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蓮亭,你這廝不要太過分!”議事廳側的書房內,童百熊看着又準備開溜的人,粗聲吼道。
回頭瞟他一眼,楊蓮亭道:“幹嘛?該處理的事務都差不多了,你還留我下來喝茶啊?”
“喝什麼茶,要喝也喝酒――”不對,反應過來,童百熊怒視着他,“你小子忒壞了,教主可是讓你理事的,這些教務還沒處理完,你想去哪?”雖然不知東方兄弟爲何堅持讓這廝代理教務,但既勸不了,他也只有多幫襯一些。
“明明當初最反對我代理教務的就是你,如今既然讓你一同理事,你便能者多勞吧!”無視身後的火熱視線,擡腳就走,“反正剩下的都是小事,你看着辦吧!”這些個事務有什麼意思,唉!也不知那人什麼時候纔出來。
“你小子又想丟我一個人在這?”童百熊吹鬍子瞪眼,他要是早知這小子對教中大權並沒有那麼上心,打死他也不會在教主要去閉關時勸阻着不讓這小子獨攬大權,如今,他都一年多沒有得過閒了。“不行,這事務,我老童也不管了,走,我們喝酒去!”
卻說自東方不敗一年前閉關練功,這二人一同代理教務,童百熊嘴裡不說,心下卻已經是認可了楊蓮亭,這小子武功一般,爲人卻極爲硬氣,處理教務雖算不得頂好,卻也極爲用心;而且也不知這小子爹媽怎麼教養的,明明才二十來歲,初次站在成德殿中時,一身威武豪氣,愣是把準備看笑話的人鎮住了,到像是獨居高位多年似的。
楊蓮亭止步,這下到是詫異了,這老小子,一開始跟防賊似的,成日裡盯着他,好像一不留神他就會篡位一樣;等過了幾個月,大抵是放下心了,又開始跟討債的一樣,見天的提醒他去處理教務,他嘛!又不傻,能推的自然都推給這老小子了,平日裡他嚷嚷歸嚷嚷,但還是會把那些事務處理好,今兒倒是奇了,“這教務可還沒處理完呢!你莫不是昨晚醉酒還沒醒吧?”
“酒個屁!”老子這一年多來除了年節時,幾時有好好的喝一場?“我噴你小子一臉口水,這教務教主本是讓你代理的,你個臭小子都不急,我何必操那份心,便是出了什麼亂子,左右教主出來也怪不到我頭上。”越說越覺得在理,童百熊一拍腦門,想着着這段時間以來他到底是爲誰辛苦爲誰忙?“走走走,下崖喝酒去!”想通了,也不再糾結,老臉上揚起豪爽的笑容,起身幾步就走到了院門口,卻是無意識的用上了輕功。
合着他這是點醒了那傢伙?那以後教務怎麼辦?回頭看到了桌案上極有分量的一摞,思索了一秒,繼續往外走,反正向他曾經那般折騰了三年神教都沒垮,如今他只偶爾偷一回懶也沒什麼大礙吧!說服了自己,毫無壓力的跟着朝崖下方向走去。
“楊總管!”
楊蓮亭回頭,一個身穿淡綠衣衫的豔美少女款款走了過來,秀麗絕倫,相貌極美,正是任盈盈。“原來是聖姑啊!可有什麼事?”點頭示意,態度卻極爲冷淡。
“也沒甚大事,只是掛心東方叔叔,來問問他可有出關?”看着那一身實相花紋織金錦袍,挺拔英俊,面貌出衆的神教總管,任盈盈不解,爲何總感覺這楊總管對自己有敵意?
“教主還未出關。”也用不着你掛心,心中冷笑一聲,詢問道:“崖上可有人怠慢聖姑?”
任盈盈淺淺一笑,如仙人白玉,秀麗脫俗,明豔絕倫。“楊總管多慮了――”正欲提出下崖去居住一段時間,楊蓮亭迅速的接了口:“如此,聖姑便好好在崖上待着吧!”說完轉身便走,再不多看她一眼。沒有三尸腦神丹的解藥,不能離開黑木崖,我到要看你如何籠絡人心,如何相遇情郎。
不提任盈盈聽言臉色有多難看,楊蓮亭卻是沒了下崖喝酒的心思,轉道朝和東方不敗同居的院子走去。
進了院子,習慣性的來到了蓮花池旁坐下,看着那香遠益清,亭亭淨植的一池蓮,有些走神,不由回憶起往事來。
那時孃親病逝,爹爹又在東方當上教主時身亡,他便被帶上了黑木崖。來到這裡自然不是享福的,他武藝微薄,不能進去各個堂口,只能待在偏院幫忙。每日做着那些繁重的事情,他根本不習慣,可也還是咬着牙努力去適應。同院的那些人平日裡總對他冷嘲熱諷,他忍了,畢竟不是誰都有義務,像爹孃一樣對他好。可後來,連管事的都放任人欺負他,他開始恨,恨自己沒用!
那天,風很大,他被派去清掃教主院中的落葉,當見到那一襲紅衣,傲視天下的身影時,他呆了。
“本座有那麼好看嗎?”冰冷卻帶着一絲尖銳的聲音傳來。
他着魔般的呢喃了一句:“很好看!”他面容白皙,鳳眸丹脣,身形纖細卻不顯柔弱,畢竟是男子又面帶清冷,如何也稱不得好看,至多算是清雅。讓他出神的卻時那一身的風華與意氣風發的氣勢!
“你的聲音倒是好聽!以後便留在本座院中吧!”
教中人都道教主如今越發喜怒無常,就連院中的侍女都能避則避,伺候的事情都落在了他頭上,他卻並不排斥。過了月餘,他便成爲了神教的總管,那些曾經欺負過他的人,也被他一個個收拾了。
相處久了,他們之間越發親近,他開始喚他“蓮弟!”
再然後,他們就自然的在一起了。那時他還有些模糊,如今他卻明瞭,他愛他,哪怕他是男子,不,哪怕他連男子也不是,可那又如何?愛其所愛,無慮天下悠悠之口,何懼百代污污之名?
“蓮弟!”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楊蓮亭沒反應過來的愣了一會,東方?猛的回頭,待見到那人時心中一驚,當下呆若木雞!這人怎麼……?