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六十五 毛玠的尷尬處境

毛玠非常痛恨貪腐,更加痛恨這種瞞着自己不讓自己知道的貪腐。

沒有牽扯到自己身邊人還好,自己的問題就不大,萬一牽扯到了自己親自辟召的官員,那……

就有問題了。

因爲這就意味着毛玠連自己辟召的官員都約束不好,那些人並不害怕毛玠,並不擔心毛玠對他們怎麼樣。

事實上這也是現實。

因爲毛玠作爲三千五百石的州刺史,只擁有行政權,既不擁有財政權,也不擁有軍權,更不擁有司法權。

要用錢,要經過中央財政部設置在涼州的分部的審覈和中央的報備。

軍權當然是毛玠自己都避之不及的,連曹仁都不敢說自己在非戰時掌握軍權,避之不及。

司法權也不屬於毛玠,而是州府裡的法曹負責。

魏帝國立國之後,郭鵬專門下令以法曹作爲中央派駐在地方的司法部門,不受地方行政長官的約束。

因爲法曹屬於中央刑部統轄官吏,和毛玠實際上並不互相統屬,所以按照程序來說,毛玠對司法也沒有什麼干預的能力。

按照這套規則來說,等於辦事的時候毛玠要排在第一個衝鋒陷陣,出事的時候毛玠也要排在第一個帶頭背鍋。

這就是被郭鵬限制了權力之後的州刺史的尷尬處境。

州刺史們也不是沒有提出過這方面的爲難之處。

比如揚州刺史顧雍就曾上表感嘆行政艱難,請求郭鵬賦予一定的威權,以震懾地方官員。

幽州刺史鮮于輔也曾上表,抱怨自己被下官頂撞,威嚴全無,難以統領全州,請郭鵬予以關照。

凡此種種,經過漢末亂世那種一言以決屬下事的人們紛紛感到難以適從,覺得手上權力不足,威權不足,做起事情束手束腳,各種不方便。

但是郭鵬統統不予理會。

讓你們怎麼做就怎麼做,如何爲難那是你們的事情,當官的自然需要帶着鐐銬跳舞,而我只要一個結果——地方不能對抗中央。

爲此,稍微犧牲一點什麼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兩害相權取其輕的結果。

或者說也是這羣刺史立下功勞之後,郭鵬用這樣的方法獎勵他們,讓他們不用受到那麼大的牽連。

但是再怎麼獎勵,郭鵬也不可能把州刺史的地位提升到漢末的狀態。

對州刺史、郡守的權力限制是要付諸實施的,是要貫徹落實的。

不能再出現漢末那種掌握一個郡就是個小軍閥,掌握一個州就是一個大軍閥的事情,軍權財權人事權行政權怎麼可能完全交給一個人?

那這就不是一個帝國,而是一個鬆散的邦聯。

自己活着還行,靠着強大的軍事威望可以維繫這個狀態,自己死了以後就難說了。

所以對刺史這種高官的權力限制一定要做的非常到位。

既然做的那麼到位,那麼要是地方出現貪腐問題,州刺史的責任其實也是流於表面的。

這種事情只要證明和毛玠沒有直接關係,不是他所指使的,他所辟召的官員沒有參與,那麼就算管錢的管司法的官員被皇帝一掃而空全部血洗,毛玠也是安全的。

如果身邊辟召官員有參與貪腐而毛玠不知道,那麼毛玠本人不算犯罪,不會被刑法嚴懲,地位不會受到影響,行政權也會繼續掌握。

但是在用人不明這種事情上,毛玠有着無可推卸的責任。

要怎麼懲罰,怎麼給當地受害百姓一個交代,那就是皇帝的事情了。

這種來自政治層面的打擊是毛玠最害怕的,畢竟都做到了州刺史這個地方官的頂端,下一步肯定是進入中央,掌握天下權柄。

要是爲了這種事情耽擱了進入中央的努力,不能得到皇帝的認同去中央掌握天下權柄,那毛玠真的有殺人的衝動。

雖然他不能也不太敢殺人。

然而這就是郭某人的目的,三千五百石的實權官員要是能威壓屬下官員,郭某人會不放心的。

隨時保留着打擊這些封疆大吏的藉口,以便隨時發動打擊,讓他們不能發展壯大,不能打造起自己的政治集團,無法在地方紮根,這也是郭某人的想法。

州刺史們只能在這樣的局面下艱難行使權力,艱難帶領全州向前走,發展建設,發展經濟,發展人文環境,用手中的行政權辦事。

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毛玠當然不知道,也當然非常生氣,很想像前漢時期那樣持劍殺人,懲治貪官污吏。

可惜,他已經沒有那種權限了,現在要幹這種事情,只能靠法曹。

雖然說法曹實際上不受刺史的限制和干預,但是法曹辦案很多時候還是需要刺史的協作。

所以不管怎麼說,法曹也不會選擇和刺史把關係搞僵掉,以免日後辦公的時候互相爲難。

大家都是出來做官的,爲什麼要互相爲難呢?

你搞你的行政,我搞我的法律,互相協作,互不干涉,不是很好嗎?

涼州刺史府內法曹的負責人名爲趙賢,是青州人,出身寒門。

早些年就在臨淄學府內接受了郭氏家族的法律教育,之後青兗二州時代開始做一縣法律工作,工作成績很好。

郭鵬吞併河北之後,趙賢按照程序被提拔爲魏郡司法負責人,做得也很好,深得讚許。

再之後,到了郭鵬下令曹仁進取涼州東部五郡之後,趙賢被提拔爲涼州法曹,負責涼州的執法工作。

趙賢一直都在涼州配合毛玠工作,懲治了不少不法官吏,解決了不少律法糾紛,是很資深的法曹,聽說還是很有調入中央刑部的前景的。

郭魏政權因爲郭鵬的特殊成長環境,所以有非常多的寒門官員被任用,被提拔。

他們受到郭鵬的賞識,跟隨郭鵬一路前進,爲他拋頭顱灑熱血立下汗馬功勞,隨着郭鵬的勢力增長而不斷增長權勢。

這些很早就跟隨郭鵬辦事的青兗冀三州的寒門官員們也有相當一部分成爲郭魏政權的高官,伴隨着郭鵬地位的增長而不斷增長權勢。

其中最頂尖的自然就是曹氏、夏侯氏還有橋氏。

當然還要算上一個商人出身一點後臺都沒有的奇葩之中的奇葩——糜氏。

這些寒門家族受到郭鵬的提拔和照顧,權勢很大,而且郭鵬非常樂於持續使用寒門人才,太學還引發了寒門和士人之爭。

現在每年都有源源不斷的寒門人才從太學畢業出來擔任官員,士人們對此感到很不爽,但是也無可奈何,因爲的確有那麼一部分職位是士人官僚無法擔當的。

他們的人數也沒有那麼多,並不能把整個帝國的官職全部填滿,尤其在郭某人平白增加了鄉村二級政府之後,士人們就更別想獨霸官職了。

他們所能做的只有不斷的向上,不斷地爭取更高級別的職位,以期佔據整個帝國的上層,主導上層政治。

不過在現在看來,就算是上層政治也不是那麼容易玩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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