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大老闆房間在宿舍三樓,我隨衆人走進房間,只見這個房間原來是兩個房間,中間那壁牆打通了,裝了個門就形成了一個套房。房間裡面裝飾得很豪華富氣,看來老闆很懂得享受。
老闆長得不是很高,一米六五左右,偏瘦,戴着雙眼鏡,渾身溼漉漉的,面如死灰的坐在廳的沙發上。
另外一張沙發坐着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長得還算清秀,看穿着就知道是老闆包養的金絲鳥,滿臉驚恐的望着衆人。
周錦輝進來後坐在正中的沙發上,鄙視的看着雄大老闆:“陳老闆,想不到我們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真覺得難過……陳老闆,做老闆就要厚道,難道這道理你都不明白?”
“你不要我們廠的貨,也就算了,但你得將貨款結算清楚給我呀,你卻沒有。就算你一下子拿不出一百多萬貨款結算清楚,也就算了,你可以分月分次付款給我呀你卻沒有。你就算一下子資金很困難,你可以同我商量,給個時間限期,到時將貨款付給我呀,你卻沒有。”
“他母親的,你這不是欺人太甚,當我是個傻B呀,你真的以爲我本地人好欺負的嗎?哼!信不信你明天就到珠江底餵魚?”
一個小弟準備上前打陳老闆,但給王一彪喝止:“哈哈笑道:“哈哈哈,陳老闆,我王一彪在東莞混了這麼多年,這點小事絕對可以做得到,保證一點痕跡都沒留下,陳老闆要不要試試?”
陳老闆聽到周錦輝和王一彪一唱一和,給嚇壞了。
他在辦公室看到門口來了幾部車,車上下來這麼多人,周錦輝就在其中,知道肯定是來找他的,就趕忙躲起來,沒想到還是給人發現了。
聽旁邊這個人口氣,應該是混B社會的,他在家裡就見識過B社會的殘酷無情,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完了完了,要是惹上B社會可不是好玩的,錢財是身外物,還是破財消災吧。
陳老闆慌忙說道:“周老闆,別,別生氣,這貨款好商量,我現在資金真的有點困難…”
但說話馬上給周錦輝打斷,怒道:“哼。陳老闆真是不見棺材不流淚,還以爲我那麼好糊弄……你困難?我上法院告你,你就溜回臺灣收貨款,等風頭一過,就帶着貨款到樟木頭來……他母親的,包女人就有錢,你算什麼老闆?”
“這點貨款都拖,你開個鬼廠呀。你困難?昨天又回臺灣去收貨款,還以爲我不知道,你底細我一清二楚。”
“哼,今天要是收不到貨款,那這貨款我也不要了,你同珠江底的魚去說吧。”
陳老闆原還想抵賴的,沒想到周錦輝對自己如此清楚,現在聽盧雄飛講出硬話,嚇得膽戰心驚:“周老闆,彆氣彆氣,你看我都弄糊塗了,昨天的確收了些錢,我現在拿給你。”
陳老闆說完想站起來,但剛纔給嚇得腳軟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再試了試,還是不行,就對旁邊女孩子說道:“夢心,你去裡面幫我將支票拿出來,就在牀頭抽屜裡面。”
那女孩子聽到,馬上戰戰兢兢的站起來,走進裡面。
“小陳,你將貨款總額告訴陳老闆。”看到陳老闆說拿支票,周錦輝就吩咐會計小陳。
“陳老闆,雄大彩印廠去年五月份欠我廠貨款金額420809.23元人民幣,四月份欠貨款金額398905.12元人民幣,五月份欠貨款金額325967.26元人民幣,三個月欠貨款總金額1145681.61元人民幣。按照合約違約金2%計算,還應賠償違約金22913.63,雄大彩印廠共欠華高廠總金額11685952.24元人民幣,這是華高廠送貨月結明細單,請陳老闆過目。”小陳不慚是會計,這些數目早已熟透,看都不看就背了出來。
陳老闆一聽那臉就拉長了,他拖着貨款不給,根本沒有想過要付違約金這方面,想到現在要多給兩萬多,心裡感到有點肉痛,早知道當初如期付款多好。
可以說,陳老闆腸子都悔青了。
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王一彪發威了,輕咳了一聲,帶着點嚴厲的語氣說道:“陳老闆,看你也不是個好老闆,平時肯定刻薄對待工人,要不,怎麼沒有看見一個工人出聲幫你。本來我還不想出聲,但不出聲很不爽,我看嘛,就湊個整數,120萬,多的算是請我們這幫兄弟飲茶費。陳老闆,不要說我痛打落水狗,現在只是給你一個教訓。”
陳老闆一聽,臉馬上變了色,臉拉得更長,沮喪的坐在那裡不出聲。
我看着陳老闆那狼狽相,心裡卻在偷笑,那個叫你平時不對工人好一點,王一彪就是最看不過你這種人。
正想着,褲袋裡的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竟然是程琳打過來的。
平時都是自己打電話給她的,今天她主動的打電話,莫非是臺銘公司業務有了發展,我心裡這樣想着,走出房間,按通了接聽鍵
“琳姐,你好。百忙中給小弟打電話,是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訴小弟?”
