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佛招沒有回來,屠夫三也沒有派人去找她.相反,他的幾個親戚來到他的家裡,希望他看在多年夫妻的份上把她給找回來,要是發生什麼意外,孃家那邊不好交代!
其實他們兩夫妻結婚多年,感情一直不和,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夫妻感情早就已經淡化了。當然,這一切問題的根源就在於佛招沒能給他生個大胖兒子,添個子嗣繼承香火。孃家人比較尖酸刻薄,屠夫三與她們的關係處理得不是很好。但是迫於輿論壓力,屠夫三隻好硬着頭皮,裝模作樣地出了一下外面,走了沒多遠就溜到了雪瑤的店裡。
店裡很多人,有喝茶談牙花的,有打撲克麻將的,有磕葵花籽看電視的,那裡自然而然地成了村裡娛樂交流的陣地。其實他常常去那兒,不僅僅是爲了找些伴打發無聊時光,還爲了多看雪瑤幾眼。
既然得不到她,那就過下眼癮總可以吧?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在外面,他煩悶憋屈的時候,只要見到了她,整個人都提起了精神。因此,他把她當成了“精神鴉片”,有事沒事的時候就抽抽它。
“屠夫三,你老婆找回來了沒?”
“沒!鬼知道她死到哪裡去了!”
“那你還有心思到這兒來?你不怕她發生意外?”
“怕什麼?在外面呆膩了,她自己會回來!又不是沒手沒腳!”
“你這個丈夫也太不合格了吧?要是我老公這樣對我,那我就跟她離婚!”
“你懂什麼?你不知道人家其實早就換了?”
衆人一頓哂笑,把他那滿是鬍鬚渣子的臉都給塗紅了。
“說我想換?你看看你,一把排骨的,一點戰鬥力都沒有,連屙尿都屙不到牆上!我看是你老婆想換你吧!”
衆人再次哂笑,把關注的焦點轉移到那個人的身上。
“下午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會發生那麼大的爭吵?”
“我也不知道吶!”
“脾氣大了不好,應該讓她收斂一些!”
“我不知道勸過她幾回了,可她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本來我們想去你家坐坐的,可是一看到你老婆板着面孔,又不想去了!”
“如果我老婆對各位有什麼得罪之處,我在這裡就代爲賠禮了!”
“大家都同祖同宗,說這樣的話就有些太客氣了!”
“是啊,其實大家對你老婆不存在什麼偏見的,只不過你老婆總是用仇恨的眼神來看待我們!所以希望你老婆回來後,你能跟她解釋清楚。大家都是喝着同一條河水的人,沒有必要爭吵來爭吵去!”
“好的,等她回來我一定會跟她說清楚!”
雪瑤端了一盆酸瓜子(當地的一種小吃,即將蘿蔔、涼薯之類的切好後加些鹽、酸醋、糖、辣椒泡幾個小時)出來。雖然味道不是那麼地道,但是還是被衆人哄搶一空。
之後,村民們散去了一大片,留下來的幾個則玩起了撲克。屠夫三特意坐到雪瑤的旁邊,假裝教她出牌,其實就是想聞一聞她身上的那股味道,很香,很獨特,很。有時他假裝在看她的牌,其實在凝視她的臉龐,忍不住想親一口。
屠夫三回到家,屋裡依然一片漆黑。他沒有打電話給她,也不想去管她的死活,反正她不在家,至少沒有架可以吵,耳根也更清淨些。
老婆不在的日子裡,飯要自己煮,水要自己燒,衣服要自己洗。這個時候他纔想起了有老婆的好處!他打了一個電話給她,可是她的電話關機了!他的心裡超級不爽!要麼她現在就給老子滾回來,要麼永遠就別回來!
他來到廚房,有米卻沒菜,不過櫥櫃裡還有些麪條和幾個雞蛋。他實在餓得不行了,就自己動手做起來。他打開電視,邊看着當地新聞邊吃着麪條。突然,一條新聞差點讓他把嘴裡的東西給噴了出來。
“近日,在x鎮,有人發現了一具無頭女屍,年齡大約在三十至四十歲之間,警方偵查後將無頭女屍帶走做進一步法醫鑑定。目前女屍的姓名、身份以及案情詳細情況還有待進一步調查。據瞭解,該女屍是在x鎮p村永熟壩的橋底下被發現的。四月十六日下午,大雨滂沱,警方在橋底周圍圍起了警戒線,案發現場,十幾名民警在現場偵查和維持秩序,警察和巡防員則冒雨在周圍的草叢裡分頭仔細地尋找死者的頭顱。目擊者王女士稱,‘她早上洗衣服的時候,發現橋底下的樹杈旁攔着一個股股的東西。她走過去一看,發現是一具仰面躺着的年輕女屍!於是,她立即打電話向警方報警!’有目擊者分析,這麼偏的地方,死者要麼是在這裡被搶劫後殺害的,要麼是在其他地方被殺害後拉到這裡拋屍的。當天下午五點三十分左右,警方偵查結束後,將無頭女屍運走,進一步做法醫鑑定。目前,無名女屍的頭部尚未找到,至於案情具體細節,警方仍正在進一步調查中。”
x鎮p村永熟壩的橋底下?離這兒不過五里地!三十至四十歲之間?正好跟自己妻子的年齡相吻合!她幾天沒有歸宿,電話又關機!難道那個無頭女屍就是她?麪條吃到一半,他沒有心思再吃下去了!他所擔心的不是臭婆娘到底死了沒有,而是孃家人真怪罪起來,自己該如何應付!
於是,他打了個電話給他的丈母孃。
“媽,佛招到孃家了沒有?”
“沒有啊!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有好幾天了……”
“不會吧?那你打了她的電話沒有?”
“打了,但是打不通!所以我就問問你……”
“她不會在路上出什麼事了?你快點去找找她啊!”
“已經找了,但是沒有找到!”
“你們兩是不是又吵架了?”
“沒有啊……”
“那她有沒有去別人的家裡啊?”
“好吧,我先去找找,有消息再告訴你!”
完了,她沒有回孃家!
看來那個無頭女屍十有就是她了!
他使勁地撓了撓發麻的頭皮,不知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