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在攻擊隊伍最前端的“犀牛”式坦克發動機發出陣陣粗重的喘息聲,吃力的挪動着碩大的身軀,沿着公路一路朝向日軍的防禦陣地發起衝擊,當然,以“犀牛”式坦克慢慢吞吞的速度,使用衝擊這個詞是顯的頗爲彆扭的。
宋英輝的主攻方向是日本第8師團的防禦陣地,第8師團在1895年成立時是1個44制師團,包括5、17、31、32四個聯隊,但是在開戰之前,第8師團進行了重新編組,改制成了33制的師團,包括5、17、31三個聯隊。目前宋英輝的當面之敵便是其中高階於菟雄少將所指揮的第5聯隊。
作爲日本的常備甲種師團之一,第8師團的戰鬥力還是非常強悍的,即便陣地遭受到了瓊軍火炮的猛烈攻擊,但是炮擊剛剛停下日本兵們便紛紛拖着滿是塵土和硝灰的軍裝從掩蔽所內鑽了出來,跑到各自的陣地上嚴陣以待,軍官們的口中不斷呼喊着各種嘰裡咕嚕的日語,不知道是在爲士兵鼓舞士氣還是在佈置作戰任務。
總的來說,雖說遭到了自打有日軍這個名詞以來就從未遇到過的超高密度炮擊,儘管遭受到了近百分之三十的減員,但是目前仍然堅守在陣地上的日軍士氣倒還算得上高昂。
只是,士氣這種東西,在鋼鐵怪獸的“犀牛”式坦克面前就什麼也算不上了。
當“犀牛”式坦克這種全身披掛厚重鎧甲的怪物轟隆隆的抵近到日軍陣地前的時候,幾名日軍士兵慌慌張張的扯掉了隱蔽起來的94式37毫米速『射』炮的僞裝網。開始調整炮口,瞄準衝鋒在最前面的“犀牛”式坦克。
日本人所使用的94式37毫米速『射』炮是德國人kwk36型37毫米反坦克炮的仿製型,早在德國人的kwk36型37毫米反坦克炮還在設計階段就簽訂了協議,帶回資料進行仿製,對此羅傑倒是完全沒有阻止,因爲他知道,這種火炮除了應對一些低防護能力的裝甲車之外。就連自己輕型坦克都不怕。
同時,由於日軍堅持不願意使用沒有任何爆炸效果的被帽穿甲彈,所採用的都是可以在擊穿坦克裝甲後可以起爆殺傷成員的穿甲爆破彈。因此94式37毫米速『射』炮的穿甲能力比kwk36型37毫米反坦克炮要低上10毫米左右。
以94式37毫米速『射』炮發『射』穿甲爆破彈『射』擊零度傾斜角放置的日本鎳鉻合金裝甲板,在100米距離上可以擊穿30毫米的裝甲板,500米距離只有20毫米。而當距離達到1200米之後94式37毫米速『射』炮就甚至無法擊穿超過3毫米厚的裝甲板。
顯然,日本人在選取94式37毫米速『射』炮作爲主力反坦克兵器的時候並未考慮到他們的對手到底裝備的是何種坦克,而是很自我的認爲瓊軍的坦克也最多不過和他們類似,都是清一『色』的輕型坦克,是之前瓊軍裝備的法國雷諾坦克的升級版。對付這種玩具式的東西94式37毫米速『射』炮完全足夠使用了。此外,雖說在32年淞滬之戰時的瓊軍中出現了一款曇花一現的重型坦克,但是根據日本專家的判斷,目前世界各國所裝備的此類多炮塔重型坦克都是餡大皮薄,裝甲厚度非常低,使用94式37毫米速『射』炮完全可以應付。
當現在宋英輝玄武師的“犀牛”式坦克噴吐着黑煙出現在日軍陣地前的時候。他們仍然堅持着自己的看法——這些坦克看起來非常的威武,但是裝甲其實是很薄的,只要距離近一些,他們手中小巧的速『射』炮完全足以摧毀這種龐然大物。
“犀牛”式坦克的行動非常遲緩,即便是已經來到了日軍陣地前方不足1000米的距離上仍然是慢慢悠悠的向前以龜速爬行。時不時轉動一下炮塔,以105毫米口徑短管榴彈炮欺負一下敢於『露』頭的日本守軍,或者用80毫米迫擊炮攻擊一下躲在掩體後方的敵人,似乎完全沒有發現日本人的那兩門94式37毫米速『射』炮。
“軍曹,已經800米了!”