電話那頭的程琳咯咯笑了一兩聲,“楊爽,你就會哄琳姐,聽得我心裡很舒服。”程琳說完,跟着嘆了一口氣,聲音低沉的告訴我,“楊爽,告訴你一個壞消息,你的報價表副總還沒有批下來。”
我原本歡欣的心剎時沉了下來,看來業成公司的業務黃了,上次大哥的情況也是這樣,沒有通過副總審批,後來業務不了了之。
自己的努力,終沒有換來好成果,我心裡嘆了一口氣。
“琳姐,沒關係,業務做不成,能認識你這個朋友也是一種收穫,你說是嗎?”我雖然有些喪氣,但還是保持平靜,誠懇的說道。
程琳沉默了一下,笑着說道:“楊爽,你說的可是真心話?”
“琳姐,業務不成朋友在嘛,能認識你是我的福氣,呵呵……騙你又沒有飯吃。”
電話那頭的程琳樂了,嗔道:“你就喜歡貧嘴,看你這麼誠心,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副總剛纔通知我們採購科,明天到你們廠參觀。你應該明白其中意思了吧。”
我心裡一喜。
當然明白參觀的意思,凡是一個大公司,如果要在你廠訂貨,就會先去你廠參觀,察看一下你廠的實力。
在業務員眼裡,如果客戶來廠參觀,就表示業務成功了大半。
原來自己給程琳耍了,好在剛纔自己沒有表現出悲觀,否則這
個臉就丟光了。
“楊爽,一悲一喜的滋味感覺如何?”程琳適時地說道。
“琳姐,你耍我,今晚我要你請我吃飯。”臺銘公司業務終於有了進展,我心裡當然樂開花,gan脆耍起寶來。
“咯咯咯…好,今晚我請你吃飯。”程琳給我逗得笑了。
“真的?”
“難道我騙你不成,今晚六點半,樟村樟興酒店門口見。”程琳否定了我的疑問,還不忘補了一句,“嘻嘻,那裡的鮑魚很好吃,嘻嘻……不說了,Bay-by。”
當我再次走進房間,事情已經差不多弄妥,周錦輝正在教訓陳老闆:“陳老闆,不是我想說你,做生意就要講究誠信,沒有誠信,做生意就是自掘墳墓。工人是幫你掙錢的,不是做你奴隸,想把廠搞興旺就要以誠信對待客戶,以最好福利回報工人。好了,你好自爲之,我們走。”
王一彪本來坐在一邊笑*的看熱鬧的,聽到周錦輝說走,收起笑臉,露出嚴峻的神色,隨即站起來,待衆人出去後,才走出房間,並用對講機通知小弟,“各位兄弟注意,注意安全,收工。”
衆人在廠門口集中後,周錦輝等人上了車,王一彪迅速檢點手下人數,確定全部到齊後,一揮手,衆小弟迅速上車,六部車一溜煙的駛離了雄大彩印廠。
我跟來時一樣,還是坐在王一彪的車。
“彪哥,陳老闆的貨款收完沒有?”我剛纔出來接電話,以後的事情並不知道。
王一彪沉聲說道:“他敢不給?難道不怕我把他大卸八塊,一分不少,整數,一百二十萬。那鬼東西,包二奶玩女人就有錢,到正經就說沒錢,還做什麼生意,真的看不過眼。他母親的,說着就來氣。”
“原以爲他會爽快的寫支票的,結果說帳戶上只有一百萬,我看不過眼,就準備拿他證件,他就軟了,乖乖的寫了一百二十萬支票,他母親的,真不是男人。”
我從來沒有見王一彪發過這樣的火,想想當時的場面肯定有些偏激。
“呵呵,老大就是老大,發起威來真的象只母老虎。”我看氣氛有些緊張,就笑着打哈哈。
“母老虎?你才母老虎。”王一彪聞言愣了一下,然後“噗哧”一聲自己笑出聲來。
我望着窗外一晃而過的高樓大廈,那一個個極具誘惑力的大幅廣告,腦裡卻在想着臺銘公司的業務。
臺銘公司明天來廠參觀,怎樣去接待,自己可沒有一點經驗,自己以前接待的都是小廠的採購,帶進廠裡轉一圈後,就去酒店吃頓飯就了事。但業成是一間大公司,來的人數肯定不少,職位也絕對的高。
怎麼辦?
我思考着這個問題。
周老闆,絕對是要告訴的,等一會回到華高廠再說。
龔高飛?
對,先打電話問一下大哥,他經驗豐富,肯定會知道怎麼處理的。
想到這裡,我拿出手機,拔通了龔高飛的電話。
“嘟……嘟…嘟…”電話那頭沒有人聽,很快,電話自己給掛斷了。
我疑惑了:大哥現在幹什麼,怎麼連聽個電話都沒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