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打開後,走進來幾個人,爲首的是一個年約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穿着一身整齊的警服,後面緊跟着幾個也是同樣穿着警服的年輕人。在他們的隊伍中,還有一個很顯眼的人物,因爲他穿的服裝跟他們不同,他是穿着一身墨綠色軍裝。眼光再放遠一點,竟然發現門外有好幾個警察和士兵荷槍實彈實彈的在那兒守着。
孫華眼角瞥了一下那穿軍裝人的肩膀,兩槓一星,少校級人物,他皺了皺眉,心中有點疑惑,出什麼事了?怎麼連軍隊裡的人都出動了?在O城裡就只有這麼一支駐軍,看來應該就是他們了,隨即,他又想起了樑敦廈之前曾跟他彙報過跟O城公安局局長劉天長的對話,似乎對方也曾提起過駐軍的問題。難不成就是他們?
很快,古馳的話證實了他的想法。
“劉局長,今天是什麼風了?竟然將你這大人物也吹來了?只是,場面似乎搞得大了點吧?”作爲當年何瀟淼身邊的人,他又怎麼可能不認識劉天長呢?
那一羣人進來後就站在門口,後面立刻有幾個士兵衝了上來立正守着。劉天長一馬當先的走了過來,對着古馳淡然說道:“古老,今天我是來捉拿O城近期發生的那幾起血案的兇手。”都已經動用到駐軍了,跟對方之間的關係勢必破裂,那就再也沒有必要跟他們客氣了,只要自己還在這個位置上,即使對方對他心存怨恨,那又能怎麼樣?
“捉拿兇手又怎麼抓到來我們月澗了?我們月澗在O城裡是出了名的良好組織,從來都是充當着協助你們公安局捉拿兇手的,而且,以前我們何老爺跟龍市長的關係也非常的好,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誤會呢?”不虧是人老精,古馳在話裡暗點出他們也有自己的關係,希望劉天長做事情要想清楚。
劉天長此時可不管他的那一套了,雖然月澗是全世界聞名,就算整個公安局傾巢出動也不見得能對他們做點什麼,但是黑幫終究是黑幫,在陽光的照射下,他們囂張的氣焰也不得不收斂一下,怎麼說他們也是國家的執法部門,任你黑幫實力再強,也只能對他們耍一些手段,而不敢正面反抗。再加上這次得到駐軍的支持,派了一個團出來以防突發事情的出現,相信他們有再大的膽也不敢幹點什麼出格的行爲來。
他冷哼一聲道:“你說的沒錯,何瀟淼先生絕對是良好市民,他當年的確幫了我們公安局的不少忙,爲了這兒的治安他也出了不少的力,可是,現在他老人家不在了,你們月澗就接二連三的挑起如此之多的事端,一而再的製造數起流血事件。搞到現在O城人心惶惶,我之前也警告過你們了,如果再有此些事情我一定會將你們繩之於法。但是你們竟然將我的話當成耳邊風,昨晚在月澗總部那裡又死了不少人!”他越說聲音就越大。感覺到對方似乎真將自己不當一回事,語氣越發的重!
那些月澗新進的青年才俊大概都沒有見過什麼世面,被對方這突如其來的氣勢鎮得站在那裡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那些都是陶旭笙那小子搞出來的,我不明白你爲什麼會找上我們月澗?”古馳還試圖解釋一下,將責任推到已失蹤的陶旭笙身上。畢竟對方現在打着正義的旗幟,掛着爲民除害的胸牌而來,再加上現在月澗元氣大傷,最爲精銳的“亡箭”部隊又調動不了,所以不適宜在此時跟他們正面對碰。
“一個巴掌拍不響,沒有了你們的挑畔,陶旭笙會無事找你們嗎?而且你別以爲我不知道,野狼幫的那百多人的血案,難道不是你們搞出來的嗎?對方事前有曾跟你們衝突嗎?之前的時候這些我都將其忍了下來,畢竟O城的繁榮穩定有些地方還是要靠你們的,水至清則無魚,於是找你們雙方出來談過一次,爲了O城,希望你們參息事寧人,希望你們能放下彼此的成見,畢竟O城的地方也不小,沒有哪一個幫派有那個能力將其吃得下,大家和平共處,劃河而治不是很好嗎?爲什麼非要搞出那麼多事情來?非要將O城搞得烏煙瘴氣的才心滿意足呢?”
劉天長長篇大論的說着,只是他的理法有點烏托邦的形式,認爲一切事情只要每人讓一步,那天下就太平,可是古語有說,一山不能藏二虎,同一個地方上絕對不能允許有兩個實力均等的勢力,否則絕對不會有太平日子過的,每個勢力都發着一樹獨大的夢,他們都幻想着有一天能打敗對方從而成爲絕對的老大,因此就會出現不斷的紛爭,直至有一方死殆盡爲止。
古馳聽到對方竟然想要自己跟陶旭笙那反骨仔平分而治,再也懶得管他是來幹什麼來的了,冷笑一聲不屑的道:“O城本來就是我們老爺的,憑什麼要分一半給那反骨仔?別以爲在這兒坐了兩天就是老大,只要我們稍作準備,他就一定會被打跨的。這不,現在我們又再重新回來了。”
劉天長聽了後也同樣冷笑一聲,板着一塊臉說道:“什麼O城就是你們老爺的?以爲是以前的軍閥割據時期嗎?O城永遠是屬於中華國的,別忘記了還有O城政府這個機構的存在。”
知道對方說的是事實,古馳也只是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劉天長見對方沒有繼續說下去,就開始將今天的目的說了出來,“之前我也曾跟你們雙方談過,之前的那些血案我可以不計較,但是從那天起你們得儘量抑制自己,不要再繼續給我找麻煩,可是你們竟然完全不當一回事,隔天后竟然就又開始新一輪的拼殺,而且場面要比之前還大,難道你們真當O城裡沒有王法嗎?真當我們公安局是隻拿來看的嗎?現在,請你們合作,交出昨天那場火拼的主事人出來!”
