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過,那也只能說是你見識淺薄。”
周東皇本來沒打算搭理楊家大長老楊平,但見他一開口,便彷彿停不下來,頓時又是不屑的掃了他一眼,語氣淡然的說道。
曼陀羅蛇,是一種非常罕見的毒蛇,蛇頭跟曼陀羅花近乎一模一樣,而它也正是因此得名。
而曼陀羅蛇,不同於一般的毒蛇通過咬人讓對方中毒,它是通過鼻子噴吐毒氣,讓人在沒有任何察覺的情況下吸入毒氣中毒。
在楊平臉色一變的時候,周東皇又看向半躺在牀榻上的楊家家主楊雲吉,淡淡說道:“楊家主身上的蛇毒,我能解。”
周東皇此話一出,頓時整個房間都安靜了下來。
哪怕是原準備喝斥周東皇的楊家大長老楊平,也在這一刻,將嘴巴緊緊的閉上,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周東皇,目光中閃爍着懷疑的光澤。
這個少年說,他能解他們楊家家主中的毒?
“周藥師……此話當真?”
剛進房間的楊家三爺楊雲衝,剛好聽到周東皇的這話,呆滯片刻以後,第一個回過神來,面色凝重的問周東皇。
“我家少爺說能解,自然能解。”
站在周東皇身後的阿福,見他家少爺都開口了,竟然還有人發出質疑,頓時也是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在他眼中,他家少爺是神一般的存在,無所不能。
有人懷疑他家少爺,無異於褻瀆他心中的信仰,他自然無法忍受。
“周藥師,請幫我大伯解毒。”
楊紫曦回過神來以後,一臉激動的看向周東皇,雖然認識不久,但她卻看得出來,周東皇絕非信口開河之人。
“周藥師,你……真能解我這毒?”
半躺在牀榻上的楊雲吉,這時也努力睜開了眯着的雙眼,黯淡的目光難得亮起一道希翼的光芒。
“我說過的話,不想重複第二次。”
周東皇淡淡掃了楊雲吉一眼,便又看向楊紫曦,說道:“我需要三十六根兩寸長的純金金針,越細越好,不得有絲毫彎曲。”
“三天內準備好,我可以在十天之內徹底清了他體內的蛇毒。”
周東皇說道。
楊紫曦還沒開口,楊雲衝已經看向楊安,說道:“二長老,家族的金鋪,是您在管的……周藥師說的金針,您去準備一下。”
“好。”
楊安應聲離開。
雖然,他不太相信少年能幫他們楊家家主解毒,但現在他們楊家家主的毒,連那位蕭藥師都束手無策,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
“阿福,紙筆。”
在阿福從懷中掏出紙筆遞給周東皇的時候,周東皇在上面寫下了一堆藥材的名字和數量,將之遞給楊紫曦。
“這些藥材,三天內湊齊,待我幫你們楊家家主解了毒以後,需要用這些藥材熬湯給他喝……有這些藥材熬的藥湯,他體內的蛇毒被徹底清除之時,也是他的身體恢復到全盛時期之日。”
周東皇說道。
“這事我去辦。”
楊家大長老楊平,主動從楊紫曦手裡接過藥方,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事關他們楊家家主的身體,事關他們楊家的興衰,哪怕他不太相信這個少年,也還是準備按照少年的安排試上一試。
試過有用,自然是皆大歡喜。
沒用,再找少年算賬也不遲。
“哼!三天以後,我倒是要看看,他如何幫楊家家主解毒!”
跟着楊雲衝一起走進房間的石鈺,眼看楊家之人都信了少年的話,心裡冷哼一聲,轉身帶着老僕走出房間,離開了楊家。
“周藥師,您住的地方離我們楊家遠嗎?要不然,這三天便在我們楊家住下?”
楊雲衝看向周東皇,問道。
而他之所以提這個,也是擔心,眼前的少年現在誇下海口,然後回頭卻找不到人。
如果少年願意留下,他對少年剛纔的話無疑會更信幾分。
“我剛到楚王城,暫時住在一家客棧裡面。”
周東皇淡淡說道:“那家客棧,離這裡倒是有一段距離。”
楊雲衝目光一亮,順水推舟的發出邀請,“周藥師,要不然,讓你身邊的人去將客棧的房間退了?”
“我們楊家的客房,環境比那客棧的客房要好得多。”
楊雲衝便目不轉睛盯着周東皇。
“也好。”
周東皇點頭。
見周東皇一口答應下來,楊雲衝心裡不由得一陣激動,因爲這也意味着,少年十之八九是有真本事的人。
要不然,不可能答應留在他們楊家。
“紫曦,你和梅姨去幫周藥師安排一下客房。”
接下來,楊雲衝將安排周東皇之事交給了楊紫曦。
現在的楊紫曦,已經將周東皇視爲她大伯的唯一救命稻草,非常熱情帶着周東皇去客房,特意將最好的一座客房院落安排給了周東皇。
“周藥師,你先前說剛到我們楚王城?你不是楚王城的人?”
