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自己作了個滑翔翼,想要開溜出去,後來被鳳姐扁得不‘成’人形,那好象是去年的事,今年的新‘花’樣變成三更半夜不睡覺,偷偷離家挖地道了嗎?”
升旗朝會結束,所有學生各自回到教室的路上,一向慣於翹課的小殤反常地留下,嘲諷孫武的翹家大計。
“梁山泊距離地面大概是一萬尺,你預備把地道挖到哪裡?如果挖穿了地底,你想要直通地獄嗎?”
“我沒有那麼魯莽啦,這件事我也是有充分計劃過的,只要地道能接通雲路天梯,我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去。”
自小生長在梁山泊的孫武,當然曉得要進出村子並不容易。根據村人的說法,每年會有一度極短暫的時間,梁山泊周圍的雲渦會出現自然異變,形成“雲路天梯”,那將是外來人唯一可以登天而入,進入梁山泊的機會,若是時機拿捏不準,或是自身速度不夠,登天途中階梯消失,那就會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場。
雲路天梯接通雲渦的時間可以計算,雖然有風險兼異想天開,但在孫武看來,這不失爲一條可行之策。
“村長老爹還沒有回來,但鳳姐可是好好的,如果被她知道你又想翹家,就算金鐘罩都罩不住你喔。”
“我也知道啦,所以才趁她出去喝酒的時候開工啊。”
翹家最大的障礙,其實是姊姊鳳婕,自小便將自己管束得極嚴厲,每次一提到村外的事物,不是故意把話帶開,就是疾言厲‘色’的警告,要自己放棄對外界的幻想,在梁山泊當中靜心度日。
“我們的先人當初在外頭……嗯,惹了很多麻煩,有很多仇家,如果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存在,就會……反正很不好就是啦,你就忘記外面的世界吧。”
姊姊言詞含糊,‘交’代得不清不楚,但孫武被壓抑下來的渴望,並沒有就此消失,反而隨着年紀的增長,越來越是熾烈,每一次翻閱書本中的內容,聽村人們談起外界的事物,少年的心就止不住地跳動起來,腦中浮現無數的憧憬,進而變成了實際行動。
這些渴望,孫武找不到什麼人可以談,唯一可以分享這些想法的人,也就只有小殤一個人。當然,之所以與她分享的理由,不是出於自願,而是因爲竊聽蟲法寶的無孔不入……
只是,同樣是自小生長在梁山泊,小殤卻對外頭的世界沒有多少興趣,每次孫武提起,她都表現得很冷漠。
“其實……小殤你很怪耶,你從來不會想要到外頭去嗎?我是說,村子雖然很好,但是你會不會想要到外界去看看呢?”
“不會啊,我在村子裡頭每天都過得很開心,周圍左右有很多人,每天都在努力讓我笑啊。”
“呃……是我的錯,這個問題應該拿去問你周圍左右的人才對,因爲你一向把快樂建築在他們的痛苦上。”
少年所沒有說出口的那句話是,其實自己也算是不幸的受害者之一,甚至可以算是受害者當中的第一名,因爲與小殤走得近的關係,平常她有什麼驚人之舉,自己都是首當其衝,這種生活已經很多年了。
“現在我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如果被你跑掉,我也要負責任……”
“這……小殤你真的知道責任兩個字怎麼寫嗎?”
