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元年,中原大地餓殍遍野。
史無前例的旱災令素有天府之國美稱的荊益之地也是顆粒無收。
李默然不是神仙,也不是歷史學家,不過漢中一地,向來糧食儲備雄厚,一時間倒也不用爲吃食發愁。
不過其他人就沒那麼好過了。
靠水的傢伙還好些,至少吃食還有所出,可是北方的大部分地方都已經開始易子而食了。
這種情緒也漸漸的波及了漢中的很多地方,爲了安撫人心,李默然只得拿出一部分以平價賣給百姓。
李默然接管後大肆的儲備糧食軍械,結果最直接的後果就是---他沒錢了!···
不過,張魯還留下了一個好東西給他···
讓李默然萬萬沒想到的是,漢中四周的山上居然有着極其豐厚的礦產!
尤其是鐵鋁礦石最多!
有了這些礦產,就算玩不了工業革命,緩解一下經濟狀況還是可以的吧?
不過賈詡又給他潑了一盆冷水,漢代對於鹽鐵的掌控也是很嚴密的。
雖然如今禮樂崩壞,不過這些東西就更像是一堆堆的稀世珠寶了,如果傳了出去,必然引起羣雄的覬覦。
而且,在這個時候倒賣鐵礦,也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這也是另一種資敵的方法。
想想曹老大拿着自己賣出去的鐵箭一箭射中自己的情景,李默然就覺得自己是在作死。
所以,這麼偌大的礦產,也只有自己用了,所以,李默然特意挑了個時間,和李索去看看礦產的規模。
看完鐵礦回來後,李默然唉聲嘆氣。
原本他還以爲現在的鐵礦開採和後世一樣,採出來扔到鐵礦廠精煉···可是他忘記了這裡是生產力低下的漢代!
打造一支鐵浮屠神馬的夢想是實現不了了,李默然只好有時間琢磨一下孟獲的借來的藤甲了···
不提李默然如何爲藤甲的事頭疼,讓他更頭疼的事還在後面呢!
益州法正,江東周瑜好像約好了一般一起來了!
這倆貨來幹嘛?被攪黃了午覺的李默然不情不願的從文姬的大腿上爬了起來···
李默然來到他經常會客的大廳的時候,就看見一個頗爲俊朗的年輕人正和美洲狼談笑風生。
不過看年輕人嘴角不時露出的苦澀,李默然就知道,法正這小夥子是在下風了。
見到李默然出來,兩人的神情是截然相反。
法正有種淡淡的解脫的感覺,而周瑜則是一副意猶未盡的神態。
“呵呵,這位便是益州的法正法孝直吧?久聞大名,一直不得機會拜會,今日一見才知名不虛傳啊!”李默然早就知道法正是出了名的記仇,所以先和他客套一下,免得被他記住,然後才轉過頭對周瑜說道:“公瑾,別來無恙乎?”
“有勞子魚掛念,瑜近來甚好!”
三人就坐,李默然先問法正:“想必孝直平日裡素來公務繁忙,必然不會無事來我這漢中游覽風物,李某人平日裡說話向來直來直去,就不和孝直你客套了,若有何事,儘管說來!”
和這些滿肚子花花腸子的傢伙打交道實在是件很累的事,李默然索性也就開門見山。
然而這一舉動卻引起了法正的好感。
他雖然是“睚眥必報”,甚至在很多時候會給人小心眼的感覺,但他卻並非是一個記吃不記打的人,而且他的性格其實也和李默然有幾分相似,做事喜歡直來直往。
當下,他也不客氣,開口說道:“如今中原各地哀鴻遍野,我主治理益州之地,如今卻面臨饑荒,久聞漢中一地,地產富饒,是以特來求糧,我主願以平日雙倍的價格收購大人手中的存糧!”
“呵呵,這個好說,一會孝直可以去找徐茂徐庶商議此事,這等小事,叫旁人來一趟也就罷了,還勞孝直親自跑一趟···”
法正淡淡的說道:“食君俸祿,爲君分憂而已!”
李默然淡淡的看了法正一眼,就連遲鈍如他,也察覺出法正話中那不滿之情了。
李默然轉過頭,又問周瑜道:“不知公瑾所來何事?”
