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山上遭遇鐵血騎士,被團團圍住,當戰局開打,孫武立刻處於很不利的狀況,因爲鐵血騎士們完全採用軍事作風,不把這當作是江湖武人的比鬥,甫開戰就五個人一擁而上,圍着孫武羣毆,不給他絲毫喘息之機。
最後那名首領模樣的男人,雖然沒有加入戰圍,但是營造出的壓力卻只有更大,因爲孫武知道他正在外觀察自己的每一分破綻,只要自己在其他五人圍攻下露出疲態,致命的一擊將會由這個人發出。
“可惡,這麼喜歡一起來,就通通上來吧!”
少年面對比鬥,表現得豪氣干雲,這確實是勇氣的象徵,不過要在戰鬥中取勝,他需要的東西不只是勇氣。
金鐘罩修練者的基本戰術,是先用金鐘罩硬擋敵人攻擊,再行反擊。整個戰術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必須要先承受住敵人的一記重擊,不在第一擊之內被敵人破罩擊殺。
面對鐵血騎士的斬擊,強悍直接的狼背砍刀揮來,孫武凝運金鐘罩抗衡。若他還保有第六關功力,這就不是什麼問題,但是當他只剩下五關功力,這些斬擊就是嚴重威脅,別說是身上的要害與罩門,就算是舉臂硬擋,在刀與臂硬撼的瞬間,劇烈疼痛也讓孫武面色凝重。
“唔。”
被一刀斬中背後,巨大的衝擊力壓了下來,孫武撐住了這一記,悍然反擊,重拳猛搗向敵人小腹,雖然命中,但拳頭卻被一樣柔韌的東西給擋住,更因此化去大半力道。
鐵血騎團的白狼戰甲!
樸素不起眼的白色軟甲,由某種奇特金屬編組而成,毫不花俏,但確實是一等一的防禦法寶,把孫武的重擊卸去大半,令中招的鐵血騎士能夠輕易承受,並且把握住這個機會,狠惡反斬一擊,削向孫武脖子。
孫武緊急閃避,被這一刀帶過肩膀,雖是隻痛不傷,可是背後與左腿卻同時被兩記重擊給命中,痛徹心肺,覺得自己就連骨頭都快要被敲碎了。
(嗚……好強,這些鐵血騎士真是厲害,不是那些木樁撞擊可以比的,我的戰術失敗,這樣子下去該怎麼辦了?)
才只是短短一轉念間,孫武身上連中十七八刀,全身骨痛欲裂,覺得金鐘罩即將被敵人強行摧破,不由得大驚失色。如果被打破第五關,自己將因傷重而跌回第三關,面對鐵血騎士的重刀連環斬擊,別說是再行支撐,恐怕半分鐘之內就被斬成一團肉泥巴了。
孫武的擔憂,看在鐵血騎士眼中卻是人人驚疑不定。由族中長老所特製的厚背砍刀,能把力量強化一倍,輕易劈碑破石,尋常的硬氣功根本不是對手,之前碰到的成名硬功高手,全都在二十刀內就被幹掉,無一例外,可是這少年就像是一塊堅硬的小石頭,無論怎麼揮刀怎麼斬,他都倔強地挺住,這樣下去只怕再斬上百多刀他還能硬撐下去。
若是孫武看到敵人的震駭眼神,就會知道自己的奮戰表現有多足以自豪,但他現在所需的並非自豪,而是自救。
明知道硬撐無用,還不設法突圍逃命,孫武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把一切賭在右臂的感覺。當自己金鐘罩瀕臨崩潰,右臂的奇異感覺又再出現,肌肉不由自主地緊繃,好象隨時都會爆發出一股力量,如怒濤奔流般吞噬眼前的一切。
(對!就是這個感覺,拜託再強一點,現在就只能靠這個了……)
孫武專心感受右臂的異樣緊繃,但他這個看似分神的動作,落在正在旁觀的敵人眼中,卻是力疲將敗的徵兆。
“杰特幸,列米喔佛幸!”
