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鄭碧星覺得非常想不通的是,崔木槿在她面前一直表現的坦坦蕩蕩,完全沒有心虛反悔的時候。
她每次語氣熱絡的勸自己吃東西的時候,心裡面難道就不會有一絲的不忍嗎?
這加着毒料的食物一送就差不多五年時間,幾乎都不間斷。
她可真行啊。
鄭碧星想起連春姜夏蔥都不止一次的提醒了,可自己還是一意孤行的認爲木槿不可能是那樣的壞人……
歸根結底,就是她娘說的那句話,她還是太容易相信人了……
阿楚輕輕一笑,出言安撫鄭碧星:“如果沒有冬菇姑娘這次的留心,或許是無法挽回,但既然發現了,及時阻止,還是有餘地的。”
鄭碧星聽到這裡,轉頭望了一下慕夕雪,澄亮的黑眸裡閃着感動的水光。
她朝慕夕雪伸手,慕夕雪忙配合的把自己的手遞過去給她,想給她安慰的力量。
慕夕雪還以爲她會說一連串感謝自己的話,可誰知她捏緊了自己的手,非常的用力,嘴脣微微張了張,輕吐一口氣,什麼都沒講。
慕夕雪只覺得她的力道快把自己的手給握斷了。
疼啊,疼。
阿楚又道:“還是讓我朋友給你診斷一下吧,看如何來安排。而且……那個胡石散,雖然你每次服用的量不多,但日積月累,也有一定的藥性了,你要戒掉這個癮,估計有點難,你要非常有毅力的堅持下去才行。”
“我會的,你放心。”
鄭碧星聲音並不大,但是眼瞳明亮,語氣很篤定。
鄭碧星說到這句話的時候,估計也是沒想到,煎熬來的這麼快。
就在第二天上午,原本早上還比較平靜的鄭碧星就開始不對勁了。
難受,非常難受,說不上哪裡難受,但就有種抓心撓肺渾身都要炸開的感覺!
她躺到牀上,痛苦難耐的低吟,扭動身體。
過了一會,低吟都帶了一絲哭腔。
阿楚的朋友在凌晨天未亮的時候就悄悄的進來給鄭碧星看了,說如果胡石散再多吃個兩三年,那真的是無力迴天了。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千萬不要再沾染那個東西!
就算是綁住手腳,堵住嘴,也要強制性的不能碰。
——雖然很突然,但是鄭碧星的戒斷之路就這樣開始了。
從半夜就開始下的大雨還在嘩啦啦的下着,雨點砸落的聲音非常的響亮。
慕夕雪理所當然的坐在牀邊一直陪着鄭碧星,心急焦急,卻無能爲力。
“碧星,開頭都是很難熬,但是你說過你會堅持下去的,對嗎?你是一個堅強的人,你怎麼會被區區藥物所控制呢?一定要堅持啊,堅持!”
慕夕雪只能不停的說類似這樣的話來鼓勵她。
讓慕夕雪感到安慰的是,鄭碧星再難受,也沒有說出“我不戒了,我要放棄”這樣的話。
春姜和夏蔥是鄭碧星的心腹,在前一天晚上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她們兩個簡直是又生氣又憤怒,對崔木槿恨得直牙癢癢。
但因爲鄭碧星說讓她們兩個暫且不要聲張,這才憋屈的忍着。
現在看鄭碧星如此的痛苦,兩個人又幫不上什麼忙,急得直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