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煤氣?”
桂毅聽到這裡,心裡不由得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議,他簡直無法想象,小柳父子之間,倒是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到底有什麼樣的孩子,纔會想要殺死自己的父親呢?
“是他從電視上學到的,有個女孩僞造了煤氣泄漏的現場殺死了自己的母親,然後逃脫了警察的眼睛。那個傢伙也想學着電視上的樣子殺死我,不過……到底還是被我看破了!”
小柳孝彥的父親再說出這些話語的時候,簡直就像是再說自家孩子的童年趣聞一般,神色極爲平淡。桂毅從他的話語之中聽不出什麼憎恨。也許是因爲中風之後的小柳先生已經無法流暢的表達自己的情緒了吧!又或者,他確實沒有憎恨過小柳孝彥,可惜……桂毅已經無法從他的語氣中做出判斷了。
“那你們父子一起生活的那段時間,你們又是如何相處的呢?”
“那個傢伙,也許……天生就跟別的孩子不太一樣吧!對付這種野獸一般的角色,難道除了拳頭,還有更好的辦法嗎?不管你如何打他,他都只會惡狠狠地盯着你,絕對不會有半句的求饒……”
“那後來,您把他趕走之後,他還聯繫過你嗎?”
“沒有了,而且我也不敢再把那個傢伙養在身邊了,因爲……我覺得他有一天真的會殺掉我!你只要看過那個眼神,就會明白,他……絕對是能夠做出那種事的傢伙!唉……”
“不好意思!小柳先生,我有點不明白!你和他之間,怎麼會搞成這樣的關係啊!”
“咳……誰知道!我連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兒子都不能確定,那個野獸,就算你不給他錢,他也有辦法自己活下來。簡直就像是野草一樣的頑強。他根本就不需要父親,也不需要母親。任何跟他接近過的人,應該都忘不了那種讓人恐怖的眼神吧!你可能無法理解我當時的心情吧……”
是呀!桂毅確實是很難理解這對父子之間的奇葩關係。兒子曾經學者電視上的情節想要殺死父親。而父親卻因爲害怕被自己的兒子殺死而選擇將他逐出家門,他跟本無法想象,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後來倒是如何活下來的。
此時感到震撼的不只是桂毅,坐在他身旁的東雲麻衣和千惠,也久久的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在她們來這裡之前,兩人從未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會有這樣的父子。
“請問……您是因爲不確定小柳孝彥到底是不是您的孩子,您纔會……纔會這麼對他的吧!”
就在會客室內陷入了沉默之時,坐在桂毅身後一直在認真聆聽着的千惠子突然開口追問了一句。
“一開始,確實是有這樣的原因!不過……到後來,我是真的害怕了!那個傢伙,是一個絕對不肯屈服的人,不管我如何的折磨他,他都不曾向我哀求過一次,我是真的害怕了……”
……
約定的會面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次的會面無疑讓桂毅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如果不是聽到小柳孝彥的父親親口所說,桂毅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居然真的發生過。
“咳咳,真是想不到,小柳孝彥居然會生活在那樣的環境裡!咳咳,桂桑,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
拖着生病的身體,東雲麻衣跟着大家一起回到了車裡。此時此刻,衆人還遠未從剛纔的震驚之中恢復過來。直到聽到麻衣的話,桂毅才慢慢的回過神來說道:
“額……接下來我的安排是拜訪當年的受害人一家!不過現在那家人已經搬到千Y縣了,我看,只能明天再過去了!”
“嗯!那……咳咳……那我明天再來找你們吧!還得麻煩桂桑,幫我把車子開回……開回去!”
東雲麻衣說着說着,突然間便一頭倒在了桂毅的身上。坐在後排的千惠子見狀,還以爲是這個女人又在耍什麼花樣,趕忙伸手想要扶起她的身子,可是當千惠的手掌一碰到麻衣的額頭,千惠卻突然下了一跳。
“啊,好燙!”
“誒?麻衣!麻衣醬?”
“毅醬,趕緊幫我把她抱到後面來,我們得趕緊在附近找個診所!”
“啊,嗨咿!”
桂毅輕輕拍打着麻衣那通紅的俏臉,可惜無論他怎麼呼喊,麻衣都沒有反應。於是他趕忙按照千惠的提醒打開車門,隨後將麻衣從副駕駛的位置上抱到了後面,由千惠負責照看。
“毅醬,我記得剛纔從大路拐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有一家診所!”
“嗯!好,你係好安全帶,我這就把車子開出去!”
桂毅話音剛落,便立刻爲千惠關好了車門,隨後他便回到了駕駛座上,發動了汽車,憑着印象加速駛上了來時的道路。
當車子再次路過北府中公園之後,沒過多久,果然像千惠所說的那樣,路旁出現了內村內科診所的招牌。於是桂毅趕忙將車停在了路邊的位置上。隨後繞到後座,協助千惠將麻衣從車子裡抱了出來。
“對不起,我的朋友病的很重,好像暈過去了!”
當桂毅和千惠衝進了診所之後,便趕忙向前來的接待的護士求救。護士見狀,自然不敢怠慢,隨後便讓他們把人送進急診室,接着就叫來了大夫。
“怎麼了?”
“她早上的時候有點感冒,然後……然後就突然就暈倒了!”
“誒?”
“你們先出去吧!”
大夫聽完桂毅的敘述,便將他和千惠請出了急診室。隨後有護士進來協助醫生爲病人檢查身體。大概過了有好一會兒,纔有護士又把他們叫了進去。
“大夫,麻衣醬她,沒事吧!”
“啊!沒什麼大事,就是感冒,再加上休息不夠,而且有些貧血!等一下她應該就可以醒過來了。”
幾個人正說着的時候,牀上的麻衣卻突然又傳來了一聲咳嗽,隨後桂毅和千惠便看到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我這是……在哪兒?”
“在診所裡,你剛纔暈倒了,是我和毅醬把你送來的!”
千惠說着,隨後便解下了自己的外套來,爲麻衣蓋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