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孫武正被捲入混亂的漩渦時,整個城市也陷入騷動之中。就在官府把丹娘懸首示衆後不久,域外有一隊巡邏士兵受到襲擊,全軍覆沒,死狀極其悽慘,一律都是被大卸八塊,其中還有幾具屍體像是被猛獸噬咬過,內臟七零八落的慘狀,讓人不敢多看一眼。
事情發生的時間如此巧合,讓人無法不產生聯想,官府很快就會宣佈必將全力緝拿兇手,誅滅那些挑戰朝廷權威的不法分子,也立即封鎖了事發現場,交由專業人士進行調查。
“專業人士”一詞有些模糊,乍聽之下都會以爲是官府中人,但事實上,很多時候在專門技術上,官府的專業程度比不上民間,不得不向民間人士求助,也因此,當孫武在怡紅樓參加豪飲王大賽時,一支看來很奇怪的小隊伍,悄悄來到事發現場的銀沙河畔。
滾滾溪流奔竄,銀沙河的河水反映日光,彷彿千朵白雪落梅墜於河中,清澈的河水沒有一絲雜質,請楚地映出水下事物,幾尾游魚一溜煙就閃得不見蹤彩。
午後時分的河畔,沒有半個遊人渡客,就連本來在附近封鎖現場的官兵都撤離不見,只餘下河水滔滔,發出萬馬奔騰似的轟然聲響;而岸上都是久經沖刷的大小鵝卵石,灰白色的石面上有着紅褐血痕,普通人不易看出那是什麼,但在行家的眼中,每一道乾涸血痕的位置、每一塊鵝卵石破碎地形狀,都透露着當時血戰的慘烈情形。
六名戴着口罩。身穿白袍,手執專業工具的女性,矩細靡遺地搜索着現場,儘管行兇者已經將這裡大肆破壞。但她們仍是不厭其煩地做着檢測,希望能多蒐集到一些蛛絲馬跡,還原案發當時的詳情。
指揮這六人地首腦,正在數十尺外遙遙觀望,等着她們的專業檢測報告。那是一頂似車非車、似橋非轎的奇異物體。周圍有六名美貌婢女配劍隨侍,雖然她們沒有佩帶任何識別身份的信物,但這等獨特的豪奢排場,任何一個有江湖閱歷地人都認得出來,那是萬紫樓使婢羣,還有寶姑娘出巡的特殊法寶“七香車”。
高水準的專業人員,檢測報告很快就出來,送入七香車內,跟着,所有的檢測人員連同婢女羣都全數退開。遠遠地退出數百尺外。進行戒護,不讓任何閒雜人等靠近。
也直到所有人都退開,寶姑娘有從七香車裡步出現身。
仍是那一襲華麗的鳳凰舞衣,縱然紗巾遮掩了面容,寶姑娘的一舉手、一拾足,卻都是美得驚人。只不過如果讓孫武來看,就會覺得此刻寶姑娘的身影美則美矣,卻欠缺了一種細緻,一種醉人的嫵媚風情。
那種感覺很難形容,雖然只是極微小的分別。但卻像是真貨與冒牌貨的雲泥之別,天差地遠。
寶姑娘邁出幾步,往一塊大石方向走去,卻在靠到近處時,大石地另一側冒出了一個聲音。
“別靠近,這個距離就可以了。”
“是,小姐。”
身爲萬紫樓地少主,除了母親鳳凰夫人,寶姑娘應該是沒有主人的,但她不但口稱對方爲“小姐”,甚至還微微欠身表示尊敬,只是因爲顧忌泄密,這纔沒有真正彎腰下去。
異常的動作,無形中已經透露出許多訊息……
“檢驗報告如何?”
