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小月沒有問“時間不多了”是什麼意思,在她與納蘭元蝶說話的同時,魔狼羣已經攻到,馬上就掀起了一場大戰。
騎兵隊的那一場遭遇戰,敗得一面倒,但撤回城後卻已能鎮定下來,還讓守城士兵也有了心理準備。傳說中的兇殘魔狼重現域外,這件事對士兵們造成的衝擊非同小可,不過,看到那羣兇獸殺氣騰騰地奔衝而來,士兵們沒有時間站在那裡發抖與發愣,在緊急號令之下,關閉城門,操作防禦武器。
拓拔小月回到城內後,可以立刻去見納蘭元蝶,說上幾句話,正是因爲對城防深具信心。王城牆高壁厚,城頭又安置裝配攻擊力強大的武器,縱使千軍萬馬來攻,也難以撼動,魔狼羣再怎麼兇悍,要說瞬息間攻破城門,這絕對不可能,而在看到城頭上士兵開啓各種防衛武器時,拓拔小月心中一凜,下了一道緊急命令。
“除了這些,把陽電子光殺炮也開動,一起加入防禦火線。”
“啊?要開動陽電子光殺炮?”
衆軍聞而色變,那四座陽電子炮,運作原理不明,是九年前龜茲學者在挖掘一處遺蹟時所找到,本有九座,經過學者們修復之後,能夠運作的還有四座,分別安置於王城的四面,是整個城防系統的王牌。
陽電子炮的製作技術,並非目前的龜茲所能達到,說得明白一點,如果損壞。那就是壞一臺、少一臺,可以說是龜茲所無法承受的損失,再加上運作時極耗能量,諸多顧忌,平時根本不敢使用,只有重大演習時纔派上用場,一炮轟擊出去,確實具有石破天驚之威。
“殿下。城防系統有很多地武器,就算不開啓陽電子炮,火力也足夠應付,況且……陽電子炮未得陛下的許可,我們……”
“睜開你們的眼睛看看,現在攻擊過來的不是別族軍隊,也不是中土人。是阿默茲狼啊!如果不用傳說中的武器,來對付這些傳說中的兇獸,那又要用什麼呢?”
時間緊迫,拓拔小月斬釘截鐵地道:“所有責任由我來擔待,你們只管執行就是了。立刻開動陽電子炮!”
一聲令下,這場王城防衛戰立刻以最激烈的形式爆發。
龜茲的科技在域外各部族中,算是第一流地水平,城頭上的防禦武器,都是火力強大的重炮,這一下全面開動,朝着城下狂轟,一時間恍若天雷大作。霹靂震耳,把城下土地轟得一塌糊塗。
魔狼羣勇悍之至,在城頭上的猛烈炮火下,對這些轟擊視若無睹。頂着炮火來攻,除了攻擊城門,甚至還嘗試躍起,用利爪攀着城牆磚縫的空隙,往上爬行。士兵們連忙集中炮火。想把這些不住攀高的魔狼給打下去。
十餘年前魔狼肆虐域外,造成嚴重傷亡。這十幾年來域外的法寶開發師進行研究時,許多人也以阿默茲狼爲假想敵,開發兵器,這份苦心孤詣地成果,就在今日顯現,只不過,這份成果讓很多人都笑不出來。
炮彈、淬毒巨弩如雨落下,掀起一陣又一陣的爆炸,但這些爆炸卻對阿默茲狼沒能造成多少傷害。這些所謂以魔狼爲假想敵而開發的武器,殺傷力與預期有很大落差,而阿默茲狼又在這十餘年間經過強化、改造,實際對戰起來,竟是對們沒多少威脅。
見到魔狼羣無懼炮火,攀牆上爬的景象,本已膽顫心驚的龜茲士兵,更是驚得面無人色,全仗着一絲保衛家國地堅持,纔沒有潰散逃跑,但若是給魔狼羣上了城頭,肯定就是一場覆亡慘劇。