聽到這裡,孫華眼中寒芒閃過,但緊接着又趨平和。
從剛纔到現在,月澗一直由古馳爲代表出面交談,現在他又忍不住冷笑着駁斥道:“還真好笑!你剛纔也說了,一個巴掌拍不響,你爲什麼不去找陶旭笙而單來找我們?而且對方殺上來了難道我們還不能自衛嗎?”
知道對方想抵賴,劉天長嘴角牽了牽,渾聲道:“看來古老你還真的當我們公安部門是拿來吃齋的,陶旭笙找上你們?別忘記了在這之前月澗還是由他控制着,難道是他將你們引到自己的地方嗎?再對你們進行攻擊嗎?還有,我現在是找不到陶旭笙,如果找到了他,我一樣會將他逮捕。無論是他還是你們,我都一視同仁。”他鐵青着臉,一副沒有任何情面可講的樣子。
這時候,那個穿軍裝的男人已經是不太耐煩了,他大聲的說道:“劉局長,別再跟他們哆哆嗦嗦了,首長只給我交待過跟你過來捉人,如有反抗,格殺勿論!你快說說看,是哪個傢伙,我們將他帶走就可以了。懶得再跟他們那麼多廢話!”
雖然他嘴裡是問劉天長這次要捉哪個人,可是眼神早就已經死死的盯着孫華了,在董事長辦公室裡,也就只有他有點像頭頭的樣子,不是他難道還有其它人嗎?
如果是其它人,可能會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可是孫華卻絲毫沒有這種感覺,他平和的眼神跟對方互望着,完全一副以柔克剛的樣子。他還是那麼的怡然自得,彷彿盯着他的人是空氣一樣,雖然是存在,但卻是看不到摸不着的。
好一會,他才輕描淡寫的溫聲對劉天長說道:“你們在昨晚的那個現場中除了屍體還能發現什麼?”
屹今爲止,他是第一個正式說起昨晚的那場拼殺的人。
劉天長聽了凝神想着對方的話,回憶着之前在現場中看到的情形。可是當時那裡一片狼藉,混亂得很,很多東西都有,不明白他特有所指的是哪些。
一旁的軍裝男人不耐煩度已經升到臨界點,他再次大聲的叫嚷着:“別再有的沒的了,來人呀!將他帶走!如有反抗,當場格殺!”
孫華聽了“霍”的轉頭盯着他,原本柔和的眼神變冷,似一道冷箭一樣直插他的心口。
軍裝男人雖然是當兵的,但畢竟也是和平年代長大的人,沒有在戰爭中打過滾,被對方帶着明顯寒冷的眼神盯着忍不住打了個顫抖。
“在當時的現場中,應該還有爲數不少的子彈殼存在吧?當然,不會有人單拿子彈來扔別人的,那麼有子彈就肯定有槍枝了,我不明白,他們的這些軍火到底是哪裡來的?你們這些自視爲O城的守衛者又是怎麼樣放它們進來的?難道你們不認爲,比起我們來,那些軍火纔是最恐怖的東西嗎?如果對方有上幾十個手榴彈在市中心的爆炸那不知道又是一種什麼樣的情形?”對於自己的疏忽,令到無數爲自己賣命的兄弟枉死,這一事情一直令到他內疚不已,現在,他將一部分的責任歸疚於對方,作爲O城的駐軍,他們有那個責任去打擊對方的走私。
劉天長回想一下當時地上確實有不少的子彈殼,看來昨天那場拼殺真的動用了軍火,再細想一下如果真如對方所說的那樣,在市中心有幾個手榴彈爆炸,那又是一副什麼樣的情景?不禁嚇出一身冷汗。
軍裝男人聽到了對方箭頭直指自己,不禁有點老羞成怒,伸出手來用力向前一揮,大聲喝道:“你們沒有聽到嗎?抓住他!”
這個命令已經是第二次下了,語氣也重了不少,守在門口的士兵聽了立刻衝了上前去準備抓他。
古馳見此情形,剛想有所動作,但被孫華的眼神所制止了。
孫華沒有理會上前的兩個士兵,站在那裡悠然的掏出手機來,拔通了一個電話低聲的說着。既然對方毫不留情的將矛頭指向自己,那自己又何必顧忌那麼多,索性一次過把事情搞大,現在月澗的事情剛剛塵埃落地,這時候不適宜跟他們硬對着幹,自己可以跟他們走,但是,這次跟他們回去後,到時一定要他們恭敬的送自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