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靈璧袁軍大營,北營--
或許覺醒了命魂的武人在身體的強度上普遍高於普通人,然而即便如此,像陳驀那樣在短短三天之內便從瀕死邊緣直至恢復如初的傢伙,依然是極爲少見,簡直是堪稱怪物。
誰能想到,三日前胸口中刀、險些流血而死的陳驀,在調養了兩三日之後竟仍然能夠在校場生龍活虎,望着他赤手空拳打碎一根根足足要一人環抱的木樁時,哪怕是對其素來極爲佩服與尊敬的張燕,也忍不住在心中暗道一聲怪物……
“呼!”
在張燕注視的目光下,陳驀深深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體內外的氣,待稍作停頓之後,右掌猛然間推出,掌心緊貼眼前的粗大木樁。
崩勁.虎咆!
隱約間,伴隨着一陣尖銳的風嘯,彷彿有一股猛烈的氣流自陳驀的手掌鑽入了木樁,隨即,在木樁的另外一頭澎湃涌出。
“砰!”一聲炸裂之響,叫張燕的眉毛微微一抖,只見在那木樁之上,陳驀手掌緊貼的一面絲毫無損,然而木樁的背面竟然整個炸成了碎片,望着那難以言喻的破壞力,張燕心中澎湃不已。
也難怪,畢竟,如果要打斷木樁,或許就連劉闢、張燕也能輕鬆做到,但是如果要將其打碎,打碎至木屑,沒有一定的造詣顯然是辦不到的,更有甚者,張燕剛纔瞧得分明,當陳驀的手掌緊貼在那根木樁上時,木樁甚至沒有絲毫的顫動,這意味什麼?
這意味着陳驀那一掌的力道盡數灌入了木樁之內沒有絲毫外露,意味着那根木樁並不是被蠻力所打碎,而是被陳驀灌注其中的力道所震碎,雖說張燕對於崩勁多少也有些掌握,但是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像陳驀這樣。
望着漫天飛揚的木屑,張燕不由嚥了嚥唾沫,因爲他很想象,倘若這一招打在人身上,那究竟會是怎樣的一幕。
下意識地,張燕的腦海中浮現出了軀體被摧毀、斷臂殘肢亂飛、鮮血四濺的慘狀。
或許是想到了慘烈的極致,張燕忍不住渾身一顫,隨即鼓掌幾下,一臉佩服地說道,“陳帥,這等威猛招數,恐怕不會有人能夠抵擋地住吧?”
不得不說,雖然張燕在年齡上尚且要比陳驀大兩歲,但是與黑狼騎中上下所有將士一樣,他心中對陳驀充滿了崇敬,就如同當初陳驀面對波才那樣。
即便是在下蔡所有黃巾將士中亦是如此,兩年後的陳驀,已經站在了當初波才那樣的高度上,被底下的黃巾士卒所崇拜,或許,要更甚之。
畢竟陳驀是唯一幾個親眼目睹黃巾由盛轉衰的黃巾老卒,與周倉、裴元紹一樣,是最初甲子年的那一批黃巾。
也難怪,畢竟對於黃巾軍士卒而言,甲子年的黃巾老卒無疑是他們所憧憬的先輩,想當年數十萬甲子黃巾反攻朝廷,四方雲從,戰無不勝攻無不取,那是何等的氣勢迫人。
不得不說,甲子年的黃巾,在黃巾軍中無疑是堪比奇蹟的存在,誰能想到那些在裝備、訓練上遠遠不如官軍的先輩竟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險些就覆滅了那腐朽的王朝。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長社一敗,致使八萬潁川黃巾全軍覆沒,繼而戰線崩潰,各方黃巾陸續被朝廷分割剿滅……
然而即便如此,甲子黃巾在如今天下的黃巾士卒心中亦是難以替代的信念,甚至於在下蔡時,不時還能看到當黃巾軍中的將官在路上遇到甲子年的老卒時,哪怕對方軍職不如自己,哪怕對方已失去了健全的四肢,那位將官依然會爲其讓道,這是其他地方軍隊中絕對見不到的景象。
不得不說,黃巾軍即便沒有健全的軍隊編制,然而其軍中上下士卒的信念,已足以將這支軍隊凝聚起來,不客氣地說,即便如今下蔡黃巾在兵力上遠遠不如當年甲子年的黃巾,但是說到實力與素質,恐怕要遠遠超過以往任何一支黃巾軍隊,哪怕是潁川黃巾……
“不會有人……麼?”陳驀顯然是聽到了張燕的讚譽,對此,他僅僅只是搖頭苦笑一聲,隨即低頭注視着自己的右手,看他的表情,顯然並不是很認同。
也難怪,畢竟在陳驀的記憶中,關羽可是連續吃了兩擊虎咆,但是卻依然屹立不倒,這等堅韌的身體強度,即便是陳驀也要望洋興嘆、自愧不如。
是虎咆的殺傷力不足麼?