“囉唆,字怎麼寫,你應該問老師,問我作什麼?你把非離開村子不可的理由說出來,我替你想想,如果不說的話,我就引爆埋在學校地下的火‘藥’,把學校炸上天去,讓你變成殺害全校師生的劊子手。”
孫武很想說“爲什麼殺人兇手會是我”,但又明白小殤絕不是虛言恫嚇,如果自己不回答,稍後教室肯定會變成一團大火球,焦屍遍地,只好絞盡腦汁,努力想個答案。
想離開梁山泊,這念頭不是成於一朝一夕,雖然最近多了一個新的理由,但那種說出來會臉紅的事,死也不能讓小殤知道,只好另外找個比較合理的‘交’代。
“嗯,被你這麼一問,我突然發現我沒有想過出去以後要作什麼耶。勉強要說的話,大概是出去以後繼續唸書吧,外頭的學堂一定和村裡不一樣,我早就想出去看看了。”
學堂是孫武獲得外界知識最重要的管道,也是他的夢幻之地,但相較於書本中的記載,梁山泊的這所學堂實在有許多歧異之處,讓孫武覺得些許不滿。這想法聽來很孩子氣,但孫武本人卻是非常認真。
“書上寫的書院,看起來都好大好大,還有很遼闊的前庭後院,上起課來就是幾百個院生同堂,看起來很氣派,和我們都不一樣的。”
“神經,梁山泊就那麼大,你想要多遼闊的前庭後院?整個梁山泊都給你好不好?你小心一個人走得太爽,從雲的邊界掉下去,那你就真是成功離家出走了。”
“不是這種大法,我不是那個意思啦。”
走在學堂的走廊上,孫武嘗試提出自己的觀點,但小殤卻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你真是一條無聊的書蟲耶,要念書的話,就在村子裡頭念就好啦。”
“那不一樣啊,在外頭唸書可能會有點不一樣的東西,課本上的那些書院,同學們都很和睦,看來很相親相愛的樣子,我們學堂裡的大家,年紀相差滿大的,相處起來就有隔閡,沒什麼機會變成外頭那樣的校園故事呢。”
“哦,你喜歡相親相愛啊……”
‘女’孩純真的面容上,浮現了一絲詭異的笑容,雖然不至於讓人不寒而慄,但也給人一種不懷好意的感覺。
“要看相親相愛,我們學校裡也有很相親相愛的典範啊。”
“哦,是陳老師與他的夫人,他們夫妻倆成親多年還恩愛如恆,這很不容易的。”
“不,是陳師母與班上的蘇同學。”
小殤說完,就伸手推開了旁邊的窗戶,孫武跟着探頭出去,望向窗外的山澗,幾乎是才一探出頭去,就聽到山澗旁傳來的人聲“……啊~~用力,不要停~~”,嚇得趕快把窗子用力拉上,半天臉紅耳赤,回覆不過來。
“小、小殤,山澗旁邊有人在……在……”
“嘻嘻,在相親相愛啊。”‘女’孩揚起拇指與食指,比了個手勢,還好象很靦腆似的轉過頭去,低聲道:“就是小武最喜歡看的那種東西……”
“不是這種相親相愛!我不是那個意思!”
忘記已經是今天早上的第幾次大吼,少年氣急敗壞地分辯着。
“我是說同學之間的相親相愛!不是相干!你爲什麼總喜歡扭曲我的意思,還總是找到這種奇怪的東西?而且,你這是什麼手勢?拇指和食指擦來擦去作什麼?拜託你,有個十二歲‘女’孩該有的樣子好不好!”
“囉唆!是你自己要看相親相愛的!”
天使面孔下的惡魔個‘性’‘露’出來,小殤一言不合,白嫩的小手瞬間快如閃電,在孫武仍面紅耳赤說話時,重重敲擊在他的小腹上,能夠抵抗數百斤重擊的金鐘護身勁恍若無存,肚子瞬間便凹陷進去。
“嗚……你的穿甲拳套又更厲害了……這次是肚子嗎……”
這一下真是痛到說不出話來,但是被觸發玩興的小殤,似乎不打算就此止住,反而蹲在孫武身旁追問。
“坦白招供!你對外頭的學校還有什麼期望?大聲說出來,我一次替你解決掉。”
“……沒、沒有了……你這樣子,我哪說得出來……”
“囉唆囉唆!男孩子應該要有男孩子的樣,快點說,不要吞吞吐吐的,否則我就引爆埋在教室地下的火‘藥’,把裡頭的人炸上天去。”
“你到底把學校當成什麼地方?到處在埋火‘藥’!”
這個年僅十二歲的恐怖份子,累積罪行已經到了罄竹難書的地步,但孫武目前所能作的,只有絞盡腦汁想個答案。
“除了相親相愛以外,過去我在書本上看過,外頭的學堂不像我們村裡這麼鬆散,學生和老師都很有禮貌,很有規矩……對,就是禮貌和規矩,只要有禮貌和規矩,師母就不會和同學發生這麼不可思議的事。”
“你會對這種東西感到嚮往,才真的是不可思議……不過,想看禮貌這種東西,不用特別到外頭去看啊。”
“什麼意思?”
兩個人說話之間,已經穿越走廊,進入教室。教授歷史的導師已經等在裡頭,一向遵守禮儀的孫武立刻疾行幾步,在座位上和其他同學一起向教師作制式的敬禮。
“老~~師~~好~~”
“嗯,各位同學好。”
一來一往的制式問答,是每一堂課開始的慣例,不過遠不及孫武百分之一好學的小殤,卻是在所有人都坐下以後,才姍姍來遲地進入教室。
“同學,你遲……”
遲到似乎沒什麼好奇怪,畢竟除了孫武,其餘的人都沒有他那等勤勉‘性’,而小殤的出席率更是低得離譜,與其問她爲何遲到,其實問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纔是比較合乎邏輯的問題。
可是,教師在看清楚眼前對象後,反應好比一隻看到毒蛇的青蛙,先是‘花’白的頭髮不停冒汗,跟着整個身體僵直如木,彷彿承受着沒有別人能感覺到的沉重壓力。
“黃、黃泉同學!”