聽到觀察員報出來的數據,負責指揮94式37毫米速『射』炮的軍曹搖了搖頭。800米的距離並不保險,畢竟對方的身軀是如此碩大,看上去有種很壯實的感覺,反正對方尚未發現自己,爲了確保能夠擊穿,那就再放近一些好了。
“犀牛”式坦克的行駛速度頗慢,再加上此時度日如年的氣氛,日軍軍曹只感覺自己似乎等了很久很久才聽到觀察員的再次開口。
“500米!”
500米,這個距離應該差不多了,軍曹如是想到,隨即拍了拍炮手的肩膀,大聲喊道:“開火吧!把那頭大笨熊給我留下來!”
“砰!”
94式37毫米速『射』炮突然在區區500米的距離上對“犀牛”式坦克開火了,然後,然後除了在裝甲板上留下一塊青痕之外什麼也沒有發生,軍曹口中的那頭大笨熊仍然沒事似的慢吞吞往前爬着。
“居然沒有辦法擊穿!?支那人的裝甲怎麼會如此厚!?”日軍軍曹驚訝起來,在望遠鏡中,日軍軍曹清楚的看到了發生的一切,剛剛瓊軍“犀牛”式坦克被擊中的部位不要說是穿孔了,甚至就連坑凹都微不可見,只有青白『色』的痕跡說明此處曾經遭受過攻擊。
“我們剛剛好像遭到攻擊了?我剛剛好像聽到了砰的一聲有什麼東西砸在咱們的裝甲上了。”“犀牛”式坦克的炮塔內,炮長突然開口說道。
“我好像也聽到了。”車長說着,將腦袋伸進指揮塔內四處觀望起來。試圖找出剛剛攻擊他們的兇手。
恰好就在這時,日本人的第二門炮也開火了,他們顯然也發現了第一門炮攻擊“犀牛”式坦克的正面裝甲完全無法穿透,於是他們在臨開火之前將目標轉變成了履帶,試圖通過擊毀履帶來使“犀牛”式坦克失去行動力。儘管“犀牛”式坦克的兩側都安裝有幾乎貼地的裙板保護履帶,但日本人天真的認爲只要集中火力攻擊,即便無法擊穿“犀牛”式坦克的裙板裝甲。爆炸產生的衝擊波也很有可能使坦克脆弱的履帶發生斷裂或者脫落。
顯然,這一次日本人仍然是將瓊軍的坦克當成了他們自己的產品來考慮的,行走裝置脆弱是日本坦克的通病但卻不是瓊崖坦克的。
日本人的攻擊並沒能對“犀牛”式坦克的行動造成什麼影響。反倒是給自己引來了殺身之禍。
“我看見他們了!1點鐘方向,巨石左側10米。”“犀牛”式坦克的車長很快報出了他所看到的敵人方位。
緊接着,“犀牛”式坦克停了下來。坦克炮塔開始旋轉,僅僅只有300米的距離首發命中自然不成問題,105毫米短管榴彈炮『射』出的炮彈準確命中目標,將94式37毫米速『射』炮給打成了零件狀態,日本炮組成員見到坦克炮塔轉向他們,倒是逃得快,幸運的躲過了一劫。
就在第二門94式37毫米速『射』炮被打回零件狀態的同時,之前日軍軍曹所負責的第一門炮也沒能逃出生天,他們的行動雖然沒有被所攻擊的坦克察覺,可是卻被跟隨在坦克後面發動攻擊的步兵發現了。他們快速推進到日軍炮兵陣地前沿,然後使用榴彈發『射』器將日本速『射』炮陣地摧毀。
…………