顯然不是!
要知道虎咆可是江東猛虎孫堅的絕招,即便是衝力稍有不足,但是力道的滲透要遠遠超過陳驀模仿其招數而自創的虎炮,再者,陳驀又在此基礎上結合了兩者的優勢,對虎咆又以對自身的感悟稍做改進,可以說,即便是陳驀自己,恐怕也無法硬抗下這一招。
換而言之……
“怪物啊,”嘀咕一句,陳驀苦笑着搖了搖頭,喃喃說道,“兩擊虎咆都無法將其擊倒,真不知道那傢伙的身體究竟是怎樣的構造……”
或許是聽到了陳驀的喃喃自語,張燕詫異問道,“陳帥,那關羽當真有那般強悍麼?”
“啊,”陳驀點了點頭,正色說道,“捫心自問,我還不是他對手,前幾日能與他拼個兩敗俱傷,實屬僥倖,此人非一人可敵!——倘若他日你等與其沙場相逢,儘量避免與其交手!”
望着陳驀認真嚴肅的表情,張燕愣了愣,隨即詫異問道,“倘若我等衆人合力呢,能否拿下那關羽?”
陳驀淡淡笑了笑,搖頭說道,“所謂的萬人敵,並不是指他可以同時與萬人軍隊作戰,而是指他能夠在萬人敵軍之中從容進退,於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單單以人數上的優勢,是不足以擊退這類對手的……呵,倘若那關羽就此敗退於你等之手,那麼當年在長社城下,數萬潁川黃巾何以會因孫堅區區一人而敗?”
張燕張了張嘴,啞然無語,畢竟孫堅當年以一人之力扭轉戰局的事蹟,早已傳遍天下,也不由他不信。
拍了拍搖搖欲墜的木樁,陳驀語重心長地說道,“萬人敵級的武將,那是一支軍隊的靈魂,是會動的旗幟,他更多體現在震懾力以及士卒對其的信任,何以是信任?因爲士卒們堅信,無論面臨怎樣的狀況,萬人敵的猛將都可以扭轉不利的戰局,而這份信任,會激勵全軍士卒,化作激昂的鬥志……”
也是,倘若不具備足以扭轉戰局的力量,何以能夠被稱爲萬人敵?
“哦……”張燕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或許在此之前,他對於萬人敵級猛將的概念依然停留在沙場上戰將奪旗的武將程度上,從未更深刻地思考過。
也難怪,畢竟此時的張燕尚且還不是歷史中赫赫有名的黑山賊帥,更不是叫北地霸主袁紹視爲眼中釘的北方黃巾軍統帥,眼下的他,還並不成熟,還無法做到獨當一面。
當然了,整個下蔡軍中能夠做到獨當一面的,恐怕眼下也只有兩個,一個陳驀,一個張白騎,其餘張燕、周倉、裴元紹、劉闢、龔都等等,即便在曾在歷史上留名,亦不足以肩負起黃巾軍渠帥的重擔。
這時,伴隨着一個較爲輕佻的聲音,裴元紹領着劉闢、龔都二人來到了校場。
“喲,陳大帥!”
