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算得上生死之際,孫若愚甚至因爲沒了兵器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道從巨虎口中噴吐出來的空氣刃近身,他想都沒有想過這隻巨虎居然能夠口吐氣刃,簡直超出他的想象。
這已經算得上所謂的妖怪了吧!
腦海中驀地閃過這個念頭的孫若愚,突然心中一動,雙手置於胸前交錯,憑着剛纔那股感覺,體內所有暖流迅速匯聚於雙臂之上,他甚至有一種這些暖流似乎破體透出,附着於他雙臂體表的錯覺。
這應該就是孫若成一劍斬出劍氣的緣故吧,這個念頭剛出,那氣刃已是瞬間而至,只聽到一聲悶聲巨響,孫若愚整個身體如同破布袋一樣在半空中被氣刃斬得倒飛出去,直接落到湍急的河水當中,濺出一片水花後,消失不見蹤影。
而被長劍戳瞎一隻眼睛的巨虎看到這一幕只能在岸邊遊蕩咆哮,虎嘯之聲震撼山林,顯然對於落入河水當中不知生死的孫若愚極其憤怒,徘徊了許久,眼睛插着一隻長劍的巨虎這纔不甘離去,原地只剩下無數被巨虎龐大體型撞擊而折斷的殘枝斷木,看起來如受到天災一般。
……
……
孫若成看着前方那羣手拿各種兵刃,身高體大,披着動物皮毛製成的衣物,身上穿着的甲冑是五花八門,尤其是其中一名領頭高大男子手持這一柄精鐵澆鑄的關刀,看起來極其沉重,就連他身下那匹高大駿馬,面對一身負重亦是吃力不小,而其餘騎在馬上的衆人,也是面色兇厲,絲毫沒有怯弱之色,緊抿嘴脣默然不語,只是緊緊的抓住手中的武器,一旦稍有不對頭就舉兵衝過來。
易副將攥着拳頭舉起,一衆軍士得到命令後從取出長矛,尖銳鋒利的矛尖平行,臉上沒有絲毫懼意,甚至帶着一絲戰意昂揚鬥志,只待一聲令下便衝鋒陷陣。
兩方間的氣氛一時間沉凝了下來,相當凝重無比,似乎只差一個導火索便會將這裡引爆,化爲戰場。
而被兩方夾在中間的老三那是相當煎熬,摒住的呼吸幾乎快讓他窒息了,都打了二十年的仗,他還真沒有遭遇到這種場面,平常都是衝在最前,等到與敵方軍隊接觸後就落在了最後,然後呼呼喝喝的舉着兵器朝前方空氣亂舞一通,或者身上揣着一點動物血袋,計算好對方兵器的距離,湊着機會就直接倒地,就算對面士兵會愣住,似乎剛纔劈中空氣錯覺居然也能殺死人,難道自己練成了絕世武藝,迸射出劍氣來了?這些念頭剛起,旁邊的士兵便會衝殺向他,讓他根本來不及時間反應。
除了血袋,更甚至他的甲冑上面裝了一個巧妙的括機,只要稍微使點力氣,然後中箭而死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總之,他爲了裝死可是費盡心力,這才活到現在。
但當下可沒有發生兩方混戰,一時讓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嚴將軍沉聲道:“這些人是山匪,佔山爲王,平日裡在上山放牧,種田,有放風的看到路過經商的車隊,他們就會放下農具拿起兵器搶劫,但還算規矩,並不是以殺人爲樂,路經商隊只要留下買路財,這些人甚至還會護送一段距離,儘量少招惹他們微妙,這些人大多身懷武藝,那山匪領頭的,武藝不凡,要小心。”
這山匪的領頭盯着孫若成看了好一會兒,聲音沙啞,“你們是哪國的軍隊?”
看着這名面經風霜,兩鬢染霜,虎背熊腰的山匪頭領,孫若成沉默了下,開口道:“我們乃是鍾吾,是……”
話語尚沒有說完,老三便捂着胸口,一臉痛苦的大叫一聲,隨後踉踉蹌蹌的往山匪那邊歪歪扭扭的走了過去,這些山匪確實如嚴將軍所言,看着老三手無寸鐵朝他們走過來時,山匪目光聚集老三身上,老三依舊一副狀若痛苦,就要穿插過衆人離去時,一柄環首大刀直接架在了老三脖子上,老三不敢有絲毫動彈,這刀鋒壓得極緊,甚至都滲透出了一絲血絲,旁邊一名身材姣好得女性山匪淡淡道:“看樣子不錯,應該是個耕田建房的好手,可以拿在山上去種田。”
旁邊的山匪聽到了頓時爆發出一陣大笑。
“紅丫,你不會看上這傢伙了吧?”
“就是啊,咱們內部都還沒有消化完,你怎麼盡往外瞅!”
“瞧瞧哥哥我的肌肉,這傢伙,我一拳打死倆!”
“怎麼能這麼說,聽說外面都盛行那些俊俏小生,風一吹便沒了影子。”
紅丫聽着議論紛紛的衆人,眼睛餘光一瞟,衆人立即收聲,一本正經不再開口說話,彷彿剛纔的話語從未有出現過。
而聽到這幫山匪調侃的老三也是愣了一下,要真是照他們這麼說的話,自己怕不是不用回郯國了,直接跟着這幫人回去,踏上人生巔峰不是更好,然而剛沒得他欣喜,那紅丫冰冷的話語頓時潑了他一頭冷水。
“像這種老男人,拿他回去只能當做牲畜來用,種田,建房,砍柴,說不定手腳勤快點比老黃牛還要不錯,要是不聽話的話,手腳砍了做人彘當觀賞也不錯。”
這特麼那哪行啊,老三一個激靈,他可是聽說過人彘是啥的,要真成了那樣,生不如死都是輕的。
老三哭喪着臉,“我就一路過的,您何必呢!”
而孫若成等人看到老三被山匪拘住,心中也不由得大急,這要是真抓了去,那他們追捕孫若愚的線索就斷了。
孫若成剛想縱馬,嚴將軍連忙出聲,“公子,我們還有他法,在這裡與他們耗,有些魯莽。”
孫若成心中迅速冷靜了下來,平復了心緒,點點頭,“我知道了。”
山匪見鍾吾軍沒有異動,山匪頭領目露一絲異色,“你們,想要做什麼?”
孫若成沉吟了會兒,“我拿兩匹馬與你換他。”
山匪頭領微微一愣,瞥了眼這手無寸鐵的老三,沉吟了下,微微搖頭,“我們並不缺馬匹,我們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