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爲什麼這麼說?因爲開腔後可以清楚的看到樑敦廈的身裡那些被子彈掃掠過的地方,全都偏離重要部位一點點,就像靠近心臟的那個彈痕,如果再上一點點就會擊穿心臟,那時如果讓那些醫院的醫生來看,可能下一刻就要宣佈死亡了。
孫華凝神聚氣,細心的檢查着那些部位,小心翼翼的將那些隱露的彈頭夾了出來,然後再給那些傷口輕灑上一些特製的藥粉。那些濺開的內臟皮肉立刻詭異的開始慢慢恢復着,一些被傷害到的皮膚開始速度的生長,一轉眼間就完全閉合了,跟之前沒有受傷一樣。
孫華輕舒了一口氣,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樑敦廈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只要再將他的腔腹縫上,等麻藥一過他就能如常人一般生龍活虎了。
現在讓他感到有點爲難的是霍負浪,他的傷比起樑敦廈要重上幾倍,而且看彈孔的位置有好幾處要害都被打中了,當時他只是憑着強壯的身子撐着,可是依然出氣多入氣少,他的生命基本上已經消耗到盡頭了。難不成真的要動用到那些?想到這兒孫華遲疑了一下,如果真的要動用,那他是絕對能救得回來,可是,救回來後他能不能接受這種結果?要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這些,有的人寧願死也不希望變成那樣。看來,有必要將他弄醒徵求一下他的意見,如果他覺得沒有太大問題,那到時再給他做手術也不遲,如果他寧願選擇死亡,那也只能由他了。畢竟每個人的決定自己都要尊重。
想到這兒,孫華收斂起心神,雙手飛快的拿起旁邊工具箱裡的針線,將樑敦廈打開的腔腹合起來,那針在對方的皮肉上左竄右插,很快就將那個身子縫起來了。放下針線後,他又再次拿起那瓶恢復生肌藥粉,在那些縫線部位上灑上一些。那開刀之處立刻就長出了一層薄薄的皮肉將線包裹着,外表看上去完全看不出有絲毫的開過刀跡象。
當一切完成後,孫華打開了門,對着外面守候的人交代了幾聲,然後立刻有四個人進來將依然昏迷不醒的樑敦廈推了出去。
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孫華又再次將門關上,轉頭去看躺在一旁還吊着營養液的霍負浪。
可能由於失血過多,霍負浪的臉色蒼白得仿如一塊紙張,孫華緩緩的走到自己的那個工具箱面前,拿起一瓶淺橙黃色的藥液,擡起來以視線相平,輕搖了兩下,然後拔出一支針,將針嘴插進去吸乾裡面的藥液,然後輕步走到霍負浪的身邊,對着他的心臟位置毫不猶豫地紮了下去。然後慢慢的推動着後面的拉桿,將藥液輸入到他的體內。
輸完藥後,他就站在那裡,雙眼緊盯着牀上的反應。
大概過了七,八分鐘左右,原來平靜躺在那裡的霍負浪身體突然抽搐了幾下,然後長長的吐了口氣,眼蓋有了明顯的震動,再緊接着就慢慢的睜開了那雙無神的眼睛。可能由於長時間閉着眼,一睜開後接觸到那些無影燈,他又立刻不太習慣的反射般閉上,好一會後才慢慢開始適應到外面的光線。
其實孫華給他注射的那種藥液是一種特效的救命藥,叫作“覓”,尋覓生命的意思。其功效就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喚醒對方的身體潛在機能,使即使是重傷的人也能立刻變得健康起來。當然,並不是無止境的永久喚醒,他的效果僅能維持到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當藥效過了,那注射之人又立刻退回到之前未注射時的樣子,並且由於這種藥是靠激發人體潛能來達到目的的,所以一般藥效一過,那這個人就變得更加虛脫,如果沒有得到及時的緊急治療,那他就只有等待死亡的來臨了。而且這種藥價錢也是天價,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用得起,普通人一般也用不着這種藥,常用這種藥的只有那些僱傭兵,他們經常出入各種混亂的場合,哪兒有戰爭哪兒就有他們的身影,常在刀子口上過生活,一般都會買上一支來保命。
霍負浪的意識已經慢慢的集中回來,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疑惑的問了自己一個問題:還沒有死嗎?