千鈞一髮之際,兩道青紫色光束分別從左右兩方掃至,像是兩把鋒銳無匹的利器,對着快要攀上城頭的魔狼羣掃過。
“嚎嗚”
被陽電子炮擊中,魔狼羣發出慘嚎聲,傳說級數的武器,確實有着非同凡響的威力,拓拔小月做出了最正確的判斷。
陽電子炮的轟擊,開山裂石,殺傷力非血肉之軀能承受,就算是阿默茲狼也一樣,一旦被光束掃個正着,鋼鐵身軀也被炸得四分五裂,斷口處出現像是被溶化一樣的痕跡;快要攀上城頭地一批魔狼,承受了這樣的一擊,全軍覆沒,屍體化成無數血肉碎塊,掉落下來。
意外的戰果,讓城頭上響起一片歡呼之聲,直至此刻,對魔狼的戰鬥纔算取得一點甜頭,要不是有這一點鼓舞,恐怕沒有人知道該怎麼再打下去。
不過,阿默茲狼並不是單純地野獸,除了力大無窮、體堅爪利,們的迅捷動作,也是非常讓人頭痛的地方。能夠像阿默茲狼這樣體積巨大,卻又行動如風的生物,實在是很難得一見。
陽電子炮能夠對魔狼造成殺傷,可是當魔狼縱跳如飛,在城下分散開來,不再集中成一堆,要準確命中們就提高了難度。即使其它的輔助炮火如雨下,轟擊密度既高,速度也快,但在最初地震撼效果過後,速度上就顯得遜色,跟不上魔狼羣地動作,只能將們逼住,不讓們攀着城牆縫隙往上爬。
“爲什麼這樣都打不中?光束武器的速度遠超尋常箭矢,照理說是不可能閃躲地,怎會……”
拓拔小月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駭然,原本想要把魔狼誘至城下,利用強猛火力聚而殲之的構想,現在已經很肯定難已達成。不僅如此,多數的炮火轟擊都未能命中,成了流彈,把地面轟得滿目瘡痍,陽電子炮的誤擊還對城牆造成了傷害,要是這樣子下去。沒等魔狼羣破壞城牆,恐怕牆體會先被自己人給打破。
“……這樣子看起來,龜茲雖然有先進武器,但操作武器的人卻不具備應有素質。如果我所料不錯,這些防禦武器裝在這裡,以前大概只有演習過,不曾實際用於戰事吧?”
納蘭元蝶地一句話,命中問題核心。大武王朝御前侍衛所裝配的武裝。都是最精銳、先進的設備,納蘭元蝶身爲御前侍衛的軍官,對於使用這類武器戰鬥經驗十足,一眼就看出龜茲軍隊的困境,淡淡地說了一句,不爲諷刺,只是爲了點出問題。對拓拔小月提升自己的價值。
拓拔小月自然明白這一點,這些陽電子炮當初被發現的時候,根據學者的研究,應該是有自動追蹤功能,若是能啓動這功能。就不用以人工操作,命中率會遠遠好過現在,只不過這個設備已然損毀,自動追蹤功能無法發動,這纔有了現在地遺憾。
眼見戰況陷入困局,拓拔小月也開始感到困惑。魔狼羣襲擊城門,爆發激戰,姑且不論這邊的聲響極大。就算沒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也早該有人把消息飛快地傳遞,通知皇宮與軍隊,怎麼會在這裡乒乒乓乓打了半天。卻沒有其它部隊過來馳援?
“轟隆!”
一聲巨響,驚天動地,最糟糕的一個情況發生,魔狼羣久攻之下,城牆出現了一個寬達數尺的巨大裂口。土石崩落。煙塵飛揚,魔狼羣發出嚎叫。潮水般往裂口衝入,城頭上的守軍雖然急忙將炮口掉轉方向,但卻是遲了一步。
“這是搞什麼鬼?一定要嚴懲承包城牆工程的那批人!”