“這些日本人不過是螳臂當車罷了!”在出發陣地堅固地堡式指揮所內,看到幾個赤*『裸』着上半身揹着炸『藥』包準備捨身炸坦克的日本兵被12.7毫米機槍攔腰打成兩截,朱青嶽放下手中的望遠鏡,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容來。
如果按照一戰時期的標準。日本人的防禦陣地已經稱得上是完備了,但是他們還是太過輕視瓊軍的裝甲力量了。自從成軍以來從未收到過外來裝甲部隊威脅的日軍從上到下都沒有對反裝甲作戰給予足夠的重視,對於反裝甲措施的訓練更是幾乎沒有。就像現在,日軍陣地前方除了一道足以稱得上狹小的反坦克壕之外就再沒有什麼得力的反坦克措施了,而那道反坦克壕則早在瓊軍的火力準備時便已經被炸得七零八落,剩餘的段落也被瓊軍坦克用臨時攜帶的木材填滿。根本沒有發揮什麼作用。
看着眼前的“犀牛”式坦克就那麼大大方方的停在日軍陣地前幾百米的距離上,肆無忌憚的朝着一切可以看到的日軍目標噴吐着火舌,105毫米的榴彈炮,12.7毫米的重機槍,80毫米的迫擊炮,以及一具可以噴吐烈焰的噴火器,凡是被“犀牛”式坦克盯上的目標無不是一片狼藉,狀況只能用悽慘來形容。
“犀牛”式坦克往陣地前一放,根本就是將一座堡壘扔在了日本人的面前,瘋狂的攻擊讓日軍的防禦根本形不成系統,很快便被瓊軍步兵形成了突破。在反坦克炮對“犀牛”式坦克完全無效的情況下,爲了能夠將這個欺壓到自己鼻子尖上的怪獸拔掉,日本人發瘋似得派出了大量的敢死隊員,揹負着炸『藥』包,怪叫着衝向“犀牛”式坦克。
然而,“犀牛”式坦克的周圍永遠不會缺乏步兵,雖然僅僅只有區區百米的距離而已,但是對於日本人的肉*彈和瓊軍的士兵們來說,這百米根本就是一場打靶訓練,瓊軍是打靶者而日軍則是靶子。
“現在在野外日本人的確是拿我們沒辦法,非但對我們的‘犀牛’式坦克無能爲力,就連普通裝甲車都對付不來。不過等到進入到了城裡,我們的麻煩恐怕就要來了。”儘管戰局順利,但是宋英輝總也免不了潑一潑朱青嶽的冷水,“進到城裡之後我看還是穩紮穩打好些,不能留給日本人迂迴包抄的空子。”
原本宋英輝還以爲朱青嶽會有些怨言,他一向不喜歡這種“喪氣”的言論。不過這一次朱青嶽卻是點了點頭,說道:“你是城市戰的專家,你說穩紮穩打那就穩紮穩打!”
宋英輝奇怪的看了朱青嶽兩秒,彷彿第一次認識這個已經稱不上少年的朋友:“我還以爲你不喜歡這麼慢慢吞吞的打法呢。”
朱青嶽聳了聳肩說道:“的確不喜歡,可是你纔是城市戰專家,我不是,而且主攻部隊的直接指揮官是你不是我。越級指揮往往越指揮越『亂』,我纔不會幹那種傻事,既然把進攻任務交給了你。我就只要結果,具體怎麼打你說了算。”
“哈哈哈哈!”宋英輝大笑起來,“好好。就衝你這些話,我就給你把日本人的陣地給打穿下來!”
