類似的情況。”
這些聊天內容理所當然地傳進九州誠耳中。
他換完衣服後,對兩人問道:“最近發生什麼事了嗎?”
兩個牛郎知道九州誠比較好事,便也不打算隱瞞:
“我聽住在這裡的朋友說,最近「愚連隊」又開始多起來了。”
自古以來,和之國存在多種黑道勢力,現代被人廣爲俗稱的“黑道”其實僅僅指代「暴力團」。
除此之外,還有做違法買賣的「的屋」,以街頭藝人爲主力的「香具師」,開賭場的「博徒」,以及進行暴力犯罪的流氓地痞團伙「愚連隊」。
在近現代的和之國,「愚連隊」也開始指代那種不受道德約束的青少年犯罪者們,算是「暴力團」的預備軍。
“你說愚連隊變多了是什麼意思?”九州誠依舊有點困惑。
“就是那種惡棍青少年啊!”一個牛郎點着下巴,哀嘆道:
“聽說這裡最近已經出現好多青少年犯罪的報案了,什麼偷竊搶劫還有詐騙之類真是的,現在的國民教育也太差了吧!”
另一個牛郎卻說道:“我聽一個道上朋友說,這些案件背後是有內幕的。”
“內幕?”九州誠皺眉,神色嚴峻。
“我聽說最近會有人在街邊尋找高中生幫忙,可能是讓他們跑腿送包裹之類的委託,還會許諾他們很好的報酬。”那個牛郎繼續講述道:
“等完成委託後,那人就會跳出來說包裹裡其實是違禁物品,要把他舉報給警察。”
“然後高中生就被他抓住了把柄,會被一直勒索。交不出勒索金的高中生會被他們安排一些「工作」來償還債務,也就是讓他們去犯罪。”
牛郎的話讓九州誠陷入了沉思,隨後反問道:“其實這些高中生不用害怕吧?「不知情犯罪」是可以大幅度從輕處理的,況且他們若還是未成年,就算舉報給警察又能怎麼樣呢?”
“小春哥啊,大部分高中生可沒你懂得這麼多。要是換我十六七歲的時候,遇見這種事早就嚇懵了!”另一個牛郎扶助額頭,嘆氣道:
“況且我聽說這些勒索者還是有組織性的,肯定有專業人士在背後爲他們出謀劃策。”
“這是有組織預謀的團伙作案?”九州誠的眉頭皺得很緊:
“這已經是很嚴重的狀況了,警察沒有出動調查嗎?”
“哈~你也太高看東京都警視廳了吧~”那個牛郎頓時笑得前俯後仰:
“但凡那幫稅金飯桶稍微能有用點,也不至於需要一個外國遊客來制服秋葉原慘案的兇手吧?”
“倒也是”對此,九州誠倒是點頭贊同。
如果這具身體的兩屆主人能夠交流一下,他們最先達成共識的應該就是“東京警察是廢物”這一觀點。
就是因爲和之國的警察總是給人留下一種“過於無能”的印象,不少人寧願花錢請私家偵探也不會相信警察。
九州誠很在意同事口中的「愚連隊」,但他並不準備摻合進去。此事應該涉及到東京的地下黑惡勢力,他還沒有自命不凡到獨自與整個地下社會抗衡的程度。
“”
第二天午休,衆人在天台上吃飯時,唐澤貴將煞有介事地說道:
“我昨天放學在澀谷看見藤井同學了,感覺有點在意。”
“怎麼了?”九州誠疑惑道。
“他穿個兜帽衫,鬼鬼祟祟的,好像還被一羣像小混混的人叫到巷子裡去”唐澤貴將露出擔憂的表情:“我有點怕,就沒上去跟他打招呼。”
“謝謝你。”九州誠點頭,繼續吃飯:“我去告訴江鳥老師,讓她處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