站在戰鬥圈外的那個首領突然大喝一聲,飛身躍起。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可是看他的動作,孫武估計他是要同伴困住自己,由他來發出致命一擊,這時鐵血騎士已經開始行動,自己已被箝制一臂,如果僅餘的一臂也被制住,那麼不管右臂藏着什麼神奇後着,都來不及使出翻本了。
迫於無奈,縱然那個感覺還不成熟,還沒有到應該使用的時候,孫武毅然決定把這感覺付諸實現,配合着平日習慣的練習揮掌,專心去尋找右臂所隱藏的感覺,尋找那一套即將浮現的心法,全力把手掌推揮出去。
(太勉強了,一定不會成功的。)
才一推掌,直覺就告訴孫武這一掌必會失敗,他咬緊牙關,預備承受接下來的連環重擊。
然而,直覺有時候也會出錯,所謂的失敗,有時候只是不完全的成功,這揮出的一掌雖然沒有預期效果,但卻反而產生了另外的變化。
全力揮出一掌,半途就因爲後繼無力,打在白狼戰甲上,照理說沒有任何殺傷力,可是無論是孫武或是中掌的鐵血騎士,都露出奇怪的表情。孫武覺得自己的力量流泄出去,而中掌之處的白狼戰甲赫然輕輕皺摺,跟着更“嘩啦”一聲,堅韌難破的金屬軟甲竟然從中裂開,破裂出一道好大的口子,而這道裂口飛快延伸,從頭到胯下,只聽得撕裂聲連響不絕,整件白狼戰甲從中裂成兩半,露出了內裡僅着貼身衣褲的壯漢軀體。 wWW✿тt kΛn✿¢○
“啊!”
孫武感到很訝異,不僅是因爲自己輕柔的一掌,竟能破裂堅韌的白狼戰甲,更是因爲戰甲破裂後,鐵血騎士所露出的真面目。那固然是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壯漢,可是金髮赤眼的怪異長相,卻是孫武從所未見,首次見識到外族人士的面孔。
但相較於孫武的錯愕,鐵血騎士們簡直是大驚失色。白狼戰甲的頭套部分有特殊設計,使用者殞命時會自動毀容,所以多年來鐵血騎士就是戰死,也不會泄漏身分,這還是首次暴露真面目在人眼前。更讓他們驚訝的是,這種能夠一掌裂解白狼戰甲的神奇武技,並非這少年獨創,而是一門曾在十多年前名揚天下,令各路英豪又鄙視、又畏懼的神妙絕學。
“隨心所欲神功!”
不約而同,每個鐵血騎士都喊出了這個名詞,其實不只是他們,換作任何一個見到這一幕的武者,都會喊出這個字眼。而當這套神功重現於世,這路掌法與其使用者的名字,也再次喚醒了人們的記憶。
“大、大淫賊西門朱玉的無孔不入掌!”
雖然喊得怪腔怪調,孫武仍感受得到敵人心中的震驚、恐懼與憤恨,那是許多強烈情感的混合,當年使用這套掌法的人,對他們一定做過很多事,這也確實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但現在可不是討論好奇心的時候,因爲那名鐵血騎士的首領,從上躍來,重重一刀直砍腦門,孫武百忙之中再出一掌,希望能夠再奏奇效,讓自己可以破甲退敵,趁機闖出重圍。
可惜,一次的湊巧,不等於真正的實力,孫武認真揮出的一掌,看上去比前次更具威勢,但別說掌勁,就連掌風都沒帶起來,徒具外型的一掌,擊在鐵血騎士的白狼戰甲上,沒有實質效果,卻反而是白狼戰甲發生了異變。
同樣是鐵血騎士,首領與普通騎士的戰甲竟也有所不同,儘管外表看來一樣,可是在孫武右掌擊中敵人腹部時,赫然擊了個空,跟着就是一下劇痛,定睛一看,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白狼戰甲裂開一道縫口,這一掌就從那邊打了進去,但卻沒有碰觸到敵人的肉體,內裡的感覺像是不着邊際。本來金屬編織的軟甲,竟然像是有生命般生出利齒,兩邊一合就咬在孫武的右臂上,力道大得驚人,如果不是金鐘罩護體,利齒只咬出深印,未曾見血,這一下就要掉他一條手臂。
(這是什麼怪法寶?太異常了吧!)
