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彷彿撒豆一樣遍灑在人間。山腳莊園裡閃出一條人影,速度快得普通人幾乎沒有辦法看得清,再加上迷濛的雨霧,根本就沒有辦法分辯出來。
此前在O城的另一方,月澗的總部外面,樑敦廈帶領的車隊已經陸續抵達,車上下來的人已經集結完畢竟,他們手中拿着的武器在黑夜中閃着光芒。本來他們就都是一些如狼似虎的人物,此刻看向對方全都帶着一絲殺氣。
月澗總部,其實說白了只不過是一處樓房,一處遠離民居的樓房。整座樓高七層,擁有權全屬月澗。其餘幫派的人這次到來也全部住在裡面。
外面數十輛車子的剎車聲這麼大的動靜,裡面是絕對不可能不知道的。也有人透過窗子望着外面黑壓壓的人羣,雖然不一定望到,但對方的氣勢卻是能清楚的感受出來。
樑敦廈站在整個隊伍的前面,他還沒有出聲,陶旭笙的聲音就已經從裡面傳了出來。
“樑敦廈,你真的吃了豹子膽,竟然敢直接帶人來我的總部,當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就闖進來。哼!這樣也好,省得到時我要到處去找你們!”聲音透過揚聲器擴大了不少,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樑敦廈同樣冷哼了一聲道:“姓陶的,你當真以爲你是O城的老大嗎?小心風大,閃了舌頭,過了今天晚上,你將永遠在O城裡除名。背叛師門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也就只有你這種豬狗不如的人才能做得出來,當時雖然讓你略佔一點上風,但是你別忘記,出來混的,總有一天是要還的。”
他說的聲色俱斂,甚至是極度侮辱,只是雨太大,掩蓋了他那一部分的氣勢。
奇怪的是陶旭笙聽了竟然沒有生氣,他只是陰惻惻的笑了兩聲,“這世界的事情總是有能者居之,你管我是用什麼方法得回來的,關鍵的是現在我是月澗的主人。他何老頭當年還不是從別人的手上強取豪奪回來的,這年頭,沒有正義和邪惡之分,有的只是贏和輸。”
樑敦廈聽了又是冷哼了一聲,“別再耍你的嘴皮了,無論怎麼說也改變不了你滿肚子男盜女娼的形象。”
“你會不會將自己定位得太高尚了點?別忘記我們是幹什麼來的?你人品那麼好怎麼不見去做慈善家?像你這樣什麼都講原則,什麼都遁規道矩,那樣只會永遠沒有出頭之日。”陶旭笙反諷刺道。
樑敦廈覺得有點奇怪,今天的陶旭笙脾氣怎麼變得這麼的好呢?一下子似乎有修養了起來,還跟他說起道理了。
他心中有點疑惑,餘了還帶有點不安,一切似乎有點反常。
爲免夜長夢多,他把心一橫,決定不再跟他打舌戰下去,手高擡起,一揮,同時高聲吼叫着:“兄弟們!敵人就在前面了!記住我們的任務,給我衝呀!一個也不能放過!”
他身後的人羣也大聲吼叫起來,高舉着手中的武器如潮水般涌了上去。
人羣中,兩條人影閃過,飛快地拋下了人羣,緊接着如幽靈般藉着牆角的一些臺階,幾個起落間就竄了上去。從打開的窗戶中跳了進去。緊接着,就響起了連竄的慘叫聲。
陶旭笙隔着窗戶望見剛纔如鬼魅般的身影,心中感到一冽,這到底是人還是鬼?速度怎麼可能這麼的快?但他表臉上仍保持着鎮定,側頭對旁邊的許先生說道:“我們的人準備得怎麼樣?”