這時孫華的話替他解答了,“你受了很重的傷,可以說是已經接近死亡了,我給你注射了一支‘覓’,所以你現在才能醒過來。”
霍負浪聽了立刻露出了一臉的驚容,身爲新城黑道老大,他當然也曾經聽說過“覓”,這種東西功效甚爲神奇,而且價錢也是極度昂貴。但是他立刻又想到了這種藥的效果,只有一個小時的功能,那一個小時後他還是得死亡,不禁有點萬念俱灰的說道:“我都快死了,華哥你又何必在我身上浪費這麼昂貴的藥。”
他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腦海中閃出各種畫面,先是那個女孩黃婉儀,以爲自己的春天要到了,想不到這麼快就要破滅。接着就是自己的妹妹,還有就是自己成長的片斷,當初如果不是因爲父母過早的雙亡,生活困難,他纔不得不走上這條路,希望憑着自己的兩個拳頭能讓妹妹過上好一點的生活。今天,他的路走到了盡頭,雖然回首過去還有很多事情都還沒有完成,但是憑着當年華哥的幫助,自己也曾風光一時。
孫華低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我還有一個方法可以令你繼續活下去!”
霍負浪不相信的睜開了眼睛,有點疑惑地望着他,雖然極力掩飾,但是孫華還是能發現他的眼神下帶着強烈的求生慾望,其實螞蟻尚且偷生,如果有活命的機會,誰又想死。
“什麼辦法?”一直以爲孫華留給霍負浪的印象是極度神秘,他總覺得這人無所不能,就像這次O城之行一樣,他沒有辦法能想像得到有哪位人物有這樣的能力可以調動全國各地的黑道好手來爲他賣命。所以他說有辦法那是肯定沒有問題的了。
“雖然還沒有對你的身體作過詳細的檢查,但是就看外表不難看出你體內各個部位應該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想要復原那是不可能了!”說以這裡他停了一下,眼角瞟了一眼對方的神色。
霍負浪此時就像一個乖巧的聽衆,平靜的躺在那裡慢慢的的等待着下文。
見此情形,孫華就繼續說下去:“在我的研究當中,有一種人造的身體器官,它是仿照人體各部位運行的原則而研製成的,只要將它們都換到你的身上來,相信你就能健康如昔了。”
“人造器官?”這個名詞比較陌生,但霍負浪還是能明白那是一個什麼概念,只是這樣一來如果自己身體內各器官也都換掉,那自己豈不是成了人造人?到那時又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景呢?他想像不出來。突然間他想到了黃婉儀,如果照這樣換掉了器官,那到時自己還是自己嗎?自己的年紀已經比她大那麼多了,再這樣一搞,跟她,還有可能嗎?可是求生的慾望又讓他欲罷不能,終於,他咬了咬牙,像下定決心一樣重重的的點下了頭,此刻他已經是站在懸崖上,再也沒有什麼退路了。死亡的威脅讓他再也沒有任何選擇。最起碼自己還能活着,即使跟她再也沒有可能,但是至少,他還能看到她。
這個結果可以說在是在孫華的意料之中,他不知道他跟那女孩子的事,其實剛纔霍負浪還在昏迷的時候他就可以給他做手術,這樣就不用浪費一支昂貴的“覓”,只是他最終還是得尊重別人的選擇權利,將他救醒詢問一下。說到底這件事還是因爲自己過於託大疏忽大意纔會造成的。
見他已經同意了,孫華就開始着手準備手術的工作。首先他又給霍負浪打上一支麻醉針,讓他舒服的昏迷過去。然後他將對方的胸腹剖開,將殘餘在他體內的彈頭找出。仔細的檢查了一下,發現其心臟部位有兩個彈孔,正常人如果受到這樣的傷早就已經死了,只是不明白爲什麼他竟然還能硬撐着沒有斷氣。過多的原因他不想去追查,也沒有必要追查。其它器官雖然也有些許損壞,可是在那些生肌粉下卻變得並沒有多大影響了。
等處理完所有的傷口後。孫華就從工具箱中小心的拿出一個透明玻璃瓶裡,裡面浸着一個跟心臟差不多模樣的東西,只是目測之下體積卻是小了很多,而且可以明顯的看到其在跳動着。
孫華打開玻璃瓶的蓋子,然後視線重新移到霍負浪那剖開的身體上,伸手執起那把細長的手術刀,略一凝神,然後寒光一閃,他手起刀落,將對方連着心臟周圍的血管切斷,另一隻手飛快的拿起裝着止血粉的瓶子,灑上一點將血止住。然後從那些液體中掏出那個人造心臟,放在原來心臟的位置,將剛纔切斷的血管飛快的連接上,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中完成,完成後他又再將生肌粉灑在連接處上,一眨眼的功夫,新心臟就跟周圍的器官順利的連接上了。除了型號小了一點外,根本就不能發現它是被移植過去的。
做完這一切後,他又重新將對方的胸腹縫上,照例的灑上一點生肌粉,一切就奇蹟般的完成了。現在剩下的工作就是要等他醒來。而且過程中絕對不會存在着排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