“陳老師,昨天晚上我們談過,師母她最近好象有點……”
語焉不詳的話句,幾乎沒人聽得懂是什麼意思,但對於說話的小殤而言,她只要把話起個開頭就夠了,因爲在這半句話之後,‘花’白鬍子的老教師赫然嚎啕大哭,跟着就拜倒下來,抱着‘女’孩的鞋子痛哭流涕。
“小、小殤大人,你說的都對了,我幾個兒子真的都不是我親生的……嗚嗚嗚……”
驚人的動作,並沒有引起多少側目,事實上,其餘同學不是謹慎地當作什麼都沒看到,就是好象恐懼惡勢力般低下頭去,只剩下如夢初醒的少年,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你……你的竊聽蟲不只放在我身邊,還整個村子到處‘亂’放,好讓你隨便破壞人家家庭?”
“你不是想要看禮貌嗎?老師這樣子對學生敬禮,很有禮貌和規矩吧?”
“我好象……不‧;是‧;那‧;個‧;意‧;思……禮貌和規矩,不是要你養狗給我看……算了,這一切已經都不重要了,你就好心一點放過大家,不要再讓學校腥風血雨了。”
因爲這樣一場喧鬧,上課時候的氣氛變得相當古怪,不過這一堂課的主要內容,是教授歷史,所以也沒什麼大差別,因爲幾年來都是反反覆覆教同樣的東西,了無新意的內容,正常人早就聽到不想聽了。
一旦進入梁山泊,就自然切斷與外界的牽絆,山中無日月,外界的歷史自然無關緊要,就算多念幾本書,也對山居生活幫助不大,就只有孫武纔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其中,孫武最喜歡的一段,就是近代史的部分,特別是從大武王朝的建立,一直到十多年前的太平軍國之‘亂’,這些是距離他最近的史事,尤其是太平軍國之‘亂’,村裡還有不少曾參與該役的叛‘亂’份子,時常會對他說起當年的故事。
據說,外面的世界,目前仍然是由大武王朝統治,這個由蠻族入侵而建立的政權,開國皇帝一身武功之強,震古鑠今,征戰途中不知道有多少成名高手敗死其下,稱得上是當代無敵。他與他同樣強橫的幾個兄弟,統領族人的騎兵,橫掃天下,終於在‘亂’世中一統江山,建立不世基業,開創了大武王朝。
前人的顯赫事蹟,令後人不勝神往,時光匆匆流逝中,大武王朝開國至今已經兩百多年,換過十多個皇帝了。從開始時候的強盛,漸漸被所掌握的榮華富貴腐化,目前已然無復開國時候的英銳之氣,統治的基礎也開始動搖,大大小小的零星叛‘亂’更是時有所聞,即使是與世隔絕的梁山泊,偶爾也會從新移民口中,得知某地又發生叛‘亂’,大武軍奔走平‘亂’的消息。
只是,兩百多年的統治,大武王朝的紮根非常深,想要動搖它並非一朝一夕,各地的軍權仍算牢握在手,而零星作‘亂’的反叛勢力也欠缺統合,彼此看不順眼,很容易就被大武軍各個擊破,首級也成爲軍隊槍尖上懸掛的炫耀品。
這種情形,一直到四十多年前的太平軍國之‘亂’,纔有了改變。這場戰爭前後經歷三十餘年,一直到十幾年前才真正被撲滅,影響範圍涵蓋半個大武王朝的領域,全都是經濟上的核心地帶,三十多年的動‘亂’下來,真正大傷王朝的元氣,至今都未有回覆。
根據書上的記載,太平軍國之‘亂’,起於東南方的農民,那裡土地貧瘠,只要連續兩三年的歲收不佳,很容易就爆發民變,早就是歷代王朝的燙手山芋,那一年正是蝗災過後,民不聊生,最後終於變成官‘逼’民反,釀成巨大民‘亂’。
但自從大武王朝勢力中衰以來,民‘亂’變成了家常便飯,此起彼落,大武王朝在軍隊素質的維持上從未鬆懈,所有士兵都採專職駐隊,每天半日修練上乘武術,半日團隊‘操’練,無論是在個人戰力或是裝備上,遠遠超過倉促成軍的叛‘亂’隊伍,兩邊根本就不能相提並論。