許先生依然是那般飄逸,依然是那樣的仙風道骨。他眯着眼睛輕撫鬍子答道:“還差一些,如果他們能晚點發動攻擊那他們就可以派上用場了。可惜。。。。。”
陶旭笙當然明白他說可惜是什麼,但他毫不以爲然,嘴角露出一絲嘲弄的笑容,“放心,下面還有一些擋箭牌的傢伙,相信他們即使再沒用,也能挺到一會兒,爲我們爭取到一點時間。”
許先生聽了,也陰惻惻的笑道:“嗯,幸好安排那些幫派的人住下面,這樣他們就會首當其衝的遭到攻擊了。”
說完後側頭對旁邊的一個手下說道:“通知下去,叫他們手腳快點,看對方的實力,他們應該頂不了太長時間,剩下的還是得靠我們自己。”
樓下,雙方的人正打得如火如塗,對方果然如孫華所說的一樣,烏合之衆,根本就擋不了他們的攻擊,樑敦廈的人馬揮舞着手中的大刀,如狼入羊羣,所到之處根本就不容別人抵擋,在灑下一片鮮血後隨即倒了下去。
很快他們掃淨了第一層的人,或者說有很多人看到他們氣勢洶洶,嚇得都不敢應戰就往二層跑去了。
樑敦廈集合了一下人馬,沒多作細數,就一馬當先的帶頭衝上了二樓。
在樓梯間偶然有幾下冷箭放出,倒也傷了幾個人,這類型的戰鬥其實是最艱苦的,每一個地方都能藏人,每一個地方都有可能有冷箭射出,仿如巷戰,那是傷亡最大的地方之一。
雖然有人在樓梯間被傷,但對方並不見得會好過,往往一經發現,下場絕對是幾刀分屍。
看着戰鬥進行得如此順利,樑敦廈不禁暗笑自己多愁善感,並不是下雨就代表有什麼事情發生的,照此情形下去,要殺到樓頂似乎也並不用得了多長時間。
樑敦廈的人一出現在二樓,就受到了對方強大的攻擊,有兩個高大的彪形大漢守在那個樓梯口揚起手中的水喉管對着他們就是猛劈。那氣勢驚人,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勢頭。
由於對方居高臨下,而樓梯口又是窄小到僅容兩人通過,一時間樑敦廈的大部隊被阻攔在那裡。
見此情形,樑敦廈大吼一聲,擡起手中的長刀擋住對方的水喉管。“鐺”的一聲,他的手被振得有點麻木了,他有點意外對方竟然有如此重的腕力。可是當時的情形不容他多想,即使真的麻木了還是要勉強機械式的移動一下手臂,猶自試圖還擊。
可是眼光忽然看到對方的另一大漢也同樣將手中的武器揮了過來。他暗自叫了聲:“槽了!”這時候他已經反應不過來了,沒辦法再去擋住對方的這一擊,眼看就要被打中了。看對方咬牙切齒的樣子,如果這一記被打到了,相信不殘也得廢了。
只是對方有同伴,並不見得樑敦廈就是一個人在作戰的。在這緊急關頭,從旁邊伸出一把刀來又是“鐺”的一聲擋住了那條水管。
即便如此,樑敦廈還是被嚇出一身冷汗,他不忘感激的看了一眼那救他之人。原來是新城來的老大霍負浪,當時的情形比較緊急,兩人雖然擋住了對方的攻擊,可是他們的下一波攻擊又開始涌了上來。兩人只來得及匆匆的交流了一眼神然後又投入各自的戰鬥中去。
幾個拆擋之後,他們各自都已經摸得出對方的一些門路了,其實他們只是憑着身體的強壯,拼命的揮舞着手中的水管,說白了根本就沒有任何招式可言。只是他們這樣子不停的揮動下去,終會感覺到體力透支,到那時他們的動作就會緩慢下來。
樑敦廈看準一個機會,擋住了對方的一個攻擊後,趁他還沒有來得及進行下一步的行動,敏捷的閃過了身子,手中的長刀斜斜的刺出。捱打了這麼長時間,終於可以還擊了。
對方猶在揮着那已經記不得多少次的水管,完全沒想到對方會還擊,所以一個不留神被刺個正着。他有點不敢相信的望着沒入腹中的長刀,直至痛疼傳來,他才明白那是真的,可是那時已經太晚了。
強烈的痛楚令到他的動作半途作廢。樑敦廈趁此機會飛快的拔出那刀,毫不猶豫的再給他補上一記。再拔,再插,連續幾次的動作。
那大漢終於支持不住了,流血過多令到他的臉色有點蒼白,他不甘心的往後倒去,現實,已經不再理會他的呻吟了。
那邊的霍負浪也將對方解決掉了,兩人伸手一揮,大聲叫道:“兄弟們!上呀!”
隨着他們的叫聲落下,後面的兄弟飛快的越過了他們,衝上了二層,很快就佔領了所有有利的位置,他們有序的站在那裡戒備着,此時場內已經鮮少有對方的人站着了。倒的倒,逃的逃。
很快他們掃淨了全場,集中一下然後繼續向第三層攻去了。
第三層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竟然沒有遇到任何抵抗,等上到去後,他們又被眼前的情景所驚呆了。整個樓層,就算是房間裡都擺滿了屍體,神十一和神十二就站在當中,如殺神降世般,他們的墨鏡還沒有除,可是一身的黑衣服卻傳來一陣陣血腥味,看來別人身上的血飛濺到他們的身上,雖然顏色已經看不見了,可是卻掩蓋不了味道。
原來剛纔他們一個飛身就上了三層,那裡的人根本就沒能想到會有人直接跳了上來,所以連窗戶都忘記了關上。只是他們見上來的只有兩人,也就將那份心放下了,在這三層上面,少說也有七八十人,就算一人吐一口水都能把他們淹死。
可是,他們想的真是大錯特錯了。他們兩人一上來就如鬼魅般飛快的動了起來,所到之處,無一合之衆,除了慘叫聲,剩下的就是那些緩緩滑倒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