“乍看之下,確實很像是騎團的行兇作風,查出來的幾樣證據也直指他們,如果單純是用官府的檢測方式,是絕對找不出什麼問題地,不過被我們用幾項新技術鑑定後,本來的證據出現許多疑點,不排除有人故意栽贓的可能。”
“……和我的估計相同。事情看來是越來越複雜了啊……”
隨着說話,大石後的人影探出小半身體,陽光照在她請秀地面孔上,赫然就是被逐出萬紫樓的俏婢香菱。但如果孫武看到此刻的香菱,很可能瞪大眼睛認不出人來,因爲她一直散發的和氣、溫柔感覺,消失無蹤,被一種慧黠聰敏的自信給取代,看上去就像是一頭昂首闊步的鳳凰,又驕傲、又神氣。
“騎團這幾日內就在此地附近,敢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假冒他們,這種人不會太多……”
“小姐的意思是……是官府刻意製造這個事件?”
“說官府,倒也未必,或許連地方政府都被矇在鼓裡。直屬武滄瀾的特務部隊已經來到本市,以他們手邊的資源,要做這種事輕而易舉。”
“但是佛血舍利重見天日,將要歸還慈航靜殿一事,已經鬧得滿城風雨,在這種時候挑動兩族紛爭,有什麼好處?”
“這個問題留着去瘋人院問吧,我也不知道瘋子做事是追求什麼好處。”
如此時局,世上的瘋子很多,不過能夠指揮特務部隊的頭號瘋子卻只有一個,大武皇帝武滄瀾,一向是個高深莫測,沒有人能夠臆度其瘋狂心態的絕頂狂人,他的佈局往往乍看之下合理,卻又存在許多矛盾與難以索解之處,除了他本人,誰也不知道他的真正想法,又或者……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總之,動用本樓所有的情報管道,務必要嚴密監視天子龍船的動向,如果它離開了京師,立刻要把消息告訴我。”
在目村的官方消息中,大武王朝最大的飛行工具只是一些小東西,還沒有能力開發出可以航空的艦艇級器械,但知悉內情的人都曉得那不過是假象。而在大武王朝所建造地多艘航空艦艇中,實力最精強、裝備最優秀的一艘旗艦,則是被當作皇帝御艦的天子龍船。
正常情形下,天子龍船不會離開帝都。但若那艘金黃色的鉅艦離開地底秘庫,將它雄偉地身軀在空中擺動,那就只代表了一件事,就是大武王朝的天子離開了帝都、離開了寶座,即將把嗜血的牙與爪伸向大地。
“……小姐的意思是。武滄瀾不但指揮了本次的事件,就連他本人也可能爲此離開京城?”
沒有使用“陛下”、“皇上”之類地敬稱,忠君愛國的想法在兩名女子心中從不存在,她們也不覺得這是個問題,但武滄瀾會離開京城,這卻可能變成一個大問題。
“這……真會這樣嗎?武滄瀾離開京城,這件事滿難想象的。騎團的實力雖然不弱,但皇宮大內亦是高手如雲,光是血滴子組織就可以吃下騎團,用得着武滄瀾親自出馬?”
“在騎團真面目被揭開之前。我還不敢這樣肯定。但既然騎團的前身,已被證實是域外異族的聯合軍,武滄瀾就不可能放任他們在領土內爲所欲爲,因爲騎團數年來的種種行爲,是對朝廷威權的挑釁,當他們失去了神秘的保護色。以武滄瀾的狂霸個性,絕對無法忍受有人這樣向他公然挑戰。更何況,有某種東西,相信已引起了這狂人地興趣。”
話中所暗示地東西,是這幾年來沸揚於江湖的另一項傳聞:騎團的團長雖然年少。但卻擁有一柄魔性之刀、一式魔性的刀法,他持這柄魔刀上陣,殺敵從不用第二招。
“婢子也曾聽過這個傳聞,最早只以爲是誇大其詞,但小姐的意思……”
“是否誇大其詞,不得而知,畢竟沒有人與他接觸後仍能生存,但域外異族是個絕對講究實力的地方,北宮羅漢這樣地人物願意屈居他之下,那柄魔刀必然有其實力,光是這一點,就足夠引起武滄瀾興趣了。”
“婢子有點好奇,他堂堂帝皇之尊,會被這種傳聞影響?”