一時之間,孫武被這聞所未聞的陷阱弄得目瞪口呆,儘管他還記得防禦,但一隻手被箝制住,敵人的砍刀直劈頭頂而來,眼看就是重傷慘狀,可是敵人的動作卻突然停下,好象被什麼東西給吸引住,不但這一刀沒斬下,還鬆開了戰甲上的怪口。
“小子,你狗運,大家殺他。”
生硬的說話,伴隨着一記重腿踢出,側轟在孫武的腦袋上,把他整個人踢得橫飛出去。
這一擊把孫武踢得眼冒金星,腦中更是錯愕,不理解敵人爲何把自己扔給手下解決,卻不肯多花半分鐘時間給自己重擊,難道是有什麼東西更具吸引力嗎?
纔剛剛這麼想,孫武就看見一道曼妙身影竄入樹林裡,步伐有些蹣跚,正是傷勢嚴重的香菱,而那名鐵血騎士領隊跟着她的去向,也衝進樹林裡,速度比她快得多了。
(躲得好好的,香菱小姐爲什麼要出來呢?啊!一定是因爲我。)
孫武頓時明白,香菱一定是看到自己遭遇大險,所以才冒險衝出護主,引走敵人,但她傷勢本來就重,奔跑之下傷口撕裂更是危險,敵人兇殘如虎似狼,她一個弱質女子被敵人追上,哪裡還有生路?
心裡擔憂,後腦卻因爲撞上一截樹幹而劇痛難當,好不容易掙扎起來,還不及站直身體,就看到五名鐵血騎士包圍四周,揮舞着狼背砍刀,只是好象顧忌着什麼,一時之間不敢靠近。
孫武一奇,這才發現小殤不知何時已來到自己身邊,向自己比了個數字,臉上笑得非常得意。
“相不相信?只要一分鐘,我就可以把這五頭大牛龜全部打發掉,一滴血都見不到。”——
爲了把敵人引開,香菱離開九龍神火罩,刻意經過戰場外圍再竄入樹林逃逸,當這計劃成功,後頭敵人發狂似的追趕上來,香菱腳下不停,朝着樹林深處一再奔逃。
香菱受傷的地方是小腹,並不是腳底,但她一路步履蹣跚,好象傷了腿一樣跑得不快,因此讓敵人越追越近,不過最奇怪的一點是,儘管敵人越追越靠近,但兩人之間始終也隔着一段短距離,任敵人怎樣發足急追,都始終差上一步。
兩邊一追一逃,很快就到了樹林的邊緣,前頭出現了一個好大的深澗,香菱去路被斷,驚嚇之下跌了一跤,白嫩的小腿上血流如注,不能行走,敵人更因此追了上來。
“你……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從地點來看,這還真是一句毫無新意的老土對白,千百年來不曉得在這樣的懸崖邊發生過多少次了。
素以兇殘而聞名的鐵血騎士,當然不會把一個小婢女的命放在心上,但是下面冒出來的那句話,卻讓他不得不有所忌憚。
“……如果我摔下去的話,就、就讓你再也得不到你們要的東西。”
“嘿嘿,東西果然在你的身上,這點雕蟲小技的障眼法,想要騙過我們,嘿嘿嘿。”
聽聞所要追的東西果然在這俏婢女身上,鐵血騎士登時轉了態度,表示只要交出東西,就可以饒人不死。
“別、別殺我……你們鐵血騎團從來不留活口,我怎麼相信你……”
生死交關,看來嬌怯怯的小婢女好象被嚇壞了,淚珠在眼眶中打轉,楚楚可憐的模樣,讓鐵血騎士更是得意,特別裝出溫和語調,要先哄對方把重要東西先交出來。
“在這裡……”
香菱慢慢地從懷中取出東西,若是孫武在此,他就會非常吃驚,因爲他了解的香菱外柔內剛,並不容易掉眼淚,而假使他看見香菱取出的東西,就更會嚇到連下巴也脫落,因爲那枚透鏡應該早就交給了羽寶簪,怎樣都不可能再出現在這裡。
