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看着眼前蜿蜒的大軍,微微眯眼,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次出兵,李默然早就說明,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說白了,自己這邊就是做個表態,大軍只要拿下白帝城和夷陵,就足矣讓蔡瑁手忙腳亂了。
這樣,別人也無話可說,畢竟我沒有直接插手你的家事。
真正的暗棋還是龐統。
把龐統借給劉琦,目前劉琦越來越依仗他,這樣,將來劉琦拿回南郡,自己也能遙控荊州了。
雖然是糖衣炮彈,劉琦卻吃得很香。
這樣一來,比起曹操的做法,李默然不知道高明瞭多少。
正想着,前方斥候傳來急報,前方二十里,有大軍經過,旗號是劉,應該是荊州劉表的侄子,劉磐。
旗號劉,賈詡嘴角微微翹起,既然如此,那就先拿你開刀吧!
此時的長沙,劉琦正焦急的在屋裡踱步。
自從聽說了父親病逝後,劉琦哭了一天一夜。
對於劉琦的孝順,不管是劉琦的手下,還是龐統,都對他讚歎不已。
這年頭孝順的孩子吃香啊!
不過再怎麼吃香,這件事都是定局了,劉琦悲痛過後就直接跪在了龐統面前,請求龐統爲他報仇。
無奈之下,龐統只好答應了下來。
經過幾個月的謀劃,龐統早就在長沙裡安排好了釘子,爲了能夠迅速的撤出兵力,龐統又用了險計大破長沙。
然後顧不上安撫人心,就急急忙忙走水路匯合了回去調兵的蘇飛,一路從水路逼近南郡!
南郡,已是四面楚歌!
蔡瑁焦急的踱着步,心裡煩悶不已。
漢中方向大軍已經佔了白帝城,據說白帝城守官當場開門納降。
劉表的侄子劉磐中了埋伏,一把大火燒掉了一半的人馬,剩下一半,投降。
長沙的劉琦小兒已從巴陵,走水路,一路逼近。
這是天要亡我啊!蔡瑁絕望的想着。
正思索間,蔡氏緩步進來了,看到自家哥哥焦急的聲音,蔡氏擔心的說道:“大兄,還在爲劉琦的事擔心?”
“是啊,這幫傢伙,全都對我荊襄之地虎視眈眈!”
蔡氏思索了一下,低聲的問道:“大兄,你覺得···如果我們要不要向別人求援?”
蔡瑁眼前一亮,說道:“我的好阿妹啊!你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啊!沒錯,他們可以和漢中狼狽爲奸,我們也可以找幾個盟友!阿妹,你覺得我們該找誰來幫忙?”
蔡氏呵呵一笑道:“大兄,你怎麼這個時候犯糊塗了?離我們最近就是袁術啊!我們不妨去求袁太守啊!”
“阿妹此言大善!爲兄這就書信一封,飛馬派人送到揚州!”
建安二年五月中,三路大軍圍困南郡,蔡瑁派人給袁術送去求援信,許諾將荊襄之地交予袁術,袁術派五萬大軍來援。
看到信報後李默然頭疼不已,蔡瑁有兩萬水軍,一萬步軍,袁術又派了五萬,這下自己這邊可是吃緊了。
“知道袁術派了什麼人來嗎?”李默然問傳令兵。
“回主公,是大將紀靈領兵,李豐,張勳爲副將,目前已經抵達光州!”
“這麼快啊!”李默然咧了咧嘴,想了一下,這纔對傳令兵說道:“傳令下去,告訴文和先生便宜行事!”
“喏!”
傳令兵剛一下去,貂蟬就轉了進來,看着面色疲憊的李默然,心疼道:“夫君,我給你熬了雞湯,你快趁熱喝了吧!”
李默然接過雞湯笑着問道:“女兒呢?又跑到哪裡去了?”
貂蟬白了他一眼,鬱悶的說道:“也不知怎地,她就隨了你的性子,自打能走之後,就滿院子亂跑,如今宓兒妹妹正帶着她玩呢!”
“唔,嗯嗯,好喝啊!蟬兒,過幾天,恐怕我要···”
“你又要出征了?”貂蟬皺眉問道。
多年的老夫老妻,貂蟬早就熟悉李默然,因此,此時李默然一開口,她就猜到了接下來要說的話。
“是啊,不過這次應該會很快回來的,蟬兒你們也不必憂心!”
“是爲了荊州的戰事嗎?”
“不是,是益州!”
“益州?”
“嗯,如今荊州正值戰事,上次來買糧的法孝直邀我前去敘敘舊,估計是要試探一下我,我若是不去,今後再想奪取益州,可就難入登天啦!”