“因爲這個皇帝,是一個極度狂熱的武癡。若是有一柄魔刀殺敵從不用第二擡,這等神乎其技必然會引起他的注意。雖然這狂人不忌諱被批評以大欺小,但過早爆發戰鬥,卻會失了戰鬥之樂。在這種情形下,最好的做法就是放任騎團,讓這支來自域外異族的武裝部隊有提升機會,等到甜美地果實成熟,就是出手摘採的時候。當等待數年的果實終於被吃下肚去,那時的滿足感想必會非常快慰吧。”
只不過………
“騎團的背後,一定有頭狐狸,這個計劃抓準了武滄瀾的武癡個性,非常了得,我琢磨至今,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所以小姐認爲,武滄瀾要親自出來摘採果實了?”
“本來還沒那麼快,就我來看,如果多放個兩三年,應該會更符合武滄瀾的期待,但騎團的真面目暴露,大武王朝不能放任他們再橫行下去,武滄瀾就會採取動作,我相信佛血舍利所掀起的連串風波也與這有關,你回去之後替我轉告孃親,請她在這件事情上多做提防,不要讓本樓捲入風波之中,成爲武滄瀾藉機肅清的對象。”
這就是本次會面的真實目的,對坐鎮總部的鳳凰夫人提出警告,停滯已久的江湖局勢可能即將掀起大變化,若是沒有察覺到這一點,萬紫樓可能因此變成有心人眼中的一口餌食。
“那……小姐你不回去嗎?原本這一次你出來,是爲了避開朝廷耳目,與袁少俠秘密交易,現在交易已經完成,你遲遲不回萬紫樓,夫人很掛心你,樓裡頭很多事情也需要你來裁斷啊,還有,此次與慈航靜殿聯手,要在怡紅樓中伏擊騎團的計劃,也需要你來……”
萬紫樓中的第一智囊,從數年前已開始接手樓中大小事務,表面上是爲了繼承作淮備,事實卻是因爲其能力逐漸嶄露頭角。連鳳凰夫人都多所侍重。數年後的現在,情勢己與當初明顯不同,倘若她長時間不在,萬紫樓的行政事務確實會因此受到影響。
“抱歉了。香菱,一時三刻間我還沒有辦法回去。不,或許要一段很長地時問了,在我肯定一些事情之前,我不會回樓裡去的。就先保持現在的聯絡方式吧,倒是怡紅樓的伏擊計劃,務須小心佈置,最多三日之內,騎團必然來攻,不能太大意了。”
“小姐你……是因爲那個姓孫地少年嗎?打從你那天見到他之後,人就變得很奇怪,後來還……”
“別問,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你,因爲有一些東西我還不能肯定。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等的那個人。”
該交代的東西。已經說個清楚,但就在雙方要分頭離去的時候,一道意外的臨時逼訊,讓本該結束地談話有了變化。
“抱歉,小姐,有一件事情您或許該知道。那個姓孫的少年,目前正在市內的怡紅樓中……”
“哦,這可有趣啊,我的小主人突然開竅了嗎?是哪位姊妹在服待他?”
“並不是。他不是來嫖院,而是參加豪飲王大賽。目前很有希望獲得冠軍,附帶一提,另外那位小殤小姐,已經成功奪得大胃王比賽的冠軍。”
“怎、怎麼可能?”
倘若只是普通的競賽或遊戲,那都不會有什麼問題,可是豪飲王大賽卻不一樣,爲了能夠招攬人有,充分發揮宣傳效果,這項比賽特別弄出了噱頭,優勝者可以向萬紫樓提出一個要求,而萬紫樓爲了表現本身的神通廣大,也必定會爲其完成。
但既然可以安排的表演,內中就有不盡不實之處,每次比賽時萬紫樓都會安排“刺客”,也就是酒量其佳的酒豪參賽,奪得冠軍,以減少被陌生人勝出的風險,由於所有願望都在事先已被擬定,事後實現起來自然輕而易舉,至於這一次地豪飲王大賽,當然也是由內定安排地,可是……
“四個事先安排好的的刺客,全部都已經醉倒在賽場裡,而且本次大賽比拼的壇數,也超過了以往紀錄,那位孫武少爺喝酒像是喝水一樣,確實是個酒中豪傑啊!”