對這項重寶誌在必得,一看到香菱取出透鏡,鐵血騎士頓時兩眼放光,連聲要香菱把東西扔出,軟硬兼施,保證她的人身安全,也厲聲恐嚇。
香菱用畏懼的表情,把透鏡扔了出來,鐵血騎士接在手中,確認這正是騎團連追多日的重寶,並非假貨,自己已經立下大功,不由得心花怒放,長聲大笑。
重寶到手,鐵血騎士根本沒有留活口的打算,算來外頭弟兄也該把那小子殺掉,只待自己把這小婢女給滅口,就可以立刻離去,正要提刀動手,眼光卻被那個小婢女的纖足給吸引。
因爲跌倒,褲管被拉扯到將近膝蓋,露出一截雪藕似的小腿,腳上穿著一雙軟底的弓鞋,同樣是白色的緞子。豔紅的鮮血,在細嫩幼滑的玉膚上劃出痕跡,染紅如雪膚光,至美的畫面衝擊,讓人驚豔欲醉,恍惚之中,竟有種驚心動魄的媚。
就是這一幕美得令人屏息的豔媚,讓鐵血騎士周身一熱,沒由來地生出一股強烈慾念,讓他想要立刻撲上去,把眼前這具嬌美動人的少女肉體瘋狂蹂躪,痛快折磨。
“嘿嘿嘿,小丫頭,你走運了,等一會兒……痛只是短短一下,接下來你就要昇天了啊。”
“什、什麼意思啊?我不懂。”
泫然欲泣的悽楚表情,讓稍嫌平凡的面孔更爲秀美動人,像是一朵在風中輕顫的小白花,更刺激了狂徒的蹂躪慾望,令他止不住地大笑出聲。
“哈哈哈,笨蛋,昇天的意思就是,我可是很強的啊!”
慾令智昏,再加上立下大功的欣喜,鐵血騎士完全被衝昏了理智,當那羞怯驚恐的嗓音輕輕問話,他竟不假思索地回答了。
“爲什麼知道透鏡在這裡?是哪個奸細告訴你們的?”
“哈,沒有奸細,我們有法寶可以鎖定這透鏡的材料,所以知道透鏡被那小鬼帶進萬紫樓,又給你們帶了出來。”
“你們的法寶作得到這種事?這樣的技術……你們與已滅的樓蘭一族是什麼關係?”
乍聞“樓蘭一族”之名,迷亂的神智頓時清醒,鐵血騎士回覆了警覺,心中一驚,第一反應就是連退數步,跟着持刀在手,用戒慎緊張的目光,重新打量眼前這個不再簡單的小婢女。
鐵血騎士的清醒速度大大超乎香菱預料,既然對方的心神不易再被動搖,也就不必再花時間與他周旋,說到底,自己也忍得夠了。
心念一轉,鐵血騎士眼前赫然出現一幕不可思議的畫面,本來皮破血流的小腿,發生奇妙的變化,傷口迅速癒合過來,就連雪膚上的血跡都被整個吸掉,入體重化爲組織能量的一部份,幾乎只是短短一眨眼,光滑柔膩的小腿已經癒合完好,再沒留下半點傷痕。
鳳凰七絕_涅盤不死身!
萬紫樓獨步天下的絕技,鐵血騎士也早有耳聞,但他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相信這套鎮樓絕學會出現在一名小婢女的身上,或者說……能練成涅盤不死身的,又怎麼可能只是一個小婢女了?
而當小腿傷處癒合完好,坐在地上的少女站起身來,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敵人,眼中非但沒有懼意,波光流轉之間,竟是豔得令人驚心動魄。
“喂,大笨牛,你走運了,等一會兒……痛只是短短一下,接下來你就要昇天了啊。”
“啊!什麼意思?”