所有的反叛暴‘亂’,全都毫不例外地潰亡在統治者的鐵蹄之下,在火頭還沒熾盛燃起之前便告熄滅,那次民變之所以能夠鬧得驚天動地,進而成爲延續三十餘年、廣及帝國一半疆域的太平軍國之‘亂’,最大的理由卻是境外技術傳入。
“法寶”這個名詞,生存在這塊土地上的任何人都不會陌生,據說這些神奇器械的起源,來自太古時代一個已經覆滅的文明,當時的人們就利用這些器械,讓生活便利,甚至進而飛天遁地,作到許多現今人們無法想象的事。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法寶都是埋藏於地底的遺蹟,人們只能藉着挖掘遺蹟的考古行爲,去嘗試找到古時候遺留的各種法寶。這種做法完全是碰運氣,有時候‘花’費了幾十年的光‘陰’、偌大的人力物力,結果卻得到一個類似菸灰缸用途的玩意兒,令學者捶‘胸’頓足,痛不‘欲’生。
不過,流傳於人們記憶間的,永遠不會是失敗者的下場,而是成功人士的顯赫。在被挖掘出的法寶當中,有幾件堪稱是神器級的至寶,曾經發揮恐怖的威力,因而改變天下大勢,甚至建立王朝,像是大武王朝的開國皇帝,就是有一柄殺傷力驚天動地的神戟,助他敗盡天下英雄,舉世無敵。
只是這些少之又少的例子,終究只是特例,平均每五百年都未必有一次強大法寶出土,人們多數時候找到的,都只是一些雖具異能,卻沒有多少實用‘性’的東西,僅能成爲富豪貴族的收藏,卻影響不了整個時代。
這情形在太平軍國之‘亂’時有了改變,起義的農民軍背後有了神秘支持者。這批支持者後來被得知是來自西方異域,不但提供資金、戰術指導,更重要的是提供大量可作軍械的法寶,人們這時才驚愕發現,那個傳聞中總是誕生奇巧工匠的西方異族,在累積千年的研究後,已經掌握了部分法寶的製作技術,並且可以小規模地量產。
那可真是一個劃時代意義的巨大改變!
而這改變的結果,完完全全出現在戰場上,本來應該拿着鋤頭與鐮刀的農民,手上出現了種種稀奇古怪的兵器,有的爆破力強大、有的可以進行超遠距離攻擊、有的能讓人刀槍不傷……種種稀奇古怪的軍械,大武軍別說是看,就連聽都沒聽過,甫一接陣,就連吃了幾個大敗仗,死傷慘重。
大武王朝急研對策,除了召集文臣武將,商討可能的策略,也彙集平素擔任朝廷武術指導的幾大江湖宗派,要研議抵抗之法。
在兩大軍事集團的戰爭中,民間的武裝勢力殊不可輕視,幾大江湖宗派不但坐擁‘門’徒數十萬,甚至能透過‘門’下弟子影響所掌部隊,如果能夠爭取到這幾大宗派的支持,那確實有決定‘性’的作用。
只是,大武王朝原本也是東北蠻族入侵建國,兩百多年來,民間始終也有驅逐外族的聲‘浪’與反叛號召,太平軍國之‘亂’的爆發,就本土百姓來看,是中土平民對外族的揭竿起義,多數的中土武人因此只作壁上觀,並不響應大武王朝的抗敵號召。
如此一來,戰局的進展只能說是兵敗如山倒,不但叛‘亂’軍主勢力形如破竹,節節得勝,各省各縣的山寨綠林、盜匪馬賊紛紛響應,殺官造反,裂土稱王,舉兵十年之間,大武王朝的半壁江山淪陷,幾項經濟命脈盡數淪落敵手,大有亡國覆滅之虞,而聲勢如日中天的叛‘亂’軍終於立國號、定首都,是爲太平軍國。
那是太平軍國最顯赫的一刻,卻也是幕後首領浮上臺面的一刻。
一直以來提供法寶技術、軍械、資金,指導戰術的西方異族,在太平軍國成立後,由暗轉明,受封貴族稱號,正式統領手下部隊與大武軍征戰,誓要一統天下,成不世之霸業。
由暗轉明,本來這樣做事會較爲便利,少掉許多轉折與隔閡,但是西方異族金髮碧眼的長相,與中土百姓大異,而他們所強勢推行的新宗教、新風俗,也難以爲保守的中土百姓所接受,於是一股受到欺騙的反感油然而生,讓局面開始有了新的變數。
隨着西方異族浮上臺面,大武王朝將這場戰爭定位爲“西方異族侵略之戰”,原本的平民叛‘亂’就開始變調,沉默的中土武人研判情勢,轉而協助大武王朝平‘亂’,民間武力紛紛響應,以地位最崇高的兩大宗‘門’爲首,組織同盟,共抗外侮。