“………居然會有這種事!”
短暫的震驚平復後,很快就變成清脆的笑聲,少少的意外,有時候反而能夠帶來意想不到地樂趣。
“呵,知道了,你們不用擔心,這件事我會處理的,相信不會有什麼太離譜的願望出來。”
這一次的私密會晤宣告結束,當“寶姑娘”回到七香車,在武裝婢女們的護送中離去,藏在大石之後地身影,面上的笑容慢慢斂去,變成一種若有所思的神情。
(其實,他有金鎖片,這信物既然在他手裡,就應該是他沒有錯,但……怎麼可能會是這樣的一個人呢?萬紫樓十六年來等待的,不該是這樣的人啊!)
初見金鎖片信物時候的震驚,現在並沒有消退,隨着相處時間越久,越瞭解少年的性情,自己已經很詩楚他不是那種能夠作僞的人,扮豬吃老虎的可能性基本上可以排除。
但這個答案卻只造成更大的困惑,因爲自己所等待的那個人,不應該這樣的單純、善良。看他那麼認真地思索,爲了域外異族與中士人的問題苦惱,自己真不曉得該笑……或看該露出什麼表情纔好。
教育他的人,到底往他肚子裡灌輸了什麼?最早的時候,自己只對他所修練的武技感興趣,但現在,對他腦內思想的興趣已經大過武技。
他以爲他自己是誰?大武皇帝?還是武林至尊?不過就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就想改變這個世界,難道已經以爲他自己是救世主了嗎?
想到這裡,本來確定的答案又開始動搖。
(不可能!不可能會是他,也許他只是機緣巧合,意外檢到了那塊信物,又或者這也是某種對我的考驗,不能那麼快就下定論。要再多觀察一些時日才安全。)
做好了決定,當微風再次吹來,大石之後只見淡淡的紅彩一閃,跟着就消失不見。彷彿從來就沒有什麼東西存在過……
~~~~~~~~~~~~~~~~~~~~~~~~~~~~~~
置身於怡紅樓中,孫武也碰上了一個不曾預期地情勢。他來參加豪飲王大賽,一開始只是被人強拉過來,而後是聽說贏得豪飲王大賽,可以向萬紫樓提一個要求。自己才坐下來賣力喝水。
之間的過程,其實已經沒什麼印象了,反正就是一個一個的酒罈被送到面前,自己就像喝水一樣一罈接着一罈灌了,說是喝水,其實真的差不多,因爲喝在嘴裡地感覺,就是甜甜的水。
然後……然後周圍的人就紛紛倒地,那些看起來比熊、比牛還要粗壯的大漢,全部都躺倒在地上。不醒人事。嚴重的還口吐白沫,像是被人踩着肚子地螃蟹一樣,除了對面的一名白衣少女,就沒有人還可以與自己競爭。
這名少女纖細文雅,但是卻也堪稱酒國豪傑,一罈一罈的酒如長鯨吸水般喝下去。面不改色,自己還是首次碰到姊姊以外,能夠與自己拼酒拼到頭痛的強敵,雙方拼得真是很驚險,其實就只差個兩壇。
不,也許只差一罈,自己只要再多喝個一罈,應該就要趴在地上吐了,然而對方卻早自己一罈放棄,這應該就是註定吧。
最後還是自己贏了,糊里糊塗喝贏了所有對手,要頒獎的時候沒有看到寶姑娘,不過自己在意的事情不是這個,而是在白衣少女棄權的時候,那輕輕的一聲“我喝不下了,認輸”,聲音雖然很細,聽在自己耳中卻有若雷嗚,因爲那聲音正是提點自己按下北宮刀魔斬擊的恩人。
