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開婺源後,又去了素有“丹霞仙境”之稱的龍虎山,以及素有“植物王國”美稱的明月山,雪瑤給二狗子拍攝了非常的照片,儘管此次之旅,二狗子談不上很高興,至少在走之前他沒什麼遺憾了,
又過了一個多月,二狗子的大腿萎縮成胳膊大小,他只能坐着或躺着,連說句話都得費好大的勁,雪瑤到縣城裡給他一些比較有營養的食物,如螃蟹、龍蝦、甲魚之類的東西,可惜他吃不了多少,吐出的比吃下去的還要多,
又過了些時日,二狗子只能躺着,連坐都坐不穩了,因爲全身痠痛,他的身體下面經常要墊些枕頭、毛毯之類的東西,躺了一段時間後,雪瑤還要給他轉動身子,因爲長時間沒有運動,他的腳掌沒有血色,所以雪瑤不停地替他轉動着,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他的眼睛凹陷下去,眼皮根本遮不住眼珠子,看起來非常得嚇人,雪瑤給他買了一個眼罩,只要他想睡的時候就給他罩住,由於無法走動,大小便又成了個問題,她在超市裡買了個附帶馬桶的輪椅,如果他想就廁,她就扶着他坐在輪椅上,畢竟她身單力薄,沒有扶到位的時候,他的背部觸碰到椅子的某個部位就疼得哭爹喊娘,
因爲無法刷牙,所以他的牙齒縫隙裡全是殘渣,只要一靠近他,全是腐朽的味道,雪瑤找來一個牙籤和一勺水,讓他把嘴巴張開,把裡面的贓物一點一點地挑了出來,惡臭味迅速瀰漫這個房間,
身邊連個幫手都沒有,什麼東西都得靠雪瑤一個人承擔,時間久了,她的全身非常痠痛,可是沒辦法,她必須咬緊牙根堅持下去,其實身體痠痛倒沒什麼,主要就是心裡憋得悶,有的時候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可是又放不下眼前的丈夫,當難受得頂不住時候,她就偷偷跑到衛生間,然後大哭一場,哭完之後,擦乾淚水,又繼續做着該做的事情,
一個星期後,二狗子的眼睛終於閉上了,他躺在她的懷抱中,走得很安詳,雪瑤想把他的眼睛給合上,可是怎麼合都無濟於事,她知道,他一定不甘心就這樣早早地離去,雪瑤撲在他的懷裡,足足哭了半個多小時,雪瑤立即叫來族長,負責操辦一切,期間,雪瑤曾經暈了好幾次,不過每次都是族長給她掐人中穴給弄醒的,竹芳得知噩耗後,與丈夫火速趕回到家裡,
喪事處理完畢後,耿老闆的電話便打過來了,
“雪瑤啊,節哀順變,不要太傷心了,”
“多謝耿老闆的關心,”
“那件事情你沒有忘記吧,”
“沒有忘記,不過丈夫屍骨未寒,現在就做你的情婦,我的心裡面實在還接受不了,當然,我說此話的目的不是想耍賴,而是希望你再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先讓我養好心情再說,”
“行,我也不是小氣之人,一個星期後,我會去你家接你,”
“恩,”
竹芳走了進來,
“跟誰通電話呢,”
“一個朋友,”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姐,千萬別說這樣的話,”
“現在弟弟走了,你怎麼辦,”
“我帶着默默,含辛茹苦把她養大吧,雖說她不是我跟二狗的親生女兒,但是二狗把她當作親生女兒還更親,”
“要不,你把這裡的房子賣了,跟我回廣東去住吧,”
“姐,我看還是不了,每年的清明節,我還要給死去的親人們上墳呢,”
“姐是不想看到你過得那麼悽苦,”
“姐,你就別擔心我了,我活到現在,一直都是個苦命人,”
“那我們準備回去了,你跟默默好好過吧,”
“放心吧,姐,”
二狗子的骨灰盒寄放在果山上的茅屋裡,雪瑤有事沒事的時候,就會過去擦一擦表面上的灰塵,心裡實在很痛苦的時候,她就坐在一旁互訴衷腸,
“老公,過幾天我就要成爲別人的枕上人了,希望你不要怪我,我這樣也是沒辦法,如果你記恨我的話,那等我到了九泉之下,你要怎麼處置,就隨你吧,我把我們的照片都洗出來了,有一百多張呢,給你結婚這麼多年來,這是你照相次數最多的一次,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會夢到你,夢到我們在廣東打工生活的情景,夢到我們一家三口有說有笑的場面,你知不知道,我很害怕從夢中醒來,因爲一醒來,什麼都沒有了,我再也看不見你了,好幾次,默默都吵着要爸爸,我只能騙她,說爸爸出去賺錢了,我還說你一回來就會給她買好吃的,買好玩的,她一聽到有好吃的,好玩的,馬上就不哭了,老公,你知道嗎,你不在的日子我是多麼得想念你,每次吃飯的時候,我彷彿能看見你也在伸筷子；每次洗衣服的時候,彷彿也在洗你換下來的東西；每次睡覺的時候,彷彿你也躺在旁邊,自從你走了以後,村裡有個悍婦就開始欺負我了,她種菜的時候故意開墾了我們的一塊地,要是你在世的話就好了,至少她不敢明目張膽地亂來,好了,這次我就說到這了,我得回去看下我們的女兒有沒有醒來,你好好安息吧,”
一個星期後,耿老闆果然開着車子過來了,
雪瑤擔心事情泄露後而敗壞了自己的名聲,所以非讓他到村外等候就行,
她抱着默默向村口方向走去,走進車邊鑽了進去,
“你怎麼把孩子也帶來了,”
“要是不帶來的話,那孩子咋辦,”
“礙手礙腳,”耿老闆滿臉不悅,“還不如送人,”
“那不行,這是我跟我丈夫唯一的女兒,”
“好,行行行,”
他開着車子來到縣城的一家比較高級的酒店,開了一間房後走了上去,東西安置好後,雪瑤提議出去吃點東西,正好耿老闆的肚子有點餓,便來到酒店二樓的就餐區,點了兩份快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