這之後的中土大地上,是血戰連場……
除了太平軍國的法寶部隊外,大武王朝所要面對的頭號強敵,是西方異族之主“天妖”。修練絕世神功阿鼻血劫,當時的天妖舉世無敵,率領族人奔馳沙場,於百萬軍中取敵將首級,探囊取物,對外號稱“天上地下無敵手”,大武王朝的宿將名臣喪命於其手者,不知凡幾。
在太平軍國立國的第五年,大武王朝秘發軍帖,集合本族與中土武人最強的十大高手,由慈航靜殿、河洛劍派兩大宗‘門’的領袖統帥,伏擊天妖,經歷數個時辰的死鬥後,天妖大獲全勝,幾乎盡屠與役高手,兩大宗‘門’的掌‘門’戰死沙場,首級成了天妖在慶功宴上的炫耀酒器,天妖的聲威達到前所未有之頂峰。
當時的天妖,邪威席捲天下,卻完全沒有發現到,就在太平軍國最志得意滿的一刻,天運的流向開始悄悄轉變。
就在太平軍國建國的第十年,一羣出身武林世家的年輕人號召同伴,投入戰場,他們滿懷着熱血與理想,誓言對抗天妖,並且要改革當時幾大江湖宗派的陳規陋習,絕不重演長輩們共組同盟抗敵,卻相互扯後‘腿’以致慘敗的可恥行爲。
以一個名叫陸雲樵的青年高手爲首,這羣年輕人組成了義勇軍參戰,嚐到了許多苦頭,付出了許多犧牲,但卻慢慢地在血戰中成長,當人們驚愕地止住嘲諷與訕笑,這才發現他們已經連續取得十多場勝利,蛻變成一支不容忽視的勁旅。
跟着的幾年中,陸雲樵武功日強,聲威日盛,成功統合中土武林勢力,改組抗敵同盟,成爲新一代的江湖領袖,也讓被天妖打得魂飛魄散的幾大宗派重新站穩陣腳,燃起抗敵希望,重投戰場。
於此同時,一直處於捱打局面的大武王朝,終於在研製法寶的工程上有了突破,儘管武器不像太平軍國那樣‘精’細、強大,但卻總算能夠量產法寶軍械,讓戰場情勢爲之改觀。
相對於大武王朝的技術突破,太平軍國卻出現不可思議的挫敗。製造法寶屬於高難度技術,西方異族爲了牢牢握住統治權,舉兵以來從未將技術傳予中土技工,無論製造或維修,一律是在關外進行,再長路迢迢地運抵中土。
但是從某一天起,這條運輸線突然斷了,關外不再有法寶軍械運來,送去維修、改造的法寶也得不到迴音,支持太平軍國軍事優勢的最大支柱一夕崩毀,這件事儘管太平軍國嚴密封鎖,卻是紙包不住火,不久之後,這件事就傳遍了中土大地,而且苦果也開始浮現。
法寶的使用原理,本就是吸攝使用者的氣血‘精’元作爲能量,未經訓練的普通人使用法寶,是一件拿着‘性’命去賭的危險作爲。太平軍國所使用的法寶軍械,是憑藉高度‘精’密的調整,才把對人體的負擔減到最低,讓龐大軍隊得以使用法寶作戰,但是當背後的供給源頭一夕中斷,現有的法寶無法再送回調整,反覆使用之下,應有的高風險就造成巨大殺傷力。
數月之間,太平軍國的士兵死傷慘重,但卻不見得是在戰場上,很多人尚未出戰,就被失控的法寶吸乾全身‘精’氣,又或者使用過度頻繁的法寶自爆,持用者當場身亡,出師未捷身先死。
如此一來,原本的敵我情勢頓時逆轉,大武軍開始反攻,太平軍國的領地被逐步攻陷,再沒有早期的輝煌盛景。但真正決定‘性’的一場戰役,卻是在太平軍建國第二十年,叱吒風雲的絕世天妖,與陸雲樵‘激’鬥一日後落敗身亡,爲其無敵傳說畫上中止符。
太平軍國的領袖駕崩,法寶軍械也斷絕,在大武軍的全面反攻之下,太平軍國迅速走向覆滅之途。隨着首都天京被破,政權宣告結束,各地的殘餘兵力與流匪結合,四處流竄,掠劫地方,但也在之後的幾年裡頭被陸續掃平,前後持續三十餘年的太平軍國之‘亂’宣告結束,所留下的……是滿目瘡痍的中土大地,還有涌入梁山泊的新一批移民‘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