拓拔小月罵了一聲,握着祭刀刀柄,就想要衝下去城牆裂口那邊,阻擋魔狼羣入侵,否則就這麼被魔狼羣破牆侵入,城頭上地陽電子炮與重裝武器在這距離下發揮不到太大效果,擋不住魔狼,馬上就是一場大禍。
幸好,魔狼羣的嚎嘯聲中,忽然多了一絲異音,是人們的喊呼喝之聲,有人攔阻在魔狼羣的前方,與之發生戰鬥。
普通士兵是不可能與魔狼羣戰鬥的,即使放眼龜茲國內,也沒有幾個人能與魔狼正面對戰,但若要說有,那肯定就是龜茲地王家騎士團,這支騎士團是龜茲的最精銳部隊,當初抽調部分成員,前往中土,化身鐵血騎團,在中土鬧得天翻地覆,現在接到城門這邊出事的消息,立刻趕來馳援。
一道魁梧的身影,一馬當先,擋住從城牆缺口闖入的魔狼羣,象牙似的巨刀飛轉如輪;一頭魔狼吼嘯着衝入城內,利爪正要對前方士兵的頭顱揮過,巨刀猛砍而至,竟然將體型巨碩的魔狼砍得離地飛起,儘管沒有軀體斷裂,可是刺耳地骨碎聲清晰可聞,足以讓那頭魔狼沒法再站起來。
“刀魔”北宮羅漢的威猛一擊,很大程度地提振了士氣,王家騎士團的戰士們受到鼓舞,紛紛衝上前去,揮舞手中的法寶兵器,要把魔狼羣地攻勢給封鎖下來。
王家騎士團堪稱龜茲精銳,忠誠、勇猛、戰力遠非其它部隊可比,這一輪衝殺,有效地將魔狼羣擋住,沒有讓魔狼羣越過封鎖線一步,但戰況卻非一面倒地單方壓制,而是兩強硬碰硬,絕對實力的比拼,頃刻間便血肉橫飛,傷亡慘重。
拓拔小月的輕身功夫不佳,城牆高度不低,她無法一躍而下,從階梯跑下又浪費時間,靈機一動,抽出祭刀,縱身一躍,祭刀前端插入城牆,勢如破竹地切割而下,減弱下墜力量,安然抵地。
腳才踏到地面,拓拔小月抽回祭刀,橫空一揮,長長刀刃盪出冷光,把左側一頭魔狼的手臂給切下來,還利落地轉身,避開了飛濺開來的鮮血。加入戰局同時,拓拔小月有一個很大地顧慮,王家騎士團趕來這邊赴援,那現在皇宮那邊地警衛狀況又是如何?
放心不下這個問題,拓拔小月揮動祭刀,在酣戰中問了身旁的騎士團員,想知道父親阿古布拉王地狀況。
“……陛下從今天一早便接見貴賓,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結束會面。”
“貴賓?是什麼樣的賓客?是域外哪個部族地首領或長老嗎?”
“殿下。都不是啊,是一名女子,而且……好像還是中土人……”
“中土人?”
拓拔小月聞言一怔,中土人出現在域外的情形,就像域外人士跑到中土活動一樣罕見,尤其是一名女子,孤身求見龜茲王,這聽起來就很不尋常。而且……在拓拔小月的記憶中,父親雖是仁慈寬厚,但卻從不是沒事幹的閒人,會接見這麼一箇中土女子,還談了這麼久,肯定是有什麼重要事,不會是閒話家常。
才正覺得奇怪。周圍的戰況生出變化,魔狼羣把城牆打出缺口,被王家騎士團給封鎖住攻勢,無法突破前進,在後頭的魔狼羣另尋通路。居然強行攀上城頭,從另一側躍下城頭,朝城中衝奔而去。
這一下變化令得王家騎士團大亂,想要分出人手去阻攔,但這邊魔狼羣的戰力也是極強,王家騎士們本就是竭盡全力在拼鬥,現在哪有可能說走就走。
阿默茲狼當年能夠橫掃域外,實非偶然。這百多頭魔狼先後激戰拓拔小月、巨大土偶,還有攻擊城牆,連場惡鬥之下,才死了二十三頭魔狼。足見其強悍。王家騎士團使用着先進武器,有能力攻破魔狼的鋼鐵身軀,勉強還說得上是正面戰鬥,但也戰得極其慘烈,動不動就是血肉橫飛。死者不是頭顱碎裂。就是半身稀爛,看得仍在激鬥中地戰友們暗自心驚。
過去在中土轉戰各方勢力。即使對上中土的御林軍,王家騎士團也從未打過如此慘烈的戰役,不過轉念想想,眼前的魔獸,是自己從小到大聞之色變的夢魘,戰得如此吃力是理所當然,光是自己能有勇氣站在這裡戰鬥,就已經是先前想像不到的事了。