聽着那滿是揶揄口吻的稱呼,陳驀無可奈何地轉過頭去,卻見裴元紹裝模作樣地行了一禮,笑嘻嘻說道,“方纔接到急報,那位張渠帥已經帶着數千弟兄過了瀝巖……”
“這麼快?”陳驀小小吃了一驚,雖說他早在荊州時便見識到了張白騎出人意料的行軍,但是此刻聽到,亦不免有些驚訝,畢竟張白騎麾下盡數是步卒,不比陳驀的黑狼騎有馬匹代步,可日行八十里,恐怕四十里都成問題,也難怪陳驀如此驚訝。
“啊,”裴元紹聳了聳肩,有些不服氣地說道,“別看那小子長得白白嫩嫩,倒還真有點本事……”說着,他上下打量了陳驀幾眼,語氣古怪地說道,“或許嘛,張白騎那小子並不打算如此快速的行軍,多半是軍中有人催促……”
話音剛落,他身旁的劉闢嘿嘿笑了起來,甚至於連張燕以及龔都的表情都變得有些古怪,很顯然這些傢伙都清楚裴元紹口中的某人指的究竟是誰。
值得一提的是,在前幾日的與劉備軍的戰鬥結束之後,裴元紹、劉闢等人的軍職都上升了一、兩階,由原來的什長晉升爲伯長,尤其是裴元紹,因爲作戰勇猛,衆望所歸接受了都伯的職位,不得不說,這傢伙竟然在臨戰前被編入黑狼騎不足一月的情況下與軍中的將士混熟了,有些出乎陳驀的意料。
回想起這傢伙得意洋洋地換上都伯的甲冑,說實話,陳驀不免有些後悔。
倒不是由於別的什麼,只是因爲在戰場上,都伯這類的武將向來都是敵軍將領首先想要除掉的,畢竟自古以來,都伯都是聯繫軍中上、下層將士的紐帶,肩負着傳達命令、身先士卒的重任,說到危險性,那是遠遠高過底層的士卒。
是故,陳驀在此之前以各種藉口、只是授予了裴元紹什長的職位,說實話,這是出於陳驀的好意,畢竟這個性格惡劣的傢伙和周倉一樣,是陳驀爲數不多的、可視爲生死弟兄的、甚至是如同親人般的存在。
畢竟,如果當初沒有這傢伙與周倉拼死斷後,恐怕他陳驀與張素素二人早就死在了那些三河騎兵的追捕中,又何來眼下?
對此,張素素在下蔡時亦是作相似安排,將裴元紹安置在權重任輕、風險較小的職位上,只不過裴元紹本人並不是很滿意,也難怪,對於裴元紹這等武夫而言,恐怕再大的權力也不如在沙場上浴血雨中更爲痛快,是故,這傢伙才堅持辭掉了本來的守備軍偏將職位,心甘情願擔任了黑狼軍中區區什長的職位。
哦,眼下是都伯了。
或許是看膩了裴元紹那誇張的壞笑,陳驀微微搖了搖頭,沒好氣說道,“張帥行軍,向來是講究[兵貴神速],莫要大驚小怪!——僅爲此事?”
似乎是陳驀的話提醒了裴元紹,在稍稍愣了一下後,裴元紹好似想起了什麼,正正經經地說道,“哦,對了,方纔路過北營門時,遇到了於伯長等人回來覆命……”
“唔?於毒?”陳驀彷彿是察覺到了什麼,低聲問道,“劉備軍有什麼動靜麼?”
“啊,”裴元紹點了點頭,摸着下巴說道,“據於伯長所言,他們幾個前日奉命到外野巡查,於外野遊蕩時,發現劉備營內撤軍的跡象……”
“撤軍?”