瓊軍在日本人的外圍陣地幾乎沒費什麼功夫,很快便完成了突破,在絕對優勢的火力面前,日本人的抵抗完全是徒勞的。突破了日軍外圍陣地之後,玄武師便沿着公路直接攻入了臺*北市內。
當玄武師以“犀牛”式坦克爲先導突進城區之後,他們便發現整個城市似乎都已經變成了一個大堡壘,日本人在幾乎每一棟能夠作爲掩體的磚石建築物內佈置了兵力,街道上更是築起了一道又一道的街壘。
爲了能夠徹底消滅日軍不留隱患,瓊軍幾乎是在逐屋逐屋的和日本人進行爭奪戰。唯一能夠讓瓊軍戰士們感到高興的是,日本人似乎爲了能夠更好的利用房屋掩體,已經將裡面的住戶全部都趕了出來,這樣一來倒是不用讓瓊軍戰士們投鼠忌器了。
玄武師的城市戰術非常簡單,那就是以力破巧。“犀牛”式坦克行駛在平坦的街道上。那龐大的身軀和厚實的裝甲足以爲身後的步兵遮擋任何風雨,日軍所構築的街壘對付步兵尚且可以,但是遇到了這種鋼鐵怪物便沒有半分作用了。
火炮打在“犀牛”式坦克身上毫無作用,肉*彈攻擊在街道這種缺少掩蔽的地方也難以爲繼,唯一能夠給瓊軍造成困擾的就只有來自樓房中日軍的攻擊了,不過對於這種情況瓊軍自然也是早有預料。
羅傑在現代可是見多了裝甲部隊在城市裡受到慘痛失敗的戰例。所以他下了血本,給“犀牛”式坦克每一輛都配備了一臺車載熱成像儀,雖然民用產品『性』能方面和正規軍品沒得比,但是羅傑也不需要這些熱成像儀幫助進行瞄準,只要他們能夠找出埋伏在樓房上的敵人就可以了。
靠着熱成像儀的功勞,瓊軍的坦克兵們可以提前發現前方樓房裡埋伏的日軍士兵,但是發現並不代表能夠消滅,105毫米炮彈有限,而且如果『射』擊位置不夠精準的話很難一次『性』清除掉樓房內隱藏的日軍,所以很多情況下瓊軍的坦克兵都是將自己發現的情況通報給伴隨的步兵,然後由他們將敵人清理乾淨。
“什麼?左前方的那棟樓二層有五個敵人?好吧,我們這就過去看看。”
接到了來自坦克兵的指示,瓊軍的伴隨步兵立刻開始行動起來,因爲當面還有着日本兵趴在被105毫米榴彈炮炸垮掉的街壘廢墟里抵抗,所以首先由“犀牛”式坦克以12.7毫米機槍進行壓制,然後趁着日本兵不敢『露』頭的空襲,幾個瓊軍戰士魚貫衝到了目標樓房的門前。大門雖然被鎖住,可是裡面卻沒有更多的雜物遮擋,被瓊軍士兵一腳踹了開來。
進入到了樓房之中,幾個瓊軍戰士都不在說話,只是用手語進行着交流,然後緩緩的向着二樓交替前進,每人在完成了自己的前進動作之後都會停下來負責警戒,掩護同伴繼續前進到下一個位置,然後剛剛前進的同伴同樣會停下來進行警戒,按順序由下一人前進,這樣前進的步伐雖然略微緩慢,但是卻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證安全。
就在清掃小隊前進到樓梯前的時候,突然二樓樓梯盡頭出現了一個日本兵,他怪叫着探出腦袋,隨即被兩名嚴陣以待的警戒瓊崖戰士擊斃,而就在日本兵的屍體緩緩倒下之後,一個黑球樣的東西從他的手中滾落了下來。
“小心手雷!”
根本不用看清那到底是什麼,瓊軍戰士們便條件反『射』式的大喊着趴在地上,這一次好在戰士們反應及時,手雷僅僅使兩人受輕傷,而沒有造成死亡。
繼續前行到了二樓,瓊軍戰士們開始逐房間的進行搜索,爲了保證安全,在進入房間之前他們都會先朝房間內投擲一顆手雷,在手雷爆炸之後再進屋檢查。
或許是預感到瓊軍戰士的這種搜查方式會讓他們難以固守在房間內,所以當瓊軍戰士們檢查到第三個房間的時候,位於走廊盡頭的房間裡突然衝出來三個日本兵,他們每人手中都有一顆手榴彈。
瓊軍戰士們只來得及進行了一輪『射』擊便看到日本兵的手榴彈投擲了過來,他們趕忙躲進房間,好歹是逃過一劫。隨即頭也不探,身子就藏在房間內,只伸出手去用突擊步槍朝着剛剛日本人的方向狠狠掃了一個彈夾。
警惕躲在房間內的伸出鏡子來觀察了一下走廊的情況,當瓊軍戰士們看到地面上躺着的三具屍體時才鬆了口氣,準備起身出去。
“隊長……好像還少一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