自然不是鐵血騎士原先想的那種意思,這句問話一出口,他面前陡然一花,失去了少女的身影,跟着兩眼就永遠地黑暗了下去。
一幕鐵血騎士所不可能看到的景象,他的三角頭套連同內裡首級一起被少女提在手上,滴滴鮮血淌流,另一邊無頭屍首仍舊作着拔刀防禦的姿勢,像是完全不知道腦袋已經不見了。
瞬間的錯身而過,香菱已經將敵人身首分離,而他不但來不及防禦,甚至就連敵人的身影也看不到,就在錯身的瞬間被殺,身上的白狼戰甲竟給不了他絲毫保障。
“唉,笨蛋,昇天的意思就是………”
香菱回眸環顧,檢視出手的成績,只見那具失去首級的屍首這時才大量噴血,在滿天血紅中重重倒落地面。
“我可是很強的啊!”——
香菱那一邊的戰況,孫武當然是不會知道,也不曉得那個鐵血騎士已經在樹林裡死得莫名其妙了。孫武自己需要解決的,是面前這五個鐵血騎士,儘管實力沒有那個小頭目強,不過自己目前又傷又疲,沒有能力再和這些人作戰。
如果是正常的狀況,自己現在唯一所能做的,就是束手待斃,不過這次身邊卻多了一個口氣大如天的同伴。
“相不相信?只要一分鐘,我就可以把這五頭大牛龜全部打發掉,一滴血都見不到。”
小殤說出來的話,不管多誇張,從來沒有做不到的,孫武絕對相信她的話,但仍感到好奇。一來,孫武從不曾看過她與敵人戰鬥,不曉得小殤的戰鬥姿態是怎樣﹔二來,鐵血騎士實力極強,小殤就算有辦法退敵殺敵,但保證一滴血都見不到,那就不曉得是怎樣的神技了。
(難道是血穴魔戒?唔,這種事情大有可能,如果是用血穴魔戒吞噬,很有可能一滴血都看不到的。)
孫武腦中揣測,想象小殤可能使用的戰鬥方法,卻只看到她手放在背後,悄悄按下了某個開關,接着,一陣奇異的聲響就從不遠處傳來。
“九龍神火罩。”
小殤在孫武耳邊說了一聲,讓他知道聲音源頭來自僞裝中的九龍神火罩,雖然聲音是由小而大,不過經過特殊效果處理,聽來就很像是由遠而近。
“轟隆~~轟隆~~轟噗噗噗~~~~”
這段聲音放出來,孫武頗感訝異,儘管自己一下子就認出來,但他卻不認爲除了自己與小殤之外,會有其他人知道這是什麼,因爲那熟悉的機械聲響,分明是來自老爹的哈雷機車,只有那臺重裝機車的排氣管,纔會發出這種獨特的轟然聲響,自己可是從小就聽得熟了。
不過實際情形卻與孫武的估計不同,因爲那陣排氣管轟隆聲一放出,本來殺氣騰騰的鐵血騎士,居然對眼前的敵人視而不見,所有人擺出十足警戒的慎重姿態,左顧右盼,像是生怕有什麼強敵從暗處竄出。儘管他們每個人都是頭罩遮面,但孫武肯定在三角頭罩之下,他們人人都已臉色大變。
(怎麼回事?他們被這陣怪聲嚇到,以爲是什麼怪獸嗎?可是他們的法寶技術很高,見過很多世面,不是那種會被怪聲嚇到的人啊。)
孫武大惑不解,但是令他困惑的事情卻連接發生,因爲隨着那排氣管聲音越來越大,理應無懼一切的鐵血騎士似乎越來越承受不住心理壓力,不但腳步慢慢往後退,就連握刀的手都顫抖起來,彷彿生命中最可怕的東西即將出現。
這件事說出去肯定沒有人相信,鐵血騎團縱橫天下,其成員每一個都是兇悍無比,居然會給別人嚇成這樣,孫武都不知道該怎麼理解。
當排氣管聲如轟雷怒響,一下子暴升到最顛峰時,一聲無比豪邁的大笑,響徹衆人的耳中。
“哈哈哈哈~~~~大家今天也一樣擁抱夢想嗎?每個男人都應該有自己的夢想喔!哇哈哈哈~~~~”
再熟悉也不過的笑聲,孫武馬上就認出了是誰,但怪異的是,村長老爹的大笑聲聽在鐵血騎士耳裡,卻好象什麼恐怖大怪獸一樣,五個人不約而同發出一聲慘叫,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落荒而逃。
“巨、巨陽武神來啦!”