如果不是這個聲音的提點,自己已經被北宮羅漢砍成兩段了,幾日來一直在猜測聲音主人不知是何模樣,怎都沒想到會是個這麼美麗地白衣少女。比賽一結束,自己就急着揮開人羣,湊上前去與她說話,但她卻主動朝自己是來。
『是孫武孫選手嗎?恭喜你獲得優勝,我是妃憐袖,初次見面,你好。』
妃憐袖,這是個非常清雅地名宇,特別是對方始終溫文和氣的態度,讓孫武從初見時就充滿好感,當那隻白晰柔嫩、象徵着友誼的手掌向他伸來,他不假思索地就握了上去。
象徵着友誼與和善的握手,應該是一個好的開始,但一個預料之外的變化,讓孫武大吃一驚。
就在兩掌相握地一瞬間,孫武陡然間覺得不妙,小殤幫自己套上的手環法寶驀地生熱,被觸動而運作起來,緊跟着,自己體內真氣開始流轉,那個運轉方式更依稀有些熟悉。
………無孔不入掌。
大淫娥西門朱玉當年名動天下的絕技,孫武近日便靠這神掌兩度迎戰騎團,建立奇功,如果可以,他倒還滿想花點時間鑽研,認真找出無孔不入掌的施展方式,將這套掌法自由運使,畢竟這其實是一套很有意思的東西。
不過那絕對不是用在此刻,不是用在自己正牽着女孩子手掌地時候。也許這樣的使用有真正切合創招者原意,但孫武可不願意發生這種事,再怎麼說,自己都沒有那種在衆目睽睽之下剝光女孩子的惡劣嗜好啊!
想是這樣想,但是事情發生得太快,孫武縱然想要阻止,卻已來不及改變發生中的事實,無孔不入掌的掌勁透發直入,陣陣清脆的裂帛聲響中,少女身上的雪白衣裳已化作碎片紛飛。
“咦?”
“呃!”
儘管出現這種情形非孫武所願,不過在衣裳碎裂爲片片細絹紛飛,內裡欺霜賽雪的粉嫩肌膚裸露瞬間,孫武還是被那股無身形容的美麗所影響,一時之間渾渾噩噩,全然不知人問何世。
或許是創招者當初的特殊用意,無孔不入掌的第一重勁,並不會徹底碎光中掌之人地衣衫。所以之前無輪是騎士也好,北宮羅漢也好,被一掌打中之後,即使身上衣衫爆碎。卻都還留着內裡最貼身的一件,現在情形當然也不例外。
在穠纖合度的窈窕身段上,一件背心式的淺綠色褻衣,遮掩住胸前盈盈一握地玉峰一裁白膩如雪的肚皮雖然裸露出來,但渾圓的小香臀卻被緊緊包裹在蔥綠色褻褲裡。四角形的緊身綢褲雖然不性感,可是上頭繡的朵朵梅花,卻深深印在少年地視網膜,讓他在往後很長一段時間裡,看到梅花就滿臉通紅。
衣裳下的美妙胴體,並不是那種火辣辣的傲人曲線,但最令孫武印象深刻的,卻是那一身晶瑩剔透的雪膚。白鳳如脂,嫩滑細緻,像是輕輕一掐就會流出水來。孫武從沒有看過那麼白、那麼嫩的肌膚。瞬間給視覺的震驚,超越了慾望,昇華成爲一種對“美”的純潔讚歎。
不過,那確實是只有短短一瞬間……
在衣帛乍裂的前一刻,妃憐袖“咦”了一聲,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接着場內就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幾乎讓人站不穩腳的強烈狂風,把在場地每個人吹得東倒西歪,有些被風尾掃個正着地倒媚傢伙。甚至身不由主離地而起,被吹撞到樹上、牆上,與其他人跌成一堆。極度兵荒馬亂的場面,自然沒人有餘裕注意到旋風的中央,有一具美得令人嘆息的凝脂胴體半裸呈現。
