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德還想留在這裡,可就像郭威說的,所有人一起忙碌,最後所有人一起累倒,還不如輪流休息來的實在。
正在仲德猶豫不決的時候,蔣禕近前又補了一句道:“我們三個人一塊兒倒下了,到時候真的拿住了兇手,無精打采的我們還能有足夠的洞察力去審訊法辦嗎?就靠我們這萎靡不振的樣子,說不定還能讓兇手混過去呢!大人一定要考慮清楚後果才行!”
蔣禕一句話點破了關鍵所在,仲德也恍然大悟,自己一干人等在毫無精神的狀態下去審案破案,那不是爲周安伸冤,那是在故意放縱兇手撒謊扯淡!
“那好,今天你們倆在這,我先回家歇息,孝才調兵回來後你們也要囑咐他回去休息,等明天我倆一起過來換你們。”如夢初醒的仲德既然確定了蔣禕與郭威的話,也就不再耽擱,衝二人施了一禮就轉身往外走去。
回到了長馬鎮後,仲德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先去了縣府找來了周安全家的記錄卷宗,一直審查揣摩這件案子,一直等待到天近黃昏的時候,仲德才起身往家走去。
等進了巷子天色也已經黑了下來,見到家門前蹲着一個人影,近前一看原來是文顏諾,這時候仲德才想起來還要陪初陽找房子。
到跟前後文顏諾擡起頭來看到了來人是自己父親,急忙站了起來拉着仲德的胳膊問道:“爹你這是去哪了?我去府衙找你,他們也只是說你外出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這麼久纔回來。”
去找自己卻不在,看來文顏諾去的挺早,那時候估計自己還在樹凌村。
仲德實在是不願意回憶周安家的慘案,更不想提,可礙於跟初陽有約在先,而現在自己又違背了約定,如果失信於人還不解釋一下,實在是說不過去。
“唉......我其實......”仲德嘆了口氣,剛要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就發現現在時間太巧,很多吃完晚飯的人正在街上閒逛,就只能就此打住:“這裡人多,咱回家說去。”
說完就率先向大門走去,文顏諾見仲德就要推門進去,急忙伸手攔下了他道:“不能進去!”
聽到文顏諾呵止,仲德的手伸在半懸空,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爲什麼?”仲德收回了手,不解的看着文顏諾問道。
見仲德停下了開門的動作,文顏諾才鬆了一口氣說道:“初陽已經開始修煉了。”
“什麼?簡直胡鬧!難道他不怕走火入魔了嗎?!”仲德一聽頓時就急了,因爲先前初陽跟仲德詳細講解過,現在仲德也非常清楚武學進階鞏固的嚴重性。
文顏諾早就猜到仲德會是這反映,因爲自己在得知初陽要在家裡修煉的時候,自己也是這反映。苦笑了一下,只能向仲德解釋了一遍初陽不得已而爲的緣由。
仲德聽過緣由後嘆了口氣說道:“唉......想不到因爲太過顧及此案,竟險些害了賢弟......”
“案?”仲德一句感慨,讓文顏諾全都聽了去,正要問仲德緣由就見仲德開口道:“觀泰在不在?是他在給初陽護法嗎?”
雖然很想知道仲德口中的“案”到底是什麼意思,可當文顏諾見到仲德這麼關心初陽安危的時候,也只能強壓下內心中的好奇,只有等安撫好仲德之後,才能詳細打探了。
“嗯,觀泰已經在裡面了。”文顏諾點了點頭說道。
“可這裡人聲噪咂,如果吵鬧到他們怎麼辦?”雖然已經確定有觀泰給初陽護法,可仲德還是很不放心,緊張無比的問道。
“放心吧爹,雖然初陽是逼不得已才選擇在此時此地進行鞏固修煉,但爹你也要知道,初陽爲人並不馬虎,他既然敢做出這選擇,就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相信絕對沒問題。”文顏諾就上前笑着安慰他說道。
仲德一想覺得文顏諾說的的確在理,如果這裡不行的話,就算初陽沒找到合適的房子,也完全可以跋涉去野外修煉,完全沒必要拿自己前程跟性命在這犯險。
“好吧,是爲父糊塗了。”仲德笑着揉了揉文顏諾的頭說道。
“爹爹是關心則亂了。”文顏諾笑着說道。
仲德輕手輕腳的走到門檐下想洞察一下院內狀況,可當他剛靠近大門的時候,竟然覺得有涼風順着門縫吹了出來,仲德好奇的趴在門上沿着門縫往裡看去,竟然見到院內風流涌動,風勢之大,甚至連地上的塵土也被捲了起來。
這一景象把門外的仲德嚇得不輕,急忙倒退幾步往院中上空看去,卻什麼都沒看到,不可置信的仲德又趴回到門縫上去,院子中依然狂風大作!
仲德因爲驚奇這天地異象,不自覺的就往門內擠了擠想看的更清楚些,正好因爲門被擠寬了一點,藉着月光依稀看到有個人影站在院裡。
正在仲德疑惑這是誰的時候,誰知道用力過大,門被擠得吱吖一聲響,那人影轉動頭顱望向了大門,雖然這人的容貌身段被風沙掩蓋,但仲德依然能感覺出人影面孔當中,向自己射出了一道充滿殺意的寒光,其中意思無比的清晰,就是在警告仲德不可近前,再敢造次直接斬殺當場!
“這......這......這......”仲德被這道殺意驚得忍不住倒退了兩步,顫抖着指着院中說道。
正要驚訝這天地異象與院中不知是人是鬼的時候,仲德見到鎮定自若的文顏諾,也突然反應了過來。初陽在內爲進階的鞏固而修煉,那站着的人影十有八九就是正給他護法的觀泰了。
雖然人影模糊,但再怎麼說觀泰也是仲德從小看着長大的,剛纔也只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象給嚇得沒反應過來而已。
這時文顏諾笑着上前扶起了已經嚇得坐在了地上的仲德,說道:“我剛回來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呢。”
“那人影是觀泰吧?”仲德站起來後深吸了一口氣,雖然自己猜測那人影是觀泰,但還是想更確信一遍。
“的確是那小子。”看着父親的窘態,文顏諾還是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觀泰啊觀泰,你隱藏的真夠深吶!”這時候仲德也欣慰的笑了,自己記憶中,觀泰一直是那個吊兒郎當,成天被文顏諾欺負的弱小子,沒想到直到剛纔眼神接觸的那一刻,仲德才明白觀泰其實是有真實力的,平常只是爲了不傷害文顏諾而在隱匿實力罷了!
“走吧,我們找地方吃飯去先,順便給觀泰帶些回來。”仲德打摸打摸了屁股上的土,往院內看了看心說這一時半會兒也完不了,自己父女二人都忙碌了一天,不如先去填飽肚子再說。
“不行,我去觀泰家送信回來後,發現他們已經開始了,而且門上還粘着一張便條,寫着‘閉關勿擾,出關再談’。”文顏諾跟仲德一起往前走着說道。
說着文顏諾就將收起來的便條遞給了仲德。
“閉關期間不能被打擾,更不能吃飯,初陽是沒辦法,那觀泰呢?也不吃飯了嗎?”仲德接過便條看了看說道。
“不然呢?爲了給初陽護法,他也只能忍着了。”文顏諾撇了撇嘴,將雙手一攤無可奈何的說道。
仲德點了點頭嘆了口氣問道:“那有沒有說要幾天?”
“好像得兩天吧。”文顏諾答道。
仲德停下腳步,看着家的方向自言自語道:“真是難爲觀泰這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