“巨陽神來了,快跑快跑!”
之前殺氣騰騰的時候,鐵血騎士是如此威風,現在卻這麼狼狽地倉皇逃跑,那個樣子實在是非常可笑,不過孫武卻笑不出來,在聽見鐵血騎士的嚎叫聲後,他全身半絲力氣也沒有,軟軟地跪趴下來。
“我……我不行了……那個外號是什麼東西?小殤,你給我翻譯一下。”
“喔,這個很簡單啊。”
小殤的臉一下子出現在孫武眼前,一雙大大的眼睛如貓似豹,瞪着孫武看,巨大壓迫感立刻直逼而來。
“但是,你真的確定要我翻譯嗎?逐字翻譯給你聽喔!你真的要我翻譯出來嗎?”
“不……不用了。”
想到小殤充當字典的畫面,孫武再次敗得五體投地。巨陽武神是什麼意思,孫武自己也不至於完全不曉得,那個淫穢粗鄙的涵義一旦從小殤口中說出,只會對自己造成二度傷害而已,假如還加上“照樣造句”,那不如就地死了算了。
鐵血騎士口中的巨陽武神,無疑就是村長老爹,姑且不論那獨一無二的爽朗大笑與夢想鼓勵,單是“巨陽武神”這個十足搞笑的粗俗名字,就很像老爹的命名風格,但孫武無法理解,爲何鐵血騎士聽到他的聲音,會嚇成這副德性?而且從鐵血騎士之前的態度來看,他們對老爹好象不只是恐懼而已,還有某種敬畏。
老爹和鐵血騎士有淵源,這是孫武唯一可以肯定的事,不過他馬上察覺到香菱的危機,急忙想趕過去幫忙,香菱卻已經從樹林裡頭慢慢地走出來。
“鐵血騎士下手狠辣,不過腦子似乎不怎麼聰明,我帶他在樹林裡兜了幾個圈子,他追我不上,後來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消失了。”
香菱這樣向孫武解釋自己平安無事的理由,自以爲曉得敵人撤退理由的孫武當然點頭,感謝香菱對自己的援助。
“請不要這麼說,我是應該要服侍孫武少爺的人,怎麼能眼見您遇到危險卻無動於衷呢?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而已。”
香菱說得很謙虛,孫武聽了更是不好意思,卻沒有注意到小殤與香菱交視的奇異目光。
這一戰雖然辛苦,但對孫武卻別有意義,特別是聯想到自己修練的金鐘罩曾被改過與強化,孫武更認真去思索姊姊那句話的意思。
所有一切的可能,都已經蘊含在自己接受的修行中。
本來孫武以爲這句話的意思,是自己鍛鍊紮實,不怕任何考驗,但現在看來可能藏着另一個意思,那就是被大幅竄改的金鐘罩秘笈中,極有可能藏着其他的武學秘訣,自己今日在右臂之內感應到的東西,還有因此使出的武技,或許就是姊姊想要告訴自己的東西。
想到這一點,孫武不禁凝神苦思,仔細去回想自己修練過的每一段文字,試圖從裡頭找出不屬於金鐘罩的口訣,不過這個動作最後徒勞無功,因爲孫武的能力遠遠還沒有到那程度,不能判斷每一句文字修練之後造成的效果,自然沒法把那些刻意混入的文字分離出來。
要做到這種事,需要更長的時間與閱歷,無法急在一時,至於眼前,爲了避免鐵血騎士去而復返,這裡並不適合再久待,香菱提議離開山區,藏匿到一般的市鎮當中,只要還在光天化日之下,鐵血騎團就比較不敢公然行事,孫武自無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