“哎,你啊···”貂蟬似乎想埋怨幾句,卻最終化作了一聲嘆息,只是囑咐道:“早點回來,玉兒妹妹還有三個月就要生了,要是到時候你還沒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放心吧,蟬兒,我一定會及時趕回來的!”李默然斬釘截鐵的說道。
“嗯,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貂蟬擔憂的問道。
“明天就要走,孝直已經來了多日了,我也不好再拖下去。”
貂蟬幽幽的嘆息了一聲,低聲說道:“那我去給你準備幾件衣物,出門在外你要自己多加小心!”
看着頗爲幽怨的貂蟬,李默然一時心裡竟然生出了“不如留下來”的念頭,不過隨即他又自嘲的笑笑,古人云“溫柔鄉便是英雄冢”誠不欺我!
第二一大早,李默然就帶着五十名親衛來到了城中驛館,反正早已等候多時,看家裡沒人知道了五十名親衛,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心中也頗爲讚歎李默然的膽氣,心中暗道,也許這一次,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馬車緩緩駛離了南鄭,李默然則和法正商議接下來的行程。
“如今益州之地,盡是小人當權!除了那些世家大戶,便是豪門軍閥,此番請李太守入川一敘,便是希望太守能解救益州百姓於水火之中!”
對於法孝直略帶拍馬屁嫌疑的讚美,李默然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笑道:“劉益州亦是漢室宗親,用人施政,自有他的考量,此番入川李某不過是應孝直之請,見識一下益州的風土人情罷了。李某雖在漢中,卻常聽人說益州之地人傑地靈,孝直啊,不知你益州之地,有多少才學過人之輩?”
法正是個明白人,聽到李默然最後一句,就已經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聽完,沉思了一下才說道:“依孝直來看,我益州之地武有鄧賢、冷苞、楊懷、高沛、黃權、嚴顏、吳懿、吳班、李嚴、費詩等,文有王累、張鬆、許靖、譙周、秦宓等,其中費詩,李嚴,冷苞皆有大才,可惜卻不得重用,吾之好友張鬆,秦宓亦是如此,如今益州政事,皆被吳懿、吳班、許靖之流把持,唉!”
李默然聽完之後嚇了一跳,還真是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李默然從沒想過劉璋手下還有這麼多人才,當然,這些人中,武將之中除了嚴顏之外,其他人也不過只是二流而已,李嚴和費詩也許還有些栽培的價值,文臣之中,也就張鬆和法正算得上一流,其餘人等,李默然聽都沒聽過。
不過,不管是幾流的人才,對於如今的李默然來說,都是能拉就拉能挖就挖,想當一個合格的軍閥,就不能只有一流的謀士或絕世的猛將,中堅力量也是不可或缺的。
李默然隱隱之中有一種預感,也許當自己拿下荊州和益州的時候,也就是自己需要面對曹操和孫策這兩個龐然大物的時候。
能不能夠在羣雄的口中分到一塊蛋糕,就要看自己現在能不能拿下荊州和益州!
所以,此次益州之行,自己必須要取得豐碩的戰果!
話分兩頭,不提李默然如何信心滿滿的跑到益州去搞無間道,單說賈詡這邊。
袁術手下的紀靈不愧是一員虎將,一路橫衝直撞,衝破了蘇飛的防線,直搗竟陵,和南郡遙相呼應,一時間蘇飛一路竟然不得寸功。
賈詡再三思索,依舊屯兵白帝城,不過卻把甘寧和周倉放了過去。
城中的幾員武將早就待得不耐煩了,聽說有仗可打,興奮不已,可惜,最後黃忠老爺子還是被留了下來,爲此,黃老爺子怨氣頗重。
甘寧周倉走水路,帶了一千人馬去支援蘇飛,蘇飛不是第一次見過甘寧,知道這個傢伙是絕世的猛將,不過如今又有一個不認識的傢伙跟着一起來,雖不知道底細,不過看看那如車輪一般的斧頭,大概也是虎將。
想着,蘇飛重重的嘆了口氣,自家公子手下爲何就沒有這些能人異士呢?
不過,甘寧卻誤以爲他是在爲戰事擔憂,當下拍了拍蘇飛的肩膀,說道:“蘇將軍不必擔憂,那勞什子的紀靈就交給我好了,莫要擔憂,對了,忘記介紹了,這位是我家主公的親兵護衛隊長,周倉,表字元福,雙臂可有千斤之力!端是一員虎將!有我二人在,必要生擒那紀靈小兒!”
蘇飛苦澀的笑了笑,低聲說道:“有興霸再次,我自然是不用擔心,我所慮者,無非是江東而已!”
“江東?江東那獅兒又來進犯了?”甘寧皺眉問道。
蘇飛搖了搖頭,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說了一遍:“那獅兒雖未進犯,卻已經擊潰了嚴白虎等人,如今江東之地已是再無內亂,難保他們不會來摘桃子啊!”
周倉一掄宣花大斧頭,不屑的說道:“什麼獅兒狗兒,若是敢來,看我一斧給他劈作兩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