王家騎士團所使用的光刀、光斧,威力都在水平之上,其中精銳份子所用地厚背砍刀,能將斬出威力倍增,更是利器,憑此與魔狼戰鬥,有着足以威脅魔狼的實力,但其它的士兵可沒有這等本事,在不能使用大型攻擊武器的情形下,這些士兵在魔狼羣眼中只是一堆會走動的肉塊而已。
於是,當魔狼羣從城牆上躍下,往城內衝去,一場單方面地屠殺就出現了。龜茲的士兵們雖然努力克服心中恐懼,勇敢地持械對抗,保衛家園,但這份值得鼓勵的勇氣,在魔狼羣的利爪之下,卻顯得微不足道,極輕易地被踐踏而過。兩百多名奮身阻擋魔狼羣的龜茲戰士,在幾分鐘內就化爲大量的碎肉屑,魔狼羣不僅揮動巨爪,同時也大口噬下,把所經之處變成了一條淒厲的血路。構成這條血路的素材,除了勇敢地龜茲士兵,也包括了那些走避不及的平民,無分男女老幼,只要撞着了魔狼,全都落得慘痛收場。
這一幕血路景象,看得所有龜茲人目眥欲裂,拓拔小月帶着部分王家騎士團想要追趕上去,卻被這邊的魔狼羣給逼住,衝不出去,正自焦急,北宮羅漢一揮巨刀,將面前的魔狼像砍稻草一般砍飛,反手在肩膀上地法寶一拍,發動“翻天印”的異能。
時間,紅光似蝶羣飛舞,自翻天印之中射出,分別鎖定附近幾十頭魔狼的額部,在們的前額留下紅色印記,跟着,紅色印記一下子爆裂,魔狼羣痛嚎出聲,拓拔小月得到空檔,率領十餘名王家騎士衝了出去。
“北宮統領,多謝了!”
“……殿下,小心。”
北宮羅漢只說了這簡單的一句,便再度深陷與魔狼羣地惡鬥之中。翻天印地異能,當初在與中土御衛交手時,曾經令一衆御前侍衛大吃苦頭,不過魔狼的鋼鐵軀體遠非人體能比,前額地這一炸,常人早已爆頭碎腦,但阿默茲狼捱了這一下,只是暈眩栽倒,很快又咆哮起身,再次發動攻擊。
這種情形看在周圍的人眼裡,實在是觸目驚心,但拓拔小月已無暇再顧及這邊的戰局,全力追趕那一批侵入城中的魔狼。
“追上去,無論怎麼樣。不能讓魔狼進入城中。”
拓拔小月呼叱部屬,焦急地追趕,但情形遠比預期中要嚴重得多,魔狼羣侵入城內之後,並不是集中在一起,朝同一方向進擊,而是分散開來,流竄八方。看到這一幕的拓拔小月頭皮發麻,知道自己最擔心地一個情況發生了。
自己率領的人手已經很少,與魔狼羣相鬥毫無勝算,現在魔狼羣四竄散開,要是自己也分兵去追,不但分身乏術,而且等若讓騎士們與魔狼單挑。恐怕很快就會被魔狼反過來吃個乾淨。
然而,要是不理魔狼的四竄,集中只攻一路,那麼其它流竄的魔狼,哪怕只是一頭兩頭。都會對一般民衆造成重大傷害。
困難的抉擇,但是當拓拔小月看到,有一批魔狼朝着皇宮方向奔去,她的心便一下子劇烈傾斜,有了決定,直追着那一批魔狼而去。王家騎士們見到公主的行動,連忙緊追在後,朝着皇宮方向急奔。
皇宮位於王城中央。由王家騎士團守衛,本身並沒有太多的防衛武器,也不像城門一樣有重裝炮塔,現在王家騎士團趕往城門援護。倉促間拓拔小月不及問明皇宮還剩下多少人防守,擔心父親地安危,再也顧不得別的,立刻要趕回皇宮防禦。
魔狼奔跑的速度極快,甚至還勝過尋常馬匹。拓拔小月等人是從戰鬥中殺出。均是徒步,哪可能追得上魔狼。眼看距離越拉越遠,心急如焚,從路旁經過的一個大帳篷外,緊急徵調了被系在帳外的馬匹,策馬狂奔,這才拉近了距離。
過不多時,皇宮的高大建築出現在眼前,極幸運的一點是魔狼只剩下三頭,其餘地似乎已在途中分散,沒有撲向皇宮,但糟糕的一點,則是這三頭魔狼已殺入皇宮,正與留守的王家騎士發生戰鬥,還取得上風。
“大家上!絕不能讓魔狼侵入宮內!配合我出擊!”