周瑜同樣苦笑一下,說道:“益州缺糧,如今我江東也好不到哪去!還望子魚幫幫忙,解救一下江東的百姓啊!”
法正在一旁不冷不熱的說道:“荊州亦是地產富饒之地,周太守何不去荊州求糧?”
法正這卻是明知故問了,只要不是太過孤陋寡聞的人,基本都知道荊州和江東的恩怨,即便說是世仇,恐怖也不爲過,周瑜又怎麼會去厚顏求劉表?
不過,李默然卻是沉吟了一下,這才說道:“公瑾,從漢中運糧到益州不過數日,可是要想運到江東,中間卻需要路過荊州,我怕是無能爲力啊!”
周瑜卻淡淡一笑,似乎早就胸有成竹:“無妨,我江東雖然和荊州劉表有嫌隙,卻常有商賈往來,運送貨物,我可以確保商路暢通無阻!”
李默然長吁了一口氣,說道:“既然如此,那公瑾一會也和徐庶徐茂他們說吧,我不懂商賈,如今都是我家夫人和他們兩個再管這些事。”
周瑜滿意的點點頭。
倒不是李默然有多大方,或是存糧很多,而是漢中如今物資也不富裕,尤其缺鹽。
而上好的海鹽只有江東纔買得到,江東又素來缺少米糧,這樣一來,倒是不怕周瑜會出爾反爾。
辦完正事的三人,相約着去花園裡喝酒去了,拋開陣營的問題不談,周瑜和法正都是博學的人,李默然這些年閒來無事,又不好一到天黑就製造子孫,所以總是被文姬逼着讀些詩經,春秋之類的書,如今倒是也能接上一兩句。
三人正談笑間,突然從外面傳來吵鬧的聲音,沒一會,就看見李索灰頭土臉的跟在一個紅衣少女的身後闖了進來,李默然眼尖,遠遠的似乎還看見黃忠老爺子和甘寧這倆貨在一邊低聲竊笑。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江東小公主,孫尚香!
看到這位主,李默然和周瑜齊齊的呻吟了一下,苦笑着對視一眼,法正何等人精?看到兩人表情,當下微微往後面挪了一挪,免得殃及池魚。
怎麼哪都有這個小魔女?這是此時李默然心中唯一的想法···
小魔女倒是沒有理會三人各具特色的表情,開口便問李默然:“陸家那個臭小子跑到哪去了?是不是你把他藏了起來?”
周瑜臉色一肅,低聲說道:“尚香!不得無禮!”
孫尚香沒有答話,只是把嘴一撅,直勾勾的盯着李默然。
李索在一旁漲紅了臉,結結巴巴的說道:“主,主公,我···”
李默然哭笑不得,揮了揮手,對李索說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又轉過頭對孫尚香說道:“陸家的臭小子我可沒藏起來,他如今就好好的在南鄭城裡呆着呢!只是,不知道孫郡主找他有何事?”
孫尚香氣呼呼的說道:“上次在吳郡沒有抓到他,我還以爲這個傢伙膽小怕事,躲起來了呢!誰知道他居然不聲不響的就跑到了漢中!當初公瑾哥哥欲給我們撮合婚事,他不僅沒有迴應,反而還羞辱與我!說什麼獅女難···什麼的!我要好好找他算算這筆賬!”
“是‘獅女弗敢娶之!’”周瑜在一旁小聲的說道。
孫尚香更氣了,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李默然嘴角微抽,他斷然想不到,平日裡看上去文質彬彬的陸遜居然能說出這樣的“狠話”來,當下也不打算攙和這一對冤家的事,眼珠一轉,李默然就決定---年輕人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去吧!
想到這,他很沒節操的說道:“既然如此,外人也不好攙和你們之間的事,這樣吧!我帶你去見見那陸伯言,至於他如何決定,卻是與我無關了!”
孫尚香很豪氣的一揮手:“如此就好!本姑娘的事,本姑娘之解決!”
李默然和法正周瑜交換了一個猥瑣的眼神,三人不約而同的露出了奸詐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