孫武沒看到妃憐袖的動作,卻肯定她做了什麼,因爲自己與她所站的一步半距離內,就是這陣狂暴旋風地風眼,絲毫不受彩響,自己雙眼不被風沙所迷,可以清楚看見整件事的真相。
無孔不入掌是種神奇的掌法,不只碎衣,還能夠裂甲,當日就曾經破碎騎士的白狼戰甲,這時順着女體的玲隴曲線延伸,在碎裂衣裳地同時,就連妃憐袖戴的那個眼罩型墨鏡都被破碎,露出了一張宜嗔宜喜,清豔秀麗的臉龐。
那確實是一張符合期待,堪稱是天仙絕色的美麗臉龐,孫武雖然沒見過寶姑娘的真面目,卻覺得面紗下的那張臉再美也不過如此。如果她直接用這個真面目來參加豪飲王大賽,恐怕有一現身就要引起大騷動,也難怪妃憐袖要戴上這笨重墨鏡才現身話動,然而,縱使見到臉了,孫武仍有少許遺憾,因爲妃憐袖雙目緊閉,不讓人看見她的剪水星眸。
“咦?”
狂風大作的下一刻,妃憐袖的眉心突然生出變化,兩眼之間的雪嫩肌膚上,綻放出絢爛金芒,耀眼燦放,迅速勾勒出一個眼晴的形狀,雖然雙目未睜,但這隻金光之瞳卻彷彿是第三隻眼般睜亮。
奇異的情狀,孫武不曉得這隻第三隻眼究竟是某種奇功異術,抑或是一種神奇法寶,但它確實有着不可思議的異能,在這隻第三隻眼睜開的瞬間,附近十步之內的空間好採忽然停頓下來,本來碎裂成屑的片片衣裳,紛紛被定在空中,不受周圍旋風牽引,跟着更開始逆流,以妃憐袖的半裸香軀爲中心,碎裂的衣裳重新聚合回來,貼合在身上。
照理說,千片碎屑縱使重新聚合身上,也不過還是碎屑,但那第三隻眼的神奇異能顯然不只如此,當週圍狂風止息,狼狽的人們從地上掙扎起身,或是錯愣、或是大聲咒罵地質疑起這場怪風,注意力重新放回那仍握着手的一雙少年少女,全然沒有人察覺任何異狀,因爲少女身上的白裳完好如初,全然看不出曾經受過什麼破壞,就連那個笨重的眼罩墨鏡都復原完好,重新遮掩了那無雙麗容。
孫武目瞪口呆,想不到眼前少女有如斯神通,硬生生在衆目之下,把一場糗到極點的危機化消,逆危機爲轉機,把事情無聲無息地漂亮解決,除了自己,恐怕在場沒有任何人知道曾發生過的事。
『你是來找那個小女孩的吧?我剛剛幫她治療過,目前已經沒有大礙,你可以不用太擔心,等會兒我可以帶你去見她。』
仍是這樣一聲輕輕細細的傳音入耳,溫和的語調,聽不出絲毫怒意,多少讓孫武有些訝異,想不到這樣唐突的意外居然沒有觸怒對方,心裡覺得不好意思,正想要開口道歉,那隻與自己相握的柔荑已經放開,確實移到自己頭頂,輕輕的拍了拍。
“很有意思的惡作劇,但如果用在別人身上,可能會引起很嚴重的後果,希望你下次引以爲戒。”
惡作劇?
聽到這句話,孫武有明白自己完全被對方當作是小孩子了。一般情形下,少年並不在意這種事,但這次也不知道怎麼搞的,聽見這句話的感覺並不好,甚至可以說非常糟糕,他很不想被眼前這名少女看作是小孩。
“我……”
孫武想要說些話來解釋,但第一個字纔出口,後腰陡然傳來一股大力,讓他站立不穩,一下子往前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