拓拔小月揮動祭刀,呼叱衆人出擊。如果只有三頭魔狼,憑着自己身邊的騎士們輔助,有相當把握可以將們殲滅,這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不過,這場預期中地惡戰並沒有發生。當三頭魔狼把阻攔在面前的王家騎士給硬生生撕開,要往內部衝殺進去時,忽然一串奇異的音符傳來,令所有聽到的人們腦中一暈。
說是耳邊聽到這些聲音,這種形容有些不正確,因爲在場聽到這串樂符的每個人,都覺得聲音好像直接在腦中響起,震動靈魂,只能憑記憶中最後的尾音,勉強判斷那應該是琴聲。
這個判斷一時間無法查證,因爲當那一串音符演奏完畢,人們眼中的景象陡然一變,從皇宮的大門前,變成了一處雪山巔上地孤崖,腳下一步之外便是萬仞絕壁,但放眼望去,下方雲海濤濤,白茫茫的一片,聚合不定,偶爾露出雲下的羣峰。
擡頭仰望,晴空萬里,白日在天,碧藍色的蒼穹天幕,刺眼地陽光直射山巔,逼得人們無法正視;山巔上強風吹動,積雪飄飛,寒氣逼人,但熾熱的陽光卻又足以驅走冷意,縱目四望,天寬地闊,無限曠遠的感受,讓心頭積鬱的悶氣瞬間爲之一空,緊繃的身體也不自覺地放鬆開來。
幻覺也好,實景也罷,這幕雪山孤崖、長空朗日地景象,只出現了極短地數秒鐘,時間一過,人們的意識回覆,所見到地景象又回到了皇宮大門之前,戰場依舊,地上、牆上的鮮血依舊,就連那三頭魔狼也還直挺挺地站在那邊,動也不動一下。
一段琴音造成的攝魂效果,不僅對人類有效,同樣也能影響阿默茲狼,這確實是一個令人們驚奇的發現。眼見三頭魔狼有若雕塑,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對身邊發生的事不聞不見,正是絕佳的攻擊良機,王家騎士們不敢怠慢,連忙舉刀搶攻。
冷冽的刀光劃破大氣,拓拔小月的祭刀一揮,搶在所有王家騎士之前,電光似的刀虹橫切過去,將兩頭魔狼的軀體一刀四段,火熱的狼血飛濺四散,輕易得手的驚喜讓拓拔小月難以置信,不過很快地。她就發現這份喜悅實屬多餘。
第三頭魔狼被王家騎士數刀齊下給砍倒,但三頭倒在地上的魔狼都出現同樣問題,們地眼、耳、口鮮血橫流,雙眼圓睜得像是要脫眶而出,竟是早已斃命,拓拔小月與王家騎士們補的刀,只是斬在屍體上,並無意義。
很顯然的一件事。在場所有人聽見琴音,身陷雪山幻像的同時,另一道音波或者同一道音波擊殺了魔狼。這種事情是怎麼做到的,沒有人知道,但這正是衆人現在最需要的結果。
“……終於死了,這些該死不死的東西……”
解去了皇宮的燃眉之急,拓拔小月知道自己現在最應該做地事。就是率領王家騎士們趕赴城中各處,去消滅那些正在製造破壞與殺戮的魔狼們,但在這麼做之前,她心中有一個疑問需要解開。
誅殺這三頭魔狼的琴音,雖不知是從何而來。但放眼看去,皇宮前的廣場上除了自己與王家騎士,根本沒有別人,所以發琴音的人要是存在,必定是身在皇宮之內。
……發琴音誅殺魔狼的奇人,就在皇宮之內!