“唔,他們幾個在劉備軍營外監視了一夜,直至當日半夜子時前後,他們發現劉備軍棄營後撤,爲防有詐,他們吊在劉備軍後跟隨了一段,確定劉備軍是撤軍了,並且,據路上隨處丟棄的輜重、旗幟看來,劉備軍似乎撤地很是匆忙……”
“很是匆忙?”陳驀微微皺了皺眉,思忖一下,嘀咕道,“是誘敵之計麼?亦或是……徐州出了變故?”說着,他面色微變,皺眉說道,“這麼說,察覺到劉備軍有撤兵跡象乃是前日之事,爲何不上報於我?”
裴元紹愣了愣,似乎有些不適應陳驀那隱約間作爲渠帥的威嚴,猶豫了一下,解釋說道,“前日陳帥身負重傷,尚且無法下地行走,再者我等對於此事亦有些傾向於乃是劉備軍使詐,故作撤軍誘使我軍追擊,好在途中伏兵,是故……”
陳驀第一時間察覺到了裴元紹對自己稱呼的改變,從而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只見他歉意地望了一眼裴元紹,隨即沉思說道,“在我看來,多半徐州出了變故,是故劉備急着趕回去……”說着,他有些懊惱地伸手捏了捏額頭,暗暗有些後悔當初爲何沒有熟悉這段歷史。
“陳帥,要追麼?”張燕第一時間做出了準確的判斷,低聲說道,“我黑狼騎上下皆是騎兵,更何況馬乃良馬、兵乃精兵,即便劉備前日夜間撤軍回徐州,據眼下亦不過一晝夜又七個時辰,不及兩日,倘若我等急行追趕,不難追上!”
“唔!”陳驀皺眉思忖了半響,終究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急行追趕,實在太過冒險,如果劉備真的想着要埋伏我軍,那麼我等急行追趕……後果不堪設想!再者,劉備軍中上下仍有八千餘士卒,就算我等能夠憑藉快馬追上,亦不能將其擊潰……算了!”說着,他擺了擺手,隨即右手一指劉闢,急切說道,“劉闢,你去將此事稟告紀靈將軍!”
“是,大哥……不,大帥!”劉闢點了點頭,轉身擡腳就要離開,卻又被陳驀喊住了。
“等等……我親自去!”
一刻之後,陳驀帶着張燕、劉闢等人來到了中軍帥帳,不得不說,當紀靈見到陳驀生龍活虎地出現在自己面前時,他的表情有些異樣,畢竟陳驀重傷之事他也清楚,他如何會想到陳驀僅有短短兩日便恢復了那般的傷勢。
“陳將軍?”臉上帶着幾分驚訝,劉闢起身迎了幾步,抱拳說道,“昨日紀某還聽說陳將軍傷重難以下榻,怎得今日……不知可有要事?”說着,他擡手請陳驀入席就坐。
“多謝!”陳驀抱拳遜謝一聲,也不客氣,坐入席中,扭頭對紀靈說道,“將軍不知,前日我黑狼騎將士於外野刺探劉備軍動靜,不料發現那劉備竟有撤兵意圖……”
“撤兵?”紀靈愣了愣,微微皺了皺眉。
似乎是瞧出了紀靈心中的想法,陳驀頓了頓,沉聲說道,“我那幾名黑狼軍將士亦作將軍這般思量,爲防劉備故意撤兵、誘使我軍追擊卻於途中埋伏,是故,那幾名將士遠遠跟在其軍之後,跟了足足一夜,至天明方纔折道返回……”
“陳將軍的意思是……”
望了一眼紀靈眼中的猶豫之色,陳驀思忖一下,說道,“劉備恐怕多半是撤軍了……”
“唔,”深深吸了口氣,紀靈負揹着雙手在帳內來回踱了幾步,喃喃說道,“倘若並非是計,那麼,便是徐州出了什麼變故,以至於劉備如此心急撤軍……”說着,他轉頭望了一眼陳驀,心中一動,輕笑說道,“陳將軍既前來紀某處,想必是不打算追擊吧?”
“唔!”陳驀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劉備軍趁夜撤軍已近兩日,若想趕上,恐怕只有快馬追趕,而此處騎兵,唯我黑狼騎三千餘,而那劉備卻尚有近萬兵勇,即便追上,我等恐怕亦難有作爲,不如視而不見,我等徐徐而進,不知道將軍意下如何?”
