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欣回到家,家門口並沒有停什麼警車。
難道黃琴爲了讓自己回家而找了個藉口?
芷欣如驚弓之鳥般進入了屋裡,一切都很安靜。
張春輝與官風燕坐在沙發椅上,智能電視開着,此時卻成了一種擺設。
芷欣的聲音小得如貓叫,說道:“爸,媽,我回來了。”
官風燕從椅子上一躍而起,喜怒交加地問道:“你這段時間幹嘛去了?”
芷欣把已編造好的謊言複述了一遍。
張春輝也站了起來,對着她上瞧下瞧,左瞧右瞧,關切地問道:“他們沒有對你動粗吧?你有沒有受傷來着?”
芷欣佯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低着頭,說道:“傳銷不是靠動粗的,而是靠洗腦的。受傷倒是沒有,不過那裡吃的食物都是豬食,住的房間簡直就是狗窩!”
官風燕輕輕地撫摸着女兒的手背,心一下子軟了下來。
平日裡來她把女兒當作菩薩供着,如今出一趟差就備受委屈,那還得了。
“剛纔我看到家門口停了一輛警車,發生了什麼事情?”
“房間裡的保險箱被撬了,裡面的兩萬塊錢被偷盜了!”張春輝答道。
“那還有沒有丟失其它什麼貴重的東西?”
“那倒沒有。”
“防盜網被剪破了,看來還得再加一層鐵絲網,加固加密。”官風燕說道。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對了,你說你身陷傳銷,到底是哪位朋友把你給騙進去的?”官風燕問道。
“你不認識的,一個大學裡很要好的朋友。”
“現在的人誰都不可以相信,有時候連朋友都會出賣你!”張春輝說道。
“那你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是樊凌峰救我出來的。”
“你的手機不是被收繳了嗎?他怎麼知道你的下落?”
芷欣愣了一下,這個問題還真沒考慮過。
要是此時露出了馬腳,那前面隱瞞的事情就要抖了出來。
眼看着事情即將敗露,她慌張得不知該如何回答,背上的毛孔豎了起來。
“過去的事情提那麼多幹啥?現在人平安回來了沒事就好。樊凌峰現在在哪?叫他過來吃飯!我們得好好地感謝他!”
芷欣鬆了一口氣,此事總算就這樣搪塞過去了。
官風燕做了幾盤女兒喜歡吃的菜,算是爲她接風洗塵。
芷欣很感謝黃琴能爲她守口如瓶。
看來她是一個靠得住的朋友,值得信賴。
芷欣把閨蜜帶到新開張的一家日式壽司店,犒勞犒勞她。
兩人一看菜單,裡面的食物耳目一新。
芷欣也不知道吃啥,就讓服務員推薦了幾道菜,什麼魚香菠蘿卷、墨魚仔壽司、沙丁魚手卷、心型迷你小飯糰、玉米沙拉等。
兩人嚐了幾口,感覺味道並非想象中那麼獨特。
芷欣越吃越覺得想嘔吐,把筷子一扔,嘟着嘴說道:“日本人的東西就是難吃!下次再也不來了!”
兩人又來到步行街,試試時髦的衣服,看看新款的包。
走累了,兩人來到市政公園,坐在噴水池邊的石凳上。
芷欣指着正在玩電動玩具車的孩子,說道:“你看那些孩子多麼天真無邪,真不想長大!人長大了,各種煩惱也就隨之而來了!”
“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啦!有房子,有車子,有票子,有公子,就差一個兒子,你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我和樊凌峰的事情,我媽不太同意。”
“把生米煮成熟飯,就由不得你媽同意不同意了!”
“這樣的餿主意你都想得出來!我要是那樣做,我媽非打折我的腿不可!”
“那你們就這樣跟父母耗着?”
“那有什麼辦法?”
“兩個人處久了,一旦男人累了,那麼心也就變了!”
“我跟他在一起有六年了,他不是那樣的人!反倒是你,該給自己找個歸宿。”
“不用擔心,普陀山梅福庵會收留我!”
“又來了,現在當尼姑都要本科文憑呢!”
“啥意思?”黃琴瞪了她一眼,接着撓她的癢癢,“嫌我是中專文憑是不?”
“別撓了,別撓了。”芷欣俯仰啼笑着,求饒道,“我的意思是我怎麼能忍心讓我最好的閨蜜去拜佛唸經呢?”
“你呀,站着說話不腰疼,追你的男生一大把,也不給我介紹一個!”
“行,你的擇偶條件是什麼?我幫你物色一個。”
“身高最少一米七,不求帥,只求能帶的出去,有錢沒錢關係不大,但一定要有上進心,有個穩定工作最好,當然,最主要的就是要對我好。”
“條件那麼低啊,你往街上撒個網,這樣的男生能撈一大堆!”
“算了,自己看上的,別人卻不一定能看上我!”
“振作點,自信的女生纔是最美麗的!”
她把嘴附在她的耳邊,神態忸怩地問道:“你能說說接吻是什麼味道嗎?”
芷欣把頭往後挪了一下,眨了下眼睛,以詫異的目光盯着她看了幾秒。
黃琴的臉因立即紅了起來,靦腆地低下頭。
“怎麼,你這個老剩女也想吃葷了不成?”
“討厭,找打。”黃琴揮起了拳頭,輕輕地錘在她的後背上。“不說也就罷了,還奚落人。”
“接吻的感覺就是,軟軟的,粘粘的,滑滑的,甜甜的。”
“還是不太懂。”
“豆腐總吃過吧?跟那感覺有些類似。”
“那牽手的感覺又是怎麼樣的?”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都快忘記了!”
黃琴不好多問,只好把自己沉浸在未來戀愛的甜蜜與幸福中。
芷欣回到家,跟母親談論了下關於她與樊凌峰的感情的事情。此次官風燕的態度緩和了許多,也許是擔心女兒在一怒之下而離家出走。她也知道,女兒的脾氣像自己,已決定了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既然棒打鴛鴦不成,那就好好的考驗下這個未來的女婿。到底是徒有虛名的公子哥,還是名副其實的實力男。
芷欣也坦誠相待,把樊凌峰的家境如實地說了出來。官風燕其實早已猜到那賊小子在欺騙自己。發火與不發火沒什麼區別,都改變不了事實。
這小子,女兒還沒嫁給他,都敢欺騙未來的丈母孃。要是嫁給他了,說不定燒殺搶掠的事情都能幹出來。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無法收回。只好給他一個高難度的考驗,讓他過不了這道坎,那後面的戲就很好演了。
芷欣覺得這考驗雖有難度,但比以前母親苛刻的要求低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