王家騎士團是皇宮之內的最強戰力,拓拔小月甚是熟知,裡頭絕沒有能發音波殺敵地高手。但若說是外人……剛纔聽到的訊息,有一名來自中土的女子與國王進行面談,很有可能……
拓拔小月腦中閃過一個想法,她沒有出聲。因爲如果自己猜測得不錯,就算自己不開口,那個人也會主動現身。
“……我不認爲你們有在這裡閒聊的時間,不過,如果我不走出來。大家可能會一直耗在這裡。那就很麻煩了。”
非常悅耳的嗓音,卻是以冷淡地語調說出。給人一種難以親近的感覺。在衆人的目光凝視中,一個人影從皇宮中緩步走出,姿態典雅,手中橫抱一隻瑤琴,白衣飄飄,竟然是失蹤多時的妃憐袖。
“果然是!”
拓拔小月與妃憐袖相處時間不長,兩個人連話都說不到幾句,並無交情可言,看到妃憐袖離奇現身,只覺得愕然,更不曉得她在皇宮裡與父親阿古布拉王商談何事,當下顧不得禮數,開口便問。
“我父王呢?”
“阿古布拉王剛纔發現城外的騷動後,中止了與我的會談,急急忙忙離開了,至於他去什麼地方,這點非我所能知,但想必是安全的……皇宮的危機已解,阿默茲狼正在王城中肆虐,你們應該沒有時間在這邊發愣吧?”
妃憐袖淡淡地說話,聽起來好像是在催促衆人離開,拓拔小月正不知如何是好,卻看到妃憐袖有些靦腆地搖搖頭,道:“……或者,有沒有我能幫得到忙地地方呢?”
“呃……好的……我是說,我們求之不得,多謝。”
拓拔小月忽然記起,妃憐袖的個性頗有些不通世務,這樣的反應不算奇怪,當前戰況緊急,就算自己帶着部隊追蹤四散地魔狼羣,恐怕也沒有能力殲滅魔狼,要是能有妃憐袖協助,那無疑是一個極大的助力,甚至可以說……是天上掉下來的救星了!
接下來所發生的事,就非常順理成章,拓拔小月讓王家騎士們留守皇宮,自己僅帶了三名騎士,還替妃憐袖也找了一匹坐騎,開始在王城內追逐魔狼羣,進行掃蕩戰。
行動中,拓拔小月記得妃憐袖失蹤時,是在與心眼宗主對戰的一役中受傷,下落不明,但現在看起來,她臉色雖然說不上健康,卻也絕非重傷地樣子,懷抱着地那一隻琴,色澤黝黑,不是尋常的木色,外型雖是古拙平常,不過自己隱約感覺到內中有奇異能量流動,恐怕是一件非常厲害地法寶,妃憐袖便是仗着這法寶的威力,才能剋制阿默茲狼。高等級的法寶不會憑空冒出,像什麼意外跌進地洞,發現高等級法寶的奇遇,只會發生在小說戲文之中,拓拔小月就不信有這樣的美事,妃憐袖失蹤復出,身邊就多了一個強力法寶,不知是從何處取得?
幾個問題加起來,着實都令人不解,拓拔小月決定先問自己最困惑的那個。
“請問……我父王與到底談了些什麼?”
“……我是代表河洛劍派而來,希望能夠與龜茲合作,一同對付心眼宗。”
這句話入耳,拓拔小月吃驚得差點勒停坐騎。
“代表河洛劍派對付心眼宗?……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