見陳驀如此在意身爲此軍主帥的自己,紀靈心中很是滿意,捋了捋鬍鬚點頭說道,“陳將軍所言句句在理,深合紀某心意!——眼下劉備既撤軍,我等發捷報至主公處,請主公定奪!”
“發捷報至袁使君麼……”陳驀輕笑一聲,他如何會不明白其中隱含的深意。
也難怪,畢竟前些日子紀靈與劉備交兵大敗而回,損兵折將,惹得袁術勃然大怒,而眼下劉備主動撤軍,豈不是挽回面子的最好時機?
當然了,有些事只要心裡清楚就好,並不用說地太明白,反正對陳驀而言,無論紀靈在捷報中說地何等天花亂墜,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畢竟陳驀並不是袁術的下屬武將,也不曾指望從袁術得到什麼功勳,就算將此戰的功勞都給了紀靈,那又如何?
陳驀所在意的,僅僅是自己的部下,以及下蔡的黃巾軍將士罷了,他可沒想過要以部下的鮮血去換取戰功、去換取袁術的賞賜。
在商議了一番後,陳驀便帶着張燕等人回到了北營,而紀靈,則自然是忙着發捷報至壽春,好爲前些日子那幾場敗仗挽回些許顏面。
終於,在戰報發出的第七日,陳驀與紀靈收到了袁術命人送來的信,看得出來,袁術似乎十分高興,以至於在信中承諾了不少賞賜,當然了,在信的最後,自然免不了下達最新的將令。
[……令黑狼軍爲先鋒,沿途攻略城縣,直驅徐州……紀靈率大軍於後,安撫徐州境內軍民,待諸路兵馬趕到,齊攻徐州!]
袁術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叫黑狼騎沿途攻克城縣,一縣攻克,則繼續取下一個,不做停留,而紀靈則負責爲陳驀善後,比如說在那些攻克的城顯安扎兵馬、安撫城內百姓、以及糧草的輸運等等,這讓陳驀多少感覺有點不太對勁,要知道按之前袁術所說的,那是以紀靈的大軍爲主、陳驀的黑狼騎爲輔,然而眼下袁術卻叫陳驀單獨率黑狼騎沿途攻略城池,這未免叫人有些心疑。
“……”
足足望着那封信半響,陳驀微微嘆了口氣。
不難想象,這是袁術故意想削弱黑狼騎而做出的安排,尤其是當陳驀隱晦地向紀靈詢問了那份捷報的內容後,他更加確信了這個猜測。
因爲紀靈在捷報中在誇大自身功勞之餘,亦不忘大肆誇賞了陳驀麾下黑狼騎的實力,當然了,對此他紀靈本身並沒有惡意,他並沒有想過要獨吞戰果,相反的,他將此戰大半的功勞都歸於了陳驀以及陳驀麾下的黑狼騎身上,畢竟說到底,紀靈還算是一位正統嚴謹的武人。
然而糟糕的是,他在信中誇讚黑狼騎的話語,卻引起了袁術的警覺,畢竟自從黃巾進駐下蔡之後,勢力逐步擴張,單單兵力便從當初的數百人擴大到數萬,而如今黑狼騎的實力,又遠遠超乎了袁術原本的估計,也難怪他心中不安。
畢竟,就算袁術與黃巾暗結盟約,但是說到底,黃巾只是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選擇[依附]袁術罷了,其中的可信度可想而知,至少袁術不會完全當真。
因此,袁術多半是打着削弱黑狼騎的打算,在他看來,最好是叫這支黃巾軍精銳全軍覆沒,這樣一來,他便能更好地控制下蔡的黃巾軍。
然而明白歸明白,陳驀卻沒有拒絕的權利,誰叫如今黃巾寄人籬下呢?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儘可能地減少部下的犧牲!
如此一來,最好的辦法便是突襲了,以讓敵軍難以反應的速度……
兩道關隘、四座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