楊紫曦好奇問道。
“不是。”
周東皇搖頭。
“周藥師,我看你年紀也就比我大個一兩歲……要不然,我叫你一聲‘周大哥’吧?你,也不用叫我楊小姐,叫我一聲‘紫曦’就行。”
楊紫曦微笑說道。
“嗯。”
周東皇淡淡點頭,對他來說,什麼稱呼都差不多。
“周大哥,我那個……該如何醫治?”
想到少年之前說的她的那個暗疾,楊紫曦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雙頰不知何時再次泛起兩抹緋紅,楚楚動人的模樣,惹人憐惜。
“你那只是小毛病……等金針好了,我給你扎幾針,就可以幫你治好。”
周東皇不以爲意的說道:“不過,後面還是要你自己調整一下作息和心情,那樣才能保證不再復發。”
“至於你……”
周東皇的目光,很快又落在少女身後的婦人身上,“明日一早,你過來拿藥方……按照我藥方上的安排吃上三天,你的疼痛會減緩。”
“吃上一個月,可以根治你的暗疾。”
周東皇說道。
“多謝周藥師。”
婦人連聲道謝,滿臉喜悅。
“梅姨,你先去忙吧……我留在這裡,和周大哥說說話。”
少女對婦人說道。
“是,小姐。”
婦人應聲退了出去。
婦人離開以後,少女作勢就要跪在周東皇的面前,但卻被周東皇及時攔下,皺眉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周大哥,我想謝你幫我大伯解毒。”
少女說道。
“這個你無需言謝。”
周東皇搖了搖頭,“我幫楊家主解毒,只不過是爲了你們楊家的十年生息草,並非無償出手。”
“周大哥,別說一株十年生息草,哪怕是十株十年生息草,楊家也難還你的這份恩情。”
少女面色認真的說道:“你救了我大伯,相當於救了整個楊家!”
她的那位大伯,如果就此毒發身亡,便是整個楊家,也將從豪門世家淪爲望族世家,不復昔日榮光。
當然,楊家是豪門世家,還是望族世家,她並不在乎。
如果能讓她的大伯沒事,哪怕楊家淪爲寒門世家,她也可以接受,她所在乎的,只不過是她那大伯的安危。
“而且,我這一跪,並非代表楊家而跪,而是代表我自己而跪。”
最後,少女堅持跪下,對着周東皇拜了一下,“我自小父母雙亡,是大伯將我撫養成人,在我眼裡,他便是我的父親。”
看着少女臉上的倔強,哪怕是周東皇也忍不住有些動容,在這個少女的面前,陳丹丹,根本算不上是人。
“放心吧。只要你們楊家的二長老三天內準備好金針,十天後,你那大伯,便將安然無恙。”
周東皇將少女扶起,再次開口之時,語氣也沒再像之前一般冷淡,變得柔和了許多。
在某些方面,少女引起他的共鳴,得到了他的認可。
“謝謝周大哥。”
楊紫曦自記事以來,還是第一次跟男人這般親近接觸,頓時雙頰的緋紅之色愈發的明顯起來。
同時,她心裡也有些奇怪:
平時,對於諸如石鈺之流的那些紈絝子弟,她都是厭惡至極,避而遠之,可眼前的少年,卻讓她沒有半分厭惡的感覺。
甚至於,少年將她扶起,鬆開她退開一步的時候,她的心裡還莫名的升起一種強烈的失落感。
因爲,在少年扶着她的時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有一種非常強烈的安全感,就好像在少年的身邊,便是天塌下來也無所畏懼。
少年一離開,這種安全感蕩然無存,這一刻的她,只覺得自己彷彿在這一刻變成了茫茫大海上的一葉孤舟,孤苦無依。
“周大哥,你是哪裡人?”
另外,少年的本事,讓楊紫曦打心底裡敬服,她很好奇,這樣一位少年,出自什麼地方。
“雲峰郡。”
周東皇說道。
“雲峰郡?”
楊紫曦一怔,因爲她從沒有聽說過這個郡地,雲陽國內的郡地,不管是上等郡地,還是中等郡地,她都有所耳聞。
只有那下等郡地,她不太瞭解。
“周大哥,你不是雲陽國的人?”
楊紫曦沒有將周東皇的來歷往下等郡地想,因爲她覺得,下等郡地,應該不可能出現像周東皇這般的人物。
她,以爲周東皇來自雲陽國之外,別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